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见他突发大怒,顿时大现怯软、好不可怜道:“对不起对不起寒哥哥,你别生气……我今天什么也没顾的闯着来找你和飞哥哥,真的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而江涛这时节一直正对着她,其实一边早因思她就这样往这里来寻、实属连生命都疏抛不顾了而异感激荡、后怕关疼,一边又见清她几缕秀发已被奔累汗水粘在雪白额上,一双如水濛目下尚挂着晶莹泪珠,满含亲倚柔怯的对着自己。更是一阵莫名情涌,爱怜难胜,蓦的便将她娇软身躯轻搂入怀中。
月明复可靠上他肩头,微感出虞的一下惊异过后,唯觉周心喜慰,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特有男子气息,一阵心醉神迷,先别说连本万分紧重的来意也全忘了,就是身旁万物也罔然无存……
突听头顶大响起“唿唿”两声口哨,紧接着便是一阵大不怀好意的放荡□□!月明顿吃一惊,本能便忙离开江涛身体向上一瞅,脸上随即一阵发热臊烫!
江涛也已顾起这个,同时又省当重对月明礼避,只是尚不及再思什么,月明已对他含羞带忿的低声私言道:“寒哥哥,那上面的两个人好坏,先前一直说难听的话戏弄我,我不想再待在这儿行么?”
江涛大生护意道:“别理他们。走,我当然要带你到别处去。”正一动步,却低瞟见她脚上穿的却是一双单薄罗袜,竟未着鞋。登然莫名便是一下心疼,下意识就急切蹲身一摸道:“你这是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要知一少女之足通常都是即使为亲熟男子也少有触摸之处,这时月明脚面被他这么忘情一摸,虽隔着层袜子,还是直觉一下如电轻击过的麻身动魂感直从足下传上心底,一时双目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俯下的身姿,竟如痴了般……忽见他已站起,动脚连脱下自己两只鞋在地,向旁一让道:“你先蹬上我的拖着,这样走路是不成的。”
月明见他却是连袜子也没穿,赤足站在那山地上,登大是不忍道:“那你怎么办呵?”
江涛却又急恼道:“叫你穿你就穿吗,哪来那么多废话?”
月明吓了一跳,急忙依从蹬入他那双鞋,可终还是不忍难抑,嗫嚅道:“可你自己光着脚走路可会有多疼呵……”却见他甚不屑一顾道:“我小时没练武时就常不穿鞋的,何况现在,光脚走几步路又能有甚疼的?”
月明方感一下如那日听杨乞说以往穷困得穿不起鞋时一类并还更盛的怜惜,却见他说完已向前步去。登再顾不及别的,忙跟赶他,无奈那双鞋实在有些大,走不了几步便得一停。
江涛不用回头便能听分明,微谓一声,转过复发亲近举动,搂带住她向前行去。
月明正又感喜慰,却听后上隐在那高林中头前第一发声的那人又高喝道:“黑无常!我们哥俩先前已算给足了你们西派人情面,你又这样可太不合规矩!”不由心头一紧跳!却见江涛丝毫不睬、头也不回的冷回道:“别给我讲什么规矩。”便也再无顾,一心只随他远去。
江涛带着月明一径直入山内,穿过奈何桥,来到黄花谷上。月明眼前顿现如金毯般覆开一谷的飘灿黄花,突地回想起楚云飞曾相介过他们山上有这么个常年都开满了金灿黄花的一谷,一时两只眼睛几如不够用般展顾四眺,眸波生光,又情不自禁的挚发赞叹道:“哇,真是好美呵!”
江涛此刻对着眼前丽景也觉格外怡心,带她入谷中寻了一适处坐下,见她仍看之不够、沉浸陶情的注目欣赏着前方,那张满含兴喜的娇颜秀面映在是时艳阳下,说不出的明媚好看、纯丽动人。不觉备感可爱可亲间,回想起头前自己在崖边的呆想,心里又腾一阵难名的窃喜幸慰:“怎么我刚才幻想着她能够出现在我面前,她就真的来了呢?”如此陪她兴坐了一会,正凛过心思,说道:“月明,我大哥去了顶上本殿处理事务的森罗殿内,一时半会应是回不来的,你寻我二人有什么要事,就对我说吧。”
月明一闻唤便已转过对向他的欣然脸上笑容顿僵,紧接着便如遭电击般面色大变!双目直直瞪着他,蓦然竟泪水冲目、夺眶而出!
江涛虽也隐测到她此番能这般甘冒大险横冲来寻,必是有非同小可之事,却也没料到她会一下子就反应剧烈的异变如此,不由吃了一惊道:“月明,究意出了什么事?”
月明心潮迭荡!一时间这段日子以来所经历的实在太多的剧变齐涌心头,真不知从何说起诉清。拼命自持着勉强一理头绪,向他竭尽全力含悲忍泪地倾述起来。
江涛的反应可想而知,他一听自己随楚云飞前去银河误害的那人竟然就是秦家的大公子——也就是无垢和月明的大哥时,真是浑身抽紧、周心悸促,不由得大惊失色!再听着,直如堕入万丈寒潭,一只手早不自觉紧紧抓住脚边的一束黄花,拼力自控阵发的轻颤,面前时而掠过的和风轻声是时却如呼啸般在脑中震响,而那随风轻和起伏的黄花是时在眼中也如惊涛骇浪般剧烈翻荡!
月明自早已悲痛攻心,几经泣哽,好不容易才将事情原委大致述完,随后便心神紧凝,睁大一双泪眼满含祈盼地注视着他,真希望他立刻便能对相害大哥一情否认一声或是解释些什么,可是却见他早异变沉冷的那张宛若石刻般的脸庞一动不动的向着前方,虽一言不表,却分明是竟毫无否意。
月明惊觉省明到此点,顿又一下热泪盈眶!再也不敢注视他,垂脸对见到他□□的双足,一时万情交集、千绪乱杂,泪水一串串滴落下襟,怎么也不愿相信,终于还是妄自固执,带着难控哭腔开言道:“寒哥哥,你说呵,你说那天前去黑风林相害我大哥的人不是飞哥哥和你,只要你说一声……只要你说一声我就相信的,好不好?”最后三字已真如乞求般凄楚可怜。
江涛沉默良久,终于一横心冷冷道:“事已至此,我们就都不要在自欺欺人了。”微顿了一下又明告道:“当日去往黑风林中加害你大哥的人正是我和我大哥。”
月明一直怔垂而望的眼前登然一昏,浑身失力一委,紧接着便血腾如沸、泪水汹涌!一片泪眼迷离中,却似异常清楚真切的看到大哥那张无比亲俊的脸庞,多年中兄妹俩一起相伴相亲的情景齐涌心头,只觉一阵彻腑绞痛!再也没有理智自控,猛地抬头直对向江涛,抓住他双臂放声哭叫起来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害死我大哥!你们不是说从没杀害过一个好人吗?枉我和我姐姐以前那样深信你们!飞……楚云飞他出此行径,会活活害死我二姐的知不知道!”情激语乱地说着更是激烈如疯,又捏拳直朝他胸中砸去道:“我大哥、我大哥他是个多么好的人哪!他这一生行侠仗义、正直仁善,你们怎么能够杀他?就算没有我二姐和我这层关系,你们又怎么能够杀他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