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面的阴暗角落,两个鼠头獐目的江湖人正在热切地讨论着什么。
“张大哥,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李老弟,我当然听说了!极渡真经重现江湖啊!”
“我也听说了!大哥我真是感叹自己生对了时候,能有缘碰上极渡真经的出现!传说这极渡真经从上古时代起就流传至今,里面记录了各个时代顶尖高手的武功心法和招式。所以世传‘得极渡者,得天下武林’,说得是只要得到了极渡真经就能称霸武林!”
“没错!小弟我更听说极渡真经里面蕴藏着医药毒物的奥秘,只要得到它,就能知道如何延年益寿,更甚者,可以长生不老!”
“原来如此!大哥我更听说这极渡真经里头藏有寻宝图,埋藏着历代皇朝的金山银山!”
“我也听说极渡真经里面……”张三越说越兴奋,眼睛里闪耀着激动的光芒。
李四也着实心潮澎湃,但仔细一想,眼珠一转,便拉住张三低声唤道:“张大哥……小声一点,极渡真经那么珍贵,我们还是不要声张,趁知道的人还不多,尽快查处极渡真经身在何方,尽快取得真经。”
“对,”张三马上醒悟,卷起衣袖露出毛臂以示决心:“我们应该尽快查处真经所在的地方!……但是,茫茫人海中,真经究竟在哪里呢?”
李四内心挣扎着,他想到张三是和他过命的好兄弟,大家情谊深厚,狠下心来便叫张三附耳过来。张三见他神情肃穆,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沉身附耳过去。
“我已经打听到真经的所在了。”李四边说着边留神周遭的环境。
张三身子一震,忙稳住心神听下去。
“就在……那个为了得到真经而身负重伤,徘徊在死亡边缘的人身上。他就是这次举办比武招亲的人……”
“常千寻!!”
耳边突然传来巨大的叫声,让心神紧绷的张三李四二人顿时受惊跌坐在地上,只得颤抖着看着眼前的人。
来人是不过十五六岁剑眉星目的俊美少年,只见他一袭青色锦衣,眉宇间可见的敖然邪气,让人觉得危险不已。
“唐、唐、唐善!就算你是唐门的人,也、也不可以偷听人家的谈话!还、还、还窃听人家的秘、秘密!”李四一看是唐善,脚就更软了,但碍于江湖人的面子与尊严,他还是硬撑着说了些充场面的话,心里除了害怕还有惊讶,怎么唐善也知道真经的去处呢?
唐善悠悠地笑着,可爱小酒窝里却匿藏着不悦的嘲讽:“窃听?!本公子还没嫌你们这两只蚊子在这里嗡嗡乱叫呢!还敢说是什么秘密什么确切信息,本来还期望你们说的跟之前的十几个人的版本有些不一样,结果都是些没大脑的答案!”
“怎么可能!我得到的明明是独家的消息!怎么可能有其他人知道呢?!”这可是他花了差不多整副家当去买回来的消息啊!
唐善笑意里的嘲讽意味更浓烈了,扬声向整个酒楼的人问道:“有谁知道极渡真经现在在谁手中啊?”
话音刚落,便得到了整个酒楼友情的大合奏:“千寻公子!!”
李四耳朵一鸣,两眼发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晕了过去了。
“我……的……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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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善气闷地走出酒楼,漫无目的地游荡着。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关于极渡真经的流言四起,所有的流言都指向一个人:常千寻。虽然知道自己唐门与常千寻的纠结,但那一向都不在唐善的烦恼范围之内。江湖上就算从此纷争不断,那也不在他的烦恼范围之内。他担心的就只有他心头那个人,烦恼的也就是是如何找到抢走真经的那帮人。
那帮人的武功套路与唐门有些相似,但又不同,他翻遍武林志异也找不出来是何门何派,也就更不知道他们抢走真经是何用意了。他当然知道不可能是常千寻抢走那真经,毕竟他对十五年前的事情也略有耳闻,常千寻是什么人?会稀罕那种东西?那种所谓的秘笈也就只能骗骗些跑龙套的,连他唐善都看不上眼。当初他说要抢秘笈也不过是借口接近那人而已。
唐善紧握着拳头,暗自思付定要找到那帮神秘人,好让那个人放下心来。
想起那个人,唐善邪气的脸庞忽地染上一抹红晕,喃喃地说着要赶快去比武场继续参加比试。虽说那人昨天表现奇怪,但说不一定也能入选,自己还是看紧点,努力点表演,势必要阻止那个人赢得最后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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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比武会场因为新近的流言蜚语变得更为热闹。大家都想多打听些关于真经的消息,以致了尽方丈必须站出来宣布再有在台上向千寻公子责问极渡真经去处或者直接跳上高台意图从千寻公子身上抢走真经或者开价要向千寻公子买真经的参赛者,一律取消比赛资格,并有方丈亲自请到少林寺剃头并吃斋一年,并强调少林寺今年借据,大多数时候都只能有幸尝到西北风。
震于少林方丈的威严,这等愚蠢的行为就没有再发生过。千寻倒欢喜地筛掉了好几十人,因为他找的那些人还不至于不把大脑带来赛场。
堂堂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西门飞雾表演的竟是绣花已经叫人吃惊了,群雄从他火红的云裳包裹着的壮硕刚阳的身影中看到了当年艳冶娇媚的东方不败的影子才是如同十二月的寒冰用头淋到脚底下,硬是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那也无法阻挡流言的威力,大众的热情很快又重燃起来了。
唐善上场的时候周遭还是一派热闹吵杂的气氛。众人没发觉他年少的俊脸上连一丝笑意也没有,冰冷邪魅的眸子中的寒光直射高台。就见他负手而立,在没有人猜测到他想要表演什么的时候,冰寒刺骨的声音响起来了,他直对着高台上的所有评判说了一句话。
“不让我晋级我就把你们全毒死。”
全场肃静,一片讶异。唐善……也太胆大妄为了吧,即使他是唐门三怪,武功高强,用毒入神,但毕竟要面对的全是武林前辈高手啊!少林方丈、武林盟主、魔教代教主,还有江湖奇人千寻公子!那个是能得罪的主儿啊?!
了尽也是吃了一惊,咳嗽了一下轻轻喉咙,扬起和蔼的招牌微笑,道:“唐善施主此言未免太不得体了,倘若其他参赛者也如此效法,这比赛岂不是没了规矩……”
话没说完就见唐善哈哈大笑了起来,众人不觉纳闷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就自己边笑边说了起来:“我刚才,哈哈……是跟你们开玩笑啊!我在说笑话呢!”
了尽摸不着头脑,心道这施主年纪轻轻就痴傻了,还真是可怜,便柔声问道:“唐善施主,你的意思是……”
“你们不是说表演才艺吗?我刚才就表演了,我说了一个笑话!哈哈哈……”
“……”众人冒汗,什么烂笑话啊!也只有你能笑出来了。
了尽也冷汗狂飙,只想着尽快打发这个无聊分子,便硬逼出几声笑声赞叹唐善的笑话说得非常好,暗自慨叹这少林方丈做得窝囊,沦落到跟卖笑的没有分别了。
刚送走了一尊佛,又来了一个满脸胡须的大胡子,正是辛月。方丈大人自是知她身份,深知道她即便是不来也得让她通过,又一再悲叹少林方丈沦落到给人大开后门了。
就见那大胡子辛月走上台,便开始僵着一张脸,不久这张脸开始抽搐起来,形成诡异的表情。慢慢地,仿佛经过内心一番激烈的斗争,那张脸又平复了下来,硬生生地冒出了几个僵硬的笑意。
了尽只道又来了一个发疯的,后又怀疑那是面瘫的症状,正考虑需不需要让小猪留神一下叫个大夫,就听到场中的辛月开口说道:“阿弥陀佛,唐善施主的笑话确实非常有深度,所以较难理解。普通人必须花上一定时间去参详,才能得到此中深意,最后就能像老纳这样,会心地笑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了尽再冒冷汗,强自镇定地问道:“这位‘戴瑚梓’施主为何重复老纳所说的话呢?”
辛月拱手答道:“方丈有所不知,这是本大爷的表演——模仿名人。你贵为少林寺的方丈,方才表现出来的在震惊和痛苦中平复心情,进而应对敌人,然后用虚假的言辞和表情来麻痹敌人的技巧是在是另我佩服!为了表示我对方丈的敬仰之情,我就表演了这个模仿!”
了尽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了过去……这、这、这评委难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