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给周少喝了药,然后他——爱,上,你,了?”笑无情还在笑,有时候,他笑比不笑还让人肝儿颤。
丝丝认真思考了一下,稍稍有点不同意见,“确切的说,那只是制作失败的药,本该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这样都能爱上你?”那歪叽叽的笑容怎么看都透出露骨的嘲讽与鄙视,当然,这是真的鄙视还是吃不着葡萄的不平衡还真不好说。但是足以肯定的一点,就是,笑无情相当不满意。
周少被允许留在丝丝身边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那纯洁得不能再纯洁,要发生点什么都得让人嗤之以鼻的关系。
如果这一层关系被打破,很显然周少也必须被归入害虫一列。
“那只是一点意外情况,只要做出解药就没有问题了。”丝丝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跟周少有点什么已经让她很别扭了,这家伙还搞这么阴阳怪气,搞得跟她要什么似的……
笑无情若无其事般弹了弹衣袖上不知存不存在的灰尘,头也不抬,“解药?几天?”
“这个……总得几天吧……”
“几天?”
咬牙~~“十天!”
她得到的回答只是一声轻嗤。
丝丝就郁闷了,为什么她就被笑无情吃的死死的呢?做解药这种事儿,难道她这个专业人士说了不算,还得听他个门外汉的?姐不过就是对你心有愧疚有点心虚,你丫还爬头顶上了?
她干脆赖歪歪一蹬腿,“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出来!什么时候做出来什么时候算!”
笑无情只瞄了她一眼,难得没跟她计较——因为这时候,他想的却是别个事情呢。
“天倒是快黑了。”
“嗯?嗯。”没事儿扯什么天黑啊?她没多想,不过看笑无情没那么阴阳怪气了,口气也跟着好起来,“哎,周少怎么说也只是被连累,他那都是被药害的,等制出解药,大家还要合伙赚钱的——你可别跟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给脸子瞧,稍微迁就他一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丝丝这话说的也在理,虽然笑无情未必讲理,不过在各种心理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此时找了几个月才找到丝丝,人就在他眼前的这一点稍稍占了上风,加上他这会儿的盘算……心情总还是不错的。于是也便应了,反正周少于他从来就不是盘菜,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丝丝的菜。
反正过了这几天,周少还是周少,丝丝还是丝丝,扯不到一块儿。
“天黑了。”他浅浅一笑,前话重提。
丝丝抬头,“真的呢,刚刚还半亮的,这会儿就暗下来了。”
小白莲浅笑依然,“夜里蚊虫多,早些进屋的好。”
丝丝满脑子的大问号,这厮怎么?突然知道体贴人了?其实他和她身上都戴着驱蚊虫的香囊呢,倒是不怕的。只是天一黑院子里的灯火难免招来许多飞物,看着讨厌。
“那就进屋呗……”她说着,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再看半昏半暝下小白莲妖娆浅浅的笑容,额头的汗一点点就落了下来……
“那夫人想叫我睡在哪儿呢?”
大汗……瀑布汗……她,她怎么从来就没想到这个呢……对,对啊,他们是夫妻,当然要睡在一起的,这搁以前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可是她现在,对小白莲没那想法啊……这不就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睡一起一样吗?
她这汗一头一头的,笑无情察觉到她的犹豫,那眼睛便微微眯起来,带出些许危险的味道……
“夫、人?”
他一用这俩字叫她她就肝儿颤……可是,为什么呢?她对小白莲怎么说也是有那么多年感情基础的吧?就算变了心,习惯也该在,可她为什么就是很别扭,很不自在,好像要她跟毛毛虫一起睡觉似的呢?
她咬咬牙,进!怎么说那还是一绝代风华的大美人呢,怎么着也不是她吃亏!虽然想法有点偏,好歹是支撑着她迈进了房间。
笑无情缓慢从容的走在她身后,却无端的让人感觉到压力——当身后的关门声一响,丝丝如同全身炸了毛一般,只觉面对的是一屋子蛇鼠虫蚁□□蜈蚣,一刻也无法待下去——她几乎要跳起来就往外蹿,笑无情却抬手挡住房门,“你今天不能出这个门。”
否则,一切根本没有改变,他们依然被夏忘生玩弄在鼓掌间。
卓丝丝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讨厌一个人可以讨厌到这种地步吗?可是她根本没有讨厌笑无情,只是感觉不到对他的爱了。
笑无情看来优雅从容的模样,其实已经牙齿磨得嘎嘎响——夏忘生那老头儿到底给了她什么暗示,居然让她看到他像看蝎子毒虫——不,她看蝎子毒虫都没有这反应呢。
“我——我得去看看周少,那药没准儿还有什么不良反应……”
笑无情没恼,脸上的笑容阴阴的有些渗人,伸了手去就替她开门。只是咔嚓一声,那门就折了两段,木屑乱飞。
“去吗。”
“……不去。”
笑无情这回笑得正常了,“坐,我有事跟你说。”
起初夏忘生跑来水榭一通闹腾,人走后丝丝虽然有些异样,他却也把不准夏老头到底有没有做什么。等他确认,丝丝却已经跑了。这一跑一追,几个月下来,竟没有一个两人说话的机会,于是至今,卓丝丝不记得见过夏忘生这回事,更不知道自己中了摄魂术。
本来依笑无情的性子,宁可把她抓回去关起来也不会主动跟她说你中了摄魂术啊,你其实是爱我的啊……要他说那些话他直接内伤死。但是几番经历那种他最讨厌的无力感,却让他把银勾侯的话听进去了——的确应该跟她说清楚。否则,不是正中夏老头的用心吗。
丝丝倒是乖乖的坐了,可是小白莲却不知怎么开口了。这事儿从哪儿说都牵不出个头来,因为,事情发生那一夜的事情,丝丝根本不记得!
“你要跟我说什么?”丝丝等了半天没动静,不由得歪头问。
听到她问小白莲的眉毛就想往一块儿拧——说?不说?怎么说?从何说?
搁以前他不想说就不说,哪儿有这么麻烦!
——笑无情,其实也就一别扭孩子啊……
“公子。”寒水来到门前,只微微一顿——门呢。
笑无情微微蹙眉,“什么事?”
虽然寒水很清楚自己现在就是在摸老虎屁股,堵大炮,但还是平静开口道:“周少昏倒了,我来通知新月。”
咔嚓。轰——
丝丝转头,似乎并不意外看到……桌子已经塌落在地上成了一堆“柴火”。
“那个……这回不是我故意想跑的哈。”她歉意笑笑,起身往门外跑,路过寒水身边还不忘嘱咐一句:“明儿给我屋里添张桌子,弄石头的。还有门。”
“是。”寒水老神在在,淡定无比。
一进周少的房间丝丝就看到周少脸色发白躺在床上,却不知究竟是不是真的昏倒,一听见丝丝走进来就睁开眼,撑起身子拉住她,“丝丝,你今晚别走了,你一离开我心口就疼得厉害,还喘不上气。”
丝丝表示,她的头很大。她到底做了什么药啊?
“我是别人的老婆,怎么能大半夜留你屋里呢。我来看看,你没事我就走了。”
周少听了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那你别当他老婆了,你现在又不爱他,就当我的老婆!”
这话搁谁说丝丝都能应付从容,但周少说……恶寒一把先。
“可是我也不爱你啊。”
“那你爱什么样的,我可以为你改!”
周少说的如此之坚决,直令丝丝汗颜……可他就是改成什么样,他也还是周少,她依然不爱他啊。
这话周少说了,其实她也就是那么一听,根本没上心。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周少竟然一改往日那身缎紫嵌金,华贵闪亮的装扮,一件素袍裹身站在风中衣带飞扬,不苟言笑装寂寥,尤其那眼神——非要用他这大妈杀手的正太脸,大眼睛,挤出一股萧瑟来。
丝丝觉得自己很凌乱,“你这是在干嘛……”
“你难道不觉得,我很有无忌兄的味道吗?”
——青、筋、暴、起!
“你丫利马把这衣裳脱了!!”
撕!拉!拽!扯!丝丝跟周少就在院子里上演了一场古代版暴力雅蠛蝶。
——丝丝的热情,真是太让人难以承受了~~雅蠛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