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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4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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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捕头,我拖住他,你快去织锦那里——”阿笛低声说完,龙捕头只是稍一犹豫,便从侧奔去——血修罗一动,阿笛立刻封住他的去路。他手上没有兵器,只有一支随身的笛子,然而那支看似平凡的笛子却挡下了血修罗的短剑,丝毫无伤。

一招毕,阿笛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出手,血修罗也只是灼灼地盯住他。

“我没有把握一定能胜过你,但是你也一样未必能在我手中讨得便宜,是吧,血修罗。”阿笛对他直说道:“你也清楚,倘若你在我手中负伤回去,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遭遇。暗阁不需要弱者,就算是你血修罗,倘若在任务中负伤回去,比任务失败的处罚也没有差。”若是负了伤又没完成任务,还不去你半条命——阿笛在心里补充。“这两边不讨好的事,何必去做?”

阿笛笑得完全像一个好脾气的和平崇尚者。看得血修罗冰冷的脸也不禁微微蹙眉——这个看起来温和宽厚一脸诚恳的人,当真是他要找的人么。

“我的任务还没有失败,我的目标,只是你。”

“我?”

“对,请前辈随我回暗阁。”

阿笛掩饰住担心织锦的情绪,悠然一笑,“原来你是来劝我回去的?”

“是,请前辈随我走。”

“不要前辈前辈的叫吧,会把人叫老。”

“请前辈随我走。”血修罗冰冷而固执地重复。

“暗阁如今有你,何苦还来纠缠着我不放?”

血修罗神情动也未动,道“前辈应该清楚,一入暗阁,至死方休。绝不容许有一人判离——况且前辈任期未满,请随我回去。”他举起手中短剑,倘若阿笛不走,便要强行动手。

阿笛看着他,就如同在看过去的自己,倒不想对他太苛刻。浅笑道:“既然我已经离开,就没打算回去。”

话音一落,血修罗已经如箭一般袭来,阿笛丝毫不避让,迎击上去——

他的确没有把握能胜过眼前之人,但是他也不是能够让人随意捏扁的软柿子,数百招下来,血修罗同样不曾占到上风——阿笛从容却认真地应对,不胜,也同样不认为自己会输。因为这个人学过的武功,技巧,他也同样学过。无论如何,自己都是他的“前任”。

——前任血修罗。

阿笛不多时便注意到,血修罗虽然招招紧逼,却不曾真正痛下杀手——他在顾及。不敢伤了他分毫。

暗阁的人不会杀他,所以他成为暗阁创立以来,第一个活着离开的血修罗。

阿笛好心提点,“你这样出手处处顾忌,难道真以为能将我带回去?”

血修罗一顿,收手。

阿笛料得不错,因为他也曾是血修罗,他明白,一旦判断出事情没有机会,血修罗断不会白费力气。

“你来,并不仅仅是为带我回去这一件事吧?究竟是为了什么?拖住我?难道容班主,也是暗阁之人?”

他的眼中闪过寒光,暗阁中人各司其职,除了必要的人以及阁主,其他人之间不会见面。自己已经是比较特别之人,也不曾见过暗阁中所有的人。若容班主是暗阁中人,也不无可能。

另一边,容班主已经出手。

虽然衣莫染身中妖涟紫,但是他身边的那女人却是缺月——有魔道第一剑之称,被沧溟公子所器重的缺月。纵然他不明白为何这段时间以来感觉不到缺月的功力,也知她身上有伤,但终究不敢大意,一出手便下了十分力道,七分的防御都放在缺月一边。

如此,对于衣莫染,除了攻击,便只剩下三分防御。

他不了解缺月的真实情况,所以他判断错误。

致命的错误。

在那一瞬间,衣莫染突然出手,向容老儿击去——

甚至连近在身边的缺月都来不及看清他如何避开了容老儿的勾爪,击向他的肋下。他只是徒手攻击,这一击若不是徒手,容老儿断无生机。可是他毕竟手中无兵器,积蓄的内力只能在这一瞬间爆发,容老儿霎时被震了出去,捂着肋下撞在墙边。衣莫染上前两步扼住他的喉咙,眼睛里霎时冰冷一片,冷酷残忍。

“你既然已经在怀疑我的身份,恐怕也知道了我是什么人,竟然还能够如此大意——难道你以为我只会束手就缚么?那你未免太小看了我,容班主——”那个温和淡然的男子全然不复存在,缺月有些讶然地看着眼前冷酷残忍的衣莫染,他的手越收越紧,几乎听得到骨头碰撞的声音,唇角犹带着一丝冰冷狰狞的笑意。

“你究竟是谁的人?”

这种时候,容老儿仍能笑得出来,被扼紧的喉咙艰难的挤出:“果、然是你……呵呵……咳,十年,你不曾露出一丝马脚……今日还是……”

“容班主,相识这么多年,我本不想杀你。可你却偏要来破坏我的生活——为什么,只是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就这么难?”

缺月心里微微一震,这句话……何其相似……与她,与阿笛。

“衣馆主!织锦!”龙琰的声音突然传来,衣莫染下意识的一松手,心底仍旧不希望被人看到他杀人的样子。他是衣莫染,平凡普通,一个乐馆里再寻常不过的馆主,他只想继续这样下去。

只这一松懈的功夫,容老儿突然弹起,趁机向门外掠去,与龙琰匆匆一撞,逃离而去。龙琰想要去追,终究放心不下屋里的两个人,冲进房来。龙琰冲进房门的瞬间,衣莫染只来得及向缺月看了一眼——她是唯一一个看到了这一切的人,但是只这一眼他便明白,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缺月不会说,无论她看见了什么,都不会说。他的目光再次柔和下来,对缺月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

缺月心里微微黯然轻叹——原来,你,也是这样……

和她,和阿笛,是一样的人。这样三人的相逢,何其叹息,何其巧合。

第三十四回

“衣馆主!织锦姑娘!你们两个有没有事?”龙琰奔进房间,视线在二人身上扫过——本能地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古怪,但是二人却又都不说,也不表现出什么。衣莫染微笑道:“幸好龙捕头来的及时,我们两个都没事。”

……我们?

衣馆主和织锦有亲近到说“我们”的程度么?这样微小的细节,只有龙琰会察觉得到。衣莫染这个人是不会说“我们”的,尤其对方是一个女子,于礼,于情,都不会。龙琰“嗯,啊……”了两声,注意到自己走了神,现在可不是去考虑这些无关事情的时候。

“容班主来这里做了什么?”

“衣某也不清楚,他只刚来,龙捕头便赶来了。还要多谢龙捕头。”衣莫染脸上挂着笑容,如挂着一张水火不侵刀剑不入的面具,不肯让人上前窥探分毫。

龙琰微微蹙了眉头——以容班主离开的时间,和血修罗耽搁的时间来看,断不会如此简单。他看向缺月,缺月亦是面容一派平静,丝毫没有打算说什么。

衣莫染又如何不知道这样草草三言两语的应付,以及过于强硬地不允许继续窥探,着实不妥。只是方才的心情还没有平静,连自己的心里都微微混乱,没有心思再去应付龙琰。不管怎样,他的目标都不是自己,就算要怀疑也捉不到什么把柄。

龙琰紧紧盯着衣莫染——容班主、血修罗、衣莫染。他本来以为所有事情的关键就是命案幕后的容班主,然而现在,情况却似乎因为容班主的举动和血修罗的出现隐隐向衣莫染缠绕过来。以他为中心,若有若无地关联着。

容老儿究竟因为什么一直缠着衣莫染?

血修罗为什么会现身,为容老儿拖延住他和阿笛?

倘若容老儿和血修罗有关,衣莫染与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他开口试探道:“既然你们没事,我必须去看看阿笛——血修罗方才出现,是他拖住血修罗我才能够过来。”

衣莫染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松动,刹那间闪过的,是惊讶?或是了然。龙琰要的,就只是这一瞬间。衣莫染果然与这些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相较于他,织锦的反应则完全可以让他将她排出事外。她只是在担心,对阿笛处境的担心与焦急,毫无杂念。

缺月在听到龙琰所说的话那一瞬间,几乎忍不住要迈步冲出去。然而只是一动,便止住了。她去——做什么?她能做什么?一个没有武功,连普通人都不如,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她去了,除了添乱还能做什么。

她见过阿笛的武功,虽然没有办法看清深浅,却也能够看出绝非一般。她应该要信任的……阿笛不会有问题。只是,对方是血修罗,让她有一瞬间险些失了冷静。

龙琰压下想要刨根问底的冲动,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衣莫染与这件事的关系,而是阿笛的安危。

他正要转身出去,却正与飞檐走壁落在门前的阿笛险些撞在一起。

“阿笛!”

“笛公子。”

一喜一惊,看到阿笛平安站在这里,缺月自是不必说,龙琰则是惊讶不已,再看衣莫染,他的神情却微微异样,带着些许不置信,还有更深的探究。

阿笛拖住血修罗让龙琰在血修罗的眼皮子底下逃脱?而且,他还能够毫发无损全身而退?这对于两个见过血修罗的人来说,根本是天方夜谭。血修罗一人之力也许无论怎样强大也有极限,但是可怕的,是他背后的暗阁。除非……暗阁不想杀阿笛。

对面的阿笛毫发无损,安然无恙,只是似乎用尽了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几乎恨不得超越自己的极限,而显得有些气喘。直到见到平安无事的织锦,才放下心来,露出一个笑容。

龙琰一脸惊奇,丝毫不管自己正挡在阿笛和缺月之间,只追着问道:“你没事?血修罗呢?你赶走他了??”

阿笛无奈笑笑,只能隔着龙琰去看他身后的缺月,确认她的确没有任何损伤。一边应付道:“嗯,啊……是啊,他自己走掉了……”

他说得语焉不详,三言两语应付过去,好似他在说的不是血修罗,只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

龙琰哪能这么容易就压下惊奇,阿笛看缺月,他就挡,在阿笛的面前晃来晃去提醒他专心回答问题。终于阿笛一把将龙琰拨拉开一旁,走到缺月身边,“没事吧?”

“嗯。”

“那就好……”他的脸上还在温和地笑着,抬起头来看向衣莫染的目光里却已经没有了笑意。

衣莫染淡淡回视,彼此之间,都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

龙琰看着这三个人——衣莫染隐瞒,缺月沉默,阿笛含糊。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三个人却都跟他打着太极拳,偏偏,他到这里来只是因为容老儿。命案幕后的是容老儿,舞班莫名大火有嫌疑的也是容老儿,他只是追容老儿而来,这三个人却只是“无辜良民”,就算他们要隐瞒什么,自己有什么办法?既然不是嫌犯,他还能审不成?

气闷啊~~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被排除在外,丝毫弄不懂他们在搞些什么!?

这一来二去,天已经黑了。借口衣馆主、织锦二人受惊需要静一静好好休息,阿笛把龙琰赶回去,自己却没有走。

“织锦,你先回房,我些有事要和衣馆主谈。”

阿笛按着她的肩对她说,眼睛却依然看着衣莫染。缺月抬眼看一眼阿笛,再看衣莫染,显然衣莫染也隐约知道他会找他谈什么。她不多问,点点头,走出房间替他们关好门。

“衣馆主,我突然这样说也许有些冒然,但是……织锦对你有意,这一点希望你明白。”

衣莫染微微一愕,他以为阿笛要与他谈的必然是容老儿和血修罗的事,突然听到这句话,一时有些难以明白他的意思。

织锦的心情,他的确看出一二,但是……

“不知笛公子想说什么?”

“衣馆主,我不想探听你的身份来历,如果织锦对你有意,我自然会支持她,希望她能够过得好——但是,这只是在此时前。容班主和血修罗的事情意味着什么想必你我都清楚,我不能让织锦涉身危险之中,倘若你没有办法撇清及远离这一切,就请不要靠近织锦。”

衣莫染微微一顿,浅浅笑道:“只因为……在我身边会有危险?难道若非如此,笛公子就会看着织锦靠近我?我以为笛公子对织锦……”

“我对织锦并非衣馆主想的那般。我的确在乎织锦,但只是希望她能够得到她该得的,幸福也好,平静也好,我只会保护她到不再需要我为止。在此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包括你。”织锦受过的伤害已经太多,不止是身体。虽然他不曾知道她的过去,但是日日的相处,他如何感觉不到那个看似淡漠,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织锦,其实,不过是为了适应生存而自然养成的习惯?淡漠了太久,她的心,她真正的想法和性情,怕是连她自己也找不到了。每每想到这样的织锦,他心里那柔软而窝心的,只有怜惜,只有心痛。

衣莫染却似乎对他说的话不以为然,带着几分探究打量着他——恐怕,阿笛对缺月并不是[并非他想得那般],而是并非他自己想的那般——他,连自己都不曾发觉自己对缺月的感情。

衣莫染突然想到,织锦就是缺月,这一点阿笛是否知道?或者……缺月也并不想他知道。这次血修罗的出现也让衣莫染隐隐察觉到阿笛的身份,虽不中亦不会相去很远。这一点,缺月显然是不知道的。他们二人,彼此相伴,却不曾知道彼此的身份,亦不曾过问。

隐约之间,衣莫染竟有几分羡慕。

或许,他所想要追寻的,亦是这样一个身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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