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剑底掩啼痕,纵归辰,已黄昏。
鸣马萧萧,游子远烟尘。
若以横吹为素意,风去也,酒还温。
今朝细柳与春霖,倚栏吟,杳知音。
霪雨霏霏,何处葬青琴?
更向君前言旧事,须莫忘,少年心。
序章
扑通,扑通。
他抬起手,放在心口。
还在跳么?这么久了,那颗残破的心,还在跳动么?
少年蓝槭握住了温润的玉笛,仰头上望。
月亮要升起来了。一天又一天,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它把一切都尽收眼底。
蓝槭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展了身子躺在草地上。
她会来么?还是不要来了罢,谁也不要来了,就自己一个人,反正早已熟识了那样一切,无论如何也——
“阿槭。”忽有一个声音,自不远处响起。那个声音安静而清冷,年轻女子的声音。少年被那声音惊得跳起,却也寻不见那说话女子在何处。他总不知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看重那个名字,而——
“樱姐姐。”他最后道,“是帮主有命,还是……你来杀我的?”
被叫做樱的女子总是一身素衣,鬓边有着朵硕大白花。那个白色的影子自夜的最深处游了出来,如同在千年之前迷途的美丽游魂。她行至蓝槭面前,比那少年也高上半头。那女子颇为美丽,但神情也是冷冷的,如雕像一般。蓝槭抬了头来,露出顽皮笑容,“三月之期已过,我未能破了午夜门,辜负了帮主期望,且又与午夜门蓝筠清勾结,按帮中规矩,该当何罪?”
女子不曾说话,只是望着少年蓝槭。蓝槭似是被她望得不好意思,又低下头去,“掌刑大堂主血樱,这是你的事。姐姐若想怎样,我是不会反抗的。并且既然是姐姐,我反抗又有什么用呢?姐姐的功夫,我一向是佩服得紧的。”
“不过你是先师最得意的弟子——阿槭,你为什么不按帮主布置的去做?杀了午夜门三高手,午夜门便算破了……”樱道,“帮主也是姑息你,方不让你再去刺杀那些贵族——再这样下去,你纵受宠,也总会败光的。那时候,我只有杀了你。”
樱的声音总是淡淡的,那一种不萦于尘世的冷漠,“帮主希望你好好想想,阿槭,我会再来的。”
女子离去的时候,她脚下的落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蓝槭怔怔站着,望着女子背影。他站了好一会,方举起了手中的玉笛,细细端详。他发现在冷月之下自己的手指有些颤抖呢,玉的色泽润在月下,一只被说不清的月白与浅碧交织着的玉笛。少年看了一会笛子,将它放在唇边,吹出了这晚的第一个音——那是徵调的第一声,他那样吹了一声,又不吹了,就放下了笛子,如同完全失去了气力一般,向后伸开双手,躺倒在草地上。
扑通,扑通。
“樱姐姐。”蓝槭抓着他的玉笛,轻轻开口,“……对不起。”
升起的月是弯的,就对着月下的少年,露出个依稀笑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