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疾行。
曲风莲杀死九郎后,一直有些晃忽,一回过神,人已经跟着迷蝶谷的人马出了岭南。“唉呀!我忘记了一件事!”曲风莲惨叫一声,忙拉住马。
“什么事?”陈渡云忙拉住她的马道。
“我答应救田涛两人出来的!”曲风莲想也没想的道。
“田涛?他是个叛徒!”立刻有随行人大声回答。
“是啊!”
“是……”
“就是……”陆续有人回应。
“可是……”曲风莲没料到大伙反应这么激烈,一时不好怎么说,只好道:“可是我既然答应了他们,我就得回去救他们!”
“你杀了九郎,这会儿不能回去!”陈渡云道。
“九郎是谁?”曲风莲不记得九郎有什么来头。
“听说,他和君无念的关系非同一般!刚才,依君无念的反应来看,只怕传闻不假。你不但这回不能返去,而且,日后还得小心。”陈渡云担扰的道。
“不行,我既然答应就应该去,我会自己小心的!”曲风莲想了想,已掉转了马头。
“曲姑娘……”陈渡云急叫,正要再说什么,前面的马车却突然停住。
“陈叔,谷主吐血了!”只见不久前抱着东方玄月的美少年急急跑了过来。
“你说的是东方玄月?”曲风莲闻言马上道。
“嗯……”美少年看了看她点头,又急急地对陈渡云道:“我太久没回谷,没有药了。”
“我想车上应该有,杨大夫放了的!”陈渡云立刻回答。
话未落音,美少年已返回车去。曲风莲居然也下了马,跟了上去。
车内很宽敞,摆了一张床,还订了一排不算窄的桌子。
曲风莲一上车便见东方玄月昏死在床上,床被上还有点点血迹。他的脸色青白,比曲风莲第一次看到他时更为严重。
“你……”美少年在车内翻着药,一回头,却见曲风莲坐在了东方玄月的床边。
“他一直昏迷?”曲风莲摸上东方玄月的脉,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不对劲!
美少年点点头,将东方玄月扶了起来,喂了一颗金色的药丸。
“你给他吃什么?”曲风莲一怔,觉得一阵怪异的味道,她抢过药瓶。
美少年被她一抢,也不禁一怔,没料到这小小年纪的姑娘家身手这么快。
“是谷主自己制的,我不知道是什么药。”美少年道。
曲风莲倒了倒,瓶子里居然没有了药。
“怎么只有一颗?”曲风莲道。
“这种药难制,一颗可以保几月,只有谷主吐血时才服用。”美少年道。
“他常常吐血?”曲风莲突然觉得心里怪怪的,像是掉进了深渊,有些茫茫然。他明明脉像正常却昏迷,还吐血?
“不一定。”美少年看了看她,道。
“怎么样,他才会吐血?”曲风莲认真的看着少年道。
美少年一怔,不回答反道:“你很像个大夫!”
“我本来就是个大夫!”曲风莲不悦的扁扁嘴道。
“我从没见过你,你是谷主新收的弟子?”美少年问。
“嗯,算是吧……”曲风莲想了想道。
“究竟是还是不是?”美少年显然不喜欢不确定的答案。
“东方玄月还没承认。”曲风莲只好道。
美少年闻言不再问,迷蝶谷收弟子虽然多,却要求严格。
他小心的将东方玄月放下,盖上被子。过了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谷主什么时候会吐血。”
“你是玉蛟?”曲风莲看了半天,想起方才美少年的轻功,又想起东方玄月当初抛下她时提起的唯一的人名,她断定。
“是。”玉蛟点头。
“你的轻功很不错!”曲风莲有点兴趣的道。
玉蛟不禁认真的打量她,正要再说,突然床上的人挣扎着似乎醒了,低低□□起来。
“谷主!”玉蛟立刻起身轻摇着东方玄月。
“他没清醒!”曲风莲皱眉道。她摸了摸东方玄月的脉,心里一阵乱,这病大夫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她一点也看不出来。
过没一会儿,东方玄月突然坐起,对着床下的血盆“哇——”的吐起血来!也许太过痛苦,东方玄月死抓着曲风莲的手,居然抓出血痕来!
曲风莲沉默的看着,没有挣脱,也没有哼一声。
玉蛟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东方玄月吐了一阵,晃忽间看清楚了曲风莲,他忙放开了曲风莲,虚弱地道:“怎么……是你?”
“就是我!”曲风莲想起东方玄月曾经丢下她,就来气,她道:“你想抛下我,我偏要跟着你!”
东方玄月闻言,还想说什么,却接不上气,面色惨白的昏了过去。
“喂……”曲风莲忙去扶他,却被玉蛟不着痕迹的挡住。
马车继续前行,曲风莲没有下车,和玉蛟两人沉默的坐着。虽然玉蛟再也没开口,可是曲风莲知道玉蛟有话想说!
过了很久。
“圣殿的人追来了!”有人叫喊。马车外不久就一阵刀枪声。
玉蛟一拉车门,就看见一群彩衣人。“我得出去!”他立刻道。话未落音,人已经出了马车。
外面乱七八糟,曲风莲看了看床上的东方玄月,决定守着不出去。
圣殿来了很多人,而且,有七位穿着鲜艳的彩色衣服,仿佛过节一样,这些彩衣人的武艺都比较高,陈渡云和玉蛟每人挡了两个,已经无法脱身。曲风莲一出来便看见其它三个彩衣人直奔马车而来。
“曲姑娘,快带谷主跑!”玉蛟脱不开身,只好急急的叫道。
“好!”曲风莲反应迅速。眼看彩衣人冲上来,她已经在马背上狠狠的抽了一下,马车飞也似的向前跑了。
彩衣人不死心,三个人轻功居然都很好,直追着马车而来。
曲风莲拼命的赶马,有些慌不择路!
很快,一位轻功出色的彩衣人最先追上马车,一跃便跳上了马车顶。
为保东方玄月安全,曲风莲不得不放弃架车,任马乱跑,自己则跳上了车顶。
马车上的彩衣人是个中年男人,左耳戴着大耳环,手握的是一对叛官笔。
曲风莲很少与人交手,只想着他定是历害非凡,所以全用上了杀着。用不了两招,居然轻易的将中年男人踢下了马车!
不过就这一会儿,另两个彩衣人追了上来,曲风莲为了不让他们接近马车,狠狠的挡住他们,连同自己一起跳下了马车。一时间战局变成了三人围着曲风莲一人!而马车载着东方玄月越跑越远。
曲风莲不是个好称能的人,对自己的武艺从没衡定过,一看三个人围着了自己,一心便只想着怎么跑。
而三个彩衣人,因为先前,曲风莲轻易的将中年男子踢下马车,所以三人隔外小心,都想着有场辛苦的撕杀,于是处处先行防守!
就在这一个人想跑,三个人只守的情况下,曲风莲空挥了两剑,便摆脱了三个彩衣人的包围。一脱困,曲风莲施展轻功,以凭生所能疯狂的追赶马车而去。
一晃而失的人影便是三个彩衣人唯一能看到的最后景像。三人不禁都愣在当场,心中同时浮出一个问题:她是谁?
马车跑入了山林里,越跑越慢。
曲风莲亦跟着飞入了山林。眼看近了,马突然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疯了似的狂奔起来!
该死!曲风莲心里骂着,跟着飞奔!
祸不单行!曲风莲好不容易跳了马车,往前一看,天啊!前面是断涯——
“啊——啊——啊——”
“轰——!”
曲风莲抱着东方玄月双双掉进了一个“洞”!
曲风莲手痛脖子酸的立刻检查东方玄月,却见东方玄月缓缓挣开眼睛!
“发生什么事……”东方玄月虚弱的道。
“你没事吧!”曲风莲小声音的道。
“这是……哪?”东方玄月看看四周。
“嗯……”曲风莲也看看四周,这才发现,他们两是掉进了一间屋子!而且把屋顶撞了一个大洞!
“在我家!”曲风莲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她看了眼屋子里的床,发现居然还很干净,便将东方玄月一把抱起放在了床上。
“你……”东方玄月刷的一下满脸通红。
“怎么了?”曲风莲从没见过这么容易脸红的男子,绕有兴趣的看着他。
“我可以自己来的!”东方玄月讷讷的道。
“你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曲风莲将他塞进被子里,盖好。他全身冰冷得吓人。
“我没这么怕冷!”东方玄月全身无力,可是他认为还不至于要包得像个婴儿!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曲风莲不答反问。她讨厌自己看不出病因。
“嗯,没什么!”本以为可以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不料东方玄月只是淡淡的敷衍。
“听说你常常吐血?”曲风莲又问。
“那只是以前的旧疾。”东方玄月道。
“什么样的旧疾?”曲风莲不死心。
“很久了!”东方玄月似乎想起什么,目光有些远,可是只是一闪神,他又淡淡的道,“我没事。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曲风莲终于明白,东方玄月其实是个固执的人,他不想说的,很难让他开口。
“我也是个大夫。”曲风莲突然道,她想再试最后一次。她也很固执。
“我看出来了。”不料,东方玄月只是淡淡笑了笑。
“哦?”
“你身上有草药味!”东方玄月道。
曲风莲扁扁嘴,居然有点不高兴。她还一直以为东方玄月没看出来。这么说来,东方玄月很早就知道她是个大夫。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曲风莲道。
“在你救我出欢喜客栈时……”说完,他居然自然而然的睡着了。
曲风莲看着他睡去,突然有些害怕。他这样子实在不太正常!她摸了摸他的脉,仍然是找不到病因。
曲风莲打开门,正想走出屋子。可是,她立刻愣住——
屋子是有门,也有窗,可是,门外却是一片云雾,至少是百尺深渊!
曲风莲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好!居然有人将屋子建在断涯上。
她又跳上破了洞的屋顶,向上看去,只见屋子是用藤蔓挂在断涯的一颗大树上,而大树离涯上也很远!她不可能带着东方玄月一起飞上去。
什么人住在这?曲风莲有不好的预感。住这里的人只怕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