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更想问陈深为什么在这儿。
他把手里的腰牌递给陈深,“你什么时候拜入青云宗了?”
陈深接过腰牌,告诉他在青云宗当杂役。
岳丈姓高,原名高达。
这名字陈深一听就觉得有故事,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高山仰止。可岳丈后来觉得这名字不大好,对当官不利,就改名高升了。
他高升到五十左右的时候, 眼看着高升不上去了,这才回书院修行。
至于他女儿高思思。
这老头儿自个儿修行不成,就想让女儿成为修行天才,在女儿不是修行天才后,他送到陈深这儿进修了两年,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把他女儿弄走了修行去了。
对他棒打鸳鸯的行为, 陈深很是不耻。
可这老头自个儿归隐山门修行的时候,把所有东西给了陈深, 还把他女儿嫁给陈深让陈深睡了两年,陈深似乎也说不出什么来,所以见面还叫一句岳丈。
高升再见陈深时就尴尬了。
尤其他当初拆散俩人的缘由就是陈深不能修行,注定黄土一抔,他女儿不一样。
话说回来,陈深问:“思思怎么样了?”
对于这个铁憨憨娘子,陈深是唯一放心的,有他这个会算计的老爹在,她不会吃亏。
高升回答说还好。
至于这么个好法,高升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不得不佩服陈深的玄学,他女儿让人师门很痛快的拒绝了,可等他再把女儿领到师门时,竟然得到了师门夫子的看重,这下许多人来走他的后门,想收他女儿为弟子。
最终高思思拜入了棋圣和画圣的门下。
然后吧——
书院中的绝顶天才就想着不可知的方向越奔越远,以至于高升很头疼。
至于他。
他天赋太差,修行了这么多年, 勉强挤进了结丹期。
现在见到陈深,高升更尴尬了, 都带一个升字,差别这么大的嘛?
他怎么一转眼就结丹期了。
难道也是一个天才?
他一度有过自个儿为什么不是女人的想法。
不过这想法过于危险,
高升郁闷的领陈深去喝酒,在听到陈深是因为得罪太平王才引来杀身之祸后,他劝陈深别趟这浑水,“百帝城想要制衡长城守军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引狼入室他们挠破了头才想到的办法。
他们需要一根钉子楔进长城,太平王就是这枚楔子。
这就是帝王的平衡之术,他劝陈深不要拿正义,公道还有情感这些东西加进去,那样根本就是强人所难,“你信不信,你现在坐在那个位子,你也会这么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世上所有后人都是自私的,再仙风道骨的人,他的追求也是长生,而长生——
“这世上一切都是恒定的。假如一个人活得时间很长, 那么必然有人会活不下去,越追求长生,索要耗费的代价和灵气就越多,这世上灵气就越少,后面修行的人就越少。”高升滔滔不绝的对陈深说,“所谓正邪,区别就是邪修残害人命,直接掠夺他们的生命和灵气,而正义的一方则是借助某些手段或者名义,广撒网悄无声息的掠夺——”
高升滔滔不绝的给陈深讲这些大道理,以至于陈深最后都不知道他们刚才在聊什么了,半晌后陈深才反应过来,“不是,老爷子,你这些跟谁学的?”
这些不伦不类的知识,怎么说呢,陈深听不大懂,但大受震撼。
高升说:“我女儿。”
陈深服气,他一个老爷子,让一个憨憨给带歪了。
可即便高升说的有道理,陈深现在也已经得罪太平王了,“你看到了,四个结丹期。”
高升向来不喜欢惹事,明哲保身。
不过,对于陈深——
“行吧,我送你,咱们去书院。”
高升觉得陈深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万一这太平王狼子野心呢。
他们下了酒楼,高升去知行书院安排妥当后,领着一些筑基期弟子同陈深一起出发。
高升作为结丹期的弟子,托他闺女的福,找了个轻省的活儿,就是在知行书院当夫子,每月有不少的贡献点,还不用外出任务。
唯一不好的就是高升修为还慢。
他在路上问陈深有什么修为精进的办法。
他就是想知道陈深是怎么修行速度这么快的。
陈深想了想,鉴于高升是个大老爷们,那捷径就不说了,他说了个不是捷径的捷径,“有许多天才娘子?譬如白云仙子,还有剑阁的八阁主?”
“漕!”
高升忍不住吐出一个字。
这对他的要求太难了。
可陈深告诉他,他就是靠这些娘子的丹药催起来的。
高升眼珠子一转,打起了陈深丹药的主意,“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陈深吓一跳,老爷子这是什么比喻。
老爷子搓手,“我女儿跟你也挺长时间了,你这有丹药——”
陈深两手一摊,“早吃完了。”
他这儿倒是以后解毒丸,可以给他几颗。
高升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那也行。”
陈深服气,就是不知道老贼这么贼,为什么生了周思思这么个憨憨。
他们一路踏剑而行。
四个邪修的弟子并没有再缠上来,估计是觉得离书院太近,而陈深和高升又是两个结丹期弟子,不大好对付吧。
一天后,他们到了书院。
书院同样建在湖中,不同于梨园散落于湖岛上各处,书院建在湖中心一座岛上。在登船上了书院后,可以明显感受到书院的儒雅之气。
微风细雨,杨柳拂堤,时而有书生在读诗,时而见弟子在下棋,时不时地还能看见两个人坐在花树下对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棋局上。
然而,这一派优雅的气氛,在高升领着陈深往高思思书院小筑去的时候被打破了。
“师姐,你这棋子走的——”
师弟不好意思揭穿她,旁边的师弟胆子大些,“你这根本不是围棋。”
或许知道师姐要狡辩,旁边的师弟补充道,“也不是五子棋。”
对弈的弟子胆子大了,“也不是象棋,斗兽棋!”
女子得意洋洋,“你们懂个屁咧,我这是跳围棋。”
噗通!
陈深能听到两个弟子闪腰的声音,“师姐,这跳棋又是什么东西?”
他们真的在求教。
“哎。”
女子摇了摇头,“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跳着下的围棋啊,你们这些铁憨憨。”
两个弟子的腰怕要断。
他们师父让听他们跟着师姐学棋,可师姐这棋路天马行空,根本不是人能学的啊。
他们真想知道,师姐这么多的棋路究竟跟谁学的。
“我相公。”
女子摇头,这些棋路才那到哪儿啊,她还没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围棋斗地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