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青青将小猫抱稳后,也注意到了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连忙抱歉地说道:“这位公子,真是对不起,我家的猫扰到你了。”
狐王没有立即接话,目光轻飘飘地从她怀里的小猫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少女姣好的面庞上。片刻,才淡淡地答道:“没关系。”
上官青青刚才虽隔的远,却也是将这边发生的事情看了个真切,此时再见怀中小猫怔怔地看着那男人,便心下了然。于是又微笑着开口:“恕我冒昧,敢问这位公子可是这只小猫的主人?或者于这猫的主人相识?”
狐王闻言挑眉,似是不懂。青青姑娘抚着怀中的小东西,又道:“是这样,这只猫是我前些天在路上捡到的。可一直也没找到他的主人,这小猫很可怜的,我们刚捡到他时他都奄奄一息了差点死掉。”
听到这话时,狐王的表情有些闪烁。但只是一瞬,就好似没有出现过任何表情一般,他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神色,冷漠而又拒人千里。
“如果公子知道这小猫的主人在哪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青青姑娘满是期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抱歉,在下不知。”
狐王在说这话时,眼睛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姑娘,目光最后停留在了青青姑娘的脖巾之上。如今已是炎炎七月,这姑娘的脖颈之上却还系着一条淡色的脖巾,将脖颈遮得严严的。而且在这烈日之下站了半日,面上却依旧清清爽爽,不见丝毫汗意。
狐王瞥了眼墨啸,见他还在那姑娘的怀中待得妥妥帖帖,不禁在心里冷哼一声。
那青青姑娘闻言表情很是遗憾,凭着女人特殊的直觉,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这猫猫的主人,却不知这人到底为何跟一只猫闹起别扭来。最后她眼波一转,惊道:“呀,公子,你的衣摆被我家小猫抓破了。”
眼前男人闻声朝衣摆看去,的确,那里是几道抓痕,许是那小猫刚刚不小心抓破的。还不待他有任何反应,她便急忙道:“这位公子真是抱歉,这样,不如公子随我回府,我让下人将公子的袍子修补一下,可好?”
墨啸听到这话才从青青姑娘怀里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她,也不知这小姑娘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正纳闷,却听那边狐王彬彬有礼地说了句:“好,那就麻烦姑娘了。”
一行人回到上官家府上,走到正厅时,远远的便见一身着锦服笑容满面的老爷子已经站在门前迎了。
素轩走上前去,拱手一礼,“晚辈程素轩,见过上官老前辈。”
“好好好,进来坐,进来坐。”
上官老爷子笑呵呵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见他相貌堂堂气质卓然,当下心中喜欢得不得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连忙将人迎进了屋。
弄清事情缘由之后,上官老爷子更是一脸歉意:“程公子,真是小女失礼了,还望程公子不要介怀。弄坏的袍子,老夫会让下人尽快赶制一件来。”
狐王也不推让,只是大方一笑,说道:“那就劳烦老前辈了。”
“不麻烦,不麻烦!”
眼前的年轻人一直淡笑着,全然彬彬有礼的晚辈姿态,看得上官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看着狐王素轩那眼神简直就像看着自己未来女婿一般,弄得青青姑娘坐在一旁,好不尴尬。
“听程公子口音不像本地人啊……”
“晚辈京城人士,现下游历至此。”
“这样……”上官老爷子笑眯眯地掳了掳胡子,说道:“若程公子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在府上暂住几日,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也算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公子认为可好?”
青青姑娘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谁也未料到那素轩公子竟然当场应了。一时间青青姑娘和怀里的小猫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是惊讶异常。
就这样,狐王素轩,竟就真的在淮州上官家的府上住了下来,一住便是数日。
墨啸在上官家的院子里走着,面上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谁能想到那个冷若冰霜的狐王竟然答应住在一个凡人的家里,还连着住了这么些天都没有走的意思。
墨啸想了这些天,都实在找不到一个狐王留下来的理由。
出神着,已经走到了狐王的房间门前的台阶上。此时正值盛夏,狐王房间的窗扇和房门都大开着,跳上栏杆上,墨啸可以透过窗子看到狐王坐在窗前垂头读书的样子。
阳光穿过他的脸,折射出温润的光晕,淡了眉宇间的冷漠,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有风吹过来,带着院子里荷塘的水香,沁凉的芳香丝丝络络地渗进了心里。
素轩看着手中的书卷没有抬起头来,余光却依然能够看到栏杆上的那只猫高高翘起的尾巴,在阳光中时不时地摇两下,扰人心神,可他却依旧安稳地坐在那里,面上没有一丝不耐的表情。
一时间,时光仿佛停滞。
窗内的人没有将外头的那只猫哄走,而那只稳稳地站在栏杆上的小猫也没有跳下栏杆走进来。
过了一会儿,狐王的额头微微渗出汗来。今天其实很热,狐王看了眼窗外,那小猫雪白的绒毛被阳光照得十分刺眼。他想,如果一会儿这只猫溜进来的话,他也许不会将他赶出去。
这样想着,小猫正好捕捉住了狐王看过去的一双眼。也不知那小猫从狐王的眼中看到了什么,神情仿佛忽然就受了鼓舞,站起了身子似乎就要走进来。谁知偏偏就在这时,青青姑娘的声音传了过来。
“猫猫,你在哪里?猫猫?”
青青姑娘执着地喊着,声音中是掩不住的焦急,都有些哑了,听得出是找了很长时间。
然后狐王就看到那只小猫犹疑着,回头看了看自己,又朝青青姑娘的方向看了去。最后,还是身子一跃,雪白的身影就消失在院内重重的花草山石之中。
狐王笑笑,重新低头看向书卷。可刺耳的声音还是不断传过来。他听到青青姑娘惊喜的声音,说:“呀,猫猫,原来你跑这儿来了!我找你一整天啊,你说你要是被隔壁的阿猫阿狗叼走了可怎么办,别指望我去救你!”
青青姑娘唠叨的声音没有如愿以偿的消失,反倒越来越近了。最后狐王不得不抬头,正好看到青青姑娘怀里抱着一只面无表情的小猫站在他的窗口,看到自己抬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原来程公子在啊……”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怀中的小猫,朝素轩笑道:“程公子,下人煮了祛暑的梅子汤,不如一起去正厅喝吧?”
“也好。”
素轩点头,将书卷放下,十分好脾气地随着青青姑娘去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