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从来也不笑的人突然的笑了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而这个时候,我也终于知道了那种感觉了。
什么宛如拨开乌云之后的第一屡阳光,什么灿若春花,所有所有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
我呆滞了,只想要永永远远的停留在这一刻,只因为琉澈所露出来的那一抹微笑。
这个时候,我又禁不住的有些嫉妒柔纹,为什么是你,而不是我让他笑了起来呢?
心里,突然的开始酸酸涩涩的,这个人,是永远也不会对我在露出微笑的了吧?
眼睛热热的,鼻头酸酸的,禁不住的我就想要哭出来。
可是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反常,也许只有小道士例外。
小道士轻轻的拉住我的衣袖,有些悲哀的说:“我们都不过是凡人罢了,是不能和我师傅的魅力能够比的。”
不过显然的,小道士也是误会了什么的,他知道我喜欢了柔纹的事情了,大概以为我是在因为柔纹这个时候一直看着柔纹才嫉妒的吧。
我怎么可能是因为琉澈才会嫉妒难过的呢?我只是,只是……
我茫然的转过头。
只是什么呢?
我再也想不起来在那“只是”之后应该顺理成章的出现的话语。
“没有什么了。”
勉强的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脸,我看到了雨烟那张沉迷中带着迷惑的表情。
是了,琉澈才更像雨烟口中曾经说过的主子,说不定,我根本就不是雨烟的主子,而是明明白白的另外一个人罢了。
我的心突然的乱了一乱,手伸了出去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但是我很快就在小道士惊愕的眼神中回过神来,急急的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却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茶杯。
随着茶杯落地发出来的声响,那些静默这的人却突然的醒过了神来。
“那么我们即刻便出发吧。”
柔纹用一种好像喉咙被什么哽住了的声音说着,虽然这个时候我的心情并不是太好,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为那种有趣的声音而感到可笑到了极点。
不过显然,其他的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可是他们怎么办?”
竹歆,我记住你了,你怎么可以用手指指着我还问“他们怎么办?”呢?这简直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当然是一起带上,我们不能让……”
琉澈冷冷的扫了我一眼,很显然,他非常的讨厌我,虽然我并不知道我到底是在那里得罪了他。不过听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冤家,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可惜的是,琉澈后半句话低低的沉了下去,所以我并没有听到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那显然是一个很充足的理由,否则原本脸色就有些不好的竹歆也不会把他的那张死鱼脸变成活鱼脸了。
于是,我又一次的坐上了云舟,可是这一次,所有的人都像是众星捧月一样的围着琉澈,真是好大的落差啊。
我无聊的咬了一口桂花糕,斜着眼睛看向了和我一样无聊的小道士。
“你怎么也和我一样的无聊?你可是那个被一堆人围着的老兄的徒弟诶,按照常理来说不是也应该被爱屋及乌的也被包围着的么?”
郁闷,实在是郁闷,就算没有人包围着我也好啊,我还乐得清静呢,可是为什么要有一个人非要坐到我的身边抢我嘴里的食物呢?(某汐:不要误会,绝对不要误会,这两个人绝对绝对的没有什么暧昧的情节的……)
所以我就冷嘲热讽的对着小道士说。反正吃瓜子也是磨嘴皮子,吵架也是磨嘴皮子,反正都是一样的运动,怎么找都是一样的。
小道士却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似的呆呆的不知道在看向什么地方,嘴里还在咀嚼着一片茯苓糕,吃完一片又那一片塞进嘴里,浪费啊浪费,这样的美味是这样吃的吗?
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抓住一片云片往上边撒了我买的辣椒之后,塞到了小道士的嘴里。
一开始,小道士还没感觉到什么,依旧是机械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然后很快的,小道士就“嗷”的一声跳将起来,抱起旁边的茶壶就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可是茶壶里的水本来就不多了,而那些点心也被我早早的就收拾起来了。
我就看你怎么办。
“你你你,你干什么你?”
灌完了水,小道士一边把舌头伸出来拼命的用手向着嘴巴扇着风一边大着舌头这么问我?
“听说这种辣椒的味道特别好,我拿出来让你一起分享,难道有什么不对的么?”
我故作委屈的问,小道士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应对。我却在心里偷着乐了,看来那老板说的确实没错,这辣椒果然是辣的紧呢,只是可怜了第一个勇于尝试的小道士呢,我在心里偷偷的微小道士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泪。
“你这个家伙,我正在想与你有关系的事情呢,你居然还这么陷害我。”
好不容易小道士终于从辣味的地狱中恢复了过来,他瞪着一双牛眼疾严肃的对着我说。
我却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了,这个小道士,一看就是知道是很少吃辣的人,那有吃了辣椒还去喝水的人,那可是越喝越辣的啊,要不是喝了水,恐怕小道士早半个时辰就能恢复了。
“想着我关于的事情,你倒是说说想的是什么啊?”
不过要是让小道士一直想着辣椒的问题的话,还说不定这个小道士是怎么报复我呢,琉澈这个师傅可是比绝天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要好多了,绝天可从来就没有对我不明白的地方像琉澈对小道士那样的悉心讲解的。
“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没有对我的师傅如痴如狂而已。”
“你不是也没有对你的师傅如痴如狂吗?”
反问了一句,我笑着看着小道士,虽然我没有对琉澈如痴如狂确实是有些原因的,可是却并不意味着我一定要把那些原因告诉别人。
“我和你怎么一样,我看师傅已经看过很长时间,早就已经习惯了。”
小道士有些不高兴,因为我的话。
“可是已经习惯了也并不能证明你不会对你的师傅如痴如狂啊。”
如痴如狂,这个词我喜欢,很形象呢,看着柔纹、惑然、竹歆、雨烟甚至是济炎,看向琉澈的眼光,都绝对不能用憧憬或者是简简单单的喜欢来形容。
“是啊是啊,就算是我也在有的时候会对师傅看的发呆呢。可是你不一样。”
说到这里,小道士顿了一顿,显然在想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说出下边的话来。我耐心的等着,其实我并不像小道士所说的那样对于琉澈无动于衷,很多时候的情绪,都是小道士看错了吧。
“你好像一直,一直都是很清醒的在看着师傅。好像,好像……”
小道士又顿了一顿,再一次的像不出该怎么说了。
“好像是两个认识了很久很久,对于彼此的习性甚至是不好的地方都一清二楚的人一样。因为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已经很习惯的不去注意对方的光芒了。”
终于说完了这些话,小道士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大大的叹息了一声。
但是我对于小道士的话却并不是很认同,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且不说我对琉澈也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就说感觉我和琉澈认识了很久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不管怎么看,琉澈都是彻彻底底的讨厌着我的,一直以来,除了极少的几个时间,琉澈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回,甚至连我是谁都不想知道。
对于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琉澈是个很吸引人的人,不能认识他简直就是一种损失,而且我也一直有一种想要和琉澈接近的欲望。
可是在我的脑海里又一直的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离琉澈远远的,越远越好。
这种感觉真是矛盾极了,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我只能紧紧的闭着嘴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好像老僧入定似的呆在那里,倒是把小道士给气的一炸一炸的。
不管小道士再怎么气,再怎么左右的盘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死活不愿理他,最后小道士只好气鼓鼓的坐到一边去了。
“天门到了。”
一直在操舟的济炎突然叫道,云舟也缓缓的停了下来。
天门到了?
我好奇的左右看着,可是并没有看到我在离开天界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巨大的大门,而是好像我在离开之后就出现的那么一片蓝蓝的天空而已。
天门真的在这里吗?
怀疑的转过头去想要问小道士,可是却看到小道士好像比我还物质的样子还在转着脑袋四处张望,我这才想了起来,小道士恐怕连天界都没到过,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地方的天门在什么地方呢?
想到上一次出来的时候雨烟还围在我的身边说东说西的,现在却是已经一副小狗模样的围在了琉澈的身边,我的嘴角就有些扭曲了。
人类,果然是变心最快的生物了。
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不过琉澈这样的人品,别人会变心也怨不得别人啊。
要是柔纹也喜欢了琉澈,那我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的心疼了一下,脑海里也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所以我没有发觉到不但柔纹在这个时候看了我一眼,就连琉澈,也在看着我,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如果柔纹真的不喜欢我,我也只好祝福他了。
最后,我也只能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而已,无论如何,只要琉澈想要,我就是绝对的争不过他的。
突然的,云舟的船身颤了一颤,我不由得因为船身的震动而有些东倒西歪了。
天门到了吗?
我感到了云舟好像撞到了一个什么软软的东西上,停顿住了。
然后我就看到了柔纹拿出一方令牌,抛到了空中。
真是浪费,那好象是玉的吧。
就在我还没有感叹完的时候,就只见那被抛出去的令牌上射出了一道青绿色的光芒,照射在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上。
天空出现了缓缓的涟漪,然后就好像被扭曲了一样的,从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出现了一扇门。
已经是我在离开的时候看到的那扇大门,不过却比那扇大门似乎要小了不少。
“可以了。”
柔纹点了点头,云舟继续的前行了起来。
依然是好像被水晕包裹住了一样的感觉,我们缓缓的越过了着到大门。
然而就在我穿过那道水膜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我手的手腕上,似乎热了一热。
是什么?
我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就在这个时候,脑海里好像多出了许多的画面,可是当我想要看清楚的时候,却又一闪而过。
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总让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的感觉,好像这些画面,本来就是属于我的记忆一样,可是在细细的想过去,却又发现那是全然的陌生。
为什么会这样?
当我还在这样的想着的时候,却发现我们已经穿过了大门,回到了天界。
天界,似乎就连空气也要比人间的更加的清新。以前我还不知道,可是在修炼了绝天的功法之后,我现在已经能够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天界里那鄙人间不知道浓厚了多少倍的灵气。
果然是天壤之别。
我微微苦笑,却突然的想起了在穿越水膜的时候手腕上那似真似假的一热。
难道是因为那两个红蓝手镯的缘故?
自从在那个地方得了这两个手镯之后,因为它们都隐成了两条痕迹,所以我自然也将它们早早的忘在了脑后。
不请自来的东西,并不总是好的。
也许我应该把这两个镯子的事情告诉柔纹他们。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却在脑海里听到了清清的、细细的、带着无尽的悲哀和畏惧的声音。
不要。
请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乞求的,让人听了之后就不由自主的悲哀着的声音。
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的熟悉呢?
是不是,在前生的时候,曾经就是它们的主人了?
竟然莫名的,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可是终究还是不可能的吧,我这么一个小小的普通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摇了摇头,我却还是终于决定了隐瞒这两个镯子的存在。
其实说不定是这两个镯子在骗我的也说不定,毕竟我在最初见到他们的时候并没有感到任何的熟悉的感觉。
但是毕竟已经被骗过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在被骗上这么一次又有什么呢?
“这条通路,除了我,却是没有人知道的。”
柔纹微微的有些自傲的说着,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猛然的生出了些厌烦的感觉,但是旋即就否决了那瞬间的感情。在这个世界上,我讨厌谁都有可能,又怎么可能会讨厌柔纹呢?他可是我所爱的人啊。
“柔纹向来便是这般稳妥啊。”
琉澈说道,换来了柔纹的得意。
“我们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似乎有些不满柔纹的表情,济炎开口问道。
“那是自然的,澈大人可不是普通人,自然不能让那些人知道的。”
这一次,柔纹也显然注意到了自己已经成为了要被打得出头鸟,所以使了个眼色,让惑然开口解释了。
“可是……”
济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竹歆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澈大人的身份地位,绝对不是在那一战之后才成为天界人的你所能理解的,所以不要再问了。”
不知道为什么,济炎这人独独害怕竹歆到了极点,凡事只要竹歆说了的,济炎都再也没有了反对的余地了。
所以这一次也是一样,虽然济炎还是有些不满的想要问些什么,却还是终于比上了嘴巴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真是奇了。”
小道士将脑袋凑到我的耳边说。
“怎么?”
斜眼窥了他一眼,我漫不经心的将心思从我手腕上的那两条越来越淡,现在几乎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了的痕迹上转了过去。
“不知道。”
刚把话说完,小道士的脑袋上就挨了我一巴掌。
“不知道还说什么?”
恶狠狠的瞪着小道士,真是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你怎么赔我?
“只是感觉,感觉啊。”
小道士捂着脑袋,颇有些委屈的说。
“你以为你是女人吗?还感觉嘞。”
我翻了个白眼,打算无视掉小道士的话。可是小道士却好像打定了注意要引起我的注意似的,死死的盯着我不放。
“可是真的是很奇怪啊。”
“哪里奇怪了,你倒是说出来啊。”
“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还说什么?”
……
纠缠于奇怪和不奇怪的小道士和我两个人,就这样白白的无意义的浪费了大把的时间。
等我们两个都因为口干舌燥而终于决定放弃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
“已经到了。”
这么说着的柔纹就要跳下了云舟。
“我们明天便去好了。”
柔纹说,可是他的主意显然并不为琉澈所接受。
“不,我们今天就去,马上。”
决断的话语不但让柔纹,甚至也让惑然和竹歆都有些愕然。不过济炎倒是没说什么,依然是不满的冷眼旁观。
“不休息一下吗?”
很显然,柔纹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简直让我不敢相信这是柔纹所会问出来的问题。
“自然不用。”
琉澈有些冷淡的回答了一句,而柔纹也很快就注意到了自己的错误,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似乎在琉澈的面前,柔纹总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他今天所犯的错误,肯定要比他以往一百年所犯的错误都要多。
“那么,我们就出发吧。”
有些窘迫的说了一句,可是却已经无法弥补刚才所犯下的错误,柔纹有些垂头丧气的再一次上了云舟。
云舟缓缓的调转了船头,向着另一个方向开了过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自然是那些老家伙们的所在了。”
济炎闷闷的回答了一句,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而不快。
“那些老家伙们的所在又是哪里?”
欺负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也开始有些厌烦了,你生气,也没有必要要把气生到我的身上来吧?
“当然是议事殿了。”
虽然已经到达了愤怒的顶点,但是济炎终于还是按耐下了快要爆发的怒火,尽量平静的回答了我的问题。不过我依然听到了济炎所说的话里那“格格”的咬牙的声音。
幸灾乐祸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是鉴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我果然还是忍不住的扑哧一声地笑了起来,就连坐在我的身边原本一连与闷得的小道士也张大了嘴巴笑了起来。
济炎的脸,黑了,层层的杀气奔涌而上,恨不能就一下子把我们两个撕碎了似的。
“你们两个,给我去死!!!”
躲开张开双臂,做势就要扑过来的济炎,我和小道士快速的闪到了竹歆的身后,然后就看着济炎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在那里发火,但是却不敢绕过竹歆扑过来。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去坐好?”
心情不好的人显然并不只是济炎一个人,竹歆的心情也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变得格外的恶劣。
看着济炎灰溜溜的离开的模样,我和小道士很明智的和竹歆保持了距离,毕竟有济炎这么一个先例在,惹到一个正在发怒的人而又没有一个防火墙存在的话,恐怕就要非常的倒霉了。
而一座巨大的小岛,慢慢的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我想,这大概就是那个所谓的议事殿的所在了,毕竟我一路上所见的小岛,没有哪一个能够超越这一座的巨大。
于是,整个行程就在可以说是非常恶劣的气氛里结束了。
而使得几乎所有人都不快的罪魁祸首,这一次终于不用由我来担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