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不管谁对谁错,都应该由我们自己来解决!”载淳神色微沉地敛眉,“况且,为了一点小事惊动母后,那就更不合适了。”
“小事?”绮月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刹那间,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让她忘记了尊卑之分,忘记了矜持,忘记了分寸,压抑许久的不满如火山爆发般喷薄而出:
“那个女人背着你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这也算是小事?我真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她百般忍让袒护?跟你成亲这么久,连你喜欢吃些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妻子的?我敢打赌,她根本就不爱你……”
“够了,你给我住口!”
恼怒的喝声中,载淳狼狈转过身去,眼中闪过了一丝被触到伤处的深深痛楚。
一阵死一般的沉寂过后,香风忽起,恍若一片炽热而温软的彤云飘来,毫无征兆地自后柔柔地拢住了他。载淳霎时惊呆了,瞬间的失神后,他的身子僵了僵,双掌下意识地揪紧,一声无措的惊呼伴着凌乱的心跳从他干哑的喉间溢出:“绮月……”
“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你,可我是真心待你的!我不在乎什么名分地位,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你开心的时候陪你笑,难过的时候陪你哭,疲累的时候好好伺候你,这就足够了……”
生平第一次伏在这个渴望已久的坚实脊背上,紧张得几乎窒息的绮月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但她的柔荑却鼓足了勇气紧紧环于他的腰间。
然而,她还不及牢牢锁住这眩然如醉的幻梦,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便将她推回了残酷的现实之中。
“绮月,别这样!”挣脱了她的怀抱,载淳默默退开几步,已逐渐恢复平静的神情清冷而决然。
“为什么?”委屈的泪水无声地涌出绮月茫然瞠大的黑眸,“你知不知道,自从你把我救出火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把自己的心交给了你。我默默地爱了你三年,却从不敢对你说一句表白心意的话,我告诉自己,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你,看到你过得好,我就知足了,我本来都已经认命了……”
语声一顿,她不甘心地分辩道:“可是,现在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好,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在乎过你,关心过你?她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我心疼你,我看不下去了,所以才鼓足勇气对你说了那些话,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绮月!”载淳缓缓摇头,目光怜惜而微疚,“其实我早就暗示过你了,只是不想伤你太深,所以才没有明说,现在想来,或许反而是害了你。我对你从来都没有那种感觉,这和你的身份无关,和我的妻子待我如何也无关,我此生纵然无妻,也绝不可能和你走到那一步,你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说罢,他硬起心肠,不再理会呆若木鸡的绮月,转身疾步而去。
载淳的话宛如一柄重锤,狠狠砸上了绮月的胸口,愕然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她只觉手足冰冷,连呼吸都似乎停顿了,忽然,她身子一软,昏眩地跌倒在地,所有的思想和感觉,都从她仿佛被抽空的身体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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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他……去了绮月那里?”
摆满丰盛菜肴的餐桌前,玄冰愕然站起,难以置信地盯着过来回话的玉燕。见玉燕默然点头,她愣了愣,虚弱地跌回了身后的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