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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喜洋洋群英庆寿悲惨惨众亲哭灵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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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中人虽不重讲世礼,但秦家毕竟是居于京城的显赫世户,诸多冗杂丧事礼仪也得如世规一样一一行过。本来为秦川庆寿的关系平常些的同道盟友逢此噩变,自不便再扰,吊唁后俱都辞去。

这日秦家按习俗规期将剑洲灵坛送至归来山上安葬。

剑洲少年成名,行侠四方,英才卓著,誉满中洲,殁年仅二十二岁,武林正道相向之人闻之无不痛憾感伤。

这一连几日,秦家上下都是痛伤忙乱,不知多少人已是心力交瘁。待剑洲骨灰入土为安,此事算暂告一结束,一直留下同杨振宇等秦川世交至友一起协助料理丧事的崔家兄弟也来辞行。

秦川忙相谢二人道:“此番多亏有两位和诸位好友相帮,才让我可大省心力。突逢此变,未能好好招待来友,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崔沐和当即一摆手道:“川兄对我兄弟二人还讲这种话,岂不是太见外了?”

秦川便也不再客语虚礼,又郑意道:“无垢之事,烦请两位回去就与伯母和家人商议一下。我的意思,还是按咱们那天在宴上所定,尽早办了为好。”

崔清和却“嗳”的一声,道:“川弟,你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我与你多年世交,岂能体会不到你的心情?只是知这等事主得你自己□□渐解,才没有多说无谓慰语。近段日子你也该好好休整自理一下,那件事就放后缓一缓再说吧。”

秦川急切道:“万万不可。清和兄,说来惭愧,这么多年来,我虽因碌忙于诸多事务少往府上探访好友,但对嫂嫂一直紧重渴盼的心愿却甚是清楚。若非无垢久居峨眉,这件事也早该给孩子们办了。盟帮大会前我便听晓嫂嫂此度病势颇险,本欲大会一毕便去探望。后你为我做事一点微事专程来到,也曾提及嫂嫂沉病中念念不忘、时时劳挂的就是无垢之事。不瞒你和沐和弟说,这也是我甚担的一桩心事。无垢年已十八,我这愧为人父的庸碌之人实做不到周细多照;嫂嫂近日又病重,伯母不是也有速行此事以望解些嫂嫂病情、冲冲喜之意?此事一了,我也可集中心力追查暗害我儿子的凶手。”

崔清和闻言大为所动,忙道:“既然如此,此事原是我们来前家人便已同样心意,慎嘱我们最好就是这次能与你商定的,回去后无须再议,即日便正式登门来行礼聘。”说着神色却又一变,现出犹豫道:“不过此事中尚有一说重不重、但说轻也不轻的枝节,我本是想待川弟寿庆过后得闲,与你详商此婚事时再告诉的,不想……”

秦川见他不出下言,忙道:“此事中还存何枝节之情?清和兄请但告无妨。”

崔清和张了下口,终还是欲言又止,似顾忌甚重道:“算了,还是日后慢慢再说吧。川弟,那我们就先行告辞,请你定要节哀顺便,剑洲之事若有什么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知会。”

秦川不便相强,又大腾感意道:“我秦川平生生离死别的事经历的已不少了,两位好友勿须为我再有所牵担,只要能办好无垢这一生大事,就实已是帮我大忙。咱们武林儿女,不必讲究太多繁奢礼节,此桩婚事一切安排全凭两位做主,不用为我这方有所顾虑。”

三人暂议妥当,当下相别。

第十六章喜洋洋群英庆寿悲惨惨众亲哭灵22

晚饭时分,凌云厅内置好一席,秦家众子女团聚一桌,却沉静无声。上座的秦川环目一望四面黯然垂目的几双儿女,慨然一笑道:“怎么啦?一个个的都苦着个脸干什么?这几天你们也都劳乏了,来来来,大家快动筷子,今晚谁都要给我多吃一些!”说着伸筷欠身,不住给众人碗里夹菜。

本自含泪默然的芳玫一见,也大绽笑颜道:“是呵!这些天可是头一回能吃顿正经饭,我肚子早饿喽,你们不吃、我可要先吃了!”说着便执筷大口吃了起来。

凌霄、心鸿知她心意,也都振色举筷;香蓉、媚娥、无垢也相继动筷;健强自是随同众行;唯有志鹏和月明二人一如前时怔坐,似对面前一切无见无觉。

志鹏此番较之其他人更别有一种无比沉重的愧痛伤情。当初秦川专派他与剑洲同行,就是为防万一不测,结果剑洲竟真在长安遭变,且是身死这再无可转之难,而他是时就在当场却无一措可解。

虽然此乃谁都始料不及、难测周防的突发阴谋事故,但志鹏自己却满心皆觉剑洲此番会陷算惨亡皆是因己无能之故。他的心思是自己受父信任,却于明明有变时竟就象个傻子般眼睁睁看着大哥一步步陷入暗害、不治身亡,事后顾上回想细忆千万遍情况,只觉自己当时只要稍有智能警思,就可防止大哥被那阴恶用心当诛百次的歹诈小人所害!如今大哥身化灰粉深埋黄土,自己却毫发无损地回返安生,真是哪有半点颜面再对父亲及众亲?

自从归家算完成剑洲临终心愿后,他此种追悔莫及、愧重至极之情更是时时翻腾、阵阵汹涌,在心中如虫咬噬、如刀割剜,痛不可言、备受折磨,能强行自制处于众人前已属万分难得,又哪能再做到好好吃什么饭?

月明原本就是个素少坚性的小女孩性,她与剑洲可是关系别于其他家人的至亲兄妹,那种丧兄之痛又岂是在这短期几日内便能稍有缓解的?连日来一直魂飞世外般自陷伤情,再无另旁任念,哪有半点心思体顾顺应父亲心意。

秦川却自顾相励的为众儿女一个不漏的夹着菜,他先见到芳玫、凌霄等人已顺己意大口吃饭,稍得心慰,待至志鹏时,也知他内心隐情,躬着腰格外相顾的为他各式肉蔬夹了满满冒尖一碗。

不想志鹏面对此景,却反再撑不住,一声悲咽出喉,又立刻垂头深俯,不让别人见脸。

但周旁众人哪一个都分明知道他偷洒悲泪之情,他性格一向比较坚稳深沉,自小便很少当众流泪,这时又如此异常失控,先不论旁人是何感受,月明第一个便先顶受不住,顿也跟着抽泣起来。

饭桌上方稍得调和了一点的气氛转眼又变复为头前一片沉郁。

秦川长叹一声,回坐放筷不再言动。众人皆又陷悲怅、难以释怀之时,忽听一声传禀,一个女子领着个小孩不待应答已袅袅颤颤的走进厅来,却是江雪晴母子。

雪晴径直一行到秦川座前,便放开儿子先行跪倒道:“公公在上,请受媳妇一拜。”

秦川自她来此,还未顾上同她有何正经接触,这时正对着她,心里实有些异感生泛,也不知是何滋味,当下淡声道:“请起。”

却说雪晴这些天被安排在后院一处舒适居所内,秦家诸仆对她母子日常生活虽都照顾得十分周到,却也无甚亲态。

雪晴在丧事中与心鸿、香蓉等剑洲兄弟姐妹有处时,只觉他等对己虽也算有礼,却也未将己视为一家人看待,是以渐生隐忧又渐积,一待今日剑洲后事暂为告结,众人得隙,便再也按捺不住,前来正式拜见秦川想探探他意思,此刻见他语态淡然,更增来前测虑,忙又一拉身边儿子道:“孝儿,快跪下磕头,叫爷爷。”

梅孝性情怯懦听话,又来前已受母教导,当下跪倒几乎整个小身体都趴在地上向秦川磕了个头,稚弱唤道:“爷爷。”

秦川直觉一阵疼惜,忙一探身道:“好孩子,快起来。”

懂事的香蓉和芳玫已起前爱扶起梅孝,又扶仍跪着的雪晴,雪情却执意不起。香蓉、芳玫其实也早见测雪晴有紧要下语待说,便也不相强,只将梅孝先带到己二人座中,端了些果品哄他吃。

秦川一言不表的瞅着,沉陷自思,只觉梅孝依稀有几分剑洲儿时的模样,而自己那一手培起、英杰挺拔的儿子似乎于瞬息时光转度、自己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没明白过来之间,就已换成了这么个小小的孩童处在面前,一种直腾的哀痛之情不觉便掩过了疼惜之情。

雪晴见秦川忽似出神,面色沉肃。内心更加忐忑,急表己意欲明他心意道:“公公,媳妇不孝,与剑洲的私情一直瞒了您这许多年,可是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剑洲不幸……不幸亡故,还望您大人大量,宽容媳妇曾经的疏礼轻慢之罪,从此相认我们母子,正经将我们视为您的儿媳与孙子!”

第十六章喜洋洋群英庆寿悲惨惨众亲哭灵23

秦川正又思到:“据志鹏描述,那暗害剑洲的二人的外形打扮,甚似阎罗殿邪徒素来风貌。剑洲自十七岁起出道江湖、行侠四方,也不知得罪了多少邪派恶徒、阴暗小人,但他此去长安银河一事,详知内情的人并不多,而忽端被害,恐怕到底都与江王府有极大干系。若确系如此,我一生经历江湖险恶邪陷奸计无数,怎么这一次就如此糊涂,应允了剑洲这门婚事,轻易地相信了江冠雄此等性如虎狼之人呢?”这时被雪晴的话打断自思,见她最后一求颇显紧切重意,下意识便有些难以理解,不觉微现诮意道:“江郡主,剑洲现已不在人世,我认不认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雪晴听他称自己做“江郡主”,那显然是没将自己认当儿媳看待之意。正中本怀担心,眼泪顿时涌上双目,一阵气急道:“公公,我与秦哥虽然未及行过正式大礼,可也是已有了婚媒之定、夫妻之实!我就是他名符其实的妻子,梅孝就是他嫡嫡亲亲的儿子!剑洲他……他现下尸骨未寒,您……您就不肯承认我们母子啦?”

秦川其实自从当日听剑洲和盘述出他和江雪晴的私情之际,内心便对这女子无甚好感;后于这般异常情况下亲眼见到她,果如自己测想般生得很有几分娆美之色,潜意识中更有点剑洲能为她至情深种,多少是有些被她引诱的情由在内的古怪感念。这两日总想,剑洲这孩子自幼便懂事听话、重孝体父,何曾料到他竟会为这个女子结下私情、不惜相瞒自己达五年之久;而此番若非又为此,更不会远赴长安去结那什么鬼门子婚,以致自己一时疏忽难顾周全,铸此痛悔不及之错!如此端前思后,心中真真如刀割油煎,又哪得半分安宁?今日面对雪晴主动来见,一时实有些飞绪如麻,这时又听她出此惨痛逼问之语,不由更生难言异感道:“江郡主,何故出此一语?”略顿了顿又道:“你先起来再说。”

雪晴却已大动伤情,只是跪着哭泣。

秦川叹了口气,微现无奈道:“那好,你听我好好对你说。江郡主,剑洲生前想必也同你讲过,我秦家与你江家早结怨隙,若非你们俩个孩子私下生定了感情,你我两家应是互相终生也不愿有此牵扯。但事实已然,我也曾力谋你们如愿成婚,你于此对我当无所怨尤吧?而如今剑洲遭难已亡,你年纪尚轻,身份又显贵特殊,自该重回自己荣华王府家中,续度青春美好年华,再待选适人婚嫁,现在又何须我认你什么呢?”

他自觉话已说得十分明白,雪晴却立叫一声:“不!公公,你们上一辈人的恩怨跟我和秦哥没有关系!您不要同我讲这些大道理,我听不懂。秦哥现在既已不在了,那您和我爹之间曾定的那些诺约就也没任何意义、不必再遵了,我如今别无所求,只想带着孩子从此居住在这剑洲自小成长的地方,度完余生!我是您的儿媳,梅孝是您的孙子,我母子二人留在您秦家也是理所应当,您为何又总不肯相认我们为家人?”

秦川道:“我原以为你对我的意思当已能清楚,剑洲已亡,你总不能尚值此花龄就独守空房的寡居下去吧?何况你与剑洲还未及行过大礼,这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大不幸中的一点小幸,可保你名节受损小些。如今你大宜回自己家去待图将来美好生活,难道我还该认留你在我秦家,妨误徒毁你还漫长得很的幸福前程么?”

雪晴两目泪水狂迸,大叫道:“公公不要再百般扦辞的只是撵我走!总之我是绝不会再回去的!” 激动叫出这两句,又省起此非别处,不当这般任性失控;且自己在此又能争过什么?不由又感一阵无趣气苦,悲痛裂心!俯地惨唤道:“秦哥,你狠心抛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无人做主……”又觉一阵不甘,抬头向秦川叫道:“公公!你总提我和秦哥相结的乃是私情,又未行过大礼,意示我为无名无份之人,可我和秦哥早连孩子都生了!您就算再无顾于我,也该看点这孩子的情份呵?怎么能就这样狠心绝情的对待我们母子这对未亡人呢!”说着更是万难克制的失声痛哭!

座中本还一直不敢怎么出声的梅孝这时也吓得再禁不往,大哭起来道:“妈妈!妈妈!”伸出两只小手欲向她奔去,香蓉和芳玫忙百般哄住他。

秦川觉得自己对雪晴已是做到不计暗怀前嫌,全出于对她利益考虑的一番苦言,却招致她如此痛哭怨语,那意思倒好似剑洲一亡故,自己便再无顾念的怎么大肆欺负起了她一般,一时实感不知再说什么好。

大厅上一时间唯听雪晴一声接一声的哭嚎,引得本就强制悲痛郁闷的众人一阵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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