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问出口,他一把抱住我,转身向洞里跑。蒙顿牵马奔进来,与他大声说话,二人严肃交谈。
不一会,他们三个男人到处在洞里寻找大石头,抬到来时的洞口,封洞。
“他们追来了吗?”我一边看着忙碌的他们,小声问道“这样堵洞口有用吗?”
看他们辛苦堵好了洞口,我很怀疑是否真的有用。
“刚刚那叫声是青云雕,月氏三王子辛巴最厉害的眼线。我不知道刚刚那雕有没有发现我们,要是发现了,麻烦可不小。”他微微停顿,自语道“辛巴怎么可能跑到这里了,真是奇怪!”
以前在咸阳听柳芭莎讲,月氏的三王子辛巴与他哥哥图门,混提尔达,是草原上的三只雄鹰,每个女孩梦寐以求的丈夫。每个人无论从外貌,谋略,勇气都是一流。其他二个我没有见过,但混提尔达,无疑是优秀的,除了他大男人主义,几乎完美,从他身上也自然能想到另二个人是何等的不凡。但是,他见到青云雕如此紧张。难道很危险吗?
匈奴与月氏多年的征战,就算是两只相惜的苍鹰也会争斗得你死我活。我们现在只有四个人,三个伤痕累累,外加一个弱女子,任何一队人马足已击灭。在骑马逃亡上,二个马背上的民族根本没有一丝优势可言。完全不可能象逃脱吕相派遣的武士那些简单了,何况我们逃离那些武士也用尽了全力。更严峻的事实是,马早已在逃亡中,精疲力竭。
他安静抱着我坐在草堆里,皱眉想问题。拿起帕子,帮他擦额头的汗水。近距离的看他的脸,毛孔有些粗,但并不影响那张性感如刀削般的俊脸,真是个迷死人的男人。这张酷脸,实在太合适去拍电影了。
“呵!我长得太迷人了,你都看呆了?”他低笑一声,然后又在我脸上响响吻了一口。这个自大的男人。
低头再低头,旁边还二个侍卫了,他怎么能这样有伤风化。
“如果今天他们找不到这个洞口,我们应该还相对安全,但不能逗留此地太久,明天晚上我们得向北行,翻过二座山,就可以到我们地界了。那样我们就安全了!”他淡淡说道。
“我们不是到陇西与公主汇合吗?那离陇西有多远?”
“不去陇西了,直接回我的部落,到时派人去陇西接公主!”
“啊,那我不是越走越远,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巴家?”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清,我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要回巴家,除非我死!我从来就没有让你回巴家的心意!”他仔细盯着我脸,认真说道。
“如果这次不是与你们一同北上,那你会怎么办?”我近乎无力问道。
“就算绑,把你打晕,或者把巴府所有人杀光,我也会带你回草原。我说过,你是我今生唯一想要的女人,生是为我存在的。”他说得风清云淡,象说吃饭穿衣睡觉那样简单自然。
闭眼,张开,再深呼吸。我已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有没有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此疯狂的言语怎么可以平淡出口。
“对你来说,是不是不容易得到的女人比较有挑战?而我是不容易得到的那种,所以你才会如此?”
接下去的话,我却说不下去,只是得到了我,是不是新鲜感一过,人老珠黄时,人随便用几头牛,一群羊就可以把我换走。他们匈奴人从来都把女人当财产,女人的价值是以换取牛羊的数量来衡量的。我不要。他们的生活方式太让我没有安全感。在一个重视弱肉强食的年代,更在一个重视武力的民族。我是害怕的。心一步步沦陷,但我不要那种结果,我得回巴家,只有在巴家,我才能施展我的才华,才能无后顾之忧。也许在巴家很多人会巴不得我早死投胎,但只要我努力,就不会老时落个凄惨下场。
“不是!”他把头撑在我臂窝,“让我休息会,不知道一会他会不会追到此地,我得想办法如何逃避他!”然后抱着我呼呼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外面都没有什么动静,黄昏时,搬开石头,众人牵马出了洞口。延着崎岖的山路摸索前行。月亮很亮很圆。应该是十五左右吧。不时远方传来一二声狼嚎,在这静谧的夜里让人害怕。偶尔惊动了林中飞鸟,有些心惊肉跳,但一手被他拉着,还是很安心。有些矛盾,到底是随他还是逃回巴家。这个有着宽阔肩膀,温暖手掌的男人。是不是我值得一生托付的良人?
走走停停,我的体力已透支到了极限。脚底的水泡早已磨破,靴子里湿湿的,我知道那不只是汗,还有我的血。四肢已没有感觉,唯一的信念就是抬脚前行,好几次都差点跌倒,还好他一手支撑着。
他终是发现我不对。因为我开始发烧。陷入黑旋涡之前,我终有些释然,我是如此的不济,完全不合适他这只草原雄鹰。跟着他只会拖他后腿。我并不合适他,这样他应该可以放我走了吧。
醒来在他背上。看到天空的太阳已有些偏西,原来我在他背上已一天了。
“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弱弱挣扎道,他身上还有伤呀。
“别动,你病了,累了,过了这道山梁,我们到了草原,就可以骑马回部落了!”他仍然紧搂着我的腿,甚至怕昏迷中的我掉下来,又用腰带把我绑在他身上。
“你身上有伤,又背着我走了一天,累了吧?”小心用袖子给他拭汗。心里很疼。
“我是男人!”他沉声回答。
一路无言,他的步伐也有些零乱,但仍坚持背我前行。
远远几乎可以看到草地上的蒙古包,离草地不到一里的距离。天空又传来鸟叫声。抬头看到一只好大的鸟,双翅张开足有一米,在我们头顶盘旋。声音兴奋嘹亮。离草地如此近的距离,我们就可以骑马赶回他的部落了。紧咬唇,原来我们还是没有逃脱。
他和侍卫无视头顶巨大的青云雕,继续向行。直到走到了草地上。那只大雕仍在我们头顶盘旋。他轻轻解开带子,把我举到马上。对着我微笑。我回视微笑。
不远处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我们真的在劫难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