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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莫愁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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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在何处?莫愁石城西。艇子打两桨,催送莫愁来……莫愁湖,因莫愁女曾居于湖滨而得名。燕三走在湖堤之上,天上弦月,湖上清波,湖畔轻风,深夜的湖上是这般的寂静,深夜的湖景又是这般的美丽。

莫愁本是洛阳女,卖身葬父嫁金陵……燕三月下漫行,远眺湖面,想着这位传说中的同乡美女,想着她那凄美动人的一生,不由一叹,古往今来,多少悲伤,多少愁苦,又有几人能人生坦途,一辈子和和顺顺?

燕三看到了湖畔上的一座小亭,那高挂着的一盏灯笼,照亮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南宫豪。南宫豪负手独立在亭中,他正翘首以望,欣赏着湖上的月色。而他身后的石桌之上,却备了一桌酒席。

燕三走了过去,南宫豪回过首来,道:“三少爷果然守信,没有失约。”燕三瞧向南宫豪,只见他的脸色异常平静,居然不带丝毫的愤怒与仇恨,不由几分意外,道:“我确是不想守诺而来,可既来金陵,你我之隙自是无处可避。今日一会,希望我们之间有所了结。”

南宫豪冷声一笑,道:“三少爷之言正合我意,只是南宫豪恩怨分明,三少请坐,我先敬你几杯。”燕三瞧亭内宴席,更是大为诧异,可他什么也没有说,走了进去,坐了下来。

南宫豪斟满了一杯酒,道:“三少爷,请。”他举起杯来,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燕三也不迟疑,跟着喝了一杯,冷瞧南宫豪。南宫豪却是接着到酒,燕三无言,两人连喝三杯,燕三这才停杯不饮。

南宫豪却又独自连饮了数杯,道:“三少爷,如果要你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做妻子,如果你一生都要忍受着一个令人生厌的女人纠缠,丢也丢不了,甩也甩不掉,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燕三一叹,他当然明白,一个不幸的婚姻不仅将会带来一生的痛苦,甚至会毁掉一个人。他想不到南宫豪会这么厌恶凌秋波,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南宫豪的厌恶让这注定悲剧的婚姻没有产生更大的悲剧。

南宫豪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继续道:“然而你的劫持,恰好造成了婚礼的中断,让那个女人不贞起来,虽然她最终还是进了我们南宫世家的家门,可却给了我十足的理由,让我从婚姻的桎梏里解救出来,不用忍受她的的纠缠,所以我当再敬你三杯,感谢你的恩情!”

燕三从南宫豪有眼神中,读到一种真挚的感激之情,他骤然发现,南宫豪并不象人们一直认为的那般,只是个浪荡子弟,也许是名门之后,南宫豪身上背负的期望太多,而自我得到的张扬太少,所以只能放纵在风流烟花阵中,成为了南宫世家的不肖。

南宫豪又举起了杯,三杯连饮,眼神中居然又隐含出一种深深地痛苦。燕三暗叹,尽管南宫豪心怀感激,可这种感激是微不足到的,因为人在江湖,无法摆脱的是身份名誉,自从他劫亲的那日起,就注定了与南宫世家势同水火,也注定了成为南宫豪的生死仇敌。

果然,南宫豪的目光锋利起来,他冷视着燕三,道:“三少爷,虽然我感激你将我从无奈的婚姻中解救出来,可是你知道,我是南宫世家的子弟,可却在新婚之日被劫了新娘,你说那是什么样的耻辱?而当今武林最显赫的南宫世家娶亲却进门的是□□,你说那是怎样的侮辱?”

燕三看到南宫豪眼中渐燃起来的仇恨怒火,叹道:“看来我们终究还要放手一搏,只有用鲜血才能解决一切了。”南宫豪将一口气将一壶酒全部饮下,忽而狂笑起来,道:“不错,劫妻之仇,辱门之恨,唯有用你的血,才能洗刷干净。”他走到了亭外,双手居然多了两只奇异的金环,放出夺目灿烂的光芒。

燕三跟了出去,他的目光被那双环吸引住了。那不是普通的金环,那金环之上隐现着神秘的图谱,只见右环之上是一只从云而飞的黑色玄龙,张牙舞爪,神态骄狂;左环却是一只雾中飞翔的蓝翅凤凰,蓝光时浓时淡,透露出诡异之气。而最奇异的是那凤目龙眼中却含着一颗血泪,泛起殷殷的血光,让人瞧得觉得凄然中泛着阴森。

南宫豪手握着那双金环,冷声道:“三少爷,你总该知道这双环的来历吧。”燕三一叹,道:“玄龙蓝凤,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龙凤环,又名多情环了。”南宫豪神色也有几分寂寥,道:“多情环,无情泪,三少爷一定听说过那个凄婉动人的故事。可惜前人已去,空留下这凄情之物,让人怀悼了。”

这多情环已隔世甚久,这番在南宫豪手中,血气犹重。而那凤目龙眼发出的妖冶之气,更是惑人心智,引发燕三胸中杀机。燕三猛然觉醒,忙收敛心神,压制住心中的狂躁之气。

南宫豪看燕三的神色变化,暗喜这多情环果是一件武林宝物,道:“这环久不饮血,饥渴异常,今天只有拿三少爷之血相祭了。”燕三想起这多情环昔年嗜血之下,冤魂无数,不由叹道:“南宫公子是想以其血气来与我相抗,不过此物过于暴戾,公子还是弃之为好。”

“今日之战,不死不休,三少爷,无需多话了。”南宫豪凶物在手,心中杀机更是大炽,目中怒火也燃烧成无数杀气。燕三顿时感到南宫的身上发出一股强悍的威猛气势,知道南宫豪搏杀的情绪已被那多情环完全催发。

南宫豪猛然一声暴喝,双环齐发,连环疾攻,环环相扣。如雷点、如狂风、如暴雨……瞬息之间,已连出二十招,激起层层杀浪,挽起阵阵波澜。燕三只觉对方双环快速绝伦,他长剑随之而出,以快击快,以力降力,每击一剑,都点在那金环之上。

只听得金戈交响声不断,惊得树上鸟飞,湖中蛙跳。而此时南宫豪手中双环上的玄龙蓝凤更是在一片金光中翻腾飞舞吞云吐雾,构成一幅幅幻景,交织在燕三面前,混淆着燕三的视线。

燕三只觉怒龙舞爪,似要把他吞噬在这一片金光之中,而那血色斑珊的凤目龙眼更是具有一种奇异的魔力,每每发出眩目的血光刺向他的双目,只迫得他感觉到面前血光重重,几乎令他无法睁眼。

南宫豪咆哮着,如一头嗜血的野兽,要将燕三残杀致死。燕三被那多情环上奇异的血光几乎搅得头昏目眩,可他并没有闭眼,而是拼命地瞪着双目,他知道此时此刻,只要稍有疏忽,他就会成为环下之魂。

燕三的长剑进击着,他的每一剑都击在那发出妖光的凤目龙眼上,而每在那击中的一瞬,他就可以堪破血色幻影,瞧见双环之后南宫豪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燕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因为无论多情环再多么暴戾,他已经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南宫豪的额头已经开始出汗,因为他发觉手中的双环已经变成了一对无用的锤子,每发出振天的一击,可最终碰到的只是一堵铜墙铁壁,无论他费多大力气,始终无法砸开一丝缝隙,而他那握环的双手已疲惫的开始脱力。

燕三虽然越战越镇定,可他战得也不轻松。面对南宫豪排山倒海的攻势,他消耗的体力太多,他已感觉到自己喘息的呼吸。然而燕三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笑容,他开始用他那身经百战的经验,去诱导南宫豪走向失败的深渊。

南宫豪的心开始下沉,他本想借助多情环可这奇特可怕的武器来克制燕三,可现在他发现多情环在燕三面前远没有他想像的威力。南宫豪的心愈加地暴躁起来,他心牵动着多情环,双环更加地金光闪动血色暴涨起来,他要以最后的疯狂,将燕三毙于环下。

燕三突然屹立不动,他已发出了最后一击——无形之剑。顿时他的长剑几乎化成了无质无形,击散了那妖冶的血光。“叮当”两声轻响,南宫豪手中的双环坠落在地,而那凤目龙睛更是血色惨淡,隐射血色泪光,透出了无限凄凉。

“我败了吗?”南宫豪道,他盯着燕三,脸色变幻着,可眼中却透出了一份特别的冷峻,有一种令人心寒的感觉。他默然而视了良久,目光最终落到了地上的双环上,一声叹息,道:“多情环,无情泪,传说中你纵横无敌,可你终究是个不祥的东西。”

燕三长剑归鞘,他赢了,可又怎样,他在这场胜利中找不到半点快乐。他望着月下亭角上灯笼的淡淡红光,道:“南宫公子,今日之会,到此为止吧。”南宫豪一阵沉默,忽而眼中寒光冷射,沉声道:“燕三少,多谢你刚才手下留情,可我不会欠你的情!”

南宫豪忽而左掌劈在右肩上,活生生地将右臂劈了下来。断臂跌落在地上,鲜血溅到了地上,溅到那那地上的双环上。顿时那环上的血迹被吸而干,而环上的凤目龙睛血色更浓,射出的血泪之光更加凄迷动人。

燕三看着地上的断臂,心中一颤,苦笑道:“南宫公子,你这又是何苦?”他那一剑的确是可以将南宫豪的右臂斩断,可他与南宫豪又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呢?他实在不忍一剑将南宫豪造成终身残废,所以剑到半途,终于改成了击落双环。可他想不到南宫豪如此自傲性烈,居然会自断右臂。

南宫豪冷笑道:“我南宫豪,流的是南宫世家的血,纵是一死,也绝不会接受侮辱过南宫世家的人的怜悯与施舍。” 断臂之处,鲜血涌出,已染红了他整个右半身的衣衫,可他咬牙举起左手,自点了右肩上的几处穴道,止住了断臂处的流血,脸上却无丝毫变色。

燕三唯有无言一叹,南宫豪却又冷声道:“三少爷何不再拔剑!”燕三望着断臂之后南宫豪那半身血染的模样,道:“南宫公子,你还有再战一局的能力吗?”南宫豪脸色一片冷漠,接口道:“我若不死,今日之仇,有朝一日,定要三少爷加倍奉还。”燕三心中又涌出了一种江湖人生的悲凉,淡淡地道:“南宫公子,我会等着这一天。”

南宫豪走了,他没有拾起地上的断臂,更没有拾起跌落在地的那双多情环。因为他知道,既然这一切已脱离了他的身体,从此就不会再属于他的了,即使他拾起来带走,又有何用?

燕三凝视着南宫豪远去的背影,望着地上的斑斑血迹,他似乎听到了夜虫的悲鸣,感觉到了一种月色的清冷。他不愿再瞧地上的血环残肢一眼,挪动了脚步,想尽快逃离这片血腥。

燕三刚走了数步,却听到一阵声响,难道是南宫豪去而复返?他寻声望去,只见黑暗中又悄然窜出一个人影,黑衣劲装,却没蒙面,看清眉目,居然是霹雳火秦明的儿子秦炎,他也来了了金陵。

“三少爷,今天可以讨债吗?”秦炎道。他清楚只有在燕三身心最疲惫的时刻,才有报仇血恨的机会。而一个人的体力是有限的,他相信刚才的一战,定会消耗不少燕三的体力与精力。

秦炎目光阴冷地盯着燕三,他很快从燕三的眼神中捕捉到了那种刚刚经过一场剧斗而留下的无比倦意。他满意极了,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笑容。这笑容中蕴含着冷酷与讥诮,更透露出了对燕三的痛恨与咒骂。

秦炎的目光又扫到了不远处那一滩血水和南宫豪的断臂是,他的心更加地沉稳了。因为他找到了这一战免脱南宫世家追究的合理理由,他是为了收回南宫豪的残肢而受到了燕三的阻挠,才与燕三一场血战。

燕三早已洞穿了秦炎的心机,只是淡淡地道:“你出手吧。”秦炎既然寻到了出手的机会,他当然不会再有犹豫,只见他双手连动,霹雳子轰声隆隆,空中弥漫起了浓浓的火药味,那燃烧的火焰发出滋滋的烈响,席卷向燕三。

燕三没有拔剑,他根本没有出手,只是身影连动,闪开那空中燃烧的火焰,便又静立下来。因为他看到了硝烟之后现出的一颗硕大的头颅,一张俊逸文雅的笑容,那是公孙云龙。

公孙云龙无声无息地走到秦炎身后,猛然伸出了他那洁净白润的手,如鬼魅般地点到了秦炎胁下。秦炎便身体一颤,愕然回头,可没看清身后公孙云龙的面容,便仰跌到了地上,只觉身如烂泥,再也无法发出第二轮攻击。

燕三脸上掠过一丝惊容,他终于看到公孙云龙使出了绝技——凌云手,然而他对公孙云龙阻止秦炎又感到了几分意外,道:“公孙先生来此,有何相教吗?”公孙云龙却是一叹,道:“我只来收回大公子遗留之物,三少爷请便吧。”燕三没有再说什么,他走了,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

公孙云龙目送燕三而去,望着躺在地上满脸愤慨的秦炎一眼,冷声道:“表少爷,你以为刚才燕三少真得已经油灯耗尽了吗,凭你那点伎俩,根本接不住燕三少的一剑” 秦炎心中不服,可又不敢与公孙云龙对抗,忍气吞声道:“公孙先生,我知道了。”

公孙云龙远远地看见地上南宫豪折断的右臂,不由一声叹息,道:“大公子,你也太性烈了。”他走了上去,脱下一件衣衫,将南宫豪的断臂包好,又拾起地上的双环,这才回转到秦炎面前,解开了他的穴道,道:“这儿是金陵,不是常州,希望你好自为之。”转身而去。

秦炎挣扎起身,只觉全身酸痛,举步蹒跚,他不由对公孙云龙又起了怀恨之心,暗中咒骂道:“公孙云龙,平时看你和和气气,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对我,下手这般狠毒,终有一天,我定要你尝尝我的厉害。”

夜风吹来,可无法吹去秦炎心中的烦燥。他在黑暗中漫行,胸中的怒火在燃烧,燃烧着一切的屈辱与愤怒,汇成一股股炽烈的热浪,不断地侵袭着他的心,让他在这深夜之中找不出一点能够使心神安定下来的凉意。他的脸色更加扭曲的可怕,他要复仇,那双冷目发出了深邃阴狠的光芒。

古老的街道深夜之中寻不出一点繁华,而那静矗在街边的几幢年老失修的房子,更让人感到黑夜的苍凉。秦炎行走其间,嘴角渐渐地泛起了一丝阴冷的笑容,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位手捧金刀满脸冷傲的刀手——金天傲!他要去找金天傲,他更要去找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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