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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别离苦(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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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改道往祁连十一寨驶去,小莲母女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又听到一阵马蹄声,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喂,施少寨主,你又在干什么坏事了?”

少寨主陪笑道:“有霍姑娘时时刻刻监管着,小可怎么敢乱来?”

女子冷哼一声,“没有就好,你素行不良,如果再让我碰上你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饶不了你!”

小莲突然放声尖叫:“救命!救命!”把梁妈吓了一跳。

那女子厉声问:“车里是什么人?”

小莲叫道:“这人要抢我家小姐……”

她的话还没说完,车外少寨主脸上就挨了一鞭子,“你好大的胆子!你爹在这里立寨时对我庄伯伯许下什么话来?不准□□掳掠、骚扰良民!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抢人!”

少寨主只是求饶,女子厉喝一声,“滚!”少寨主捂着脸,哼也不敢哼一声地调转马头落荒而去。

小莲掀帘往外一看,见外面多了匹马,红色的马,红色的人,有一张年轻美丽的脸孔。

少女笑问她:“小妹妹,你们去哪儿?”

小莲道:“去玉门关。”

红衣少女的目光落在童自珍身上,笑道:“这么漂亮的姑娘,难怪那家伙要抢……”她的笑声忽然一顿,神色变得很奇怪,“这真是你家小姐?”

小莲的心一跳,“你见过我家小姐?”

她毕竟年纪小,见识又少,只要稍有头脑的人就能听说她话里的心虚,但红衣少女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呆呆地看着童自珍,好象她的生命和灵魂都附在那儿了似的,呆看了半晌,忽地拔转马头,“这一路上坏人很多,我送你们去玉门关!”

一道人影如鬼魅般从车旁掠过,拦在前方笑道:“不必了。”

红衣少女吃了一惊,“什么人?”

小莲认得是镇口那个少年,心里暗觉不妙。少年笑道:“在下贾如龙,在洛阳曾到过贵府,图谋令友身上的少林四宝,霍姑娘难道忘了?”这少年正是无心谷弟子蛇蟠。

红衣少女脸色大变,“是你?你想干什么?”

蛇蟠道:“没什么,我只是想亲自把张小姐送到玉门关而已。”

红衣少女冷笑,“原来你也对这位姑娘意图不轨!”

蛇蟠道:“就算意图不轨又怎样?霍朱衣,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如果识相就滚到一边去!”

霍朱衣脸上阵青阵白,咬了咬牙,拔刀出鞘,厉声道:“我决不许你沾这位姑娘一根手指!”

蛇蟠也把脸一沉,“你非要找死不可我就成全你!”

霍朱衣对郝升喝道:“快赶车走!”举刀劈向蛇蟠。她自知武功远远不及他,只希望能把他缠住一会儿好让童自珍脱身。

蛇蟠笑道:“‘落叶斩’本来是一流的刀法,可惜你内力不足,又不注重培养气势以补不足,把一套好刀法使得乱七八糟。”说话间已经闪过三十六刀,就在霍朱衣余力已尽、新力未生、正要变换招式的那一刹那屈指弹中刀身,霍朱衣虎口剧震,刀脱手飞出,正钉在车夫的座位上,离郝升不足一寸远!

郝升刚刚策马要走,被这一下吓得急勒马缰,马车戛然而止。蛇蟠看也不看马车一眼,只冷声道:“你若想活命就老实待着别动!”郝升吓出一身冷汗,乖乖地一动也不敢动。

霍朱衣又急又怒却又无计可施,蛇蟠眯起眼睛瞅着她,“你长得虽然不如张小姐和我小师妹那么美,但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女了,杀了你有点可惜。”伸手去勾她的下巴,霍朱衣虽然把他手掌的来势看得清清楚楚,但偏偏怎么躲也躲不开。

“叮”地一声,三点寒光直打蛇蟠的面门,速度快如闪电。蛇蟠身躯后仰,寒星几乎擦着他的鼻梁飞过去。蛇蟠惊出一身冷汗,定神一看,车帘不知何时已经掀起,“张小姐”凛然而坐,面如冰霜。

蛇蟠又惊又疑,“刚才的暗器是你打的?”

童自珍冷声道:“滚!”他从生下来到现在不知道吃了多少灵丹妙药,吴兰心的迷药虽然厉害,对他来说却算不上什么,因此提早醒过来了。

蛇蟠干笑一声,“想不到一个深闺中的小姐竟然是个武林高手。”

童自珍曾被蛇蟠和芍药抓住过,认识他是谁,内心厌恶之极,双手一扬,细长的十指如花盛放,七道寒光直射蛇蟠。蛇蟠凌空翻跃,跳到一旁。他脚刚落地,两道寒光已袭至胸前!他躲闪不及,大骇之下只得来了个“懒驴打滚”才算避过。两道寒光划破了他肩头的衣衫,回旋而去。如果他刚才滚倒得慢一点儿,身上已经多了两道口子。他一向欺软怕硬,吓得爬起来飞奔而逃,就象被饿狼追着的兔子一般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霍衣旁观者清,见童自珍发出的是七把弧形飞刀,第一次没击中目标后各划着圆弧撞在一起,倏地向四个方向分射,轨迹如花盛放,就象刚才童自珍的手势一样。有两柄飞刀冲着蛇蟠闪避的方向飞去,速度比童自珍初发时更快,另五把飞刀落空后飞旋而回,那两把飞刀削破蛇蟠的衣服,也飞旋回来,童自珍伸手接住,拢回袖中。

霍朱衣看得目摇神夺、敬佩不已,“想不到你的暗器功夫这么好,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武功。”

童自珍一愣,“你能认出我?”

霍朱衣幽幽道:“自从在嵩山下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再也不能忘记。”

她的声音凄凉而又幽怨,但童自珍此刻想到的却是昨夜风雪里那更凄然的声音,还有那双含泪微笑的眼眸。他沉声问小莲:“兰心呢?”

小莲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咱们走时她还在镇上,现在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童自珍脸色惨变,蛇蟠敢离开路口自然是因为要抓的人已经被抓住或被发现,不需要再守在路口了!吴兰心把他扮成女人交托给两个半点儿武功也不会的女人送出来,可见形势危急到何种程度!“回去!快回去!”

小莲母女不知所措,郝升当然已经猜出了童自珍的身份,但惧于童自珍的暗器,连头也不敢抬,生怕童自珍杀他灭口。霍朱衣柔声道:“你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怎么还要回去?”

童自珍道:“兰心还在那里!”

——只因为她在那里,他伤病缠身却还要回虎穴中去。霍朱衣心里不是滋味,“吴姑娘聪明机警,一定能逃出来。”

童自珍叹息一声,“她纵然千灵百巧,但还是有克星。”

森林渐渐稀疏,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草地,吴兰心知道离出山已经不远了,正加快脚步赶路,忽然冒出几个人拦在路前方。吴兰心一见这几个人,脸色不由大变,想逃走腿却发软,想装出笑脸脸上的肌肉却不听使唤。

那几个人正是无先生和他的徒弟。

无心谷出山的弟子本有七男六女十三人,但兰灵诈死而逃、梅冷与豹森在少室山下为吴兰心所杀、虎威在霍朱衣家易容成童自珍欺骗吴兰心被识破后杀死、芍药被吴兰心毒死、雕迅打算劫持纪霞衣和田翠衣而死在易容成纪霞衣的吴兰心之手、鹤逸还藏在童门没出来,而今无先生身边的弟子只剩芦影、菊冰、丁香、狮豪、狼野、与蛇蟠六个人了,现在站在无先生身后的弟子少了蛇蟠,却多了个童忧。

无先生打量着她,微笑道:“很好,你很识时务,知道逃跑也没用。你虽然骗了不少人,甚至装出孤注一掷的样子骗了大方和尚,但骗不了我。只因我知道越是聪明机智、意志坚定的人,所处的环境越险恶,越不肯放弃挣扎。”

吴兰心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忽然发现童忧的眼神儿有点儿奇怪,好象向她示意什么。她顺着童忧的视线望去,见他示意的是右方的森林,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方等人还在森林中搜寻她,只要她还没交出四宝,别人就不会杀了她,而且她无论落到哪一拔寻宝人手里都比落到无先生手里好!

她回给童忧一个眼神,童忧突然出手,击向无先生的后心!他的内力早就被无先生用手法禁制住,就算击中了无先生也造不成伤害,但出于一个武人本能的反应,无先生侧身闪了一下。

在童忧出手的同时,吴兰心用尽全力向森林飞奔而去!

她刚才不言不动,骗过了无先生的眼睛,但此刻身形一展开,无先生立刻认出了她的身法,又惊又怒又难以置信,大喝一声:“兰灵!”吴兰心头也不敢回地亡命奔逃,她虽然有一肚子的狡计和障眼法,但都是她师父教出来的,最聪明的办法就是使足力气能逃多远是多远!

无先生认出兰灵时就要追她,一个弟子却比他快了一步追上前,身形刚好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虽然反应甚快,一掌把人打开疾追而去,但被这个弟子阻了一下,起步已迟。

狼野虽然预料到无先生出手可能不轻,但仍是被这一掌打出几步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众弟子跟在无先生身后追了上去,只有丁香看了他一眼,停了下来,狼野向她伸出手,“带我一程。”

丁香看着他,想说什么却没出口,只是叹息一声,握住他的手。

她正想助狼野一臂之力赶上大家,另一只手也被人抓住,扭头一看,童忧对她微笑,“请姑娘顺便也捎我一程如何?”

他的手白皙、有力,手指细长,手掌与指节都没有明显的硬茧,实在不象是一双打铁人的手,丁香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柔软和关节的柔韧,心中不由一动,仔细看了他的脸几眼,也微微一笑,“乐意效劳。”

吴兰心横越草原到了森林边缘时无先生追上了她,伸手抓向她背部,忽然横里伸来一只手把他这一招化解了。

无先生一看,竟是大方禅师,不由暗骂一声:这老秃驴这么快就回过味儿来了!

大方虽然化解开了无先生的擒拿手,但觉得触手生痛,不由暗吃一惊:此人内功精深,远远胜过自己,当世比得上的没几个,可自己怎么从没听说武林中有这么一个人?他合掌问讯:“请教施主高姓大名?”

无先生见吴兰心已经被大方那一边的人围住,这些人都是七大门派的高手,想从他们手上抢人不太可能,只好摆出一贯的温雅风度答道:“老夫谷无心。”

大方道:“请恕老衲孤陋寡闻,竟没有听说过施主的大名。”

无先生暗道:这老秃驴想试探我的来历。当下潇洒地一笑,“老夫生性淡泊,很少出门,若非因小徒胆大妄为闯了大祸,老朽也不会千里迢迢赶到这儿来。”

这时他的徒弟们和童忧也赶到了,大方见这些少年男女个个容貌出众、气宇超群,心中暗暗称奇,“若是施主之事与敝派无关,老衲就告辞了。”这人的来历虽然奇特,但自家宝物要紧,不宜另生枝节。

无先生笑道:“老夫之事与贵寺大有关系,因为老夫追捕的逆徒就是她!”他伸手一指吴兰心,沉声道,“兰灵!还不过来!只要你肯痛改前非,师父一定既往不咎。”话意自是暗示:如果她带着少林四宝重回本门,那么诈死逃跑和残害同门之罪就可以一笔勾销。

大方等人心中大震:只一个徒弟就破了十八铁罗汉阵、盗走少林四宝,师父的本领可想而知,而且他的徒弟还不止一个!

童忧忽然拦在无先生面前,“谷先生,你还记得在洞庭湖畔对我大哥的许诺吧?”

无先生扫了吴兰心一眼,“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童忧道:“她是我义妹,就是策划撤退行动的人,现在她人就在你面前,你应该遵守诺言,把那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吧?”

无先生“哈哈”一笑,一掌击在他右肩上,“你此刻禁制已解,已经自由了。只不过我只说把那件事告诉你大哥,可没说告诉你,只要你大哥能找到我,我一定奉告!”

童忧一愣,想不到他竟真的放了自己,但他既然都肯大方地放自己走了,为何还要赖帐不说?

吴兰心招呼他:“二哥,你过来。”童忧走过去,旁边的人都露出戒备之色,但没有阻止他,大方更是已经被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搞糊涂了。吴兰心翻了翻童忧的眼皮,轻敲他颈侧,然后道:“好象他没在你身上搞什么花样,只是他知道了你们和我的关系对你们可不好。”言下之意是童门又多了个可怕的敌人。

童忧一笑,“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怕什么?咱们毕竟还有那么点儿小小的势力,你师父要对你不利时也得多考虑考虑。”

吴兰心道:“我这儿你帮不上忙,‘七妹’在玉门关,你快去找他。”

童忧犹豫了一下,吴兰心压低声音道:“没拿到四宝之前七大门派的人还不至于把我怎么样,倒是他身边无人……”童忧脸色一变,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道:“好!我们一定去少林寺救你!”一展袍袖,飞掠而去。

无先生冷哼一声,“这家人对你还挺体贴,你既然找到了这么好的靠山,当然不想再回来了是吧?”

吴兰心鼓足勇气道:“是!”

此字一出,同门们尽皆变色,惊异中有担忧的、也有幸灾乐祸的,但即使是幸灾乐祸的人也或多或少都有些敬佩之意。无先生目光复杂,既有惋惜,又有赞赏,还有那么一丝丝骄傲。忽然转过身对弟子们道:“走吧。”竟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吴兰心,带着惊疑不定的徒弟们走了。

霍朱衣劝阻不住童自珍,只好陪他一起回那个小镇。刚到半途,见一道比风还快的人影迎面而来,见到车子,放慢脚步望过来,童自珍挑起车帘,“二哥!你怎么也来了?”

童忧见他安然无恙,长长地松了口气,叹道:“一言难尽!我是被阿兰的师父抓住带来的。”

他无心多说,童自珍也没心情多问,“你见到兰心了吗?”

童忧神色黯淡下来,“她被她师父截住,暗示我你改了女装,让我到玉门关找你。”

童自珍见他神色不对,心不由得抽紧了,“兰心呢?被她师父捉住了?”

童忧摇摇头,“她逃走的时候落入少林派手里。”童自珍刚松了口气,又听童忧迟疑地说,“我放心不下,暗蹑了一段路,亲眼看见她趁人不备,跳下万丈深渊。”童自珍胸口剧痛,一口鲜血喷出来,昏了过去。

童自珍醒来时已是黄昏,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一个青衣老人正为自己把脉。霍朱立在一旁,一脸紧张之色,“庄伯伯,他的病情怎么样?”

老人道:“他先天有奇疾,只因多服良药才能活到现在,但近日却劳累过度,又和人动武,造成内息紊乱,兼之情绪激烈,大悲大怒,犯了这个病的大忌,只怕……”

童自珍忽然开口:“只怕已经活不过一年半载是不是?”

老人一愣,“你也通医理?”

童自珍淡淡一笑,“如果不通医理,又怎么会活到现在?”

他笑得平淡而又从容,就象要死的人和他没半点关系,老人深深地凝视着他,“老朽认识一个人,也和公子一样幼患奇疾,但他医理精深,隐居山中恬淡度日,活得虽不容易,却也安乐。”

童自珍道:“前辈说的是三大名医中的天忌先生吧?”

老人道:“你也听说过他?”

童自珍道:“他正是先师。”

老人大吃一惊,“先、师?令师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去年。”

老人道:“以令师的才慧与医术怎么会盛年而殒?”

童自珍悠悠叹道:“他虽然精通医术,但一直忧郁难解,七情所感,郁结于心,非人力和灵药所能挽救。”

老人默然良久,“令师曾得到一张古方,据说可以治这种病,你知不知道?”

童自珍道:“知道。”

老人问:“你找到了几味药?”

童自珍道:“菩提果、九死菌和冰魄精英。”

老人叹息道:“你比令师幸运!”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细长的小布包,“我与令师虽然交往不多,但相知甚深,我知道药方之后,在穷山中搜寻了十几年才找到这一味无根草。我给令师送药去时天忌谷已经人去屋空,我没想到天忌兄已经过世,还以为他只是搬家了,你既然是他的弟子,又是朱衣的朋友,这药就算长辈给晚辈的见面礼吧。”

童自珍接过无根草,感激不尽,“多谢前辈。前辈姓庄,莫非是三大名医中的青羊先生?”

老人拈须一笑,“老朽正是庄青羊。”

童自珍忙要下床行礼,被青羊先生拦住,“我听说‘女阎罗’辛夷养过‘忘我花’,令师曾去找过她,却无功而返。”童自珍有点奇怪:他怎么从没听师父提起过?青羊先生继续道:“你不妨再去找找她,辛夷住在苗岭东麓、红水河上游,你打算去找她时别忘了叫上我。此举虽逆天而行,但老朽年已六旬,无亲无故,没什么可在意的。”

童自珍又一愣,“什么逆天而行?”

庄青羊道:“当初我要帮你师父找药时,他说:生此奇疾之人注定夭折,非要活下来不可就是有违天命,也许会有祸患,因此他不愿我帮他的忙,连去找辛夷都没有找我同行。但我觉得上天不会绝人之路,也许真诚所感能改变命运也未可知。”

童自珍内心如波涛汹涌,九死菌、菩提果和冰魄精英都是吴兰心帮他找到的,难道就因为她逆天而行才绮年玉殒?庄青羊见他脸色剧变,立刻伸手按在他前心上,沉声道:“贤侄,如果你清心寡欲,也许还能支撑个一年半载,但要是还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许连两个月都活不过去!这点你应该清楚!”童自珍默默点头。

庄青羊道:“你好自为之,我住的地方朱衣知道,你想找我时叫她来一趟就行。”他的笑容里别有深意,童自珍知道他误会了自己和霍朱衣的关系,但如果当着霍朱衣的面向他解释会伤了霍朱衣的自尊心,只好默默不语。

霍朱衣急忙把青羊先生送出去,回屋来对童自珍道:“等你身体好些咱们就去苗岭找‘女阎罗’。”

童自珍摩挲着手中的“无根草”,目光里露出痛苦之色,“你不能跟着我。”

霍朱衣道:“为什么?”

“我已经害死了兰心,不能再害死你了。”

霍朱衣脱口道:“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算是死我也愿意!”

童自珍一震,抬眼望着她,“霍姑娘,令舅纪端远自尽时我二哥就在场,你既然见到了他,难道还没猜出我是谁?你我之间即使不成为敌人,也绝对成不了朋友。”

霍朱衣无语,她心里虽然清楚明白,但人如果能自由控制自己的感情,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爱恨情仇了。

房门开了,童忧走了进来,“七弟,我已经通知了咱们在玉门关的联络人,让他传书兰州分舵,你在这儿好好歇几天,等分舵的人来接你。”

童自珍道:“你要走?”

“是啊,我还有点儿别的事。”

“去找兰心的尸首?”他的语气十分尖锐,童忧被他说中,不由一愣,童自珍道,“你怕提起这件事又惹我伤心,更怕我坚持要亲自去找,所以想抢先把她找回来是不是?”

童忧叹了口气,“对。”

童自珍道:“但兰心是为我而死,我如果不亲自找回她的遗体,又怎么对得起她?”

童忧再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个小弟弟会有这种反应,“现在咱们更值多事之秋,大家需要你的地方很多,你可不能自暴自弃,为了儿女私情把身体给毁了。”他深知童自珍的性格,只有为了兄弟之情和复仇大事才会咬牙撑下去。童自珍默默垂下头,沉吟半晌才道:“大哥他们在哪儿?”

“他们追着纪、田两家的行踪,现在正在东方世家。”

“二哥,你能不能替我办件事?”

童忧道:“你说。”

童自珍道:“你找回兰心的遗体后带回洛阳,在我的天心斋药室西壁有一排药橱,上面的抽屉都有编号,你把从十一到三十号的药都拿出来。那些药粉和药液撒入食水中都无色无味,祁连十九寨刚好一寨一种。”

童忧吃了一惊,“你想把祁连十九寨里上万口人都毒死吗?”

童自珍冷冷一笑,“这十九种药虽然都是剧毒,但分配给上万人不会致命,顶多让他们永远失去武功,再也不能踏足江湖!”他一向不喜欢杀人,但此时此刻他眼里的杀气连童忧看了都觉得心寒,“这次事件中少林寺和他们请来的六大门派也就罢了,祁连十九寨却横插一脚,招来这么多人搜捕我们!兰心从来不肯吃别人的亏,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死不瞑目,她不能再报复,我就替她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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