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生活就象一张巧妙扣结的网,你愈是挣扎,它愈缠愈紧,而在你意识到的时候,已然大势已去。
那么,假若不挣扎呢?
命运耸耸肩,回答得同样无情:那就等着万劫不复吧?
所以,只能挣扎。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还是应该勇往直前!
哪怕我们的前路,是荆棘密布,是险滩暗涌,是暴风骤雨!
硬着头皮坚定地走下去,前方,也许就有——胜利的彩虹。
可胜利究竟何时会出现?我要怎样走下去?
我瞬间迷茫起来,心中浪奔涛涌,激烈不止。
朔风烈烈,寒雪凄凄。
我仿佛静止了很久,实际却只在转瞬之间。
“咣当——”兵器交锋的声音!刹那间唤回了我的思绪!
我凝神抬眼,震惊地看着漫天飞舞的剑刃之光!
连怀中的白千觞也似乎嗅出了异样的味道,骤然停止了哭泣!
锐利银光拉出数道弦月似的光弧,道道向着胡贯天急袭而来!
原来是那帮完颜江的近身侍卫们,趁着胡贯天一愣神的工夫,如惊电般腾空一跃,直刺向胡贯天!
银剑来势汹汹,胡贯天左手因人质掣肘,右手又带有伤,一时间,竟有些惊谎失措,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他刚下意识地想舞动软玉鞭抵抗,却惊见玉鞭正勒住完颜江咽喉,根本来不及抽动!
这一愣神的工夫,便先机尽失,命悬一线!
胡贯天怒得僵白着脸,只觉得太阳穴在“卟卟”地狂跳不止,双目已经燃烧成赤红一片!
“咣当——咣当——咣当——”
乱影飞掠!
劲风,惨叫,溅血之声不绝!
声声巨响之后,突然没了声响。
我惊得心脏似乎快要停止了跳动,悬着一颗心,紧张望去,只见漫天乱雪之中,大滴大滴鲜红的血,
如红墨泼图一般,染红了苍穹!
随后,重物坠地的声音!
几个北塞侍卫来不及惊呼,便头一歪,如瑟缩枯木般,岿然倒下。
一个黑色的身影握剑飞扫,卷起一堆乱雪,稳稳接住,他轻轻擦拭手中的剑,对着完颜江冷笑:“你们这帮北塞胡狗,杀了你们,还污辱了我的问情剑!”
胡贯天见是黄云笙,此刻便觉有了底气,他受了惊吓,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完颜江,于是暴怒之下,扬手一掌,正击中完颜江脸颊!
“劈啪”一声,完颜江咬紧牙关,气得胸口急剧起伏,络腮胡子紧跟着上下抖动。
黄云笙冷视了他一眼,面朝我所立的峰顶,手上划了一个漂亮的半弧,宝剑迅速归鞘!
他回转身,对着一个部将小声嘀咕一声,部将领命,即刻便与各江湖侠客一道儿,将北塞兵一骨脑捆好,赶至左道的悬崖尖角,点穴之后,方才归来。
事情办妥,黄云笙面朝我所立的峰顶,重重行礼,大声高呼道:“禀告珞王!护天坡一计,我军大获全胜!”
他的声音,豪迈而有力,高亢直冲云霄!
众荷娉将士也齐声发出地动山摇般喝叫!
我震惊地回头,发现身后杵着一个挺傲的身影。
他凛凛立于峰顶,一身明黄,浑身金光耀耀,浑身立于皑皑白雪中,尤如一颗明珠镶嵌在象白玉盘上。
原来他一直站在我们的身后,是我急晕头了,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他!
珞王略略朝我颔首,蓦地一掀长衫,屈高临下振臂喝道:“将士们辛苦了!数日来,我们被动挨打,今日一战,我们得完颜江在手,便如添虎翼!如生双翅!有了这张王牌,我们还有何惧?我们荷娉雄狮,必将所向披靡!”
“荷娉雄狮,所向披靡!”众兵将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珞王面色一正,威风凛凛喝道:“黄将军!”
“在!”黄云笙应答。
“立即安排几名亲信,下山与北塞都护岳影兵交涉!我们有王牌在手,不怕他不妥协?”
“是!”黄支笙点头。
珞王又道:“北塞兵暴虐且骄奢,所过之处,人畜性命,寸草不留,此等令人发指之事不是吾等所为,大家迅速收拾行当,将他们弃于此处,我们再换个地方藏匿,一可等待磋商结果!二来也可养精蓄锐,修养生息!”
黄云笙听后脸色一沉,上前一步,阴恻恻地反对:“启禀珞王!北塞兵放不得!”
珞王一笑:“那你说应该怎样?”
胡贯天也上前一步,举手伸于脖间,做出了一个“杀”的动作。
珞王一见,瞬间明白,立即反对:“如此血淋淋杀戳之事,我不屑为之!”
胡贯天的粗嗓门又开始暴了:“成者为王败者寇,我不杀敌,敌便杀我!”
黄云笙也随同附和。
珞王无奈地闭眼:“我欲做逍遥世外方人,如今却卷入泥潭,愈陷愈深,不能自拔!要我举起屠刀,将他们尽情屠杀!我余心不忍!且等等与岳影兵的交涉结果!再杀不迟!”
胡贯天眼神一愤,欲张嘴再言,黄云笙一把将他拦住,摇了摇头,方才领命,开始组织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