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铁镇东和丁晨把志西的情况讲给小帆听,小帆思忖着, 心里也是没底,虽然爹爹给他讲过中了毒掌的情形,大概该如何医治,可毕竟自己是见也没见过的。他知道自己的功力是有劲无处使的,留着也是浪费,要是能帮着未谋面的志西哥延缓一下伤势,等到爹爹回来也就算他尽了力。
“来了,来了……,公子刚才又吐血了”, 铁家的下人迎着他们进了志西的卧房,小帆拜了铁夫人和太医,转头来看志西,他为志西把着脉,心头不禁一震,:“这志西哥的伤着实的不轻,脉象紊乱,时有时无, 还有一缕真气窜来窜去,不强却也不弱,不象是中了寻常的毒掌,倒像是走火入魔一般,毒气夹在这真气之间,间走上行,就快攻心了”,他能感到,志西虽然昏迷却无意识地极力抵御,“我倒要帮他一帮“,想到这里,小帆将真气通过脉门缓缓输入志西的体内,志西吐出了几口黑血,铁镇东拦住夫人,不让她扑将过去,半个时辰过后,眼见着志西的脸由白纸一般渐渐有了血色,小帆额头也渗出了汗珠,太医在一旁暗暗称奇,不知这个少年做了什么,眼见着铁公子象是从鬼门关绕了回来。下人递给小帆毛巾擦汗,被铁镇东拦住,他当然知道,这个孩子是在用自己的真气救儿子,不能打扰,不然两人都会有性命之忧,但见小帆貌似悠闲,不象太过费力,心下也不由得感叹,不知这孩子哪里得的造化,小小年纪,竟有这般修为,殊不知小帆可没从这天成的功力中得到过什么好处,若是谁能拿了去,他倒乐得双手奉送。
“不好,” 小帆忽然觉得志西哥体内的真气有自散的迹象,怕是救得了他的命却留不住他的武功,小帆放了手,掀开了志西的被子,对下人说,:“你们帮了把他的袜子脱掉“,“你要如何做?”,太医问。“他的命是无碍了,武功却要散了,我要试着行针保住他的武功。只是,若行了针仍不行的话,恐怕逆气又循环回来,刚才的努力是白做了,再输真气给他也只有五成活命的把握了。“,说着,小帆把头转向铁镇东,似是征求他的同意。“不,不,老爷,我只要孩子的命,有没有武功,又怎样?“ 铁夫人哭求着。铁镇东不说话,他知道,以志西的性子,怕是废了他的武功比要了他的命更让他难过。只是,又该如何做这个决定呢。
“你行针吧,我能行的“,志西发出微弱的声音,小帆微笑着:“志西哥哥,你若信我,我们便试一试。不疼的,你不乱动就好了“。志西费力回以一笑,“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信你“。小帆问太医,“您有长针么,”,“有,只是没用过“,“能烦劳你帮我烧一下,消消毒么,多谢了”。
小帆接过长针,把针尖顶在了丁晨左足底的涌泉穴上,他没有马上送针而是抬眼看着一直守在一边的丁晨。丁晨瞪他:“你看我做甚?还不快点”,"下了这针,救得了志西哥,我可救不了我自己了“。小帆苦着脸,心里明白爹爹三令五申不许他用这长针灌穴的治法,怕是危险大过益处,可现下形式紧急,也顾不得这许多。比起走出禁院的大门,这个罪过更大了。
丁晨嘿嘿笑道:“你最好小心点,要是救不了铁公子,更救不了你自己。“他从小和小帆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兄弟,丁晨对小帆是一百二十个放心的,他比谁都知道,这些年,王爷是怎么教,小王爷又是怎么学的,看着志西这时的情景,他更是信心十足。
小帆下了针,不一会儿,志西只觉得五脏六腑快翻了过来,小帆按着他的腿,“志西哥哥,你忍一忍,我知道你难受,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志西咬着牙,点了点头,冷汗直流,双手不停的抖,小帆怕他乱动,伸手点了他的睡穴。志西渐渐沉沉睡去。
见志西没事了,铁镇东和夫人,女儿都舒了一口气,太医也起身告辞回去复命。小帆守着志西,等着两个时辰后,再行一针,就大功告成。丁晨也去到门口去迎王爷。
小帆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肚子也咕噜噜响了几声,铁慧听到了,掩嘴轻笑,拽了拽娘的衣襟,在耳边说了句话。铁夫人走到小帆身边,“孩子,饿了吧,来,到你铁大伯房里,吃点东西吧“,小帆想是铁婶婶听到自己肚子的响动了,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不麻烦您了,我行了那一针就回家了”,“不麻烦”,边嘱咐了丈夫一句,边拉了小帆携了铁慧来到铁镇东和自己的房里。
下人端来了热腾腾的汤面,小帆让过铁婶婶,欠着身子坐下,他确实是饿了,若不是当了旁人,早就狼吞虎咽了。
“你娘好吗?”,铁夫人问。“回婶婶话,我没有娘的,从小没见过。“,小帆抬头回了话,继续低头吃,很是平常。铁夫人哑然,她竟不知,丈夫很少会跟他说少华的家事,她也只知道这个孩子曾经…
.眼见一碗面见了底,铁慧问他“还吃么?”,小帆抬起头,看了看铁婶婶和铁慧,把勺子在碗底转了一圈,把最后一口抹净了,放到嘴里舔着, “真好吃,再来一碗“,顽皮的样子逗笑了铁慧和铁夫人。铁慧的心莫名的跳的快了,俏丽的脸上飞起一朵红云。忙转了身去叫下人再送碗面来。
天蒙蒙亮了,城门提前打开,箫少华一身轻装,骑马飞奔入城,他俊毅的脸上神色焦急,身后紧随着铁血十八骑的贴身护卫,少华策马来到铁镇东的府门前,飞身下了马,把马鞭扔给了丁晨,快步走了进去,铁镇东迎了出来,
“西儿怎样了,西儿呢?“,“别急,已经没事了“, 少华知道志西出了事,马不停蹄的连夜赶了回来,“干什么这么不要命,太子府没别人了么?“。少华边抱怨着,边走到志西的床前,手搭在了志西的脉上,志西睡着,脉象稳定,呼吸均匀,少华松了口气,沉了脸,“看来也不是那么严重,谁说快不行了,丁晨,你去查查,谁谎报军情,给我好好罚他“。“是,王爷”,丁晨答着,眼睛却瞟向铁镇东。
“少华,我还等着你扎这最后一针呢“,铁震东道:”你还真不够意思,有这长针灌穴的本事,我却不知,真不够兄弟”,
“长针灌穴”,少华掀开志西脚下的被子,赫然看到志西左足底扎的针,少华嚯的站了起来,怒向丁晨,喝道,“是云儿做的么,云儿呢,那小畜牲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