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手中的璎珞,想着很久前那个直爽的女孩。不明白怎么因为一个难产就这样去了,细细算来,也不过三十来岁。多年操劳,但也不至于这样年轻就离开人世。混的离开让我知道生命的脆弱,可是她的离世却是我难以相信的,她都平安生了好几个孩子了,还一心想得到自己夫君的宠爱,怎会难产而死?宁愿想想事事并不能如人愿,也不去想这背后有多少蹊跷。
仔细问着她临死时的话,来的信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柳芭莎只是把璎珞给了他,嘱咐着他一定把告诉我,可是告诉我什么,她却没有说完就断了气。
“清,你在吗?”
视线转向门厅,看着一身藏蓝的二少。在满月的淫浸下,分外英俊。
“今日月色很好,我们出去走走如何?”他温和问道,带头先行,不给我拒绝的余地“连环,你先取些蜜果到亭子去,侍卫就不用跟了,你在我身边,我足以保护你!”
心底不解,可是仍是按他吩咐支走了连环和侍卫,他若不是想有话说,不会支开他们的。只是有什么事呢?
“清!”
“嗯?”看着如盘银月,心飞了老远。也许只有这夜的寂静才能让人放松起来。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谁也不能伤害到你!”他盯着远处的树影,身影萧瑟。
“我知道!”
“所以,你不要怕,只要我在,我就会……”阴暗下,看不清他的眼,但是,仍然能感受到眼的灼热。
“我一直都知道,这巴家谁真心对我,谁假意看戏。所以,你都不用解释。”抬头看着他扭头迎光有些焦虑的脸,我只能这样说,在这巴家,如果二少对我也是敌对,我真不知道我能支撑多久。多年前的背叛也是情非得已,这次败家,也是想让我能回到巴家,对于这样的一个男人,我能说什么。
“清,我就知道!你……”他猛地一把握住我的手,神情激动。
看着他的脸,我不能言语,如果我此时抽回手,他能怎么想,怎么都是一个对我好的男人。就算他有什么阴谋,我能下得狠心去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吗?我不能,不是因为我心软,而是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做什么。这些年,他并不好过,藤氏的嚣张几乎磨灭了他的能力,决然休弃藤氏看似突然,也许是因为突发的勇气而做出心中想做的事。但对于一个早已无心于他的我,能算什么呢?情感的寄托吗?
“二爷,我一直知道你对我的好!真的!”可是我无法回你的爱却是我无法说出来的。并不是怕他伤心,而是在我的回答后面有着彼此更不能承受的东西的。他依然对我有些情意,但我不并不再自认为了解于他了,多年前没能了解清楚,十几年后的今天更是不能了解。我不能在巴家树立一个比藤氏他们更为强大的敌人。说我利用感情还达到目的也好,说我为了生存而努力前进也好,很多东西都不是我心里愿意与否就可以改变的。女人对男人的依附并不能完全说明女人的软弱,也不能说明女人大多是三心二思的,也许更多是一种无奈的表现。
“清,我就知道你会明白我的心意的!”他握着我的手很冰,但有些湿润,神情激动,小心留意着我的一丝一毫。我只能微笑。
轻轻咧了咧嘴,看向他紧握住我的手。
“我把你弄疼了吗?”他嗖得放下我的手,紧张问道。
“还好!”仍微笑以对。
“你放心,我不会让宗亲他们的计谋得逞的,我知道是谁在背地搞鬼,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二爷,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脆弱。我会努力做得很好!”沿廊前行,向他保证,也给自己打气。
“清!”许久,他迟疑叫道。
“嗯?”回头看着紧跟的他,问道。
“没什么,只是认为这样与你在月下相伴,是很多年来的梦想。”
“呵呵!”与心爱的人,行走于花前月下是何等的浪漫,如果身边的人是混,那该多好。可是偏偏不是。
“今日那人送来什么信?让你这样心事重重?”
“只是送来一串璎珞,没有什么话,也许她是想向我传达什么口信,可是话却没有说完。柳芭莎,你应该还记得那个女人的!”
“怎么死的?”
“难产!”
“记得她很爽朗,你也不要太伤心难过!”
“有些伤心,但是我不明白,她临终想向我传达什么意思,也许只有天才知道了吧!”连环早已在亭里等待,看到我们,迎了上来。
石桌上摆着五小碟点心果点。
“也许她是想告诉您王爷的事。”连环小心提醒道。
“是呀,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何这样做。”
“清,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你现在还有女儿,还有我。”
“二爷,你……”连环不解看他,又看我。看她眼神不免在想,我是不是给了二少什么承诺。
“连环,你怎么想这样多?”瞪她一眼,又对着二少笑笑。入坐,捏了颗蜜枣吃起来。
“二爷,他们说巴家要把夫人许给百里公子,这是真的吗?”
“丫头嘴碎什么,我自有安排!”抬手示视要打嘴,又转向对二少笑道“这丫头,依在我身边多年,什么话都不经大脑了,二爷可别介意,我也常常给他气得半死的!”
责骂完连环,又对二少陪笑。难道赏个月也要这样如屡薄冰吗?
“没事的!”他温和笑道。
良久,又象保证什么似的说道:“清不会嫁给他们任何人!”
一时众人看着天上的明月,各自想着心事。花前月下并如不人人想象的那样浪漫。
不远处的二侍卫,仍象二雕像挺立,也许那个哑奴是我想探解的,只是,如果真的不如所愿,那种心情,难何承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