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我被蛰达派人押送往月氏的路上已是三天。那二个押送的侍卫又壮又凶,都不敢问什么,要我吃就吃,要我休息就休息。反抗是没有什么好下场,逃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冻死。
大概是蛰达有所警告,他们对我也没动手动脚。只是中途休息时,小声咒骂运气差,天气这样冷还要带个要死不活的病鬼走路。万一死在路上也不好回去交差,怎么也看不出我值二百头牲口之类的话。似是我到了古代就特容易生病,一病就会发烧,这次又烧了三天了,再烧下去,我会死掉。渴望一直昏迷,因为只有那时候才不知道自己咳嗽。醒的时候都是不停咳嗽,偶尔还有血丝。哎!
黄昏的时候下起了入冬以前的第二场雪,飘落在发间,越发寒冷。想着第一场雪还是在混提尔达三令五声强调不许出帐的情况下度过的。现在,部落应该向南在迁徙吧,要不然这个冬天牲口一定无法过冬了。所有电影小说里的情节都有女主落难,男主会不远千里追寻,那么,混,如果你要救我,应该在我死掉之前……
有瞬间的错觉,我根本就没有离开混的身边,只不过做了个恶梦,现在依然在他温暖的怀里,帐内被炭火烤得暖暖的。他抱着我,裹着厚的羊毛毯。是那样暖和。
“咳!咳!咳!”内脏都要被我咳出来。有人抱着,轻拍着背,然后喂我水喝。
“混,我好象做了个恶梦!”靠在暖暖的怀中,迷迷糊糊说道。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是身体突然变得有些硬。
“我这样一定过不完这个冬天了,我死了,你们是不是就会解脱了?咳!咳!我会回到我的世界吗?咳!咳!”我小声喃喃低问,好累!
“我不会让一个玩弄我的女人这样轻易死掉,我会慢慢折磨你,这一辈子,你别再想见到混提尔达……”一个男人在我耳边咆哮,声音冰冷异常,明明是听过的,可是在哪儿听过了,脑子都烧糊涂了。不能思考。
“女人!别给我装死,给我张开眼……”依然在咆哮,可是好累,我要睡觉。呵呵!陷入黑旋涡之前,那个男人还在吼“该死,还敢笑着给我装死!给我醒来!”
身上盖着厚厚的羊毛毯,帐里炭火烤得很旺。如果不是陌生的布置,我会认为自己依然还睡在帐里,等待混的归来。屏风外传来低声对话。说得是匈奴语。
“王子怎么处置那二个人,真要给他们马和牛吗?”
“来献女人,竟然被他们整得要死了,给我把他们杀了,蛰达不安好心抢了混提尔达的女人,我不给他们牛马他也不敢声张。”
这声音,这声音……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辛巴!那个最不敢再遇的男人。现在我真落到他手中了。喉咙好痒,憋不住,“咳!咳!”捂着嘴,小脸通红。外面的交谈也停止。
好不容易停住了咳嗽,顺顺气,抬头看到一张冰冷绝艳的脸。正没有一丝表情看着我。居高临下。
欺骗蛰达的那一套说辞定是骗不了他,现在就算要□□我,我也不可能再次艰难脱险。于是淡淡回视,又自顾咳了起来。一口痰起,起身奔出帐外,吐出,痰中明显的血丝让我发呆,这是单纯的嗓子破了,还是肺炎了?如果后者,这个时代哪能熬过这个冬天。
“你想这样病死没那样容易!”他跟了出来,瞥了眼血痰,一把耗住呆愣一边的我,扛进帐里。
“咳!咳!你放下我,我自己能走!”
随手把我扔进毯子里,捏住下巴,沉声命令道“好好给我呆着,你这次别再想耍任何花样让我放过你!”
“你认为我逃得了吗?咳咳!”擦着眼角咳出来的泪,轻喘说道。
“象你这样狡猾的女人,也许装出来骗我……”
“我还能骗到你吗?”
“哼!”放开我下巴,面色冰冷。
“其实你不冷着脸,笑起来会更好看……”捂住嘴,你这个傻子在说什么了,祸从口出呀。发什么神经说人好不好看。
“你不是说不喜欢长相好看的男人吗?”
“长相是天生的,可是保养是后天的,你看我,都是用牛奶敷出来的脸。”我左顾而他言道。
“女人,重点!”他一眼看穿,冷冷提醒。
“一个人不能只看外表,常常外表都是骗人的。你这样冷也许是想掩饰你内心的热,我说的对吗?”如此好的皮相,又是个王子,定是多少女子围绕。生来就是个众人仰慕的对象,更何况加上这张极为漂亮的脸。
盯着我的褐色细眼微微有些变色,似乎色深了些。
“好冷!你如果要折磨我,能不能让我身体好点点了再说,我实在是很难受。”看着他不动的眼,心里突然感觉有些危险,紧围住毯子,往里缩。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起另一边的一块羊皮盖在了我身上。再次盯着我看。闭眼不理,再这样对眼下去,我可不能保证再说出什么话来。
“辛巴!辛巴!”有女人冲了进来,大声叫着他。张眼好奇看了他眼,他整整我身上的毯子,起身走了出去。
“当于,你怎么又跑我帐里了?”他冷声问道。
“辛巴,听说你帐里有个女人,都一天了,你要睡也不用这样久吧?”女孩咄咄问道。汗!难道塞外的女子都这样直接吗?
“我爱留她多久就多久,关你什么事?”
“你帐里不是不留女人过夜的吗?听说这个女人还骗了你,你怎么不把她杀了?还要人去准备鹿血给她喝,你疯掉了?”
“我留不留她过夜,关你什么事,我想怎么折磨也不用你来管我。”
“明年春天我就要嫁给你了,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有说要娶你吗?很多事都是父王与你家一厢情愿。”良久,又冷冷说道“你还不够格成为我辛巴的阏氏!”
“难道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够格?我要杀了她!”女人愤怒的声音,二人衣服摩擦声,最后一声响,归于寂静。他,他竟然一脚把那女人踢了出去……男人都是这样野蛮的吗?
“你乖乖给我睡着,帐外有人守,别想逃跑,我去给你找头鹿回来。”他转进屏风,沉声说道。想必他不知道我现在是懂匈奴语了吧。
“鹿?”我不解问道,虽然刚刚有说到要喝鹿血,可是这有什么用。
“你咳血了,要补血!”不再理我,转身出了帐去。
“咳!咳!”身子蜷成一团。这辛巴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会怎么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