但是气愤归气愤,理智告诉她,联合魏君一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平息了下心情,才道:“既然在对付凶手这点上,我们站在同一立场,你总要告诉我一些必要的信息,我才能做好准备。就算你不在乎我的死活,但若我被凶手害死,对你来说,至少多了不少麻烦吧?”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何微澜真的很想吐槽,她的死只是给对方“添麻烦”,真坑爹的说法!更让人想吐血的是,她还希望能得到对方的认同。
看到那双桃花眼似闭微闭,状似点头,何微澜才继续说道:“那好,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就先说我的推测吧。首先,从□□的来源来分析,燃魂露属于少见的□□,很难从普通修士那里购买到。如果是玄英门内部的话,近期,只有楚淮南曾表示自己采集过。这方面,他有少许的嫌疑。”
“但是,我之前和楚淮南这人接触过,看样子不是心机深沉之辈。据他所说,何微澜从他那要走了燃魂露。所以,他有很大的可能是被牵连进来的。依照他的证词,何微澜得到了燃魂露,把东西给了别人,然后这个人下毒杀了何微澜。”
“证词?”他挑眉。
“这个不重要啦,总而言之,现在的问题是,何微澜既然认识这个人,把相对珍贵的□□送给了他。可以推断,两人至少是朋友以上的亲密关系。而且事发当场没有打斗痕迹,何微澜应是在不设防的情况下,被骗喝下了毒酒。所以,与何微澜关系密切的情人,具有很大的嫌疑。”
注意到魏君一的眼中的赞同,她继续道:“其次,从凶手的杀人动机,也就是杀人的原因来分析,何微澜性格张扬,男女关系复杂,这场谋杀的最大可能原因就是为情。也许,何微澜想和某个情人分手,而他不愿,故愤而杀人:又或者,因为何微澜与别人有染,凶手因为吃醋而杀了何微澜。当然,这种可能没有本质差别。从结果上推断,依然是那些与她亲密关系的情人有嫌疑。”
“但是,事实上,何微澜的情人不像众人认为的那么多,真正关系亲密者不超过十个人。人在玄英门中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程岩松,我见过他一次,性格温吞,对何微澜百依百顺,很难想象这个一个人会是杀人凶手。另外一个是冉子桥,目前外出游历,暂时也排除。至于其他有一定暧昧关系的人,就比较多了,比如楚淮南,还有你,这些人都有嫌疑。当然,我这关于何微澜情人的记忆并不完整,也许还有其他重要的人被漏掉了。”
说到这,她停了下来,等待对面少年的反应。
他突然毫无警惕的笑了起来:“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为了自保,我当然要看清形势,而且只有尽快揪出凶手,我才能比较安心吧。”她冷笑,即使得到了他的认同,她也没感到有多荣幸。
“你知道的东西不多,但分析的不错,看来我和你真有合作的可能。”
终于听到想要的答案,何微澜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她当然是有目的。既然她的底牌已经被魏君一知道的差不多,继续藏着掖着也没多大价值,反而不如全部说出来,或许还能取得对方的认同。
聪明人一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只有最大可能的证明自己的价值,他才可能告诉她更多有价值的东西。这样说来,也算是一种情报交换。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也要稍作表示。那天何微澜约我见面,称有重要的东西要我帮忙鉴别。结果那天晚上你却说是燃魂露。”
“什么东西?”
“她当时并未提起。”
“为什么找你?”
“在下对炼器还有几分兴趣,在门中算是小有名气。”某人自傲的说。
何微澜眉头紧锁,重要的东西?能被何微澜称为重要的,至少也应该是宝物级别的。可储物袋她早翻遍了,除了那把冰火扇,还有何雨英赠送的灵符算是价值不菲,其他东西不过寻常。
难道只是何微澜想勾搭魏君一耍的花招?还是真有其物?而且很珍贵,有人知道了就杀人夺宝?
事情越来越复杂,刚开始是情杀,而现在何微澜的死因又多了一种可能。
她的眼前如同被设置了重重迷雾一般,完全找不到一种可行的路。
“你不必着急探究缘由。关键在于,是谁知道何微澜与我见面之事,并在我去之前动了手。”
魏君一的话像一把重锤,惊醒了处于迷雾中的她。
她来回的走动:“对,你说的不错,不管原因是什么。至少有两点可以肯定,首先,凶手和何微澜关系亲密。其次,动手的人一定是知道你们见面的人。只要弄清楚这两点,很快就能找到凶手。”
于是,她将满怀希望的目光投向了对方,可惜,魏君一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那天见面是在藏经阁附近的小路上约好的。当时周围没有人,而且,事后,我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绕来绕去,事情又回到了原点。魏君一的话,意味着没有人偷听他们的交谈。唯一可能泄密的途径,只有何微澜本人告诉了第三个人。也就是说,只有被害者才知道嫌疑人是谁。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被害人已经死了,而她又没有那些重要记忆。
这家伙看似说了不少,其实一点价值都没有!居然还好意思免费套了她那么多情报。
何微澜气愤的望着对面一脸置身事外的悠哉少年。
“这是事实。我想你还是耐心些,等着鱼儿上钩吧。”
对方稳如泰山的姿态,让何微澜甚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因为确实如他所说,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小心翼翼的等待。
无可奈何认同了这一点,她又开始琢磨起魏君一这个人了。
这个少年,单单只是想要报复那么简单吗?毕竟凶手只是陷害未遂,他有必要这样耿耿于怀吗?
另外,他看穿她不是何微澜后,难道没想得到什么好处?
为什么不干脆揭发她?如果揭发她的话,奖励或许没有,但至少那位金丹后期的何雨英必定会对他另眼相看。
莫非觉得这点好处微不足道?不应该啊,任何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都不会放过这种跟金丹后期修士套近乎的机会。高阶修士随便指点一下,或者打赏几个用不着的法器,就足够筑基初期的修士受用不尽了。
而魏君一,一个资质仅限出色,又无背景的筑基初期弟子,竟然放弃这种唾手可得的好处,实在令人深思。
何微澜把这些想法藏在心里,面上却并未提及。
她对这个心机深沉又不明目的的少年,怀有深深的戒心。虽然表面上两人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协议,但他们都明白,这个协议的基础太脆弱,彼此都不会信任对方。这种同盟,处于一种微妙又充满变数的短暂平衡状态。就像一朵水泡一样,只要有一点点意外的风吹过,也许下一刻钟就消散于无形。
似乎没意识到何微澜的防备之心,魏君一倒是大大方方,像往日那般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未几,他突然问了一句:“你还没见过何雨英吧?”
她诧然:“没错,你问这个干什么?”这家伙果然一直在跟踪她,连这点都注意到了。
“我猜你可能缺少一些有关的记忆。算是盟友给你一个提醒,她大半年前出外游历,所以你暂时不必担忧。”
突如其来的友善提示让她有些愕然,不过,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忍不住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喂!明天还一起行动吗?”她想起自己来这里历练的目的,随口问道。
“当然,除非师姐确定自己能应付三阶灵兽。”魏君一言语间的嘲讽毫无掩饰。
她假笑:“呵呵,那我真是要多谢师弟你的仗义相助。”
他眉头未动,一点没在意她的暗讽,冷不丁的道:“还有,何微澜以前喜欢叫我君一师弟,你可以参考下。”
若无其事说完这句,就再也不出声了,倒是闹得何微澜满脸通红,恨恨的攥紧拳头。
她真的很想仰天长啸:“老娘不是何微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