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夫人好兴致。”悠然的声音如冰棱撞击般悦耳,宛如天籁。
丝丝动作一顿,抬头看到笑无情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时,她的手还按在周少光洁柔韧的裸背上。
她努力从脸上挤出点笑容,“早……”
真早……丫怎么这么早?他不是一向最能赖床从不早起的吗??
笑无情的目光向周少一扫,周少只觉如一盆冰水透了心的浇下来,打了两个哆嗦,可是定神瞧去,笑无情脸上却依然只有悠然浅笑。
——他才不信邪嘞!一个笑无情,能吃人不成?
他身子扭扭,往丝丝手上蹭蹭,还荡漾滴嗯哼了一下……丝丝顿时如同摸了毛毛虫一般,也不知是心虚还是被恶心着了,一把把周少扔了出去。周少“啊”一声,匍匐落地。
“夫人,该吃早饭了,你若是忙完了就早些过来。”
丝丝汗颜,“忙完了忙完了。”抬脚赶忙跟上,可是匍匐在地上的周少却突然撑起上半身扑上去,两手奋力抓住丝丝的裙子,“别走——”
Chua——
那脆弱的布料就在周少手下悲催的葬送了。
小风嗖嗖那个吹,短短的小衬裙下,丝丝一双细致修长的美腿在凛冽小风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噗——
一捧鼻血两行热泪——周少此刻死而无憾了……
——那你就去死吧!!
丝丝朝周少脸上狠狠踏去——待收拾完周少抬头,哪里还有小白莲的影子——
欸?这丫居然这么轻易就放过?看来他有把她的话听进去,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对周少恶狠狠道:“别再让我看到你穿成这样!”说完便忙拎着半截裙子去屋里换衣服。周少仍趴在地上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她不是不喜欢笑无情这种的了吗?难道,白莲美人的魅力大到如此?
待丝丝换完出来却没见小白莲,忙抓住寒水问:“我的早饭呢?”
寒水指了一下院子的角落,丝丝于是看到水榭门人整把破碎的石桌和散落的饭菜扫做一堆做垃圾处理……微汗,“我没做错什么吧……?”
“没有。”寒水平静答道,“如果你做了,现在堆在那里的就是你和周少了。”
“……||||”
她微微沉默,寒水以为她要说什么,没想到她开口却道:“现在连石桌也用不住了?”
“——我觉得,还是木桌好些。好掀,还容易打扫。”
……寒水,你怎么这二年蛋定得有点变态啊?感情生活很不顺咩?
早饭重做桌子换过,笑无情重新出现在桌前,已然若无其事笑容依然。面对他的淡定丝丝终于明白,是自己不蛋定了。
“莲莲你不介意了?”
“为那一两个小人物,值得我介意么?”他的笑容多么高高在上的鄙睨着众生,周少龙鹫那种小人物不过蝼蚁,其他人更如尘埃。有什么值得他这盛世白莲去低头一顾,生出半分介意?很好,若只看他如今这般笑容,她会以为先前的一切只是那浮云。
只是,他接下来却问道:“倒是你那解药,还要几时?”话音尾处,已生出些许寒意,如同咬牙切齿间挤出来。丝丝于是汗颜,想起卓姿姿的一句名言——猪,迁到北京还是猪,飞到天上,那也是飞天猪!
丝丝正在为自己的人生悲哀垂泪,一抬头却愕然,愣愣的看着周少走来——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那一身轻薄如丝飘渺如雾的白衣——袖畔生风,脚下生莲,周少本就生得富贵,教养良好仪态大方,更在达官贵人富豪商贾间扮牛装B如鱼得水,此时学起那飘渺风骨竟也有个七八分。
他不请自来倒也不客气,顾自在桌前坐下,款款一笑。
那明明也快三十年纪却正太依然的水嫩脸儿,玉颊粉唇,杏眼含春,衬上一身飘渺白衣竟也别有风情,丝丝庆幸自己此时还没有吃饭,否则她就得喷了——这般,这般水灵灵,鲜嫩可口任君采撷的模样,是那个全身上下就写着一个‘钱’字儿的周少??
这不是艳遇,这是恶梦!
无论丝丝有多爱欣赏美人,从第一次见面时在林子里被强盗打劫一身泥满身土死扒着她不放的周少,到这么多年为了几两几十两银子插科打诨装疯卖傻斤斤计较的周少,他在她心中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就算他变成个天仙她也没兴趣!
她真的是作孽啊~~现在明白为什么银勾老头儿不肯给她欢情散了,连周少都能变身荡漾美人,这药实在是太口怕啊太口怕~~如果现在银勾在这里她一定扑上去拜三拜,大喊师父啊~~求您把这个正在荡漾的拉走医好吧~~
她这厢身心肺腑都在纠结着,周少却丝毫不打算放她,无视掉笑无情,对她嫣然一笑道:“丝丝,你看,只要我愿意,也是不比他差的吧?如果你心里还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其实我也可以。”
笑无情手里的杯子咔嚓一声,发出它作为杯子的最后一声哀鸣。丝丝于是吐血内伤了。
她拍桌而起,饭也顾不得吃便冲进屋里——解药!她要解药!!
周少哀怨的看着丝丝离去,他都已经做到这样了,还不行吗?他于是转头看向笑无情,哀怨啊,无比哀怨……虽然他哀怨的眼神儿稍稍缓和了笑无情的不爽,但他却偏偏尤不甘心的冒出一句,“不然,让你做大,我做小?”
静默。
微笑。
笑无情风华绝代仪态万千,如盛世白莲绽放得令人眼花缭乱,让眼前这朵刚刚出水的小荷花相形见拙无地自容无处安身。
他平静的唤一句,“寒水。”
清冷俊冽的黑衣男子立刻出现在身边,“公子。”
“把他找地方埋了,别让我再看见。”
“是。”
“啊啊——雅蠛蝶~~丝丝救我~~!!”
周少若被埋了,那沧冥就要与周家为敌了。那可是富可敌国,遍布神州大地每一个角落,有人的地方就有周家。
笑无情可以不在乎,丝丝可没那么傻。
她扛着锄头来到林子里的时候看到周少身子被埋在土里,就露个脑袋在外面,好像地里长出来的一颗大洋葱。
“嗨,洋葱宝宝。”
“丝丝你怎么才来哇——”周少内牛满面着,用盐水浇灌大地。丝丝汗,她这不是做解药去了吗,一出房门就听说周少被埋了,抄家伙就赶来。果然寒水比较靠谱,虽然按白莲的意思把人埋了,好歹给她留一脑袋在外面。
丝丝抡起锄头就要刨,周少惨叫一声:“啊啊啊你要干嘛——”
欸……抄错了家伙,不小心就顺手了……
周少泪,你这一顺手,锄头下去脑袋下来哇~~你这刨地瓜还是刨芋头呢?有这样对待洋葱的吗?
洋葱宝宝扒光了洗干净了,却又套上一身飘渺白衣,期期艾艾的抓住丝丝诉苦。
丝丝的眼睛直往一旁那一摞白色衣服上瞄——果然不愧是周少,真是有备而来,这没十套也八套了吧?
“丝丝,你脱了人家衣服,我名节已经毁在你手上了,你再不管我还让人怎么活——”
丝丝顿时头大,这才刚从地里挖出来,就要给她一哭二闹三上吊?
“名节什么的,没人知道就不算毁啊。”
“可是你们水榭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若是不给个交代,以后还叫我怎么面对世人……”
……听这意思,是想讹人还是想讹钱?
丝丝微笑,“那好办,只要你掏点堵口费,我保证他们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
明明他是受害人吧!明明现在是他占理吧!为什么还要他掏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