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滚——”
吼声中,枕头被子劈头盖脸地朝她飞了过来,她不想跟一个重伤未愈的人计较,只好左躲右闪地逃出了房间。她怕再让他受刺激,只好避开了一阵子。可等她做好了早餐,试探着推门而入时,才发现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屋被砸得稀巴烂的杯盘寝具。
她愣了愣,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可找了好几个时辰也不见他的踪影。无计可施之下,只得郁郁不乐地回了宫,因为觉得这一切都是玄冰造成的,心里多少有些抱怨,她便随口向偶遇的绮月发了几句牢骚,谁知,竟会惹出薛皇后兴师问罪的那场轩然大波来。
此后,她一直在后悔自责与惴惴不安中度过,她在等着,等着载淳来找自己算帐。
“玉燕,你在吗?”正这么想着,门口便响起了载淳的声音。
“终于来了!”她咬了咬唇,站起来一把扯开了门。载淳刚踏进屋子,还未及开口,她就先发制人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玉燕该死,甘愿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您不要赶我走,无论如何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看着一脸惶恐的玉燕默然片刻,载淳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本来是想让你离开的,其实,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不想让你陷得太深……”叹了口气,他俯身把她扶了起来,“我知道你的本意是想帮我,可是,你如果想留下,就得记住一件事,无论太子妃做了什么,我都会和她祸福与共,所以……”意味深长地凝眸,他没有再说下去。
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玉燕完全明白他的意思——让那个女人陷入困境,就等同于让他陷入困境,给那个女人招来杀身之祸,就等同于……机伶伶打了个寒战,她不敢再想下去,只得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好吧,那么之前的事就算过去了……”载淳给了她信任的一瞥,随即转过话题道,“眼下有件事,我不便让别人去办,恐怕又要你多费心了。”
“什么事?”玉燕顿时精神一振。载淳这么说,就表示同意留下她了。
“关于失踪的陈少安!”载淳的眉心紧了紧,“太子妃……我们希望尽快得到他的消息。”
玉燕娇躯一颤,一颗心无端地又飘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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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堂叔家的镖局,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储秀宫里,承秀瞠目结舌地瞪着垂首站在面前的小惠,发出了一连串难以置信的惊呼。
前不久,她让载熙画了“大木头”的像,又命小惠去找开镖局的堂叔钱四海,许下重赏让他帮忙寻人。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寝食不安地日思夜想,做梦都在盼着有好消息传来,可现在倒好,要找的人没找着,连找人的人都失了踪,如此荒谬的事情着实让她哭笑不得。
她盘问了小惠一番,想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小惠自己也是糊里糊涂,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她只得作罢。
打发走小惠以后,承秀烦躁地在屋里兜着圈子,绞尽脑汁想理出个头绪来。忽然,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难道是大哥?”
她想起,载淳曾经询问过她出走期间的经历,虽然她含糊以对,暂时蒙混过去,但以他的精明,恐怕多少察觉出了些什么。也许,他此后又去暗中调查了也说不定,仔细想来,有动机让她的帮手们自动消失,而且有能耐办得到的,恐怕也只有她这位太子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