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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劫浅红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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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故事,我本能一问:“这么说,这蒋家小姐是思春而死?!”原来这蒋菀小姐在去世之前还有一段离奇的故事。

面前两人皆被我问的一阵尴尬,青雾道长则是一副你真相了的表情。

青雾道长从袖中掏出个画像,宣纸未表,渲染墨迹,清晰可见。他展开画像,画中只有男子背影,一身浅红色的长衣,黑发柔顺,他仅以背影风流美姿,骨子韵味竟可以和麟冉川那个画中人一较高低。

“这……不是人吧?”我直觉地问,毕竟凡人不会有几个胜得过麟冉川的姿韵。

恍惚君摇头:“现在还不清楚,这画作是蒋菀小姐遗作,并未有人见过画上之人。但,如蒋菀小姐这般,深夜闺房中出现浅红衫男子的女子也并非一人,如今这帝都内外已有十五六家小姐都因相思浅红衫男子日夜憔悴,虽并未丧命,却已经神识不清、日益痴傻。奇怪的是,这十五六家小姐虽都居皇城帝都,却住的相距较远,所见画像中人时辰,竟也都是同日同时。”

我问:“这位浅红衫男子同时约会十五、六位小姐?”

恍惚君点点头。

我想了一下,问:“那你们未查查这几位大家闺秀小姐有什么共同点?!”

恍惚君道:“已经查过,都是深养闺中的名门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

“可是什么?”看着恍惚君皱着眉头,我追问。

他说:“这皇城帝都,满足这样的条件的大家闺秀何止这十五、六位小姐?而且除了她们都是居住在皇城帝都外,其身家背影并没有相同之处!”

突然想起蒋菀小姐家中所养各种之花,我道:“不如查查她们都收藏过什么共同的东西,或者……”我脑袋灵光一闪。恍惚君和青雾道长好奇的看着我,我说:“或者看看有什么东西是这种浅红色的。”

青雾道长转身告辞,去查此事。我看着恍惚君,这种恍惚的感觉现在还不曾转好,着实令我不适。

恍惚君温柔地说:“叶栾姑娘,若是方便,同我与青雾结伴而行吧,恰好可等青雾查出这浅红衫男子的来处,好帮助你早日捉拿蒋菀小姐的魂魄!”

我笑哈哈刚要回答,猛然意识道麟冉川和小川都不见了踪影,一阵惊慌。

我急急忙忙左右寻找,恍惚君拦住我:“叶栾姑娘,在寻何物?”

我问:“你有没有看到与我同行之人?”问完我就觉得我是白问,麟冉川和小川都是幽冥地府之人,这个恍惚君虽然仙姿卓然,却终究是个凡人,他怎么能看见隐了身形的麟冉川。

他安慰我说:“刚才你一人从蒋家墙上跌下,我并未见到有人与你同行!”

对,蒋家。

我顿时清醒,麟冉川和小川没有跟我出来追青雾道长,大许便是还留在了蒋菀小姐的闺房中,我急急忙忙地穿墙而入进到蒋家内宅。

果然,蒋家长女蒋菀小姐的闺房中大床上,麟冉川抱着小川睡得香甜甜,我终于放下心来。看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我退出外间,准备寻杯茶喝,却见一袭白衣的恍惚君端坐在桌子旁边。我随手关了门,走到他身边,看了看干干的茶壶,没水,我叹了口气。

恍惚君伸了伸脖子,看了看蒋菀闺房紧闭的房门门,道:“叶栾姑娘同行之人可在屋内?”

我礼貌的对着恍惚君道:“他由于来时路途奔波、身体乏惫,暂且在蒋菀小姐房中休一休!”

他笑着说:“也是鬼差?”

我想了想,麟冉川应该算是我们鬼差的顶头大官,于是点头。

他道:“你这位同伴法术高强,一丝也嗅不出他的气息。”

我没法术,自然不知麟冉川的法术是否高强,便说:“他算是我上司!”

恍惚君笑得温柔令人陶醉,专注深情,认真地看着我,恍惚间仿佛我是他的稀世珍宝。

我拍了拍自己脸,道:“恍惚君,我可曾真的见过你?”

他道:“不记得?”

我摇头。

他依旧笑着,说:“叶栾姑娘,你是鬼差,你前几世也许还记得,而我是一介凡人,难道你指望我记得?”

我就知道此君城府较深,什么都问不出来。

我说:“恍惚君,有没有人说过你,胜似仙人,你不会就是个神仙吧?”

“叶栾姑娘觉得呢?”他还认真地问。

我摇头,心下却总是疑惑。瞧他身姿不凡,又能进蒋府小姐闺房不惊扰他人,应该法术至少不低于青雾那个爱使诈的道长。

两人沉默许久后,他抬起头,看了看蒋菀小姐的门,慢慢地道:“现在已经过了四个时辰了,你的上司还不醒来?”

我也转头看了看,麟冉川自从跟我来到这人间不是病着就是睡着,真不明白他,在幽冥地府天天被笔筒姑娘无微不至的照顾不好吗?偏偏要为了这人间游,跟着我偷偷的跑出来,受这般苦罪。我想起他,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事要是回去被幽冥大帝知道,是我带着他的独苗命根到人间受苦,岂不要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剥了我的官职,不发我工钱。

“吱嘎”一声,里屋的门开了,门中没出现什么人,我循着往下看,果然是小川开的门。

恍惚君看见小川,突然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气,惊讶不已道:“忘川兽!”

小川很是傲慢的理也没理恍惚君,而是自行地跳到旁边的椅子,谄媚地看着我,好像是在向我邀功。我不理小川,看了看没关的门,又回头看了看面部表情僵硬的恍惚君。

我说:“恍惚君认识忘川兽?”

恍惚君问:“竟然真的是忘川兽,你带出来的?”

我点头。

他又说:“我叫篱铄,叶栾姑娘没记住?为何要叫我恍惚君?”

呃……一个不小心把他外号叫了出来。我笑了笑不说话。我其实是记住了的,篱铄,很好听的名字。

他抬了抬手,又说:“忘川兽,听说过而已,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小。”

小川一个不高兴,对恍惚君开始呲牙咧嘴,张扬跋扈。恍惚君笑着看着它,又看了看我,自嘲地说:“你能驯服它,其实也不奇怪!毕竟连……”他低头垂眼,没有往下说。

我很是好奇地想往下问,只见一个睡眼朦胧的画中美男摇摇晃晃的走来,然后走到我的身后,忽然弯下腰,从后背抱住我,将下颌抵在我的肩窝上,磨来磨去,声音沙哑的说:“阿栾,我困!”

我:“……”

我尊贵的小少主啊,我又不是没让你睡觉,你至于跑来抱着我说困嘛。

恍惚君这次是真的被打击到了,看着我和画中人这么亲密,耳根微红地别过头。

我也不敢得罪小少主,只好将他拉下坐在桌边,他一直打着哈欠,眼睛也没睁开。恍惚君沉默,我也沉默,至于小川,它倒是不想沉默,可惜它只能发出单一的嗷叫声,无人理睬它,所以最后还是沉默了。

青雾道长从正门进来时,就是看到这种诡异场面。他愣了愣,毫不犹豫地问:“你们扮演木偶?还有这位白衣小美人是谁?”

麟冉川闭着眼睛睡得正迷糊,理也没理他。

恍惚君问:“青雾,你带回来的消息呢?”

青雾道长毫不含糊,大声豪放地说:“我查了,这几位小姐共同点就是,喜欢养花。”

恍惚君看了看迷迷糊糊的麟冉川一眼,问:“莫非是花妖?”

青雾道长摇着头:“这个倒不像,虽然这几位小姐都喜欢养花,却养的品种不同。花妖成精所能控制的也不过是同种类的花。”

“是花盆,而且是那种土陶的浅红色花盆!”我突然大喊。

身边的麟冉川被我的声音吓得一抖,顿时清醒了,委委屈屈地说:“阿栾,吓人!”青雾和篱铄都被麟冉川撒娇地姿态吓了一跳,愣愣地看了半天。

最后还是青雾摸着头,赞许我:“鬼差姑娘果然聪明,如果贫道没记错,这几位小姐府院中确实有这种浅红色的土陶花盆。”

其实我只是刚巧看见蒋莞小姐屋内正好有个浅红色的花盆。

既然推断出浅红衫大许是个花盆精,恍惚君和青雾道长便决定夜探皇城帝都的某处小姐闺宅,想诱出这只妖精。

我本能问:“你们去色/诱?男色/诱男色?”

恍惚君和青雾道长瞬间呆愣,麟冉川则是一派云淡风云的模样,脸上还有暗自窃喜的笑容,对我无理出牌早已习惯。

青雾道长眉毛鼻子扭成一团,说:“色/诱倒是个不错的方法!只是应该找个女子色/诱吧?难道世间都好男风了?”

他说的有理,应该寻个女子去色/诱。我看了一圈,只有我一个女子,于是,羞嗒嗒地说:“让我去色/诱花盆精,我会害羞的!”

恍惚君和麟冉川这次保持了一致的表情,一脸呆愣,然后扭头不再看我。青雾道长嗤之以鼻,大声豪气地说:“找你去色/诱,还不如用男的色/诱来得实际!”

我不服输地说:“别的我不敢说,我一定是鬼差中长得最标致的那个!”

青雾道长撇嘴:“嗯,这倒是实话,其余的都是牛头马面之辈!”

我:“……”这道长,嘴里说话不留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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