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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月阁有很多空房。曲风莲将玉蛟藏在其中最靠近绿林别院的一间房中。

定魂香在夜里显得特别的让人冷静!

为了给玉蛟止血,曲风莲利落的将他全身的衣服都削了下来!一一上完药,曲风莲这才数清楚,玉蛟全身居然中了三十多剑!若不是静月阁中定魂香的作用,只怕这时的玉蛟已痛醒来。

安置好玉蛟,曲风莲发现自己也全身是血,于是飞快回绿林别院,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再出别院时,正好碰见风漓被竹秋雨送了回来!

“曲姐姐,你去哪里了?”风漓发现曲风莲的存在,立刻上前道。

“你一下子不见了,我没看到你,便自己回来了!”曲风莲目光一闪,不敢抬头。因为,竹秋雨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没事就好!早点休息。”竹秋雨看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问。许是王府里还有事,他转身就走了。

看到竹秋雨走远,曲风莲又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她就是有点怕那竹师父!

“曲姐姐……”风漓跟着曲风莲返回了屋里,一回屋,他欲言又止。

“怎么?”

“你是不是受伤了?”风漓道。

“受伤?怎么会?”曲风莲笑笑,道。

“那,没有哪里流血么?”风漓又道。

“流血?”曲风莲脸色一白,突然想起风漓的嗅觉很灵,顿了一顿,思绪飞转,她故做害羞道:“我没有受伤,只是……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本以为风漓会明白,没想到风漓更着急了:“曲姐姐,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

“我……”曲风莲被他的单纯逼得嗔目,只好道:“我是女儿家,每月都会有些不舒服……”

话未说完,风漓的表情由急转疑:“女儿家每月都会生病的么?”

当下,曲风莲只想跳脚。她终于明白谎是撒不得的。

四下无人,曲风莲红着脸道:“女人都会来葵水,你知道么?”

没想到,风漓还是一脸的茫然!

“不知道算了!”曲风莲翻个白眼。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病?”风漓拉着她道。

“不要问我!”曲风莲心里本就乱七八糟的,哪里有心思理这些事。

过一日。

曲风莲白天偷偷看了玉蛟的伤,晚上便睡不着。

玉蛟藏在静月阁本就有些堵运气,偏偏曲风莲住在别人的地盘上,身上带的药材不够用,眼看一条人命,她怎么睡得着?

月上树梢。

窗外笛声又起。若是前一段时日,风漓的笛声不但好听,甚至还能做催眠曲!可是现在,曲风莲只觉得烦得不得了!

她一掀被子,怒气冲冲的打开门。

门外笛音应声而停,吹笛的美少年笑靥如花的向她急步走来!

看那绝美的笑,曲风莲一时又没了火气!只好瞪他!可惜他什么也看不见!

“曲姐姐!”

曲风莲看他勿自高兴的样,突然有些明白什么。她道:“你每天在我窗外吹笛,莫非就是想叫我出来?”

风漓一顿,不好意思的道:“曲姐姐,听出来了……”

曲风莲扁扁嘴,心想,自己除了学医时看了一堆书外。什么琴棋书画,她是样样不通!天知道风漓吹了什么。“你白天都在做什么?”曲风莲道。

“我白天要读书练剑。”风漓道。

“读书?”曲风莲一愣,他不是看不见?

“是啊。我虽然看不见,但会有小僮念给我听。”风漓知道她的疑问,解释道。

“那也不用太辛苦。我常常见你一整天没在!”曲风莲顺着他的话道。

“我……因为小新死了,所以我只好和新来的小僮培养默契。”风漓脸色一暗,道。

“小新死了?”曲风莲记得那孩子才十来岁,怎么突然?

“他……”风漓一阵犹豫,欲言又止。

“不说算了,你平常读些什么书?”曲风莲一摆手,换个话题。

“就读一些平常的诗经之类,有时还和小僮一起赏画。”风漓一扯开话题,又兴味盎然。似乎,小新的死并没给他带来太多悲伤。

“赏画?”敢情瞎子也看画?

“是啊。小僮会为我解说画上的形状和颜色,我来说说风格,有时我猜得很准!”风漓道。

“颜色?”曲风莲是每听一句,都吃惊。天生的瞎子是弄不清颜色的!

“是啊。我又不是天生的瞎子……”

“是么?”曲风莲脑中闪过一念,立刻抓住风漓的衣领,仔细看风漓的眼睛。

风漓的眼睛从表面上看,根本毫无损坏,应该不是外伤,那么是不是有可能中毒——

“我是中了奇毒,才瞎的!”果然,风漓马上确定她的想法。

“中毒?我也许可以帮你治好!”曲风莲道。心想,如果帮风漓治眼睛,应该可以很容易的拿到药材。

“……不用了……”风漓听了却迟疑的拒绝。

“为什么?”

“因为,母亲说,我只有眼睛不像他,所以……”

那个“他”,曲风莲马上就认定是玉风穹。她再仔细看风漓,发现果然是眼睛不太像?

因为不像,所以毒瞎他?下毒的难道是她母亲?这是什么样的母亲啊!

曲风莲打个冷颤。

*******************旧伤新非******************

听风漓说,他母亲静公主在他八岁时,才把他毒瞎。

曲风莲只能打冷颤。

听风漓说,静公主把他毒瞎后,疯病越来越重,已经分不清他和玉风穹了!

曲风莲已见识过。

听风漓说,他一直不明白,静公主深受宁王的关爱,却一直很恨宁王!

家家有问题,谁知道呢。曲风莲想。

听风漓说,他因为母亲,常常换小僮伴读诗书!

果然有钱人家,有的是人买小孩。曲风莲想。

三天来,曲风莲借着为风漓治眼睛,很顺利的为玉蛟拿到了伤药!可是,听风漓的家长往事,曲风莲渐渐有些不安。

第三天晚上,曲风莲非常的不安。说不上来,会出什么事。她坐在花园里,很习惯的看到风漓又向她走来。

“曲姐姐。”风漓一改平常笑脸,苦着脸来见她。

风漓在她身边坐下,一阵定魂香味扑面而来。曲风莲怔了怔,看了眼风漓有些扯破的衣襟,道:“你……刚才去陪静公主了?”

“嗯,她又发病了。”风漓道。

曲风莲不安感更重。因为,玉蛟还藏在静月阁呢。

“静公主……发病会乱跑么?”曲风莲小心道。

“当然会,听说以前那个玉风穹为了躲避她,常常住别的房间,我娘到了晚上就去找他。现在,疯得历害时,她就跑来跑去找遍每个房间,找不人就咂了房间的东西。”玉蛟担心道。

“找遍每个房间!?”曲风莲闻言跳了起来。

“怎么?”

“你娘,……我是说静公主,今天不是很严重吧……”曲风莲听到自己的语气在发抖。

“说不准,好像不太好……”

曲风莲立刻起身,道:“我们去静月阁陪你娘好了!”

“可是,还要治眼睛不是……”

“当然是你娘要紧!”曲风莲火车头一样,拉着风漓向静月阁而去。

预感是可怕的正确。

曲风莲两人还未到静月阁,就听到阁里传来女人尖叫声。那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撕心裂肺的,只怕已叫了好一段时间了。因为,还有其它人的声音。

当风曲莲飞奔到静月阁,只能脸色惨白的站在原地。

静月阁中,竹秋雨带着几名侍卫,正押着晕迷的玉蛟从藏匿的房间走出来!而,静公主被两丫头死拉着往屋里送。她张牙舞爪的尖叫,不知道在说什么。

“谁受伤了?”风漓闻到血味,道。

“不是你娘,没事。”竹秋雨回答,然后端起玉蛟的脸,冷冷的看向曲风莲道:“曲姑娘,他可是你的朋友?”

“不是。”曲风莲道,她微偏着头,不敢看他。

“出什么事了?”风漓不知所以的道。

“我怀疑,这位曲姑娘私藏烧毁藏书阁的盗贼。”竹秋雨直接道。

“我根本不认识他!”曲风莲咬齿道。

“哦?这盗贼身上的衣服怎么会是从风漓的别院拿来的呢?”竹秋雨拿起玉蛟身上套的袍襟,上面居然绣着漓字!

曲风莲脸色发白,却也知道不能松口:“我怎么知道。”

“这几天,你闹着给风漓治眼睛,只怕是想弄些药材给玉蛟吧?”竹秋雨一字一句的道。

“当然不是,我是真想为风漓治眼睛!”曲风莲忐忑不安道。

“是啊,曲姐姐是真心为我治眼睛。”风漓听出点头绪,忙为曲风莲说话。

听到风漓的帮忙,曲风莲有些感激的看了看他。可惜他看不见!

“是与不是,我自会找宁王来定夺。”竹秋雨也不坚持,一挥手,“将这盗贼和曲姑娘一起带走!”

“师父!她是我朋友,请……”风漓上前挡住竹秋雨。

“风漓,你不要管,说不定,这姑娘根本没把你当朋友呢!”

风漓还想说什么,却又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眼看曲风莲要被带走,风漓突然冲到竹师父面前,跪下道:“师父,人是我藏的,你要抓就抓我吧!”

**********************情迷**************************

“风漓,话可不能乱说。”竹秋雨眉头一皱,道:“你要藏人,何不藏在自己房间?”

“我……”风漓房间显示很好藏人,一时便被问住。

“好了,既然,你要保护朋友,我先禀报了王爷,再来——”他目光转向曲风莲,“问问这位曲姑娘!”说完,他带着玉蛟离开了静月阁!

风漓带着曲风莲又回到别院,相对无言之间,曲风莲感觉到,聪明如风漓,不会不明白其间的关联。

很明显,她利用了他!

竖日一早,曲风莲便第一次在白天被带入了宁王府。

宁王府雕梁画栋,楼阁重重。

风漓满脸不安的跟着她一起见到了宁王。

宁王,还是十多年前曲风莲见到的模样,冷中透着华贵,目光深邃而危险。在他面前,所有人看起来都异常严肃。相信,这是因为宁王长期掌有生杀予夺的权力,而形成的特殊气氛!

曲风莲看了看宁王,依着规矩行了个礼,然后她抬头看到另一个人,便再看不见别人。

那人是东方玄月,他正红着眼睛站在宁王左边。从她一进来,他便狠狠地瞪着她。那眼神冰冷而愤怒,仿佛在控诉,她的失信!

曲风莲再看了看他手臂受伤地方,显然已包扎得极好,衣袖整洁的盖住他的手,丝毫看不到伤口。想到他受伤时的样子,再想到自己的错误害了玉蛟,曲风莲一时只感到全身发凉,有些麻木。

“你就是曲姑娘?”宁王道。

“是。”曲风莲点头。

“听说,近来,你在帮风漓治眼睛?”宁王又道。

“是。”

“风漓的眼睛治得好么?”宁王没问其它,似乎只对这事趣兴!

“呃?这……”曲风莲没料到有这么一问,在她看来,风漓的眼睛并不是不好治,而是风漓不太愿意治。前两日,曲风莲是死缠活拖才让他坐下来治病的!

“怎么?不好说?还是治不好?”宁王追问。

“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曲风莲心里没底。当她吞吞吐吐地说完,却突然发现不对。东方玄月老早就是公认的第一神医,如今正站在宁王的身边,显然是宁王所用之人。这问题不论如何也不应该问起她这个毫无名气的江湖医生啊?

曲风莲想着,怯怯的看向东方玄月,却发现他的眼光更冷,面容僵硬。

“哦?可是,我听东方神医说,风漓的眼睛是很难复明的!”宁王目光一转,看向身边的东方玄月。

曲风莲心里一突,想起玉蛟和东方玄月既然烧了藏书阁,那么很有可能东方玄月是明着帮宁王做事,暗里与宁王对着干。如若如此,宁王这一问,莫非不是在审问她,而是在试探东方玄月的忠心?

想到此,曲风莲立刻道:“王爷……其实小女子也拿不准,我想风公子的眼睛并无外伤,为人善良,应该不会一辈子失明才是!”

“这么说,你只是个江湖庸医,来这混吃混喝?”宁王又转回来看她,目光如刀。

“我……”曲风莲脑子里一下子乱七八糟,只觉得这宁王好像左右就想弄死一个人,一咬齿,她大胆道:“我来王爷府本就是做客的,只是看风漓侍我极好,才想着要帮他。”

话一说完,只见东方玄月明显脸色微缓,但偏开了眼,不再看她。

而宁王,不怒反笑:“是这样?那本王错怪你了。实在抱歉!”笑一笑却又冷下脸:“不过,本王听说,你私藏纵火飞贼,以医治风漓为名,为飞贼治伤,可是真的?”

“绝无此事!”认了就死,傻瓜才认。

“秋雨,你看呢?”宁王不急不慢的看向竹秋雨。

“不会是曲姐姐!”站在竹秋雨旁边的风漓,急忙打断。

“没你的事,退下!”宁王不悦。

风漓本就有些怕竹秋雨,再说,他早已有些猜出曲风莲的事,说不出什么好理由来,只好低头退下。

竹秋雨冷笑一下,一挥手道:“将人带上来!”

两侍卫便拖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进来。

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人,曲风莲有些愤怒。显然,玉蛟又被用过刑,连昨日才换的白衣都已是鞭痕累累!

“到静月阁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从宁王走,一条是从绿林别院走。绿林里,我设下很多机关,能从外面到绿林别院的人非常少!那么只有从宁王府走。昨日,我见到这位曲姑娘,便如此走了一道。此是她的疑点一。”竹秋雨道。

宁王看了看曲风莲,见她无语。示意接着说。

“这贼身上多伤,显示有人救治。而他身上穿的外袍显然是别院里拿出来的。别院里,除了风漓就是这位曲姑娘,我想,她逃不了关系!”竹秋雨道。

“那也不能证明就是我!你在别院设下众多机关,说不定就是你的人做的。”曲风莲道。

“是么?还有,”竹秋雨不急不慢又拿出一叠的黄纸。

曲风莲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开的方子。

“听说,为风漓治眼睛要用到很多试验用药。为此,她开了很多药材。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药材不是为治风漓的眼睛,而是为了治那飞贼身上的刀伤!你说是么?”竹秋雨冷笑看向曲风莲。

“哼,你不是大夫当然不知道。这些方子上开的药都是为了帮风漓判别到底中了什么毒。不相信的话,你可能找东方神医问问。”曲风莲别的不敢说,这药,她可是开得很周到的。再说,东方玄月一定不会指认帮他的人吧?

方子很快递到东方玄月面前,东方玄月看了看,缓缓道:“这方子确实可以为风公子试毒。”

曲风莲当下松了口气,不料又听他道:“不过,这些方子开出的药拆开来用,就是上好的金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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