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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成都去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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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之门在成都境内的出口,是成都火车站的贵宾候车室——的厕所。胡春岩偷偷摸摸往外伸了伸头,发现外头还有几个人,顿时缩了回去。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饿肚子那是小事了,现在他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炸糊了的破裤子,要是被人看见了,会不会把他当成哪里跑出来的纵火犯,或者是当成蛇精病送到医院去呢?

左健啊,你快点来吧。胡春岩摸着脖子上的皮绳,还有唯一值钱的红宝石小狐狸,暗暗祈祷左健的家离火车站不要太远,而成都的交通千万要顺畅……

或许是老天真的听到了胡春岩的祈祷——当然神仙会不会保佑狐狸精,这个不大好说——又或者是成都的交通实在值得称赞,总之在胡春岩饿死之前,终于看见左健出现在厕所里。

“你怎么才来……”胡春岩觉得自己走起路来脚步都是虚浮的。

“你怎么这副模样?”左健同时开口,瞪着胡春岩光溜溜的上身,还有千疮百孔的破裤子,“被人打劫了吗?”

“我饿死了……”胡春岩觉得自己解释的力气都要没有了,“我要吃饭。”

“好好好,去吃饭。”左健刚扶着他走了一步,就表情古怪地停下了脚步,“你没带别的衣服?”

“没……”胡春岩瞪着左健,“你也没给我带件衣服来?”

“我怎么知道你会是这副模样,难道青丘被人入侵了?”左健也头疼。胡春岩只说让他来接,也没说要带衣服啊。现在天气热,他自己也就一条短裤一件T恤,倘若脱给胡春岩,他也只好裸奔了。

十分钟以后,左健抱着一只小狗走出了厕所。贵宾室里的服务员奇怪地看着他,终于还是说:“先生 ,这里不可以带宠物进来的。”这狗是啥时候带进来的,怎么没看见呢?

“啊?哈哈,我知道,这就带出去,这就出去。”左健打着哈哈,赶紧出了车站,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揪着胡春岩的耳朵狠狠道,“你再掐我,我就揍你啦!”这小混蛋,不就是叫他化个原形吗?居然把他胳膊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也不知道那狐狸爪子是怎么做到的。

胡春岩一扭头把耳朵从他手里扯出来,张嘴就咬了左健一口,疼得左健咝地倒抽一口凉气,压低声音威胁:“真揍你啦!不然我把你扔在路边上,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最后这句威胁起到了作用,胡春岩老实了。

左健抱着他上了出租车,在一处小公寓楼下下了车,上了三楼。

房间很小,不过一室一厅,左健把胡春岩往沙发上一扔,叹了口气:“说吧,到底是怎么了?”

胡春岩打个滚,变回人形:“我要吃饭!”

左健瞪了他片刻,去找出一身衣服扔给他:“洗个澡,我去楼下饭店点个菜。”

胡春岩也觉得身上一股子焦糊味儿,捞起衣服跑进浴室,高高兴兴洗了个澡,等推开浴室门一出来,顿时闻到空气中一股辣香味儿,口水哗地就涌出来了:“什么好菜?”

左健在桌子上摆开碗筷,微微一笑:“干锅鱿鱼鸡,楼下那饭店的拿手菜。”

“是辣的……”胡春岩饥肠辘辘,可是看见那一锅红通通的颜色,又有些望而生畏。他的舌头其实跟郎一鸣差不多,都受不大住辣椒的刺激,可是这味儿实在太香,引得他口水不停地分泌。

“爱吃不吃——”左健不紧不慢地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辣椒吃了,“真香。”

胡春岩瞪了那干锅几分钟,终于把筷子伸了出去。他最爱吃鸡啊!真是好辣,呼呼,但是,也真好吃啊……

左健看着胡春岩从伸舌头到流眼泪,转过头去偷偷笑了起来。

“你……呼呼……笑什么……呼呼……”胡春岩拿手扇着可怜的舌头,眼泪汪汪地瞪着左健。

左健再不掩饰,哈哈大笑起来,转身出去敲了敲对门邻居的门,一会儿提了两瓶冰镇啤酒回来,扔给胡春岩瓶:“喝一口吧。”

半个小时之后,左健把碗筷刷好,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一只醉狐狸在他的双人床上摊开四肢,滚来滚去,嘴里还咬着他的枕巾,不由得叹了口气。谁知道这只狐狸的酒量如此之差,竟然被一瓶啤酒就放倒了,然后就开始发酒疯了呢?

“拙健——”床上的醉狐狸嘶啦一声把枕巾扯成了两半,抬起脑袋来口齿不清地叫了一声,“你欠我一百顿饭……”

“哎,刚刚才吃了一顿好吧?”左健过来抢救自己的枕巾,“你会算数吗?”

醉狐狸傻笑:“你做的才算,买的不算。”

左健跟个醉鬼没道理可讲,瞪了他一会儿,只得随口敷衍:“知道了。先说说——”把他脖子上的皮绳拽了拽,“这个是怎么回事?”

胡春岩伸出爪子把皮绳拽回来:“我的!”

“知道是你的。”左健无奈,“我是问你,在青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胡春岩其实没啥酒量,从前在金碧辉煌千杯不醉,用的全是障眼法,今天却是因为干锅鸡太辣,把那一瓶冰镇啤酒都实打实地喝了,这会儿正处于一种飘飘然、似醒非醒似醉非醉的美妙状态,当下傻笑着把青丘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左健睁圆了眼:“这么说,你回了青丘一趟,什么事都没干就跑回来了?”妖之门的列车乘坐机会有多么宝贵你知道么!就这么浪费了两张车票啊啊啊!

“当然了!”醉狐狸还在那里得意洋洋地拍胸脯呢,“说不去就不去!当小爷没脾气吗?”

左健简直想倒提着他的尾巴把他扔出去,半天还是忍住了,把醉狐狸往旁边推推,自己躺下了。他这几天也有很多事,今天又匆匆忙忙跑出来接胡春岩,这会也觉得累了。不过他才躺下,醉狐狸就蠕动着挤了过来,吭吭吃吃往他身上爬:“你家出什么事啦?”

“你怎么知道我家出事了?”左健半闭着眼睛,想把胡春岩推下去,“热死了,离远点。”这么毛茸茸的家伙,扒在身上简直跟个小火炉似的。

胡春岩死揪着他衬衣前襟不放,后腿乱蹬,扒得左健的牛仔裤嗤啦嗤啦直响。左健赶紧拎着他的后颈往上提:“你是打算把我衣服裤子也糟塌了?”

“你说,你家出什么事了嘛!”胡春岩在空中四腿乱蹬,挣扎着往左健身上扑,“快说,快说!你还欠我一百顿饭呢!”

左健累得半死,只得把这醉狐狸放下来,任由他扒在自己身上发热,叹口气:“我家没事。”

“胡说八道!”胡春岩瞪圆了一双眼睛,“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样儿!眉毛都绞在一块儿,没事才怪!”

左健怔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他还真没发现,自己居然有这个习惯,却被这醉狐狸发现了?

“是吧是吧?”胡春岩很是得意,“别想瞒过小爷的火眼金睛,还不快从实招来!”

左健摸着自己的眉毛出神片刻,笑了一下,搂着胡春岩摸了摸背上的软毛:“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祖父身体不好,家里头就有人等不及了。”

左家世居蜀地,虽然比不得龙虎山的张家和终南山的钟家,也算得上家大业大。这家业大了,子弟多了,事情自然也就多。

天师世家,与一般家族不同,必有一位家主统领全局。如今的家主自然是年纪辈份最长的左老爷子,但他今年已经八十岁了,身体比不得年轻人,精神头渐渐短了,加上今年过年的时候着了风寒病了一场,大不如前,这个家主的位置就有些坐不住,打算着换一位家主了。

“那就换呗。”胡春岩打了个呵欠,摇头晃脑,“芳林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老爷子年纪大了,再换一位家主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嘛。”

左健哭笑不得地听着他拽文,随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废话!换家主岂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如今他的叔叔辈里,并没一个特别能服众的。

说起来,家主之位一般都由长房长子承担,但左健的父亲天赋尽有,却不走正道,年纪轻轻的染上了毒瘾,三十几岁就死了。也就是因为他,左健才放弃了天师一道,立志要做缉毒警。

剩下的几位叔叔里头,要数三叔天分最高,可是他为人轻浮,脑子简单又爱冲动,左老爷子实在不能放心把左家交到他手里。但二叔呢,又老实过头,于天师一道又没什么天分,倘若让他做家主,三叔就不服气。至于底下的几位小叔叔,或者是旁枝的伯父叔父们,那就更不成了。

“那最后谁做了家主?”胡春岩晃着尾巴听了半天,觉得不得要领。

左健一摊手:“没决定。”开了好几天的会,最后也没定下来。

“切!”胡春岩表示不屑,“还说我回一趟青丘什么事都没干,你这不也是白忙一顿吗?”

左健一噎,发现无法反驳,只得把胡春岩的脑袋胡乱揉了一把:“睡觉!”

胡春岩却还不想睡,抱着自己的尾巴在床上滚了一会儿,又爬到左健身上:“既然你叔叔们没有出色的,为什么不让你当家主呢?”

“我?”左健半睡半醒地睁开眼睛,“我怎么能做家主。”

“你为什么不能?”胡春岩怎么说也是名门狐,在人间多年,天师也很见过几个的。左健虽然主业是缉毒警,但在天师这个行当上也要算颇有天分的,不说别的,就是他这条皮绳,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出来的。何况,若真是毫无天分,又怎么能做妖监会的二级理事?

左健苦笑:“妖监会那个理事,其实也不是我想做的。”是妖监会的副会监硬给他安上的。

胡春岩嗤笑:“你要没点本事,副会监为什么看上你?就算给你发个证件,难道那些妖怪就会乖乖听话了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精怪们都是自兽类修来,天性之中就带着桀骜不驯的野性,不说那些有心伤人害命的,就说遵守着人世规则,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的那些精怪们,在骨子里也是不愿意让人管束的。

妖监会这个组织,听名字就知道,是监督管束妖怪们的,这可不是天然就会被精怪们反感么?别看他们都想拿到妖监会下发的安全证,可是看见妖监会的天师们,照样心里不忿,没点本事的,别说给他们核发安全证了,自己安不安全还两说着呢。

左健沉吟着摸胡春岩后背的软毛:“我怕是不行……这些年我专心缉毒,道术上修炼得少……而且做家主,不仅仅是道术上服人,还要八面玲珑,能主事,有眼光……”

胡春岩被他摸得很舒服,懒洋洋地道:“我看你就挺八面玲珑的。”要不然,能做到大队长吗?还会不动声色地阴人哩!那李少不就是被他阴得不轻吗?

左健哧地一声笑了:“那是做卧底,跟做家主不一样。算了,我也没想过要做家主,老爷子说自己身体不好,其实我看头脑还挺清楚的,再做几年家主也没问题,不过是底下的琐事多交出去一点,不要费那么多心就是了。”

左老爷子善于养生,虽然八十岁了还算得上耳聪目明,只是精神比不得年轻人,容易疲劳。倘若把家族中的日常琐事都放出去由下头人管,老爷子本人只到有大事的时候再出面,也还是能再挺几年的。这主意不是太好,但对目前的左家来说,却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胡春岩翻个身,让他给揉一揉有点发胀的肚子,不屑地说:“你们左家也真丢人,连个家主都找不出来,还说是五大世家——嗷!”左健在他肚子上用力按了一把,险些把他按吐。

“再诋毁左家,小心我揍你!”左健轻轻威胁了一句,却叹了口气。其实胡春岩说得也没错,左家是一年不如一年。本来家传的道术就没什么特别之处,这些年来又没有创新,以至于族中子弟停滞不前,现在要挑个家主,居然找不出几个道术上特别出色的来。就是在五大天师世家之中,现在也地位不保,仅仅勉强还排在费家之前,已经被东方家超越了。

胡春岩不服气地拿后腿蹬他:“你自己都知道左家没出息,还不准我说!”

“睡觉!”左健无可反驳,恨恨把狐狸塞进毛巾被里裹起来,“再闹就揍你!”

胡春岩蹬了一会儿腿,发现反抗无效,慢慢也就睡着了。不过第二天早晨左健就后悔了,因为胡春岩尿了床。他在疲劳之后喝啤酒就容易出现这种情况——肚子胀,又睡得沉,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自己在找厕所,最后裹在毛巾被里举起一条后腿——嘘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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