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混提尔达他们一族现在南迁在哪?吴达这一去一回要多久?”离吴达离去已过二日,不知道他何时能归。
“向西翻过这座山就到了,来回也就不过三日路程,今天天黑之前就应该回来了吧!”见我低头不语,连环又说道“吴达很机灵,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我一直知道这小子很机灵!”躺到草堆里闭目养神,“对了,你再去挖一点我们昨天挖的那种草根回来,我先躺会,天天吃这个干粮,人会营养不良的。”
“夫人,什么叫营养不良?”
“就是身体不好,你去吧!”使唤走连环,又闭上眼睛。昏昏噩噩,睡得极不塌实。迷蒙中看到妈妈厨房里做饭,爸爸依然坐在沙发上看报,电视里还是老掉牙的清宫戏,小乖仍旧躺在爸爸的脚边打呼呼,可是爸爸的头发已花白,妈妈在厨房,只看到她微驼着背,听着她大声念叨米又涨了,要多买些放家里。小乖好象大了好多,变得好懒。眼睛都不张开。中间依然隔着触摸不到的屏障。泪如雨。原来我终是回不去了。已过了这样多年。
“清,乖,别哭!”有人搂着我摇晃,小声安慰。声音熟悉。
“我在做梦吗?”张开眼,真的是混。
“没有做梦,我在你身边!”那个憔悴地男人正用那蓝眼对着我笑,一手温柔给我拭泪。很温馨。
“你的胡子,好难看,我都看不到你的脸。”小声嘀咕道。
“都是想你想出来的,你不在身边,我都没心思刮胡子,刮了也不知道给谁看!”他一本正经说道。
“什么时候你说话象涂蜜一样呢?”伸手摸摸他扎手的胡子“这胡子好扎人!”
“一会就刮,这样好亲你!”
“你──”
“乖,别气,就让我这样抱会你!”
“吴达了?他怎么没有回来?”四处张望,怎么没看到吴达,也没看见到他侍卫。
“可能快要到了吧,我是抄近路来的,应该比他快。”
“哦!”往他怀里窝了窝,仔细嗅嗅“混,你身上怎么这样臭……”
……
看来实在是不风情的那个人是我。
“为了赶过来,马都要累死了,身上出那样多汗,自然不好闻了,呵呵,去给我搓背!”他一把拉起我,向温泉走去。
“你先去,我去拿帕子,你有带衣服来吗?”脸有点热。还是他先去准备得好。
“在马上那个包袱里!”他指了一边休息的马说道。“你帮我整理下衣服,我去把马拉到谷里,让它吃草。”
“好!”接过包袱,突然想到连环还在谷里,正要提醒,可是晚了。
“什么人?”谷里传来连环的呵斥。奔过去时,他们二人正对峙着。
“你不是不救我们夫人的吗?怎么又来了?”连环出口讥讽。
“连环──”
“念你护主心切,这次就不计较,但是你给我听清楚,清是我混提尔达的妻子,是大婚过的正妃,是我混提尔达的人,从此和巴家没有任何关系,再不要动不动就你们夫人不夫人。”他的脸很严肃,眼里有怒。
“哼!”连环不服瞪他。
“连环,我们不是说过了的吗?不要气了,快去洗草根。”
“夫人!”小丫头跺脚,气呼呼地冲回谷里。
看着站在洞口不动的他,轻声说道:“你先去吧,我把衣服收拾下就来,难道还要我帮你脱衣服不成?”
“好,我先去!”眼底尽是温柔。
打开包袱,里面就几件衣服和一些银角子。那把弯刀小心裹在衣服之中。上面的玛瑙依然闪亮。摸着刀鞘良久不放。原来他一直记得要把刀带给我。
“清,快点!”
“来了!”应声走了过去。
“你要不要一起洗洗?”声音里暗暗带着笑。
“不要,你这样大个,都把池子占满了,再说我又不象你这样臭,我今天还洗了的……”
“哎!”那个背对着我的男人懊恼叹气“清,你总是不解风情──就算水池小,我们二人也是够用的。”
“二人哪够,你这不是说胡话吗?……”一转念,手一顿,这人怎么这样。
“哈──哈──哈──”那个男人得意大笑。
“笑死好了!”加大手中的力度。捏捏按按。
“清,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去救你?”好久,混提尔达突然问道。
“你今天不是赶来了吗?”我低声回道。为什么要问了?往往女人在男人赶到的时候,总会问,你为什么才来,你为什么早不这样,你为什么不那样?……可是那样有意义吗?事情都过去了。如果那日我被蜇达那畜生污辱了,那也只能怪他自己没有保护到自己的女人。我是不是应该这样想。
“混,如果我被别的男人抱过了,你会不会在意?”迟疑良久,我还是问出了口。
身前的那个男人背有些僵硬,肌肉绷得很紧。心里暗叹,原来他还是在意的,终是有些失望罢。
“我很在意自己为什么不能保护到你,恨自己,但是我不会怪于你!”他努力压着痛,沉声回道。
心底所有的不安全然崩溃,欣喜流泪。“夫君大人,您的夫人依然如同朝阳一样干净!”这是我第一次叫他夫君,不知道他能否体会到这声夫君里多少的含义。可是我真的感觉很幸福。
没有反映过来,我已跌入他湿渌渌的怀里。
“哎呀……我的衣服……湿了……喂!”
男人哈哈大笑声传了很远。
傍晚,吴达果然寻来,看到混,很是吃惊他到达的速度。几人商量之后,准备先南下,至少要让巴家知晓我改嫁之事,把巴家的事全权转交于二少才行,刚刚好也可以避开公主的逼婚。
一大早,收拾好东西,拉扯洞口的藤条掩盖。
“这样的地方呆一辈子也愿意!”连环大叹。
“是呀,这样的地方,真的很好!”吴达附和。
与混对视一笑,他抱我上马,二人共骑。几人慢悠悠上路。
走出不到十里,一列大军守候,众人色变。领队竟然是柳芭莎。
“公主,你又何苦,苦苦相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