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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事件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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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姿叹了口气,将匕首放在桌上,“若不是你我知根知底,这匕首,会陷你于万劫不复。”说罢颦眉问道:“这匕首,你几时丢的?”

“那晚。”至于是哪晚,我相信荷姿心知肚明。

这把匕首,随我出生入死几许年华,丢了时虽然心空,仍是安慰自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我,绝没有想到,有一天,它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以这样的方式!

脑中一片纷乱,百味交集。我按了按眉心,心烦意乱地走至门前,“我出去透口气。”推门,临走前想起一句:“最好将碧辛找来看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荷姿叫住我:“你现在出去?”

我扶着小腹,勉强一笑:“我胸口闷得很,憋这里什么也想不透。”

一直在检查尸身的碧真也抬头看向我,“你自己小心。蜓丫头,你跟着你染姐姐。姿,你将碧辛唤来。”

“有问题?”连碧真也这么说了,我不禁问道。

碧真摇摇头,叹息:“我毕竟是个做手艺活的,检查个刀剑伤口没问题,但内在问题,还得叫辛夷医女来瞧。”

我点点头,“也好,我回来再听结果。”说完大步跨出门槛,疾步想要逃离这个氤氲着死亡气息的大堂。

“姐姐等等我!”碧蜓的声音在后边响起,渐进模糊。

周围的一切,仿似安静了,又似乱糟糟的,我什么也听不进了,脑子里不停地回想半年前离去时,冰莲的冰颜上浮出一丝笑意,嘱咐我们一路小心。

却不想,那会是最后一次见她鲜少的笑容。

冰莲心最细,之前一直未听她提过任何潜在的危险,那么,就是临时起意的谋杀?

她被杀,死于我的匕首之下。冰莲的死劫,是我带来的么?

这之中,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

碧蜓蹲在我的身旁石头上,将买好的一叠白纸折叠,裁剪成一朵朵别致的白莲花,放进水里,每放一朵,便闭眼双手合十,默念一句话。

水阳江上,一朵朵白色纸莲顺水而下,带着生者对死者的哀悼,远去。

我目送那一朵一朵洁白的莲花,冰莲的音言神态历历在目。

冰莲性冷,论其能力,她不若碧蜓轻功卓绝,不若荷姿用毒无双,不若碧真巧手灵心,不若我有几招护得住自己的功夫。但她心思细腻,令碧门众人心服。而冰莲做过的最令我印象深刻之事,莫过于她的报仇手段。

冰莲父亲早死,母亲有几分姿色,便被当地强豪看中,硬将她与她母亲掳了去,母亲不依,在那富家大爷面前撞了柱子,血流如注,死在只有十一岁的冰莲面前。十一岁的冰莲,当时也已初现日后绝世姿容,那大爷见母亲不成,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小冰莲身上。若非出任务的荷姿将她救走,冰莲早已成了那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的小妾。

七年之后,冰莲满了碧阁“五年报仇”之约,独自下山,以她奇特的手段报了仇。至于这独特之处,只因碧门之中无人做过,也无人想到过。

当时十八岁的冰莲,缝制了件缟素的白衣外裳,那是我印象中她唯一一次穿白衣,美是美矣,奈何那一脸苍白吓人的浓妆与披散的黑发令我心有余悸。是的,那晚,冰莲穿着那身白衣,飘进了仇人府邸,吓死了近六旬高龄的仇人,一时间被碧门中人传诵。

而此时,这样的奇人儿,却惨遭毒手!

我咬牙握拳,是谁!谁杀害了冰莲?谁与我会过不去?!

腰间忽然一片冰凉。我一惊,顺手一摸,摸出一双小刀,刀柄那碧色的绸带在风中飘扬,仿若柳枝细拂。

碧蜓“啊”了一声,大叫道:“莲姐姐的小刀!”因为我平时大部分时候将它们插在头发里当发髻,她平日见到的都只是碧绫,鲜少见到小刀真身。

我心底一沉。只因我遗失了匕首,冰莲遂将随手小刀给了我。若我没有遗失,亦或者,我没有开口向她询要,这双小刀此刻定然还在冰莲腰间,那么冰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一念及此,我无比痛恨起了自私的自己,身子一软,坐在了草地上。抚摸刀身,我迷茫道:“蜻蜓,你说,要是当日你莲姐姐没有将这双小刀赠我,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了?”

碧蜓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瞅着我,“姐姐……”

“罢了。”我抬手打断她的话。如今人已死,想这么多有何用?徒增烦劳罢了。

江风扫过,思绪清晰了几分。我在脑中不禁分析起了当日情形。

黄峰死的那日夜里,我用匕首杀了那两名乞丐,情火迷蒙当口,那个男人来了,就在我要刺中他背心之时,他握住我的手腕,匕首落地。那之后,匕首的事情就被我抛到脑后,直到次日清晨我醒来,装昏,被抬走。

那个时候,匕首是被遗落在了柴房,还是早已被人带走了?

如果是前者,为何后来我找不到了?是谁,在这期间拿走了它?是出于某种目的,还是纯粹地顺走了?此番看来,若真是什么人在我被抬走后将这凶器带走,也必然是出于某种目的。

这个人,会是梅枝么?只有她,知道我出现在柴房的真相。但梅枝如今在“云天”水深火热,哪来的闲工夫逃出来杀人?

但回想,这匕首这么大的东西,留在案发现场,这么多人来抬我,怎会瞧不见呢?也就是说,匕首是在我醒之前就没有的?

那么,带走它的,只有可能是那个男子了。

为什么,偏偏是他?

这名男子到底是谁,我本无心去调查猜测,只因太累,只因那夜太过丢脸,不去知道对方身份,就让那一夜成为人生一个永远的念想即好。

可如今,为了冰莲,我,不得不去调查他的身份了。

我从河边草地上站起身来,碧蜓惊觉回头,也跟着我站起来,望着我等我下一步举动。

我回头,只见碧真与荷姿从远处翩翩而来,神情之中很是沉重。

“碧辛医女如何说?”我急切问道。

碧真摇摇头,“这事蹊跷了。”

“嗯?”我颦眉,望向荷姿,“她说什么了?”

荷姿神情凝重,“辛夷说,从肌肉僵硬情况来看,莲是被人一刀插入心口,根本没有做任何反抗,她的身上也只有那一个伤口。”

怎么会?!

碧蜓在我身后惊讶道:“莲姐姐武功并不坏,她也总是最最警觉了,怎么会完全没有反抗呢?”

“凶手……是熟人?”我细眯了眼睛,猜测道。

气氛顿时沉重安静,我们四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冰莲的熟人,除了我们还有谁?

“所以我说这事蹊跷了。”碧真摊摊手,挑眉耸肩之间妩媚动人。

蹊跷,只因我们四人彼此相信,谁也不会是害死冰莲的凶手。

“我只能想到凶手武功高到莲来不及反抗。”荷姿推断道。

“凶手……是女人。”我突然下了这样一个结论,引得其余三人皆是惊愕看了我一眼。

碧蜓一脸茫然望着我:“为什么?”

荷姿与碧真此时已了然,彼此对望了一眼,荷姿同意道:“的确很有可能。”

碧真接口:“若是男人,没有理由毁去这么美的一张脸。但要是女人,那理由就多了。”

“但也有可能是男人,故意误导我们而已。”我又加了一句。毕竟拿走我匕首的,极有可能是那晚的男子。

荷姿抬眼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的确是知道点什么。”我将那双小刀放在掌心呈到她们跟前,“这是我遗失匕首后莲赠与我的。而拿走我匕首之人,多半……”

荷姿不等我说完便问:“你确定?”

我摇摇头,“不确定。”

被我与荷姿晾在一边碧真与碧蜓完全不知我们在说什么,傻眼了。碧真实在忍不住,插话:“等等,你们打什么哑谜?什么确定不确定的?”

荷姿与我皆没有回答她,荷姿颦眉,郑重问我:“若是他做的,你会如何?”

“呵,”我耸肩哂笑,“莲是我的姐妹,他却不是我什么人。你说我会怎么做?”说这话时,左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右手却温婉地摸上小腹。

荷姿细眯了眼睛,盯着我的那双碧波澄澈的眸子里已有了几分了然,“不论如何,我们几个在这里瞎猜也无用,我先去庐州现场看看。”

“我也去。”我连忙道。

荷姿轻飘飘扫了我一眼,呵斥:“不想要命了?冰美人死了,你就急忙想拉着你家孩子去祭她?”

“也……未尝不可。”我低喃。如果凶手真的是他,呵……

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是寒心得可怕。

荷姿挑眉,瞪眼:“敢情这孩子完全与你无关?”随后远目,语气飘忽道:“况且,是不是他还不知道呢……”

“等等!”碧真终于听出了什么,惊异:“宝宝与凶手有关系?”

我耸耸肩:“或有或无。”

“那……”碧真还想说什么,被我抬手打断,我抬头望了眼天空,道:“此事告一段落,天色不早了,要动身就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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