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跟文。不过,工作也要紧啊 *****************忘情人*************************
从梅林到前院,从西厢到东阁,曲风莲整整走了大半天。她不得不承认,原来君延的山庄可以大成这样。
绕了一周,她很失望,她身后果然是有尾巴的。若不是山庄里走动的人少,她还真感觉不到。
从感情上讲,她相信君延是因为关心她而如此;可是,从事实上说,这种跟踪显然不够信任。
于是,绕完山庄,曲风莲便十分不悦的来求见君延。
近来,君延很忙,门口总是有少年守着。
偶尔吃饭时,她会见到他,听说还是他身边的少年安排的。
这次在门口等了良久,少年方才迟迟回报:“对不起,久候了。曲姑娘请!”
曲风莲叹息。不管多少次,只要她不是走屋顶,要见君延就像上侯门深宫一样,礼节颇多。
绕过几道门,到了一个花厅前,少年止了步。
曲风莲会意,自顾拉起门帘,穿过几道纱帐,方才隐约看到花厅里坐着一个人。
曲风莲一愣,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淡淡飘来。那是厅内飘着的香雾,似曾相识,若有若无。
“汩汩”的声音几乎让她不用看,也知道那茶炉上的水已经开了……
“君延?”曲风莲声音不甚确定。地上铺着雪白的毡毯,那人没有坐轮椅,而是背对着她,席地而坐。他很像……
“他还没有来。”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方才回过头来。看到她,立刻笑道。
曲风莲瞬间呆住。并非他笑得不好,反而那笑十分灿烂,仿佛有道阳光突然照在他的脸上。
而曲风莲是确确实实呆住,脸发苍白,微张着嘴,上下开合了半天,也没叫出半个字。因为,坐在毡上的竟是东方玄月!
看到她的表情,东方玄月有些意外:“曲姑娘有什么不妥?”
他叫她曲姑娘?曲风莲回过神,受伤的看着他。难道做不成夫妻,就真如此生分了么?
“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东方玄月见她不语,想想又道。
“是不舒服!”曲风莲狠狠地道。
“来,坐下,我帮你瞧瞧!”下一刻,东主玄月竟伸手过来,扶住她。
那样子,若是对一个陌生人来说,算是极为关心的态度,可是,对于她曲风莲……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你说我得的什么病?”曲风莲顺着他坐下,却躲开他欲把脉的手。
“这……”东主玄月抬头看她,却发现曲风莲眼中明显的情绪。他一片茫然,“曲姑娘……”
“你敢再这样叫!”曲风莲刷的拨出腰上的剑,架上他的脖子上!
东方玄月立刻收起了笑容,仿佛初次看到曲风莲,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突然道:“我们认识?”
曲风莲怒叫:“难道不认识?”
没想到,东方玄月果真摇摇头,诚然道:“抱歉,我忘了很多事,也许……”
“你敢说不认识!你……你好……好个东方玄月!”
她退一步,几乎站不稳!
她吼叫,在他面前,从来都是那么激动,她几乎能保证,再过一百年,仍是难以忘记他出现的每一次。而他,居然说不认识他!
“曲姑娘……”东方玄月皱眉上前。
“住嘴!”曲风莲恨极,剑在手中抽动一下。
一滴鲜沿着剑尖从东方玄月的颈前流下。
曲风莲惊觉,立刻将剑掷在地上,向他伸手:“你……要不要紧?”
他摇头躲开,道:“我以前是怎么叫你的?”
“你真的不知道?”曲风莲怀疑的看着他,希望能看出一点掩饰,然而,除了他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声音,一点也没有!
“如果,不是这样称呼,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吧?你与君延已论婚嫁,他是我的师弟,莫非,她与我也师出同门?”东方玄月猜测。
“风莲!”曲风莲却再也听不下去,绝然打断。
“咦?”东方玄月反应不过来。
“你以前叫我风莲!你吻过我!你说喜欢我!还说误会了我!如果可能,不把我让给任何男人!到如今,你怎么说不认识我?!”曲风莲每说一句就走近半点,直到抱住他的脖子,她的眼泪已失声落下。
******************自省**********************************
曲风莲哭了一阵,东方玄月一直沉默。
到她稍稍平静点,东方玄月才一把将她拉开,站起身来。
“也许以前我们有什么,但显然已过去,姑娘应当与我撇清关系,保持距离。”他道,一改方才的陌生,变得严肃。
曲风莲跌坐在毡毯上,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刚刚褪去的怀疑,一下子又重生。他真的失忆了么?
“你说你忘了些事?你怎么会忘记的?”她试探道。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生了病。”东方玄月又开始保持距离。
“生的什么病?”曲风莲不信。什么病会让一个人单单忘记一个人,忘记得这么彻底?
“我说了……我不太清楚!”东方玄月有些不稳,挑开帘子想走。
“不准走!”曲风莲立刻上前拉住他的袖。
“松手!”东方玄月拉回袖子。
曲风莲不放。
拉扯来回,他突然道:“你别忘了,现在你是君延的未婚妻子。”
曲风莲手一松,震惊的想起自己之前明明是来求见君延的,可是帘中人变成了东主玄月!
她转头顾盼,院里花木矮小,四下无人。她又抬头,只见不远处的高阁上正垂着帘子,一阵恶寒涌上心头。
难道,君延就在帘后?
想起之前有人跟踪,又想起猎人所说的话,这个猜测非常有可能!
如果是君延,他这样安排又是什么道理?
她承认自己对东方玄月难以死心,可是,她也是真心希望君延快乐。
看着她与东方玄月纠缠不清,君延又会是什么心情?
蓦然之间,东方玄月撇过头匆匆离去,而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竟是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平生最恨男人三妻四妾,现如今发现自己三心二意,方知红尘世事难料。男人可以在取舍之间,宁取不舍!可是,作为女人,她少了这个权利。
恩情两难全,她只能取其一。
看看手上的玉镯,想来如今她摇摆不定,也是身份未正使然。
东方玄月因她沉冤难雪,含恨十年。其间几分痴心,却是回报无门。
回首君延。
想他屡次救她于生死边缘,关心爱护。其间几分柔情,不过求她以身相许,曲风莲又不是铁石心肠,以身相许,又有何憾?
茶水汩汩。
想到这里,曲风莲看了看静然不动的高阁垂帘,转身回房。
婢女送来一张便函。
便函上只有一行诗句,诗后没有落款。
曲风莲十分肯定是君延的笔记,那特有的小字体,清雅如人。而其中的意思却令曲风莲一阵心酸!
“知卿思明月,留月在西厢”这分明是告诉她东方玄月的行踪。这份心意,不管君延是还有什么因果,在此时看来,曲风莲都觉得是一份莫大的关心。她该知足了!
叹息伴着遗憾,曲风莲放下心中的犹豫,决定将这份知足之心告诉君延,以求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