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看你弹得那么投入,不忍心打搅你,所以才没出声!”载淳淡淡一笑道,“没想到吓着你了,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是这里的主人,自然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就是几天几夜不回来也没人管得着你!”不知怎的,玄冰只觉气往上冲,挟着满腹酸苦的嘲讽之言脱口而出,“再说,湖畔品酒赏花,多惬意啊,又何必那么早回来?”
“你说什么?”载淳莫名其妙地皱起眉头,随即想起绮月的荷香苑正是在湖边,这才恍然大悟。当他察觉到对方话里话外无意识流露出的浓浓醋意时,心头不禁泛起了一丝出乎意料的狂喜。
载淳眼中闪过的喜色更是激怒了玄冰,她羞恼地背过身去,涩然道:“你这算什么意思?就算再春风得意,也不必特地跑到我面前来炫耀吧?”
“你误会了!”载淳不以为忤地踱到她面前,“我只是高兴,你居然会为我吃醋!”
“什么?我吃……”玄冰圆瞠秀目,本能地想予以否认,却不知怎的心里一酸,刹那间失去了用强硬外壳来伪装自己的力量,“真是活见了鬼了,像我这种人,哪有资格吃你的醋……”黯然止住话头,她眼圈顿红,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妻子,只要你愿意,今生今世,你将是唯一,也永远拥有这个资格的女人。”
玄冰微微一怔,未及回神,载淳已将她的双手拢入掌心,目光清柔地暖暖笑开:“不过,你真的是多虑了,我去找绮月,只是因为有些话必须跟她说清楚。我可以向你保证,从来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发生你想象中的那种事!”
温暖的眸色、温暖的笑容、温暖的触感、温暖的声音,点点滴滴恍若和风细雨拂过玄冰凄冷干涸的的心田,吹散了她心底的苦涩,也让她无力抗拒地迷失在这片醉人的暖意之中。
佳人玉面飞红,羽睫轻颤,剪水双瞳中漾着柔若春水的涟漪,那几分娇羞,几分迷离的可人之态让载淳心头骤热,那份埋藏已久却执迷不悔的期待,犹如冰山下的火种瞬间破体而出,燃起了一片眩目的光华。
情不自禁地将玄冰拥入怀中,他带着满心的渴望与宠溺深深吻上了她的朱唇,玄冰没有推拒,只是痴痴倚在他胸前,酣然如醉地迎合着他温柔的索取,也惬意地享受着他甜蜜的给予。这一刻的缠绵来得似乎有些突然,却又那样顺理成章,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想一想究竟是对是错,该与不该,只是恍惚觉得这也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有生以来,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冲破樊笼的旖旎柔情如含苞的花朵慢慢绽放,自然得毫无阻塞,忽然,载淳却不知为何身子一僵,眼中炽烈的火焰瞬间冻结。咬了咬唇,他匆忙推开怀中的玄冰,转身带着无处排遣的抑郁和无奈狠狠掀开窗子,默然迎向了带着丝丝凉意的晚风。
想起荷香苑中的那一幕,他的唇边浮起了一丝自嘲的苦笑。如果说那次是因为不爱,这次,就是因为爱得太深——爱到不愿利用她一时的脆弱,爱到不忍剥夺她后悔的权力,最终,只能独自隐下胸臆间灼然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