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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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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应狠狠地戳着手下的八味乳鸽,好好的一盘菜被她戳的乱七八糟还不肯罢休。盯着邻桌谈笑风生的三人,目光怨念到了极点。

邻桌只坐了两男一女三人。不消多说,自然是宋云宁、向莫和李文扬。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嘛,干嘛非表现的一见如故。你们不要老发出这种刺耳的笑声好不好。池应忿忿地腹诽。背对着她的向莫和李文扬是看不到什么,该说的说该笑的笑,放的很开。而平素淡漠的宋云宁面对二人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待面向池应时,就立刻送以她警告的眼神。警告她不准乱来。

如此三番两次,池应对喷香的乳鸽彻底失去兴趣,一杯一杯豪饮着周小四特意为她准备的桂花清酒和西夷葡萄酒。

直到面色通红,神智迷乱。

池应的酒量很小,小到一杯兑水的白酒都能把她灌趴下。

宋云宁没有见识过池应的酒量,是以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酒醉的问题,毕竟那所谓的西夷葡萄酒喝起来跟果水似的,酒味儿极小。小家伙虽然脸色通红,走路却很稳健,而且双目灼灼,比平时更加神采飞扬。所以她端着一盘麻辣豆腐过来时,宋云宁还没想到别的方面。

直到那盘白嫩的豆腐和鲜红的酱汁被池应干脆利落地倒在向莫头上时,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了。

火热的辣汁流到向莫眼睛里,他一声惨叫,急忙用袖子去擦一脸的酱汁,然后冲进了后院。宋云宁楞了一下和李文扬跟了上去。

要池应怎么去想当时的心情,回忆起来也只有两个字:生气。

“你生气?有什么好气的?”宋云宁拿着冷毛巾狠狠地往她脸上揩去,“我跟别人一起吃饭你生什么气?还长本事了是不,会往人身上砸菜盘子了?你以为自己很有理吗?幼稚!”

“我就是生气。那个向莫不就是知府儿子吗?有啥了不起的。你和人家第一次见面就打的这么火热,你,你太过分了!”池应的脸涨的通红,忿忿的表情让本来就有气的宋云宁怒意更深。

“我还过分了?我和别人在一起吃饭与你有什么相干?你根本都不了解另外一个世界,我的世界。”池应一点都不肯低头认错的表现让她忍不住爆发了,“我本来就是个商人,我要和人在生意场上周旋,我得带着形形色色的面具去面对各种各样的人,这一切你懂吗?你根本就不懂这个世界,你是谁?你是大名赫赫的无面使,你不高兴就可以随便杀人,而我呢?我就算再不高兴也得挂着笑脸和别人打交道。这一切,你都不明白。你说你除了会耍小孩子脾气,你还会做别的什么吗?”

池应的酒醉的快,醒的也快。宋云宁铁青着脸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狠狠打在她心里,慢慢地变成一块结实的木头横梗在咽喉,吐之不得,咽之不快。

记忆里,这将近一个月来,这是宋云宁第一次朝她发火。

池应惊诧地望着宋云宁,不敢相信这一句一句比刀子还利的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心口疼的厉害,让池应只想远远逃开。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汉阳的夜有多冷,池应感觉不到。只是满天落下的雨夹杂着冰雹却实实在在打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麻木起来。

街上空荡荡的,偶尔从深巷里传来几声犬吠,巡逻的士兵见到她以为是落魄的乞丐,便操着硬邦邦的燕芜语将她赶到偏僻的巷子。

这时刻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为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布置一个更加萧瑟的场景。

池应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她是一个从小就被剥夺了温情的人。世间所谓的交际和往来,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出陌生的戏。陌生的,令她一踏进去就不知何去何从的戏。

宋云宁的一句话提醒了她。她是一个杀手,本该冷血无情的杀手无面使。当初要来汉阳也是为了做任务,可是与宋云宁共处时的温暖时光,让她变得情绪化。虽然找回了一点点失落已久的童真,却是以几乎忘记自己本来的身份为代价。

池应站在雨地里想了很久,久到雨雪变小,她才如梦初醒般,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朱雀楼。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

乍一见落汤鸡似的的池应,周小四惊得从床上跳起来,赶紧给她找毛巾和干净的衣服。又张罗着给她煮姜汤什么的。

池应坐在椅子上,连回应的心情都没有。银两和银票都放在宋云宁那里,朱雀楼的一切都让池应充满了抵触。换了一套衣服连招呼都没和周小四打一声,就又离开了朱雀楼。

想来想去,这偌大的汉阳城她都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

无处可去的池应只好在更夫的二更梆声中敲响了汉阳王府的大门。

得亏先前傅之觅喋喋不休地跟她介绍王府的种种,凭借她详细的描述,池应顺利地在深夜找到了汉阳王府。

开门的是睡眼惺忪却很戒备的守门人,警觉地打量着这个陌生少年,守门人喝问道:“来者何人?”

竟是字正腔圆的皓景话。

池应这时已是头昏脑胀,回答了一句:“你去通告傅之觅,池应来访。”就无力地瘫坐在地。

哪知那守门人一听是池应,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上前扶她:“郡主早先就吩咐过了,小的可以直接带池姑娘过去的。”

池应没有去接他的手,自己撑着地又站了起来,却是一步三晃跟着守门人进了王府。与街上寥落的灯光不同,这王府处处灯火通明,照的一个深府大院如黄昏般景物清晰可辨。王府的房舍式样简朴,但雕栏玉砌,廊折路回,每一处都透着皇家的尊贵气息。

在穿过了不知多少门以后,守门人终于提示:“郡主的‘觅院’到了。”

守门人敲响了觅院的大门,随即又来了一名丫鬟将池应带进了更深的院子。

傅之觅穿戴整齐,就在客厅里等着她。

池应把一个失意人该有的一切表情外在都表现得很透彻,傅之觅的满腔疑惑在见了她以后都变成疼惜。要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把一个天真无虑孩子气的小家伙弄得这般狼狈。傅之觅发现自己根本狠不下心来问出了什么事,只是默默地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卧室里让她睡下。

池应什么都没有说,闭上了眼睛眉头却深深锁起。傅之觅点起了安魂的熏香,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池应,等着她睡去。

能把池应弄成这样的,除了宋云宁,傅之觅想不出来第二个人。而池应受了委屈深夜来找她,却让傅之觅心疼之余,生出了几分窃喜。

所谓的趁虚而入,指的就是这个时候吧。

傅之觅在心里想着,嘴角不知不觉地上扬起来。

“喂,看见我这么狼狈你是不是很高兴?”

池应不快的声音倏地打断了傅之觅的沉思,后者一愣,尴尬地笑道:“哪里哪里,我怎么会高兴,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哼。”池应嘟嘴翻身,给了她一个单薄的背影,“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傅之觅彻底呆掉:“哎,这可是我的房间。你让我出去我睡哪儿?你总不能让我去跟下人睡吧?”

“管你死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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