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梁大怒:“你这臭婆娘,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先给你点厉害瞧瞧。”走到楚潇湘面前,拨剑便要给楚潇湘一个厉害瞧瞧。忽听得一个女子尖叫起来:“不,不要啊!”
却是素素见慕容梁走到跟前,以为他要杀自己,吓得哭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公子,你快救救我啊。”一边哭,一边扭动身子。慕容梁一个巴掌打下去:“不许哭,再哭我就杀了你。”素素大哭大闹:“你们抓我干什么,他一点也不把我放在心上,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她哭得梨花带雨一般,又挣扎又哭闹,她脖子上本有一个大汉架着一把刀,这时候见她越哭越厉害,唯恐一不小心,哭着就撞上去了,倒忙移开了些。素素哭着向楚潇湘那边倒去:“夫人哪,您劝劝公子吧,公子只听您的,念在我服侍了公子这么多年,我不想死啊。您就叫公子投降吧!只是一只手嘛,我们可是有两条命哪。”
场中本来一片杀气,被她这一哭一闹,倒有些混乱了。慕容梁喝道:“不许哭,再哭我就杀了你。”
忽听得林外有人道:“你敢!”一个人头飞来,慕容梁接在手中一看,大吃一惊,大叫一声:“娘!”
那人头血淋淋的是个女人的头,却正是慕容梁的母亲,慕容清的二房张氏。随着声音,一个人跃进林中,正是南宫承宗,冷笑道:“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原来南宫玉单身赴会,南宫承宗却带着手下直袭猎鹿山庄。
南宫承宗潜入猎鹿山庄,本欲救楚潇湘与素素,找不到二人,却见张氏。于是将张氏之头带来。
慕容梁悲恸道:“娘啊,娘,孩儿一定给你抱仇。”叫道:“把这两个女人给我砍了。”
那两个刀手道:“是。”正要砍下,却见那抓住楚潇湘的刀手忽然倒下,素素抱着楚潇湘扑倒在地,滚了几滚,赵雪冠急将手中剑掷出。素素将楚潇湘一推,那剑剌在她的背后。林中跃出数名南宫家武士,已是将她二人接应了过去。
慕容梁大惊,抓住她二人时,已经知道她二人均不会武功,方才又缚住双手,怎么那个丫头竟能忽然挣脱捆绑,武功大增。不由地喝道:“你、你会武功?”
素素被两人扶住,忍痛笑道:“当时夫人被你们抓住了,我也只好装作不会武功被你们抓住,我一番胡说,你们竟也信,还以为我也是重要人物。若非如此,我怎么可以乘机救人呢?方才我胡言乱语引开你们的注意,就已经解开绳子了。”说着,从手中亮出一根细细的铁片。方才她就是用这根藏在袖中的小铁片割断绳子。
慕容梁大怒:“我杀了你这个臭丫头。”
双方厮杀起来。但此时南宫府人多势众,占了上风,再加上慕容梁见了母亲人头,心中慌乱,更是不敢恋战,边打边逃。
赵雪冠逃之不及,已被抓住,吓得屁滚尿流,苦苦哀求道:“南宫公子饶命,南宫公子饶命。”南宫玉怒道:“找死。”剑光飞舞,已将赵雪冠砍成了十七八块。
南宫玉上前见过母亲,见楚潇湘只有一些擦伤,倒无其他。想起慕容梁逃走,心中甚怒。南宫承宗上前道:“大哥,咱们其他的人,尚在围攻慕容山庄。”
楚潇湘道:“承嗣,他们在等你下令。”
南宫玉想起刚才当真是千钧一发,若不是素素机灵,只怕连母亲也要身遭不幸,想起祖母临死前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狠毒之心便生,下令道:“好,派一队人护送夫人回去,其他的人跟我进军慕容山庄,从老到少,一个也休要放过。”带着人追了过去。
楚潇湘也自起身而去。南宫承宗正要去追上南宫玉,却见素素哼了一声,摔倒在地。南宫承宗大惊,忙上前扶住她:“素素,你怎么了?”却见素素背后的衣衫尽是鲜血。想起方才她为救楚潇湘受伤,南宫玉竟连看都不看,道:“大哥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素素微笑道:“你又忘了,我只是个丫环而已。你大哥已经去了,你也快去吧。我的伤没事的。”南宫承宗欲言又止,眼看着素素被搀扶着而去。
却说慕容梁仓皇逃回去。回到慕容山庄时,已见庄子被江断鸿带着许多南宫家的人团团围困住了。慕容梁冲回庄内,叫道:“快叫三公子。”
前日比武之前,赵雪冠来到慕容山庄,密报慕容清一个重要的消息。原来赵雪冠自从被南宫玉斩去一臂,不但在武林中地位一落千丈,便是在自己家中,他的长子继承人之位,也被他的异母兄弟所夺。心中将南宫玉恨到了骨子里。却是小人多计,竟让他探听到了白石谷所在,于是忙来报告慕容清。慕容清大喜,当下与计文定计,就让他带路,以慕容梁为首,去袭击白石谷。
慕容鼎心中不齿,竭力劝阻,慕容梁恐他泄露,反将他关了起来。谁料人算不如天算,慕容清在狼山比武,竟会败在南宫玉的手中。此刻计文却已经不知何处去了,慕容梁挟持人质不成,反而落得苍皇而逃。这才想要将慕容鼎放出来一同商议。
慕容梁喘息未定,忽然听得半空中一声冷笑,这一声冷笑对他如同催命符一样,他跳起来,冷汗滚滚而下:“南宫玉。”
只见庄门忽然大开,南宫玉脸色铁青,站在门口,喝道:“慕容梁,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慕容梁手一挥,众人一拥而上,同时攻向南宫玉。这些人都是武功甚高的好手,人数虽多,相互之间却不混乱,此上彼落,一招紧似一招。
南宫玉身后,亦涌出无数南宫世家的手下,接住众人,一起混战起来。南宫玉大踏步走向慕容梁。慕容梁牙一咬,也迎了上去。只是他的武功本就不如南宫玉,想起他的武功之高,竟连自己的父亲也被他杀了,再加上心虚胆怯,便是有十成的武功,也打了七折八扣了。眼见南宫玉剑法招招狠毒,直要取他性命,生死关头,也只得逼起全身的武功来应付。
慕容梁牙一咬,也迎了上去。只是他的武功本就不如南宫玉,想起他的武功之高,竟连自己的父亲也被他杀了,再加上心虚胆怯,便是有十成的武功,也打了七折八扣了。眼见南宫玉剑法招招狠毒,直要取他性命,生死关头,也只得逼起全身的武功来应付。
南宫玉冷笑一声,剑法突变。慕容梁颤声道:“这、这是‘月落乌啼’。你、你从何处学来?”
南宫玉冷笑道:“今日我就用你们自己的武功,来取你性命。”
说罢,他剑尖斜斜一划,正是那招慕容清杀了南宫返的“素月流天”。慕容梁虽学过这一招,但这一招另有变化,却是慕容清近年来新创,慕容清蓄意要将这一招作为临敌时对敌的奇招,是以三个儿子,均未学过。慕容梁见这一招确是家传的“素月流天”,只是变化却大不相同,他本已斗得心惊胆战,此刻更是魂飞魄散。南宫玉一剑划下,正刺中他的胸口。南宫承宗一见这一招,不由地叫了一声“好”,知道南宫玉是蓄意要用这一招杀人,正是为了报南宫返被杀之恨。
却听得一声大叫:“二哥——”南宫玉回头一看,却是慕容鼎。
慕容鼎从房内冲出来,已听得杀声四声,冲到堂前,却正见南宫玉一剑刺入他二哥的胸口。南宫玉将剑一抽,鲜血从慕容梁的身上狂喷出来,溅在他的白衣之上,尽是血迹。
慕容鼎大叫一声,冲了上来,看着南宫玉,面容已经扭曲怒睁双目,眼中伤痛、绝望、仇恨之意已到了极点。南宫玉本是满身杀气,看见他这般,心中杀意,不禁消了大半。自己虽曾说过,要将慕容家斩尽杀绝,鸡犬不留,他若要动手,慕容鼎定然不是自己对手。只是这一剑,又怎能刺得下去。
慕容鼎看着他的长剑上血一滴滴地犹在下滴,心中悲愤难抑,瞪着他道:“南宫玉,你好狠呀!你、你这一柄剑,先杀了我大哥,再杀了我父亲,现在,又杀了我二哥。你的剑上,你的双手,你的身上,都是我们慕容家每一个的血。你、你有本事,就连我也一起杀了。”他拣起慕容梁的长剑,向南宫玉扑了过去。
南宫玉左手双指一弹,慕容鼎右手一震,险些被他弹去手中的剑。慕容鼎自知武功不如南宫玉,却是一心一意,要与他拼命。
南宫玉不想杀他,见他来势汹汹,反而被他逼得退了两步。江断鸿一瞥之下,知他心意,心想:“公子犹念结义之情,不如让我来替他了解。”他本与慕容福缠斗,这时刷刷两剑,逼开慕容福,飞身上前,叫道:“公子,我与你换一换对手。”一剑已刺向慕容鼎。
猛然间一个人扑在慕容鼎身上,代他受了这一剑。原来是慕容福,慕容鼎叫道:“福叔,福叔。”慕容福叫道:“三公子,你、你快走,留待日后报、报仇。”用尽全身之力,将他一掌击向外面。
慕容山庄诸人,这时都已经明白,纷纷飞身跃出,挡在慕容鼎身前,好让他逃走。慕容鼎咬了咬牙,转身向外冲去。
江断鸿问:“公子,要不要我带一队人去追?”
南宫玉摇了摇头,道:“由他去罢。”声转严厉:“只是其他的人,一个也休要放过了。”
这一战,杀尽慕容府上下,只走了一个慕容鼎。从此,赫赫慕容世家,就消失于江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