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把枪能威胁到筑基修士吗”
不由自主地,陈默脑海中冒出了这样一个疑问,同时林君泽的身影浮现。
虽然对方没有任何杀他的理由,但身为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陈默要考虑到所有情况。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放弃了,筑基修士不说体内灵力是练气修士的好几倍,光身体强度也是一个天一个地。
“就算面对没有修炼过身体的筑基修士,且对方毫不设防地让我打,这枪也只能重伤对方,甚至有可能六枪全中都打不死”
想了想,想要威胁到筑基修士,还是需要升级火药起码得升级到十九世纪后期的无烟火药
“但是,那个火药到底是叫硝什么来着”
陈默很确定公选老师讲过,但那些化学名称既拗口又意义不明,他是真的记不住
还是那句话。
悔不当初啊
正在陈默暗自后悔之时,忽然身下突然传来猛地一震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弹起
“我靠”
陈默赶忙解除封在耳朵处的灵力,瞬间嘈杂的声音重新涌入。
不知何时,钻机已经停止了运转,只有引擎还在发出隆隆的声响。
陈默内心一惊,连忙翻身下去查看。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得他差点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只见由精铁打造的钻头不知何时,竟然崩裂了一大块,最前面坚硬的尖端更是不翼而飞,就像是径直撞到了什么,坚硬至极的物体之上一般。
“这难道又挖到灵矿了什么灵矿硬成这样”
要知道这可是钢铁钻头啊竟然生生崩掉了一块之前的玄火矿能够崩掉一个小角已经足够惊人了
陈默神色凝重,缓缓将挖掘机关升起,收好钻头,自己则是跳入挖掘洞之中,打起一个火折子,用手扫开砂石。
底下,是一块凹凸不平的漆黑表面,透露着金属质感,像是被锈蚀过的昆虫甲壳,但却远比普通钢铁坚硬。
而且,这东西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些凹凸不平的锈迹明明很不规则,但又像是组成了某种奇特的花纹,紧紧是看着就让他感到恶心、想吐
陈默强忍着不适,又往旁边扫了扫,发现这不知名的金属占地面积极大,整个矿洞的底部都是这玩意。
“好像挖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陈默内心一凛,再顾不得琢磨他的步枪,一个翻身抓住扶梯,赶忙跑上矿洞通知其余人。
不过众人在听后,却表现得不太在乎。
“又挖到东西了真便宜林君泽那小子了”宗景德率先开口,他向来看林君泽那个纨绔不爽,背地里自然没什么好话。
“大哥你少说点”宗景贤似乎是担心有人打小报告,及时制止了宗景德,“况且,要是真挖出了灵矿,那我们也能沾沾光不是林前辈确实没把我等放在眼里,但我们又何必和他置气”
被小弟这一劝,宗景德也不说话了,最后还是薛庭和陈默前去通报。
林君泽带着那娇媚女修游山玩水去,只剩下个道童留守,得了消息后,那道童写了张纸条,又找来一只灵鸟,将纸条绑好。
“我已遣信鸟去通知公子了,公子应该不久便会返回,尔等趁这段时间尽快将那灵矿挖出。”道童吩咐道。
薛庭连连点头,就要告退,但这时陈默却上前抱拳道:“阁下,我等所挖之物不似灵矿,贸然挖掘只怕会节外生枝。”
“此话怎讲”道童眉毛一挑。
“那物我仅仅看了几眼,便觉头晕恶心,不能再看,显然不似凡物,阁下不如亲自前往一观,再做决断”
那道童迟疑了一下,便也点头答应。
他虽然只有练气中期修为,但跟在林君泽身边,见识自然是不浅的。
之后众人依次前往矿洞看了那神秘的漆黑物体一阵,却没人能识得其究竟是何物,反倒都被其诡异的特性吓得不轻,因为就连王冬灵和宗家二兄弟看久了都会产生不适。
“此物不详啊”
薛庭这个小老头手都在哆嗦,“我们不会是碰上诡物了吧”
“你当诡物是大街上的白菜么”宗景德翻了个白眼,“况且,什么诡物一动不动藏在土里的”
“这可说不准,”薛庭还在嘀咕,“谁也没见过诡物,它就是长得再奇特都不奇怪。”
“要我说,我们这回发大了,这就是一块法宝残片只不过是邪器的残片,所以在埋葬这么多年后依然会令人不适。”楚天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其余人也各抒己见,众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决定等林君泽回来再做定夺。
“这段时间诸位便当休沐了罢。”
丢下这句话,道童便离开了。
众人互视一眼,一时都有些沉默,最后还是宗景德率先开口笑道:“都什么表情能不用工作还不好”
此话一出,顿时场中气氛便轻松了不少,到了第二日,那挖出的奇特物体并无任何异动,众人的心也放下大半,到了一周后,依然没遇到任何怪事,更是彻底放下心来。
陈默久违地获得了大量的修炼时间,这让他几乎是贪恋地不浪费一丝一毫。
这落在其他人眼中,无疑是怪胎中的怪胎了。
“陈兄修炼是真的刻苦啊我远不及他”楚天雷叹道。
宗家二兄弟也表示赞同。
就这样,又是三日过去,那林君泽也不知带着师妹跑什么地方鬼混去了,竟还未现身。
这日,陈默正在修炼金刚不坏神功,忽地听见有人喊他。
“陈兄上来吃酒了”
酒
陈默一愣,却见宗景德满面红光,手里提着个酒瓶正冲他招手。
再远一点,楚天雷、薛庭、王冬灵、宗景贤四人端坐在一个小桌子旁边,陈默之前卤好的妖兽肉被切了一大盘放在中间,四周摆着花生米、茴香豆等下酒小菜。
“诸位,你们这是”
“害难得放松一下嘛陈兄快来大家都在等你了”
宗景德一把搂过陈默,硬是拖着他来到了小桌旁。
陈默忍俊不禁道:“你们从哪里搞来的这些东西况且你们偷偷喝酒就不怕林前辈发现”
“怕他个卵那小子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宗景德此时似乎已经喝了不少,说话肆无忌惮。
陈默委婉提醒道:“那门口可还守着个道童呢,你就不怕隔墙有耳”
“我看哪个吊人敢告密”宗景德一双豹眼睁得大大的,“况且我们吃些酒他也要管这破地方暗无天日,每天除了搬石头就是搬石头人都要憋出鸟了还不允许喝点酒”
听了这话,陈默无奈摇头,看了薛庭一眼,却发现这小老头似乎已经彻底打入他们阵营了,此时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到。
其实话又说回来了,说不定这一桌酒菜就是这老小子搞来的
对此,陈默只能无奈地笑笑,将目光转向王冬灵:“你也会喝酒”
此时的王冬灵老老实实坐在桌子边上,一双小手交叉放在腿上,眼神中既有害怕又有期待,像是第一次偷腥的小猫。
“我,我没喝过。”
王冬灵低着头,眼神躲闪,但屁股却是一点都没挪开。
见她这幅模样,几位大汉放声大笑,就连薛庭都带上了笑意,宗景德直接为陈默添上了酒,大笑道:“陈兄你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谨小慎微来这可是我家乡特产美酒,来之前特意托王道友带上,只剩下了三壶若不是今日高兴,你便是求着我,我也不给你喝哩”
见大家都这般,陈默自然也不再推辞,当即朗笑一声,上前端起酒杯:“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来喝”
“喝”
几位汉子碰过杯后,端起手来一饮而尽顿时烈酒入喉,犹如火烧,但紧跟着便是浓浓的醇香返上,回味无穷。
“好酒”
陈默赞了一声,这酒度数不低,喝起来确实痛快
“来来来,别光喝酒,吃肉吃肉”
几位大汉喝上了头,直接用手抓着肉就着酒吃了起来,一个个吃得满嘴油光,不亦乐乎。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人生快事也
酒过三巡,几人劲头也上来了,开始推杯换盏,称兄道弟。
一旁的王冬灵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双手捧着酒杯,缩在一旁不敢动弹,默默看着几位大哥聊得火热,好久才谨慎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下酒水。
下一刻,直接被辣出痛苦面具,一张小脸拧在一起,连声呸呸。
这一幕自然没躲过陈默等人的眼睛,几个汉子尽皆哈哈大笑起来,遭到嘲笑的王冬灵面色更红,脸上却是挂不住了,又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结果这次更是被呛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这是什么毒药我不喝啦”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笑得更欢,再不理会这小不点,而王冬灵之后又硬着头皮喝了几口,倒也逐渐适应,紧接着越喝越快,不一会酒杯就已见底,她将杯子往身前一放,学着陈默等人含糊不清道:
“倒,倒酒”
“你可别再喝了。”陈默劝道。
“不行好,好喝”
陈默哑然失笑,楚天雷也道:“难得一次,便让这小家伙喝个痛快吧。”
宗家二兄弟也连连起哄,陈默无奈,只得为其倒上一杯,叮嘱道:“最后一杯。”
“嗯嗯”
王冬灵连连点头,跟个小酒鬼一样抱着酒杯,晃晃悠悠地跑到后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薛庭见了感慨道:“王道友这喝酒的姿态,真是跟我孙女一模一样啊”
“您还有孙女呢”宗景德举起酒杯,大灌了一口,“我还以为来这鬼地方的,都是我们这种了无牵挂的落魄修士。”
“唉”
薛庭长叹一口气,神色落寞:“若不是生计所迫,谁特么愿意来这里受别人脸色”
说着,这老头猛灌一口酒,满脸落寞:“想我薛家也曾是修仙大族,祖上也有过金丹出世,谁曾想传到我这代,竟然人才凋零至此别说金丹了,连一筑基修士也无我薛庭,愧对列祖列宗啊”
薛庭满脸恨铁不成钢:“偌大家族上百人,除我之外竟然只有一人有修仙资质倘若我再不为他拼出个前程,那么这薛家血脉怕就是要在我手上泯没于凡尘了”
楚天雷深有同感,举杯道:“都是为了儿女啊艹来碰一杯”
宗家大哥则是摇头:“你们所说我无法理解,在下不过是为了枚筑基丹罢了,练气修士即便保养再好,顶天了寿至一百五十,但若是筑基,那便瞬间增添百年寿元”
酒入愁肠,几人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就连陈默都被这股气氛感染,只觉入口清酒都带上了一抹苦味。
修仙万般好,他们能踏上此路已是难得的机缘,但实则又有万般无奈
众人只见仙家风光,却不见脚下累累尸骸啊
“呸说这些丧气话作甚”
宗景德忽地一声大笑:“人生在世,多有不如意,但我等就是要及时行乐,快意恩仇这才不枉来这人世一趟再者说,三月之期临近,再待几天,我们便可以回去享福啦”
宗景德的话立时引起众人赞成,而想到马上可以远离铜铸城,众人也一个个面带笑意,之前的些许愁思顿时不翼而飞。
这时宗景德再道:“我等既然汇聚在此,也算有缘,此地危险重重,还有接近两个月任务才算了结,期间还不知要遭遇多少劫难不如我等共立誓言,在今后的日子不说同生共死,但在其余人遇到危险时,也要尽力出手相助,诸位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大笑着赞同
“宗兄提议甚好”
“不错,我等能聚在一起,乃是上天旨意”
其实几人之间不过是结伴共同任务罢了,没感情不说,互相之间只怕还有着防备。
虽然现下表面上其乐融融,但陈默可以肯定,一旦真个遇上邪修,那肯定是做鸟兽散,各自逃命。
宗景德此言,便是想让几人更加团结,也免得稍微遇到上危险众人便各自为战,届时反倒更容易被敌人击破。
对此,陈默自然不会反对,不过这誓言能起到多少效用,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但总归是一种安慰,多少也能加深几人间的联系。
无人反对,很快几人相对而坐,取来美酒,互相交换喝上一杯,便算作立下了互相照应的誓言。
之后兴致更甚,一个个都喝上了头,推杯换盏,一杯接上一杯,很快便喝得四仰八叉,神志不清。
唯有陈默还稍稍保有理智,自觉快要喝醉之际,便推辞不喝,拎着醉醺醺的王冬灵走到一旁醒酒。
这是小家伙第一次喝酒,也不能多喝了。
此时的王冬灵已经彻底醉了,脸上带着憨憨的傻笑,晃晃悠悠的路都走不稳,冰蓝色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腰间,随着小脑袋晃动而飘散。
见状,陈默不由想到了那日这家伙一本正经地找上门要她赔偿药田。
别说,那天陈默还真个被镇住了,这大概也有他先入为主,认为王冬灵不过外貌幼小,实际年龄已经偏大的原因。
现在仔细想来,她所谓的赔偿手段实在是漏洞百出,非但没为自己讨个好,反而还送给陈默不少好处。
就跟个模仿大人的小孩子一样。
突然陈默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将这些无聊的念头抛开。
修仙界中无奇不有,自己想活得长久一些,还是别有那么旺盛的好奇心为好。
走到水桶边上洗了把脸,陈默立时清醒了不少,他看了眼还在喝的楚天雷等人,也不去扰他们兴致,而是寻了个角落盘膝坐下。
灵力流转,陈默开始运功消化体内酒水,没多久,随着一场爽快的释放,绝大部分酒精都被他排出体内。
酒精一空,他脑子也清醒了。
开始修炼
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修炼时间。
卷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