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闪烁,曲风莲丢了剑,又怕别人来抓她,所以她第二日便离开了曲阳,到了汉阳。这日她投宿在一家叫欢喜的大客栈,都快五更天,她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开始打坐,以集中精神。
夜晚总是寒冷而饥饿。小女孩看着一筐待磨的豆子,有着说不出的绝望和迷茫……突然一恶妇冲进来,一把拧起小女孩,无情的棍子像是永远没有停止的落下……
不知何时,没了有棍子,大地白茫茫的,漫无边际的雪一直在下,可是小女孩却很温暖,温暖的家是一片祥和。天天都不再挨饿,夜夜都有看不完的书,常常有人关心她……
火海!一片火海!……
啊!曲风莲满脸的冷汗。看着未熄灭的烛火,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坐着睡着了;而且做了一个梦,一个被她遗忘了的恶梦!
为什么又想起这些不快乐的事?曲风莲陷入沉思。这两年来,她从不敢真正回忆过去,她一直在骗自己。过去很多东西,她都忘记了,但是,她总是觉得,一旦她想起,她会很不快乐!
正想着,一阵匆匆搬东西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这么早?天才亮就搬什么?
曲风莲不禁好奇地起身站到窗口边。
欢喜客栈很大,里外有两层合院,中间还有花园。曲风莲通过微开的窗子,看见一群青一色宫装的丫头各自提着东西,以非常整齐的队列迅速走过回廊,然后一大群侍卫打扮的男人逐一站在了走廊两边。
来了什么人这么大场面?曲风莲暗想。
不多时,来了三辆马车先后停在了客栈外庭。其中,中间一辆马车比一般的车大,显然是特制的。车一停,前面的马车上便走下一女人,她行动利落明显是习武的人,却由人扶着,慢慢地走下来,有种说不出的王者风度。女人一下车便走到后面的车门前。两个带剑的丫头立即推开车门,跳上马车,从里面抬下来一个人。
嗯,由于天才蒙蒙亮,曲风莲看不真切,只觉得抬下的人是很瘦,是个病人。
那病人被抬下后,放在一个备好的轮椅上,由两名轻功不错的侍卫抬着直入后花园。病人一走,女人也立刻跟上,似乎保护得紧。直到两人都消失在后花园,站在走廊两侧的侍卫这才撤去。
也不知道是哪个富贵人家的!曲风莲看完了,又躺回去继续睡。
汉阳城街头非常热闹。曲风莲一觉醒来便来了集市,逛了会又买了匹马儿,仍是打算回客栈收拾东西回江南。
回到客栈,只见住宿的客人全往外跑,店老板亦站在门口不断道歉。一问这才知道,因为店里来了贵客,全店包场,所以将其它客人全赶了出来。
贵客?想必就是早上来的人啦?曲风莲想着,走入客栈。却见自己的包袱已丢在门口的柜台上,老板见是她回来,立刻上前道歉:“对不起!实在是迫不得已,先代为客倌您收拾包袱了。内庭已经不准闲人进入,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曲风莲已经看到外庭站了一排带刀侍卫,相信内庭已经戒严。
正准备走,曲风莲却突然想起自己放在客房里的珍贵药材,不禁伸手一摸,却才发现果然没在包袱里。只好道:“老板,我还要去找找我的一些东西,你能不能代为通传一下?”
“是么?”老板惊起。“是丢了什么东西?如果能赔银子,我赔你好了。”
“难道就不能进去?”曲风莲奇道。商家一般都不愿意吐银子出来,这老板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打算赔钱,莫非这里面就这么难进?
“这位小哥,我看你还是不要进去。这贵客可凶呢!刚才我的店伙计回去找客人的东西,差点被砍了手脚。”
吓!麻烦。
前天丢的紫金剑是人家送的,她可以不要!可是,那珍贵的药材可是自己辛苦得来的,其中几味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草药。
于是这日,入夜,曲风莲又当起了飞贼,目标是自己住的客房。
凭曲风莲的轻功,她轻易的从欢喜客栈外墙翻入到后花园。后花园果然侍卫众多,个个站得笔直,训练有数。曲风莲放倒了两名侍卫,这才进入自己的房间,摸索一阵后,果然找到自己放在床柜里的药箱。
提着箱子出了客房,才转了一个回廊,却见昨天那女人带着一群侍从往这边来。不得已,曲风莲闪身进入身边最近的一间客房里。
黑暗中,曲风莲静静地站在门后等待那女人通过。不料,外面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近到,曲风莲几乎确定那女人就是要进这间房时,脚步声却停住了。
“延弟?你睡着了么?”女人果然站在了门口!而且房内还有别人!?
曲风莲扭头一看,果然在床帐里隐约还躺着一人。这人气息几乎全无。莫非是昨天那个病人?
“延弟?”女人见无人应,便又开口。
千万不要醒了!曲风莲当下暗自将各方神圣全求了一次。
可惜,平时求少了佛,临时抱佛脚果然行不通。床上的人动了动,居然开始说话了:“无念姐,我困了,有什么事么?”
声音非常的虚弱,从内室传到门口几近全无,可是却令门外的女人立刻放下心来,道:“延弟,可能有高手进入了园里,你要小心!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叫,外面我派蔡云守着。”说完,女人便叫了几个侍从站在门口。
蔡云!曲风莲一听,立刻知道这女人是谁了。
蔡云的武功在江湖上排名第三,是名刀客,掌上功夫亦了得,早年便自称是丰都圣殿的左使者。而这个能指挥蔡云的女人定是丰都圣殿的圣君——君无念无疑!早听闻,丰都圣殿是女人当家,如今一见才知这话果然不假。
君无念交待了蔡云就走了。可是,蔡云却是个大麻烦!怎么办呢?
听闻,丰都圣殿是江湖上最隐秘的组织。这个组织作风狠辣,无往不利,在中原各地都潜藏有耳目,势力颇为强大。这样的亦正亦邪的组织,若是得罪了,是绝无好处!可是,这样的组织对于擅闯者,只怕也是绝无留情!
曲风莲暗自思索,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个君无念口中的“延弟”先制住再说。她悄然走入内室,刚刚挑起纱帘,吓!床上的人正半坐着,睁着双目看着她。
曲风莲反射性正想扑上去点他的哑穴,却已听他弱声道:“要叫,我早叫了!”
曲风莲收回伸出的手,疑惑的看着这病人。这是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看来至少病了十年以上!难道,他这么有把握,她不会害他?亦或料定她害不了他?
“你要杀我就快杀吧!”男人看她疑惑,又道,声音轻不可闻。
咦!原来是不想活了!曲风莲怪异的看着这人,难道,他生活得不好么?看他虽然骨瘦如柴,可是面容光泽,显然是保养得极好。难道——
曲风莲想到他的病,不禁上前摸着他的脉。一摸之即已了然□□分。这人是天生体弱,血脉不畅,双腿已然残疾,而不久以后只怕是双手也会慢慢不能活动自如。若是全身瘫痪,确实会活得很辛苦!
“你是大夫?”男人见她摸着他的脉半天不语,便又小声问。
曲风莲点头,非常小声的安慰他,“你并非完全没办法救治!”曲风莲虽然处事常常过于先求自保,可是看到这样因病无望的病人,仍是无限同情。
男人闻言,眼睛睁得更大,看了她半天,眼光却又暗淡下来道:“姑娘年纪轻轻,只怕是安慰我吧!我比谁都更清楚……”
“不相信我?”曲风莲挑眉,从药箱里拿出一枚千年难得一见的人参果子,在他面前一晃,道:“你看,这是千年参果,我还没有研制入药,你若是想得救,我明天配了药带了诊箱来看你如何?”
男人瞪着那参果,亦有些动心。他知道这并非凡物。难道,这小姑娘是上天派来救他的?他目光不禁慢慢移到曲风莲的脸上,有些失神的看着曲风莲清秀的面容。
“怎么了?不愿意?”曲风莲见他没有表示,又问。
“小姑娘,说实话,我已经看了很多名医,用了很多珍贵药材,都没有用……”男人有些悲哀的回答。他已经有很多次的幻想都破灭了,实在难以这么轻易的提起希望。
是么?曲风莲一听,想想也是,丰都圣殿的要保护的人,定是用了很多方法。“你是君无念的什么人?”
“你不知道?”男人奇怪。
曲风莲摇头。
“你不是来杀我的?”男人更奇。
曲风莲再摇头。
“那你……”难道真是上天派来救他的人?
“我的东西放这里了。你们丰都圣殿的人真是霸道,占了整个客栈,害我半夜当贼!”一提起这事,曲风莲就不满。
“哦!”男人有些失望,道:“我是君延,君无念的亲弟弟。你是想出去吧?”
“是啊!”曲风莲歪头看他,眼珠一转道:“你能帮我出去么?”
“嗯……”君延沉吟,“我可以,不过,你说你会再来,是真的么?”
“这个,当然是真的。”曲风莲道。她虽然只是一时可怜他,想帮帮他。不过,对于先天的疾病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很具有挑战性。
“那你什么时候来?” 君延挣扎着想坐得更直。
“这个……”曲风莲仔细一想,又不对了,她本来想明天就回江南的。
“莫非你是骗我?” 君延有些不安。
“才没……我明天来好了。”曲风莲否认,心想再过一天也不迟。
男人放下心来。他道:“你能躲起来么?”
“躲起来?”曲风莲目光一转,一翻身便像壁虎一样趴在了床帐顶上。
男人暗示她不要出声,便对着窗外提声道:“蔡云!”
“属下在!”蔡云立刻回答,是个中年的男子声音。
“你进来一下!”
“是。”蔡云应声而入,“少主人有什么吩咐?”
“我气闷,想去花园坐会好么?”男人道。
“这……”蔡云犹豫,天色实在不早了。
“就一会儿也不行么?” 君延气息更弱,好像马上要喘个不停一般。
“嗯,好!属下陪您去。”蔡云应吮,叫了门外的侍从,将病人移到轮椅上,抬着出去了。
众人一走,曲风莲立刻趁夜飞出了欢喜客栈。
********************************玄月*************************
又是夜晚。曲风莲另找家客栈,将千年参果磨碎了浸在药酒里,打算去试试调养君延的血脉。有些叹息自己的苦命,曲风莲整好一身黑衣背着小诊箱又晃着往欢喜客栈而去。
曲风莲刚走到欢喜客栈,正想着如何进入后花园,这时一辆马车狂奔而来。曲风莲急忙闪身在一角。
马车到了欢喜客栈前便嘎然停住,马车夫立刻跳下车来。曲风莲定睛一看,发现这车夫,身穿华装,腰挂一柄鬼头刀,形态极有气势!
“左使!”一看到车夫,欢喜客栈里便飞出了一名青衣人,“如何?”青衣人开口便问。
左使?原来这车夫就是昨日守护君延的人——丰都圣殿左使者蔡云!
“人带来了!”蔡云点头,一挥手,马车里便走出两名黑衣人,在他们中间还押着一名白衣人。
咦?曲风莲瞪大眼,再看看,十分确定自己没看错。这被押着的白衣人正是几天前差点被她弄花脸的病大夫!看来,这病大夫果然医术不错,否则丰都圣殿什么名医请不到,要这么三更半夜的抓人?
病大夫被押进客栈,便被关在一间雅室里。曲风莲悄悄蹲在屋顶上,看着屋外重重守卫,不禁头痛。按理说,这病大夫跟她没啥关系。可是,如果他真是被抓来看病的大夫,那么,这丰都圣殿也太不懂礼貌了。有哪个大夫愿意被抓着来看病的?不尊重好大夫,就是不尊重医道,她曲风莲反正是管定了!
不一会儿,那个叫君无念的女人带着一个人来到了病大夫房中。曲风莲心知君无念身为圣君,武艺肯定了得,加之蔡云在侧,只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他们发现,所以,她一动不动的趴在屋顶上,屏息静观屋内的动静。
病大夫看起来非常镇定,静坐在椅子上喝茶,见有人进来也没起身。不过,蔡云一挥手,一个满是血的人便被拉进室内。
那血人被扔在地上,病大夫立刻起身欲走近,蔡云却提刀挡住。
“你想救他,就得救我的弟弟!”君无念道。
病大夫远远站着,沉默的看着地上的血人,良久才道:“你先放了他!”
“这么说你答应了?”君无念道,声音里没丝毫的愉悦。
“放了他后,我再考虑。”病大夫冷冷的回答。
“到现在你还能这么和我说话?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现状?”
“什么现状?难道,你会杀了我不成?”病大夫非常自信的回视君无念。
君无念目光一闪,道:“好!我放了他。不过,你明天就得给我交待;否则,休怪我君无念玉石俱焚!”说完,她带着一帮人退出了雅室。
一晃眼,雅室里又独留病大夫一人。他静静的站着,似乎在思考。曲风莲看着没趣,抬起头来,却看到那原本血淋淋的人正脱下血衣。那人脱下血衣后,曲风莲立刻认出了他。他正是前几天和病大夫一起的田涛,那个大嗓门!
这田涛哪里有受伤!他披上件大袍子,步履轻松的跟着君无念走进了后花园。
病大夫被朋友骗了!曲风莲立刻想到。真是卑鄙!先前看田涛,好像也不是个坏人!没想到却是个出卖朋友的混蛋。曲风莲愤愤的暗骂。
正骂着,屋顶上出了另一道黑影,影子速度很快亦很轻,一看便知道是顶尖好手。曲风莲若不是因为在屋顶上,亦很难发现这人。
不管是敌是友,呆在人家屋顶上就不要被第二个人发现,这是不惹事生非的生存之道。于是,她一翻身便落在黑暗的一角,轻易避过眼拙的侍卫,藏身于后花园不远的花丛里。
黑影在屋顶上探视一阵,最后停在了病大夫的屋顶上。
曲风莲见他在屋顶上似乎和屋内的人在打手势,马上就明白过来。原来,他是来救病大夫的!
不一会儿,黑影亦和曲风莲一样找了黑暗一角轻轻跳下屋顶,不过,他并没有藏起来,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晕了离他最近的两个侍卫,然后在另一侧侍卫不及反应时,用小石块打晕了两人。手法之准,之快,之有效,就连一向散慢的曲风莲亦暗暗感叹!
黑影悄悄绕过了屋角,便到了雅室的正门旁。雅室正门除了有两名侍卫外,还有一个青衣人在守卫。这青衣人身形与蔡云相反,比较瘦小,而且面色蜡黄,八成是练了什么邪门武功,想要对付他,绝不是一两下就能成功的。
若不想惊动君无念,只能将青衣人引开,否则一旦打起来,全欢喜客栈的人都会知道。曲风莲暗想。
不过,显然黑影早就有所打算。
不一会儿,就听屋内的病大夫道:“邢右使在么!”
原来青衣人正是丰都圣殿右使者,邢右青!邢右青虽然没有如蔡云一样在江湖上享有盛名,不过,听闻他生性残暴,喜好使毒,又掌管丰都圣殿的刑法,所以丰都圣殿几乎人人都惧他三分,算得上是仅次于圣君的第二号人物。
“东方庄主有何吩咐?”邢右青忙应道,虽然没有笑容,不过看得出已是十分客气。
“我刚刚想到一件事,想要告诉你,你能进来一下么?”病大夫道。
邢右青冷笑两声道:“东方庄主,屋子我是不敢进去的!您要是有话直言无妨。”
“是么?”只听得病大夫讥刺的冷哼一声。
曲风莲便看见一道流星从屋里飞出,直往邢右青的脸上射去
“咦?啊……”邢右青反射性的用袖挥掉,没想到,“流星”被他这么一挥便散成了灰,邢右青立刻屏息,但是粉未粘在脸上居然开始疼痛:“这是什么?”邢右青怒道。
“是要你命的毒粉!”病大夫冷道。
“别想骗我,你身上所有的药品都被没收了?”邢右青看了看左右没有一点儿事的侍卫,冷道。
“信不信由你。这种毒可只对你有效!”病大夫意有所指。
果然,邢右青听了,犹豫半天才硬着头皮进入了屋内。
守在门口的黑影见邢右青进入了室内,立刻一跃而出打晕了门口的两名侍卫。
曲风莲不知道屋内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邢右青进入了屋子,但屋内出来的却是病大夫。黑影一见到病大夫,便携他离去。
不料,两人才跃上屋顶,君无念却正好向院内走来。两人看到君无念马上加快动作,打算逃跑。这时,屋内的邢右青却追出来,有些特意的大喊着:“人被救走了!圣君快追!”
君无念闻声,立刻带着一群人追上来。看到屋顶上飞走的人,君无念也飞上了屋顶,向两道影子逼近。
营救病大夫的人见君无念亲自追来,一时知道跑不掉,于是便把病大夫扔下了屋顶,自己反身去对抗君无念。屋顶上顿时开战。
曲风莲趁乱忙跑向病大夫被扔的地方,一把拉住病大夫:“跟我来!”
病大夫见是曲风莲愣了愣,却也没反抗,当下便跟着她跑。
侍卫从后花园全涌向前院,曲风莲却带着病大夫向后花园跑。古人说的不错,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后花园果然没几个人,不过,君延所在的屋子外仍站有蔡云。
看来君无念当真十分保护自己的弟弟!
只要越过后花园,就能从欢喜客栈的后门逃走,后面是一片树林。
要逃走,当然得越过蔡云,有什么办法呢?曲风莲一转念,便将病大夫推到一边,正想跳出来吸引蔡云,却被病大夫拉住。他道:“你想干什么?”
“我去引开他。”
“他可是江湖上第三大高手!”病大夫皱眉。
“放心,死不了!”曲风莲神秘一笑。
“喂!”病大夫仍不放心的扯住她。
“还有什么问题?”曲风莲不耐的转身正对他,打算他再罗嗦就封了他的哑穴。
“你叫什么名字?”病大夫道。
“怎么?等我死了,给我立碑?你叫什么名字?”曲风莲道。
“在下复姓东方,名玄月。”病大夫表情认真的道。
“东方玄月!”曲风莲失声叫了出来。
“什么人?”蔡云何其敏锐,立刻寻声而来。
曲风莲急急示意病大夫不要出声,自己却已然闪身离开了原处。
曲风莲当然不是想与蔡云开杀,而是绕到屋顶上,“当”一下,扔了块石子下去。
“少主人!”蔡云闻声立刻反身回来,冲入屋里。
不料却听屋里人道:“啊,是我不小心将东西掉到地上了!”
屋内人还在说什么,蔡云便一直没出来。
曲风莲在屋顶上打着手势,病大夫马上会意,悄悄溜到屋侧。等到病大夫一接近,曲风莲立刻飞身下来,一把捞起病大夫,消失在花园后的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