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陈深长出一口气。
这证明他的节操还在。
陈深一直有一个难言之隐,就是男人在外没保护好自个儿,着了道儿,让面前这个毒妇给睡了。
那是一次外出办差。
陈深作为大理寺的官员领着手下去查案子。
一日休息时,他手下捂着胳膊回来了,左手让人给打断了。
原来市集上来了一对母女。
少女一身青衫,笑靥如花, 往那儿一站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至于那娘亲,她更不差,少女的优点几乎全传自母亲。只是在肤浅的美面前,年纪所带来的嫩是最大的优势。
许多人远不能认识到岁月积淀所带来的惊艳与成熟魅力。
她们搭了个台子在比武招亲,只要叫十两银子就可以登台比武。
这手下见色起意,就想上去试一试,心想这小丫头看的年纪轻轻,能有什么功夫,他要是赢了把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抱回家, 也算有归宿了。
他交了银子上台,同那女子对阵一百回合。
这手下的功夫是经过陈深指点的,何况在京城大理寺当差,本领并不差,何况那少女年纪轻轻,体力有限,渐渐不支起来。
这手下眼看要大功告成,不由地欣喜若狂的加快了攻势,至于他的心思,早在给他们儿子起什么名字上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胳膊上抽筋似的一阵酸麻,打出去的招式后继无力,僵在了那儿,那少女趁机发力,一剑刺中他胳膊, 卸了他的剑, 把他踹下了台。
这手下又气又怒,说对方用暗器。
可刚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比的武,那妇人又可怜兮兮的说他是输了不认,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一时间引起了众怒。
这手下无可奈何,灰溜溜的回到暂住地,让陈深查看了一下伤口,敢情他无心中中了人家一梅花针,针细如牛毛,上面有毒,无色无味,只让人酸麻。
手下咽不下这口气,让陈深给他主持公道。
陈深也觉得这对母女不地道,这哪儿是比武招亲,这明白的是借闺女长得好看,趁机敛财了。
陈深在收了手下二十两银子后登台比武。
然而,这次出手的是妇人。
陈深觉得也没问题,他就是来出气的。
他深怕惹什么风流债。
陈深提前跟她们说好,比武只分胜负,输了认错,不娶任何人。
她们答应了。
在比试中,那妇人功夫不错, 挺了三十回合才露败象,她又要故技重施射暗器,让陈深闪过了,还趁机一剑打败了她。
陈深让她道歉。
这是当面羞辱!
而且她用暗器一暴露,这比武招亲的台子也摆不下去,敛不了财了,这断人财路,同杀人父母一样,妇人的脸色铁青。
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抵赖。
只能咬着牙认错道歉,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陈深以为这事就告一段落了,不曾想,晚上她们又找上了门。
陈深吓一跳,以为她们要让他娶她闺女。
好在不是。
她们是向陈深赔礼道歉的,她们还特意摆了酒菜宴席向陈深赔罪。
那酒是上好的女儿红。
陈深听了馋酒,就去赴宴了,一同赴宴的还有中了暗器的那手下。那一顿酒喝的很少,好的陈深早上醒来时,衣衫不整的呆在一个陌生客栈的陌生床上。
他下体不适。
陈深一看就知道是过度劳累的痕迹。
他让人下药了!
至于他那手下,在猪圈呆了一晚上。
陈深一直把这事儿当成耻辱,守口如瓶。
至于那手下,他更不可能说出去。
这事儿慢慢地就在岁月的长河中沉淀到了陈深的记忆河床上,一直到今日又被挖了出来。
陈深问她,“你娘死了?”
这少女以前叫寸草,陈深当时觉得是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样的诗。
后来他被下药,他明白了,这是毒妇出征,寸草不生的意思。
寸草反口一句,“你娘才死了呢。”
陈深告诉她,“我娘确实死了。”
“呃——”
寸草一时间觉得陈深挺惨的,“要不我把我娘给你?”
“滚!”
陈深临死不惧。
当初下药太他娘狠了,那是照着给种猪下药的药量来的。
他宁死不要她娘
就在这是,窗外闪过了一缕白烟。
白烟消失之后,一个人影出现在窗边。
她一身白衣,在月光下很清淡。
她算不上倾国倾城,可是她走进来的时候,就像是暮春的晚上,一片淡淡的月光照进窗户,让人心里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美,说不出的恬静幸福。
“草儿,还没动手?”
她问。
她声音很好听,态度很幽雅,眼波温柔如春月。
“娘,这个——”
寸草让开身子,让他娘看身后的陈深,“要不要动手?”
她娘闺名白烟,在见到陈深后愣住了,“是你?”
“是我。”
陈深很无奈。
他建议少女把匕首拿远一点儿,“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寸草还真把匕首拿走了。
陈深整了整衣袖,问白烟,“你们要杀我?”
白烟问他,“你是陈先生?”
陈深果断的摇头,“不是!”
“唔,那看来我们要杀的就是你。”白烟笃定了。
她饶有兴趣的走到陈深身边,顺手整了整他的衣领,“真好,让你栽倒我手里了,二十多年的辱我之仇可以报了。”
陈深提醒她,“你已经侮辱我了。”
寸草点头附和,“对,我亲自动的手!”
陈深想了想,在那种情景下,还真就只能她动手,话又说回来了,“你能找到道儿嘛,你就亲自动手。”
他可记得那床单上割去一块的。
“咦?”
陈深忽然想到了可怕的事情。
唰!
一把短匕横在陈深的喉咙,白烟用威胁的目光盯着他。
陈深住口了,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双手上,那是一双十指纤纤的兰花手,春葱般的手,真不知道她怎么握——
话又说回来,他狐疑的打量白烟,“你境界不低啊,你怎么修行的?”
白烟让他不用操心,她有天赋。
陈深点头表示他不操心,他只走心。
不过,他有太多的疑惑了,“七杀堂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
白烟对这个倒是不瞒着,“辟邪司的暗杀组织。”
辟邪司是专为朝廷做见不得光的事情的。
陈深这下懂了。
他问白烟打算把他怎么办。
白烟用匕首在他喉咙处来回比划,“杀了,未免太可惜了。”
可她们接到的任务就是刺杀陈先生。
她即便是七杀堂的堂主,也不好意思违抗命令。
陈深懂了,“你们刺杀陈先生,关我陈深屁事!”
白烟深以为然,“云中君花大价钱悬赏你呢,指定了要活口,正好一趟任务可以做两趟买卖。”
陈深问候她个草本精华。
敢情是这么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