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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连环杀人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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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侍女便把小猪等人请到了大厅,说是老夫人请客人一起用早膳。小猪和娃娃自然高兴了,也想着能趁此机会看一下风家有什么人物。

只见厅中一张大桌子旁已经坐满了人。正座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贵妇正与旁边的游纤纫谈话,一身素白的衣裳难掩身上的华贵与雍容。温柔慈爱的眼光中却有精光内敛,有种令人无法轻视的气势。

见萤湘四人走进厅中,那贵妇身边的侍女便道:“尹公子来了。”

萤湘等人知道这便是风家的老夫人了,便向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细细打量了一下及个人,眼光一转,忽而笑道:“久闻尹公子的大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公子风采非凡,带的侍从也不是普通人物啊。”

一双眼却落在小猪身上打转:“这个叫小猪的娃儿跟我们家十二年纪差不多,倒是长得讨喜多了。”

只怕昨日他们一行人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给这位老妇人报告了,否则不会特别注意他。小猪心里计量着,脸上仍是笑着应是。

寒暄了几句,他们几人也入座了,细细注意着风家的人。

昨日他们已经打听过了风家的一些情况。风家有十二个男孩,风老爷当年没有娶别的妻妾,所以他们都是风夫人所生的,每人年岁最多只差一年。

风六少,单名琉。嗜穿白色衣袍,长相俊美,生性风流不羁喜女色,自诩为花街美少年。

风七少,单名琪。黝黑的脸算是平凡的,但据闻曾习武,因而身形矫健。喜欢大江南北到处跑,对相马很有研究。

风八少,单名玐。长得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斯文的长相透露这书卷气。是出名的才子。

风九少,单名玖。个子小巧,长着一张娃娃脸,平时沉默寡言,在自己院子里养了无数的猫狗,是风家最不起眼的人。

风十少、风十一少是双生子,名风时和风时毅。天性顽皮,没什么作为,每天只是到处闹事。

而风十二,名时迩。虽长着一张最为秀气漂亮的脸,却是风家唯一继承了全部机关暗器之术的人。传言他年纪虽小,却是良家妇女的克星,已经有不少与他有关的少女无端失踪之事。只是仗着碧枫山庄的名声,加上没有确凿的证据,官府拿他没办法而已。即便如此,很多少女还是像着了魔般灯蛾扑火,毫不畏惧地围在风十二身边。只可惜现在碧枫山庄被封锁了起来,不然可就能看到那盛况了。

小猪暗里打量风十二,只见他唇红齿白,肌理细白柔软,密长的睫毛随着狭长的凤眸的眨动而微扇出若隐若现的风情。小猪有些紧张地捉住筷子,喃喃道:“没事的没事的,姐姐不会喜欢娘娘腔的……不会的……不会吧?”

心道那么多姑娘对他飞蛾扑火,说不一定现在的姑娘就喜欢这类型呢?摸着自己太可爱的娃娃脸,心里有点怨娘了。

忽而闪神,再看风十二时他竟对着小猪这边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小猪微微怔住,忽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收回心神,别过头打量在场的每一个人,更确定自己的感觉了。

放下筷子,右手不自觉地爬上了小巧的下巴,嘴角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像离真相又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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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下一个怕就是风六少了。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凶案接二连三地发生。”楚舒有着天生的正义感,从小到大锄强扶弱的她,自是不甘心眼睁睁地看着生命不断流逝。

游纤纫放下杯子,理了理思绪,冷静地分析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凶手犯案的顺序不是肯定的。像之前先杀风五后杀风四,即使我们全天候护着风六少,也难保凶手不会先杀别的人。”

“还管什么?事情不是很明确吗?一定是风十二做的!”

游纤纫正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闻眼眉一挑,露出沉稳的笑容道:“难不成楚捕头已经找到了证据?那可真是好啊!”

“……”楚舒看到他这种笑就觉得不舒服,只是还是得应道:“……还没找到确凿的证据。”

“那楚捕头又是如何判断的呢?又是楚捕头那有如神通般的直觉么?”

看着他老狐狸般的笑容,明显觉得里头充满了戏谑,真不懂为何人人都认为那是沉稳的微笑。楚舒原本不大好的脾气又被“不小心”地撩拨了起来。

英气的朱颜突然逼近,丰润的红唇忽而在面前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一闪神手中的杯子已经到了她手中。游纤纫人看着她有点得意地笑容,努力忽略鼻间充斥的清爽香气,忽然发现要保持面不改色有多难。

“大人……”楚舒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唇角扯着大大的笑容,“大人,你说,你是不是该偶尔相信你的部属呢?只是偶尔,也可以减少你的部属对你的厌恶之情啊。你知道的,我力气大,有时候连自己都控制不了……我好怕,好怕有一天不小心把用在这杯子上的力道用在了别人的身上哦……我更怕,更怕那个人就是大人你啊……” 忽地转手一施力,再打开手掌时就只剩下一堆白色的粉末了。

游纤纫的视线滑过她蜜色肌肤上流撒的雪□□末,不怒反笑:“楚捕头,本官当然知道这事情跟风十二脱不了关系,但事情也并非就如你说的这般简单。不是本官不愿相信自己部属的直觉……本官只是不能相信一个玩具被抢走的任性小女孩的直觉而已。”

楚舒脸色微变,又想起玉儿的事情了,怎么这人哪里不痛就不往哪里踩呢……正想着又再听见游纤纫的声音响起,几乎没一巴掌忽过去。

“忘了告诉你,你刚才毁的一只白玉杯价值一百两……放心,本官都有记在帐上的,不会忘了。让本官算算,这个月一张古松木桌子,两张椅子,还有白玉枕头……杂七杂八的也不过是五百两而已,比起以前算是好多了。楚捕头,你有进步啊!真是我们衙门的骄傲,捕头的典范!本官回去一定……”

游纤纫拿出一本手掌大的本子,细细地记录起来,楚舒的头就开始越埋越地,最后投降似地大叫:“好、好、好,你别说!什么都别说!我都听你的好没有?”

游纤纫满意地把本子收回来,点头示意孺子可教。

“那,既然大人那么神通广大,可有什么计策呢?”

“我有我有我有!”

清亮的声音响起,小猪从门外走来。把两人拉了过来,小声说道:“这可是我们楠伶公子想出来的,不是我哦,真的不是我……而且,你们要答应,这件事要绝对保密。”

两人心想反正没有什么好的计策,只想着听听那个狡猾的尹楠伶的想法也好。便见小猪满意地笑,细细叙述着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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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楚捕头,你这样守在我的院子里,只为了保护我,可真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呢。你说,这是为了什么呢?”

楚舒看了看面前的人,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之色。不动声色地负剑环胸,“我只是奉命来此保护风十二少,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风十二无辜地笑着,灵动的眸子眨啊眨的好不快活。“本来我不太想问的。只是楚捕头的相貌英气,气质威严,这样在我院子前一站,就有如一尊门神一般的……威武啊……你说,要吓着什么妖魔鬼怪也就罢了,吓坏了我可爱的客人就不好了。要知道,我这边好久没有漂亮的姐姐们造访了,我可是很空虚的。虽说有玉儿姐姐陪着,但说真的,一整天对玉儿姐姐,我可也是会无聊啊……哎呀,楚捕头,你可别跟玉儿姐姐说这个,她听了会伤心的,我可是见不得姐姐哭啊……”

“你!”心里提醒着自己那奸人……呃,大人的吩咐,努力克制自己不要乱来。却见辛月与娃娃正缓步走来,心下一思索,气恼道:“你说的客人,难不成是她们?”

“想不到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来了啊……这个娃娃小姑娘虽然长得跟她哥哥一样,她却是可爱太多太多了。”抬眼看楚舒气恼却不发作的样子,觉得好玩极了。

等她们来到面前,楚舒仍是忍不住道:“辛月姑娘,娃娃,你们来这里干嘛呢?”

娃娃笑了笑:“风十二少请我们家辛月姐姐来做客啊,我来做个陪客而已。”

才要说些什么,只见风十二便把两人请进了院子中,楚舒心里担忧,却又怕计划失败,心想了想自己就在门外风十二该不会大胆乱来,只好忍着了。

那日小猪所说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因为每个死去的风家兄弟都曾经在前夜找过风十二,所以风十二绝对有问题。与其去保护风六等人,倒不如直接监视风十二来的有效。

只是,说好了要监视,却只派她一个人来,其他三个人却把她使开,不知道还暗里商量着些什么的,真是奇怪。明知风十二有问题还放辛月和娃娃进风十二的院子……更是奇怪。

罢了,反正她不懂。还是不要胡思乱想,集中精神监视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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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你在想什么呢?可喜欢我的院子?”

喜欢个屁,我当然是想你给我滚的远远的,别以为这种无辜的笑对我有用。想着,娃娃努力摆出一个自认为最最纯真灿烂的表情,嬉笑道:“喜欢啊,这里好多花,好香呢!”

“对啊,这里的花开得好,可是因为有最好的肥料哦。”风十二眼里充满了愉悦地看着眼前漂亮活泼的小姑娘,笑得有点得意地意味。

娃娃却没注意他的话,只察觉辛月微颤了一下,堂而皇之地拉住她的手问道:“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辛月稳稳心神,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事没事,我只是想说你啊,什么花花草草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就看十二少厅中的宝物!哎呀,你这什么眼神?你这什么眼神啊?别看这瓶瓶罐罐石头啊什么的,它们可是很值钱的!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了吗……身为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说罢一张脸逼近娃娃,眼睛对着眼睛,用力瞪着她。娃娃心里的汗犹如瀑布在倾泻,脸色微醺,无奈地答道:“……是钱。”

辛月满意地拍手,“对!是钱啊!你看看这边这个花瓶……我也看不出来是哪个朝代的,反正应该是很值钱就是了!”正想要拿起手边的花瓶细看,却发现那花瓶根本拿不起来。

“辛月姐姐。”十二忽然插嘴,带笑意的声音中有着一丝玩味:“或者你可以往左边转转看。”

辛月不疑有它,顺着十二的话便做了。忽然身体一震,眼前一晃,周遭的景色竟然不同了。才发现被娃娃抱着跳离了前厅,来到花园中,讶然问道:“娃娃,怎么了?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低头却发现娃娃的脸上的表情怪异,冰冷得有点陌生了。正要细看,晃眼她却又变回平常带笑的表情,抬头看着她道:“姐姐,没事的,十二少跟我们玩游戏呢,你碰的可是他的机关啊。”

辛月闻言一笑,“十二他可真是顽皮,跟小猪可是有得一拼了。”

“姐姐,”扶着她腰的手有点用力了,辛月听到娃娃笑笑却有点严肃的声音:“十二房间的东西还是不要乱动的好,毕竟他擅长暗器机关,房间中有这些设计很平常,要是不小心触及了可就不好了。”

辛月点头,“哦,对啊,其实乱搞别人的东西也不好……但是啊,娃娃,你今天有点怪怪的,说话有点像小猪啊……”

“……我们是兄妹,脸都张得一模一样,说话有点像才是正常呢。对了,姐姐,我们回去厅中吧,那里面的点心我还没吃呢。”

忙拉着辛月走回了前厅。才进厅,就听到风十二清亮的声音:“姐姐,我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呢……想不到娃娃的轻功这么厉害,害我都没玩着。”

辛月看到她原本站的位置上一小堆珍珠般大小的琉璃珠子,漂亮极了。心下一欢喜,便放开娃娃的手去捡了。

娃娃看了看空空的手掌,抬头却也开心地走到琉璃珠子的旁边道:“早知是那么漂亮的小珠子,我就不会那么紧张啦……我还以为十二少爱玩,想要捉弄我们呢!看来是我误会了。”

即便明明知道原本落在这位置的是什么东西,也绝对不会说出口。看着辛月愉悦的表情,有时候倒宁愿相信那些从机关中射出的飞镖是不存在的。她知道风十二只是想试探她们,并无伤害之意,但危机辛月安危的试探却仍是叫她有些怒意了。看着风十二的表情便知道,他还是对她们起了防心,不过不要紧,只要另外一边进行得顺利,他们还是有胜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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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辛月一直把玩着漂亮的珠子,开心道:“小猪,这些都很漂亮对不对?”

娃娃脸一疆,随即笑道:“……姐姐,你叫错了,我是娃娃啊……”

“是吗?哦。这个珠子很漂亮对不对?”漫不经心地应道。

“……”

不、不、不可能露馅了吧,辛月只是一时太想念小猪才会叫错的吧……对,绝对是这样,绝对就是这样!

但也叫错太多次了吧……

“小猪,你说这些珠子能不能串在一起成一条链子啊?”

第八次了。

这次脸很疆很疆,再努力也扳不回来笑笑的样子了:“……姐姐,你又叫错了,我是娃娃啊……”

“哦,是啊……”若无其事地继续话题,“究竟可不可以串成珠子呢?”

“……”根本就已经露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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