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流光似水,咫尺便是天涯
月明星稀,神山在如水的月色下显出巍峨的姿势,整片山头在茂密的森林覆盖下显得阴沉沉。
在第二天晚上明安、赵伟、张炎炎、瑶光四人赶到了神山脚下,将越野车停在山下,四人看着阴森森的神山,耳中听到不知名野兽的嚎叫。虽然头上天空中月色明朗,但四周的茂密高大的树木影影绰绰,将月光遮掩的严严实实,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蟋蟀在未知的角落发出欢快的求偶声。
“好,原地扎营休息吧!等明天公安人员过来再一起进去!”明安是这个队伍中年纪最大的,性格稳重温和,理所当然的成为这个小队伍的队长。
他们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进了山,向导将他们带到这里就不敢向前,据向导所言,神山一向是他们尊崇之地,山中野兽密布、毒虫横生,还传有怪兽出没,所以当地人都不敢接近。
四人在草地上撑起两个帐篷,在帐篷四周喷洒了硫磺粉以防毒虫钻入睡袋,谁都不想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的睡袋中有几条毒蛇与己共眠。明安布置了一个野外出行必备的示警幻阵。
看着三人熟练的忙碌,瑶光却帮不上什么忙,倒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她仰头看着面前巍峨的高山密林,耳边是树叶沙沙的声音、虫子的叫声、野兽的遥远的嚎叫,各种声音混杂,却偏偏显出了万籁俱寂的安静。
正是月挂中天,流光似水。
“风寒,有暖暖的消息了吗?”楚天暮微微蹙着眉头,听着那头的江风寒苦恼的声音:“最后见到暖暖的是那个李唯一,他们一起去魔都公园玩了半天,到下午时候暖暖与李唯一分别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她。我前去拜访过张老先生,自暖暖治愈张少主张孝博之后再也没有去过张家。天暮,你说她一个女孩子家,能去哪里?会不会已经回了山里的师门?”
“别担心了,暖暖的本事你也知道,普通人威胁不到她的。”楚天暮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头,低声安慰道。
“可是你相信她只和普通人在一起么?你也听说了,她的那些任务都是有危险的。再说就算她武功再好,能敌得过子弹么?”
想起瑶光那看起来纤细柔弱的身躯,楚天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声的苦笑,如今这个年代,武功的确不算什么!
“能查出暖暖的师门么?”他说道:“只要联系到她的师门,得到她那个师兄的消息,不就能查出他们具体到底在做什么了吗?”
“你以为我没有想到这点吗?”那边江风寒苦笑道:“根据暖暖的描述,我们一直在寻找她那个神秘的师门,可是什么线索都没有!暖暖说她是在野猪岗的深山中被救的,可是十年前我们派人在深山中找遭遇泥石流的暖暖时,根本就没有见过所谓的山中道观!”
两人一起沉默,电话中一时只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最终,楚天暮打破了沉默:“风寒,你发现了吗?关于暖暖,我们能够查到的只有十七年前到十年前这段经历,这后来的十年,她好像凭空消失了,然后又凭空出现!而根据她的描述,她那个所谓的师门神秘到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我们也寻找不到。这十年之中她都经历了什么,我们丝毫不知情!”他缓缓地陈诉,窗外月光冷淡,大厅中除了他低沉的话音,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你还记得那次我陪暖暖去超市买东西么?那天她突然离开我消失了一段时间。今天那个超市的经理来找我,拿出一卷超市的监视录像,里面正是暖暖离开我之后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却不想被超市的监视器拍了下来!你根本不能想象我在其中看到了什么……”
对端的江风寒的呼吸蓦地沉重起来,他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你看到了什么?”
“在录像中她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然后……然后突然消失了!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么?她突然消失了,然后原地一片空白……我可以确定,那绝不是监视器出了问题!”楚天暮声音低沉,好似怕惊吓了电话对面的人一样。
宽阔的大厅中只听到对面电话中传来的粗重的呼吸声,在这寂寥的夜中显得格外明显。
良久,对面的人镇静下来,“这件事压下来了么?”
“当然,你也知道那座商厦都是我们楚家的产业,想要让一个超市经理和他的雇员忘记某些不应该知道的事情是很简单的。”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江风寒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楚天暮揉了揉眉心,苦笑道:“我不知道,这件事太超出常理了!”
江风寒缓缓说道:“我确定暖暖是个正常人,她有体温,有心跳,会紧张,会尴尬,会笑,会不高兴!”他一字一顿,“而且,无论如何她是我妹妹!”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楚天暮笑了笑,缓和了一下气氛,“我也相信暖暖是个正常人,但现在我们首要的就是查出她这十年来都在哪里?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有……有这么奇怪的本领!”
“或许这并不奇怪!”江风寒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还记得吗?暖暖曾经说过她的师傅叫做灵溪真人,她说这十年来每日都是学习道藏、打坐入定,她师傅灵溪真人交给她几套功法学习,学成之后还必须来到尘世进行磨练,这样隐世的神秘门派……”
楚天暮眉头微皱:“你是说暖暖的门派是那种脱离尘世的修真者门派?而暖暖是一个修士?”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那录像带中不可思议的情景。并且,之前暖暖也一再掩饰她的师门,父亲母亲几次问到她的师门在什么地方,想要亲自感谢他们对暖暖的养育之恩,但是暖暖每次都说师门是隐世门派,不轻易接纳外人。母亲问她做什么工作,她宁肯惹母亲生气都不肯说出真实情况。或许,她现在所做的事情真的不是我们这些人所能理解的吧!”
“那必定危险的多!”楚天暮一语中的。
江风寒一时语塞,良久才叹了口气,“那又能怎么样呢?就算她现在在降妖除魔,我们又能帮上什么忙吗?”
楚天暮失语,他突然间感觉那个气质清冷、钟灵毓秀的女孩离他越来越遥远,他们之间忽然产生了他怎样努力也无法缩短的距离。
心蓦地抽痛,好似沉入了黑暗的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