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胭脂淡淡酒,
淡淡轻烟锁眉头。
淡淡清风淡淡竹,
淡淡轻愁锁心头。”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夏日里,清风吹起绯色的衣裙,衣袖翻飞,美人眉头轻锁。当龙斌进门之时正好看见一幅美人痴痴凝望翠竹的摸样。
“这是怎么了,这多愁善感的模样是做给谁看啊?”龙斌轻笑,这绯色大了,有心事了。
“我要是说做给你看的呢?”绯色半真半假说道,轻轻抬起水烟袋轻抽了口。在青烟笼罩下,神色不明。
“那敢情好,我就坐下来细细欣赏吧。”龙斌调笑道。
“这是爹新送我的竹叶青,你尝尝可好。”绯色轻轻执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给龙斌。刻意忽略酒杯只有一只,还是她方才用过的。
“好啊。”龙斌轻笑,看着酒杯上残留的胭脂唇印,刻意对上唇印,一口饮尽。抬眼瞅着绯色,看着绯色两朵红云飞上面颊,轻声低笑。
“你等等,我再去寻只杯子来。”绯色起身奔逃回屋,这龙斌也太坏了,分明是在取笑与她。
站在屋里平复了下情绪,绯色才找出个白玉小酒杯放在掌心,缓慢步出屋子。看着龙斌悠然自得的正在那里,拿着酒壶自斟自饮,很是自在;反倒是自己惊慌失措,丢盔弃甲的逃回屋里,有些丢人。自己本欲调戏于他的,怎么反被人给调戏了,绯色暗暗唾弃自己,定力还是不够啊,仍需修炼。
“我陪你喝吧。”绯色从龙斌手里接过酒壶,指尖轻触龙斌温热的大手,手心直冒汗。面上仍自持冷淡,却是不知红润双颊已然泄露自己的心意。
“今日怎么有如此之好的兴致,又是喝酒,又是作诗的呢?”龙斌从石凳之上起身,行至竹林处欣赏翠竹。
“我在想,何为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绯色轻声低语。
“呵呵,我也不明白。今日怎么还画上妆了?”
“前几日,爹爹新送了我几盒胭脂,无人欣赏,只好坐与院中,孤芳自赏了。”绯色想起这事来就生气,今日刚刚描画好眉眼,涂好胭脂,螭吻就来找她玩,结果自是被螭吻取笑一番。自己因为生气,也就未出去玩了。
“哦,这么漂亮,怎么会无人欣赏呢?”
“提起这事来我就生气,螭吻今日来找我,正巧看我上完妆。对说我‘你那脸是怎么了?怎么跟猴屁股似地,嘴又是怎么了,偷吃什么了,弄成这样。快去洗把脸,我领你去人界玩。’”绯色撅着嘴,气哼哼的。自是不愿意再跟螭吻出去玩。
“呵呵,那家伙例外,品味低了点。莫要放在心上,今日的你,很是漂亮,让人心动。”龙斌安慰道,其实绯色的化妆技巧确实是有待提高,妆太浓了,淡点就好看了。
“那你心动了吗?”
“你说呢?”龙斌笑而不答。
“不说算了。”绯色拿起水烟袋抽了口烟,许是抽的急了,呛咳起来。
“我不喜欢女子抽烟,以后莫要再抽了。”龙斌轻拍着绯色的背,直到绯色止咳了,才从绯色手里取走水烟袋轻抽了口。
“那我不抽了,你就会喜欢我吗?”绯色的脸更红了。
“你这烟丝从哪弄的,很是不错。”龙斌岔开话题。
“是螭吻偷的他哥哥狻猊的,烟袋,烟杆也是他送与我的。”绯色面目慢慢转白,连胭脂也遮挡不住她的苍白脸色。自己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龙斌还是不予回应,自己这人今日真是丢大发了。
“送与我可好?”
“你拿走吧。”
“为了补偿你,我陪你去人界逛逛,看好什么我买与你。”龙斌轻轻牵起绯色的手,理所当然的看见绯色的小脸又由白转红。绯色这小妮子把龙斌的告白都给抢光了,看样子他得改日重新表白了。
看着绯色与龙斌手牵手离开,连自己来了也未看见。白虎站在云上眉头紧锁。要不是自己把玉佩落于绯色这里,匆忙赶回来取,自己怕还被蒙在鼓里不知呢。
绯色全然不知自己和龙斌这爱情小火苗刚刚燃起,便要被迫熄灭了,仍然沉浸在幸福中。
绯色和龙斌手牵手进入一家珠宝玉器店,老板眼前一亮,自是明白大主顾上门了。
“这位小娘子和相公很是登对,来小店选什么啊?我帮你们推荐一下。”龙斌看着脸红成一片的绯色,轻笑。“我们随意看看,看好了什么在劳烦您介绍。”
绯色猛然抬眼看向龙斌,他对老板的不当称呼并未纠正,应是对自己是有意的吧。
“看我做什么?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中意的首饰,这家没有我们再去别家挑选。”
“好。”绯色蹦蹦跳跳的跑到柜台前观看,始终未松开龙斌的手。
被迫被绯色牵着走,龙斌未有不悦。。“慢些,东西不能自己长腿跑了。”
“此物为何?”绯色看见一对戒指,朴实无华,一大一下,暗暗银光浮现,却比一般银子更为华美。
“您拿起来看看。”老板微笑,看样子来的是个识货的主。
“咦,比一般银制品更重,也更为坚硬,老板,这究竟是什么啊?”
“这是白金对戒,男女一人一只,代表一生相守。此物很是坚硬难寻,所以小老儿保证,除了本店有,旁的地是寻不到的。”提起此物来,老板是滔滔不绝,引以为傲的。
“喜欢吗?喜欢就买下来。”龙斌本对此物,并无兴致,但听老板一介绍,对此物的兴致大涨。
“喜欢,可是我戴着有些大了。”绯色拿起较小的一枚,戴在手上中指,大了一圈不止,复又戴在大拇指之上,也还是有点大。
“老板,多少钱?”龙斌微笑,心思单纯的绯色似乎总是忘了自己身为神,可以使用术法,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看您与夫人如此登对,又如此体贴夫人,就算您便宜点白银一百两好了。”
“啊,这么贵啊。尺寸也不合适,还是不要了。”绯色恋恋不舍的从指头上取下戒指。
“不贵,不贵,只此一对,绝无仅有,这价已是极低了。尺寸好说,小店里有师傅免费帮您修改。”老板生怕生意黄了,极力推荐着。
“好,我买了。您几时能够改好尺寸,我来取。”龙斌爽快掏出银子付账。
“好好,三日后您来取就好。”老板欣然收下银子,眉开眼笑,自己真是没看走眼,确实是大主顾上门。
“看看可还有什么喜欢的,一并买下吧。”龙斌财大气粗的。
“没有了,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绯色可不敢了,买个这么个小东西就一百两,真是太不划算了。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哎,自己要是也这么有钱就好了。
“好吧。”龙斌牵着绯色的手欲出门。
“二位等等,留下手指的尺寸吧。”老板喊道。
收回踏出门的脚,龙斌暗笑自己怎么也学会了绯色的毛躁呢?
“量无名指吧,那里的血管通向心脉。”龙斌吩咐老板道。
“小哥真是有心了,小娘子嫁了个好相公呢。”老板忍不住出口调笑小两口。
“不是的,老板。”绯色羞红了脸解释。
“马上就是了。”龙斌却哈哈大笑,很是开心。
“师兄,你怎么也这般胡闹。”出了店门,绯色抡起小拳头击打龙斌。
“那你不想嫁我想嫁给谁?螭吻吗?”龙斌随被打的不痛不痒,却有些怒了。一手抓住绯色的双手,一手环住绯色的腰身,将绯色锁与自己怀里。
“才不是呢?嫁给螭吻,小狐狸精还不挠花我的脸。”绯色缩缩脖子,吐吐小舌。她知道龙斌是吃醋了,很是开心。
“这就好,以后离螭吻远点。”
“师兄,你吃醋了。”
“什么是吃醋?”龙斌不解。
“不告诉你。”绯色睁开龙斌跑向酒楼。
酒足饭饱之后,龙斌将绯色送回到院门口,轻轻吻了下绯色额头离开,绯色轻捂着额头回到院子里,一脸傻笑。
龙斌慢慢走回自己院子,一路想着如何向绯色告白。他打算在拿到戒指之时,将戒指送与绯色之时告白,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没想到,这一拖就拖了几千年。
当几万年之后,龙斌坐在菩提树下,无比后悔,他明白了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却是再也进不到绯色的世界,不懂绯色的心了。
“绯色,你回来了。”白虎坐在院里石凳之上,看着桌子上未及时收走的酒杯酒壶,眉头紧锁。
“那个爹,你怎么不进屋坐。”绯色有些紧张,不知道刚才那一幕白虎是否看见了,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坐这里很好。以前来得匆忙,未发现你小院的别致。春日里看桃花笑春风,夏日里看翠竹挺拔,秋日里赏菊,冬日里赏梅。一年四季,皆是景致。”
“您喜欢就好。您稍坐,我去给您泡茶。”
“不用了,你坐下,陪我说两句话吧。”
“是,爹。”绯色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依言坐下。
“绯色,你喜欢龙斌,爹可猜对了?”
“爹,你怎么知道?”
“看你这样子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绯色,龙斌是很好。可是现在,天界日趋壮大,迟早会想要吞并神界的。爹不想你日后为难,当断则断。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爹都是支持你的。”
“我知道了,爹。我不会背叛神界的。”绯色神色哀戚,她的爱情无疾而终了。
“难为你了,孩子。想回家吗?和爹一起走吧。我问过你师父,你师父说他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我还不想回去,等我想回去的时候自会回去的。”绯色心知自己和龙斌没有未来,但是能多看龙斌几眼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