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荒山野岗,山村罕有灵仙
野猪岗,虽说不上穷山恶水,但的确是偏僻的很,属于贫困山区,孩子上学还要走上几里山路,此处汽车开不进来,连自行车也爬不上,路基本靠走,所以如果野猪岗上出现了一个陌生人是极其罕见的,如果这个陌生人还是个青春漂亮的女孩,那更是奇闻了。
本来村里的媳妇婆娘们在树下纳着鞋底拉着家常,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突然远处淘气的孩子便一窝蜂的奔来,嘴里胡乱喊着“画上的仙女下来啦!”“咱村东头来了个仙女啊……快来看啊……”之类的话语,孩子的娘或奶奶便伸手打上孩子的屁股,训斥道:“嘴里胡乱喊啥,看玩的身上脏的!”
其中一个叫二蛋子的孩子透着股机灵劲儿,喊道:“你们不信去看看,我们刚在村东头歪脖子树上玩,远远的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仙女姐姐走过来,还问我们这儿是不是野猪岗哩!”二蛋子的娘听他胡言乱语还要再打,却突然住了手。
只见从东边缓缓走来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孩子,乌黑的头发极是浓密,在脑后松松的绑了个马尾,发尾在背后被风拂动着飞到前面来,将那纤细的腰肢衬的仿佛盈堪一握。身上穿的是极简单朴素的衣服,一件棉质白衬衫,一条洗的泛白的牛仔裤,一双白色运动鞋。这四月末的天气本来有些闷热,就是个汉子爬上这野猪岗也要喘粗气不可,可那女孩子轻灵的站在那儿,浑身没有一丝儿汗。
“大嫂,请问这就是野猪岗吧?”那女孩子微微抬起头向二蛋子的娘问道,声音极是清淡。
二蛋子娘同周围婆婆媳妇们仔细打量面前女孩几眼,暗暗的“啧啧”几回,这才道“是野猪岗,姑娘你有啥事儿?”
那女孩微微顿了顿,慢慢道:“村西杨铁林家还在吗?”
二蛋子娘惊诧道:“村西杨铁林家?十来年前就没人啦,杨家当家的十几年前去山里砍柴遇上泥石流,他老婆闺女大晚上一同去山里寻他,结果仨人都没回来。可怜哟!后来,杨铁林那在外头上学的儿子倒是回来过一趟,但是家里没了人,他只好把家里的东西卖的卖,拿的拿,也走了!”她感叹了几句,然后道:“你问这个做啥?你是杨铁林他家的亲戚?”
那女孩子怔怔的向村西看了许久,听到问话,这才淡淡道:“恩。那后来又有人来过没有?”
旁边一个年级稍微大点的村妇接口道:“有啊,出事后不久,就有警察来了,还跟着一对很贵气的夫妻,说是杨家的闺女是他们被拐的女儿,好不容易查到这里没想到这一家就出事了,真是作孽哟!不过那对夫妻可真是有钱啊,后来还派了一架飞机在山里找了好几天,实在是找不到就断了念想,这才走了。”
那女孩子听此话呆立了半晌,直到旁边人叫她这才醒过来,她定了定神,缓缓道:“那找杨家的人留下什么联系方式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二蛋子娘是村长家媳妇,皱眉想到:“十几年前那对夫妻倒还真是留下了什么名片给前村长,让一有消息就通知他们,不过后来前村长去了以后那什么劳什子名片自然弄丢了。不过,后来那杨家小子倒是回来过,看上去好像发迹了,给村里当初帮过他的人留下联系方式,说有事找他。”
远远的看着那女孩子纤细的背影离开,二蛋子娘突然想起当年杨家闺女来,那小女孩刚来时俊的,跟洋画上下来的洋娃娃一般,后来受饥挨饿面黄肌瘦,村里的人看了都心疼,暗骂杨家夫妻狠心,对这么漂亮的小女孩都狠得下心饿着。不过,这女孩子怎么跟当初那杨家小女孩有两分相似?莫不是看花眼了?
已经是午后半晌,天上的太阳慢慢向西方挪去,光线也不那么灼热。周围茂密的树林有些阴凉的感觉。
瑶光手中攥着从村民手中得到的写有杨庆联系方式的纸条,缓步走在山道上。一向情绪少有波动的她也不禁有些茫然,前几日师傅说让她出门历练一下,随后就把她丢了出来,至于到底如何历练却没有明确的告诉她。她只好来到记忆中有些模糊的家,虽早知道家中父母在十三年前就在泥石流中去世,但是还是不自觉的来到这个曾经给她无数痛苦回忆的家。却没想到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原来杨氏夫妻真的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她内心既有暗暗的欣喜也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原来从小受到的虐待并不是亲生父母施与她的。知道了这一事实,她心中纠结了许久的疙瘩终于解开,心中那股一直以来阻挡她修为进步的郁郁之气也消散殆尽。至于如何尽快找到亲生父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看了看周围的天色,她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山下的镇子上,否则就要露宿在这荒山野林里了。她停下来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除了动物觅食的走动声、植物欢快生长的声音、风拂动树叶的声音、蝉虫鸣叫声外,树林里很是寂静,她暗暗的在手中捏了个“御风诀”,倏地便平地刮起一阵风,再看时已然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