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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风云初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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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红果果的偷袭,我在心里咬牙切齿,瞬间给杜重迦的形象分减了十分。

只是,血球并不会因为我给杜重迦降分就会飞回去,它仍旧那么呼啸着直向前,越滚越大。

我看不到楼十九的动作,只听得一个“去”字,一面太极图飞出去拦住了血球,一时血球虽没有被太极化解掉,却也不能再想前半步,两者拉锯战一般顶在的场中央。

“一开始就是这么硬碰硬的打法,对你来说很不划算。”杜重迦晒然一笑:“这几天你只怕已经枯竭得差不多了,若走巧着,或还可抵挡几回合,这样便如同送死一般。”

我听不懂什么枯竭,但总能听出眼下楼十九的情况很不乐观,心里暗暗着急却无计可施。我身上唯一的法宝就是楼十九送我的铃铛,而那个铃铛顶多收一些中低等的妖怪,拿这种大神级别的人根本就没办法。

正着急着,杜重迦又伸出另一只手来催动血球。

血球变得更大了,个头盖过了太极图,慢慢向楼十九这边推移过来。

咬咬牙,我就在马车上盘腿做好,合掌默念咒语:“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去时,飞光逝影。”

如同那个铃铛的咒语,这是楼十九教我的为数不多的法术之一,学名空间转移法术,似乎也有人叫他乾坤大挪移。

语毕,只见一个白亮的球体从我掌心挤出,瞬时白光四溢,马车的前半部分,包括赶马车的人和楼十九都被吞噬在白光里,我再轻喝一声“去!”,白光便立刻消失了。

如果成功的话,楼十九他们应该已经被我转移到我们楼山脚下的家里了吧,我疲惫至极,抹了抹头上的汗,就看那血球失去了太极的阻挡后,旋转着向我袭来,我险些没被它带起来的狂风刮跑。

吾命休矣——我闭上眼睛等死。

狂风却突然偃旗息鼓般消失无踪,血球堪堪地擦着我的鼻尖停了下来,我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红光一闪即逝,我看到杜重迦伸手把血球纳回体内,他亮晶晶地看入我的眼睛:“小九,别来无恙。”

看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这里里,说不定那天他也知道我在场——如果不是因为听了我的画外音,他怎么会突然笑得那么波澜壮阔呢?

不管怎么说,紧张状态是解除了,我这才发现我的屁股不是一般的疼,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坐起来的时候把伤口挣破了,总之再也坐不成。我先“BIAJI”扑倒,然后才抬起头来问杜重迦:“杜重迦,你跟楼十九究竟有什么仇?他从来也不是作奸犯科的人,你一代表正义的大神为什么非要至他于死地呢?”

“也许只是他要至我于死地呢。”杜重迦云淡风清地笑,实在让我琢磨不透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话说楼十九从来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他怎么会那么处心积虑地非要杀死一个人呢。

“你看,我刚刚不是让你放走他了吗。”杜重迦又笑:“如果我想,我完全可以阻止你的空间转移法术。”

这也是,我挠挠头,却更不明白其中的原由了。

杜重迦俯身把我抱了起来,动作熟练地仿佛做了十几年一样,我觉得异常怪异,长这么大,我从来还没在清醒状态下被楼十九以外的男人抱起过。

可是我现在真走不了!

我僵硬地躺在杜重迦怀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半晌我才找到理智,向杜重迦道:“杜重迦,你刚刚还没回答我你跟楼十九到底有什么仇呢。”

问完之后我又有点忐忑,这算不算交浅言深,万一杜重迦他不愿意告诉我呢,万一他因此发火了呢?我脆弱的小心肝可经不住他的忽冷忽热。

杜重迦正抱着我往前走,他突然笑了笑:“没有仇恨,从来就没有。也许只是上天注定,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这句话,似乎说得意味深长,我忍不住开始乱想,难道是杜重迦在暗示我什么?就算是,他到底又在暗示我什么呢?

唉,也许只是我多想了,我摇摇头把这个问题甩开,继续问杜重迦:“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拼死拼活的啊,难道大家就不能坐下来喝杯茶,聊聊天吗?”

杜重迦笑笑,没说话。

我算看出来了,他是拒绝再讨论这个话题。

我纠结,他跟楼十九到底有什么问题存在呢?

“小九,你不用管这些。”杜重迦把我抱到马车里坐好:“我想,楼十九也不希望你管这些,这是我们的事情,你置身事外就好。”

说得容易,如果是阿猫阿狗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去管,这不是关心则乱嘛。

“嘘,小九,你先别想这些,你困了……”杜重迦对我说。

我困才有鬼,这几天除了跟楼十九大眼对小眼,就剩下睡觉了!

“哈——”虽然这么想,我还是打了个呵欠,倦倦地闭上了眼睛。难道是这几天睡惯了的缘故?那么照这个趋势我会不会变成猪?

今天总算是死里逃生,睡着了还在梦里后怕,万一杜重迦不及时停手,那我不就再也见不到楼十九了吗?

血球在触及鼻尖那刹那停住的镜头一遍遍在我梦里重演,严重考验我脆弱的心脏,可是杜重迦为什么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候突然住手呢?

楼十九之前不是问过杜重迦“如果我死了,你可不可以放过他们”吗,杜重迦不是根本没有回答吗,那不就意味着沉默地驳回他的请求吗?他怎么又改变主意会不杀我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认识我的缘故吗?

这个执念在梦里萦萦缠绕,缠得我觉也睡不好,非挣扎着从梦里醒过来,一睁开眼就迫不及待地问了出口,问完了又觉得好笑——眼前一片昏黑,显然这还是半夜,杜重迦又不会像楼十九一样,从不避闲,跟我同起同睡,他怎么听得到我问他什么。

“也许……”杜重迦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吓了一跳,腾地就从床上蹦了起来:“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从没有过一个人,像你对他一样对我,所以我想试试,如果我像他一样对你,你会不会也像对他一样对我。”杜重迦慢悠悠地说出了一堆我听不懂的绕口令,我头晕脑涨,只隐隐觉得那个他应该就是楼十九,可是我对楼十九怎样,楼十九对我怎样他又怎么会知道,他要我像对楼十九一样对他,可是一颗心怎能分给两个人……想到这里我赶忙停住,他可是能听见我画外音的人,万一被他听去了多不好意思。

又想起,之前曾那个样子哭倒在他怀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你的所有的一切思绪我都会知道,不管你是不是再我面前。”杜重迦似乎在斟酌怎么表达,他拉着我在床上坐好,顿了顿才继续道:“这不仅是因为杜若是我的本命花,还因为,我已经将我的本命花种入了你的体内。”

“嗷!”我惊讶地又蹦了起来,这么危险的事情他怎么能做得这么轻率,万一我死了呢,那他不是要跟着嗝屁?

杜重迦轻笑着拉我重新坐好:“我当然不会这么轻率,我把本命花种入你体内的时候对你还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当时我不过是想把我的本命花暂时藏在你身体里罢了。”

什么叫暂时啊?我困惑。

“当时我刚把本命花从一个很深的地方移植出来,这使它的气息不是非常稳定,所以我需要一个地方隐藏它。”杜重迦又解释道:“并给它提供足够的养料,让它不致枯萎。”

什么?感情他拿我做花肥呢?!我怒。

杜重迦大笑,我窘,我刚刚的画外音很好笑吗?他怎么总会因为我的画外音笑得这么波澜壮阔呢?

“我总是奇怪,你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可喜的念头。”杜重迦总算笑够了,在黑暗里眼睛晶晶亮地看着我,把可喜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其实你是想说可笑吧,想说可笑就可笑嘛,还那么矫情地换上可喜两个字干什么!我不忿地在心里骂他。

杜重迦又要笑出来,我连忙阻止:“咱们还是先别笑了,说正事吧。”

“按你的说法,我当时的确是想拿你做花肥的,当然,这对你本身并无多大影响,只是略吸收些水分和粗盐,它自会又返还给你其他的助益。”杜重迦接着道:“只是,像你说的,我不可能把自己的生命就这样轻率地交给你,所以我原打算等它的气息稳定之后就把它移值到其他的地方去——我能种,自然就能够再把他移植走,不过那样的话,你就得死。”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是那么轻描淡写,我不禁一颤,人命,在他眼里就这样轻贱吗?

杜重迦伸手握住我的手:“你放心,既然我现在告诉你了,就不会轻易再把它从你的身体里移植出去。说起来,你的烧伤为什么会只集中在那个对身体来说最无害的地方,这几天你的内伤和烧伤为什么好的这么快,还不是多亏了它,之前我又曾运功催动它助你疗伤,此刻你已经完全好了。”

我这才惊觉,我的屁股已经一点都不痛了,怪不得前两次蹦得那么顺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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