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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约定俗成的套路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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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黑暗。

仿佛隐隐约约被抛在黑暗的星空里,全身痛得像要裂开了一样。神志昏昏沉沉,明昧不定。分明是痛入骨髓,痛不可言,却又隐约模糊,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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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睁开眼的那瞬间,仍有些许晕眩。对着屋脊上的木掾眨了好几次眼,才稍稍清醒过来。

第一个念头是:好旧的房顶啊……

然后有刹那奇怪。这种房屋样式?这是在哪儿?

于是转头左右看。可是肌肉才刚一用力,就感觉到全身所有牵扯到没牵扯到的部分,突然都开始惨绝人寰的作痛,简直就像是把全身的肌肉都撕开再合上,再撕开再合上一样。

痛啊!她忍不住在心里哀嚎。

僵硬的停住刚要做的动作,维持原判,她仰躺在床上,全身瘫痪,一边忍耐着一波波慢慢弱下去的痛楚,一边尽量小心的呼吸。

FUCK!谁来告诉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迅即她就得到了答案。可是并不是别人告诉她的。当她听到一阵推门声,转动眼珠瞄到一张端正沧桑的中年大婶的脸时,她就不需要任何人告诉,像通了电般迅速的了解了事实。

靠!居然真的成功了!她在心里兴奋地大叫。

在一刹那间她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奇怪的邀约、李氏集团、实验、穿越……

大婶头上那绝非现代的发式、上衣上部那绝非现代的衣领和脸上那张毫无疑问古意盎然的脸。

这里是古代!她立即下了判断。

真的成功了吗?她兴奋得简直有些难以自制。

冷静!冷静!她拼命的对自己说。现在什么状况还不清楚呢。而且貌似自己全身痛得要命,一动也不能动啊。

冷静。冷静。看看情况再说。

一再提醒,终于冷静下来。其实她现在又虚弱全身又痛,也维持不了多久的兴奋度。

中年大婶已经看明白她醒了,惊喜交加中嚷了一句:“老大,你醒了?”就转头朝门外大吼:“他爹,他爹,老大活过来啦!”

声音轰隆隆的响,震得叶萌萌一阵头晕目眩。

这位阿姨……分明可以成为绝好的歌剧演唱家啊。她忍住内伤晕晕地想。埋没人才啊。

一阵风声。另一张老实巴交古意盎然的脸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活啦?”老大爷的声音和他娘子的一样豪放。轰隆隆地响。然后叶萌萌就看见老大爷眼里发红,泪珠晶莹剔透的在眼眶里滚啊滚。嘴唇抖了抖,道:“活了就好了,活了就好了。”

大娘的眼里也见眼泪了,却猛推了大爷一把,粗哑着声音道:“去!呆站着干嘛!灶里的粥舀碗出来!”

大爷给推的一趔趄,却毫不在意,乐晕晕地去了。

“老大啊,你可好了。”大娘噙着眼泪笑着,坐到叶萌萌床边来,“娘差一点就以为你活不过来了。”说着,声音也颤了。

又一遍一遍的给叶萌萌扎紧被子,扎好了收回手坐一会儿,又重伸出手来再正一正。如是者三四。

娘?活?叶萌萌有些茫然,看大娘的举动,有些羞涩,又有些暖。

大娘掖了几次被子,突然就醒过神来了,开始没完没了的埋怨起来。什么“平时叫你注意点你不注意”“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看这天象不对就应该赶紧回来嘛……”“我常对你说要避敬鬼神你总不停……”“告诉过你多少次……”

越唠叨大娘柳眉越竖,音量越大。叶萌萌心里暗暗害怕,怕她一时激动抄起盆子来砸自己头上。幸好大爷及时端了碗稀粥进来,她才松一口气。

“来来来,喝碗粥,三天没吃东西了。”大爷手捧着稀粥凑到床前。

“去去,我来。”大娘“啪”的一声打掉大爷掀被子的手,快手接过碗盏。

掀开被子,托起叶萌萌的头。

叶萌萌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天动地的惨叫。

可惜这只是她想象中发生的事。事实上,她不只失去了对身体四肢的控制权,连发声的能力也一并失去了。她只做得到在被移动的瞬间作出一副青筋浮凸、目眦欲裂、惨绝人寰的表情。

幸好这副怪样子立即就被一心关注着她的大爷大娘注意到了。两人吓了一跳,立即松手。

叶萌萌的头倒回床上。这过程中的艰辛又再度令她发出一声痛楚的悲鸣——的表情。

两人面面相觑。大爷问:“痛吗?”

废话。这还用问吗?

大娘惶惶片刻,“他爹,叫仲平叔,请仲平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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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平叔并非是大夫,也非村长,乃是村中长者,俗话说的“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的人。就住这家下首。岁月带来经验,经验赋予他智慧,因此成了村人请教商量的重要对象。

但仲平叔到底不是大夫。按了按叶萌萌的手脚,引发了她一阵足可令关公落泪的痛楚,又问了几个得不到回答的问题,沉吟一阵,转过身来对大爷大娘说:“看样子是废了。”说着长叹了一声。

两人如遭雷劈。叶萌萌也是。晴天霹雳啊。

喂喂,不带这么玩人的啊。叶萌萌有些惊慌地想。身体是很痛没错,是提不起力气没错,可也不至于废了吧。可是那老头瞧着严肃又正经,还很悲痛,实在不像演戏啊。

“好……好容易才醒转来了……”大娘结结巴巴的,大爷也急得眼里含泪。

“唉……”仲平叔长叹一声,“这……”原地转了片刻,又对两老说:“能醒活过来,足见梅丫头是有福气的。你们也先别急,先给她喂些饭下去,垫住命,我叫勇子上山去挖几棵山参,实在不行就把老山神请下来,在郎中来之前用山参汤吊着。郎中来了,就好说了。兴许还能救。”

大爷大娘忙不迭的点头,眼泪汪汪的送了老头出去。

老头临走前,一再宽慰二老:“梅丫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也先别太伤心,等我的信儿。”

千恩万谢的把长老送走,顿了顿,转回头来,大娘眼中射出了凶狠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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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转房内,大娘试了试粥的温度,吹两口放回小桌上,对叶萌萌说:“丫头,忍着疼,喂你喝粥。”简洁干脆的话一说完,回头对大爷说,“你来喂,我扶着她。”

咬了咬牙,决然说:“要是喂不下,就灌!一定要吃下去!”

说完坐到床头,小心翼翼将手穿过叶萌萌颈下,扶她起来。

知道必定会痛,叶萌萌先做好了准备。

但还是……

痛!

颈后肌肉受到挤压,立即像被一千根针狠狠扎过被一千把锯子反复锯磨一样猛疼起来。

头后仰的时候,身体被拉起来的时候,大娘的手环住腰身向上拖的时候,痛楚以平躺时一千倍的强度和速率攀升。

叶萌萌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痛苦。

如果能够晕倒了事,她会很感激的。

但是不行。不管有多么疼痛,都只能清醒地承受。

表情扭曲,身体想要痉挛,想要扭动,却连那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好像所有的力量都干涸消失了。只有苍白的嘴唇无助的颤抖,冷汗不住地冒出。身体软软的无力的承受着非人的痛楚。

听到大娘哭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呼吸破碎。

不知道大娘是怎样使她稳稳的靠在身前的,不知道这过程中有几个动作,经历了多少时光。

嘿,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你世界上还有这样蒙蔽人一切感官的痛楚,不知道你相不相信?

如果这只是个预备测验,那么李氏小老板一定是恶魔转生。

我会消灭他全家来偿还此刻身受的痛苦。她又像是说笑又像是诅咒。

有人为我哭泣。那么刚强的大娘,为了我生受的痛苦而哭泣。多少有点安慰呢。

嘿,不要哭,她喘息着。我现在已经好多啦,至少又能有其他感觉了。能胡思乱想了。

“他爹,灌!灌啊!”大娘的声音破碎而颤抖,带着哭腔,绝望而痛楚。怀着深深地心疼和尖锐的决绝,尖厉的简直不像是那个歌剧家嗓门了。

木勺撬开了嘴,热粥倒了进来,却流散开去,溢出嘴角。

无力吞咽。

甚至软软的热粥压在舌头上,使舌头也散出痛楚了。

无力吞咽。无法咀嚼。

一支颤抖的粗糙的手伸过来,合上了她的下颌,扶着她的下巴助她下咽。

喉咙撕裂了。

她必定是痉挛了,或者是扭曲了,因为她听见了大娘在耳边说话:“丫头,好丫头,忍忍,忍忍啊,要吃饭,三天没吃了,要吃饭,啊?”

脸上滴下来一滴一滴什么液体,和自己的泪水混在一起,流下脸庞。“要活就要吃饭,忍着,啊?”

大娘在哭。大爷也在哭。泪流纵横,眼睛里模模糊糊的。

叶萌萌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泪水,看起来有多么惊人。她只知道全身都在痛,像在地狱里一样痛。

但她还听得见,听得见那一脸刚强的大娘颤抖的声音,听得见大爷呜呜的哭泣,因为手抖,调羹撞在碗沿“叮叮”的声音。她心里流过好大一道暖流。这个时刻,她再也想不起来有关实验的猜疑的一切。

她奋力凝聚起全身的力气,自己移动下颌,咽下了食物。

“丫头!”大娘泪眼朦胧的惊喜了。

大爷的“叮叮”声突然停了。

眼泪涌得更多更快了,落得也更快了。她忍着疼,知道自己说不了话,于是勉力笑了一下。

一旦下定决心忍耐痛苦,这痛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丫头!”

“闺女!”

两人惊喜万分。对视一眼,再舀起一勺粥。

“再吃些,再吃些!吃了就有力气了!”

叶萌萌朦胧的在心里微笑了。

但是……

……立刻就再来,不觉得太快了一些吗?好歹也给个中场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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