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白影一纵而过,落在展昭和黑衣人之间,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客栈角落里打瞌睡的白衣青年。其实刚一交手时展昭就已注意到他。此人身份神秘,敌友不明,展昭一边对付黑衣杀手,一边也分出了二分精神密切关注这白衣青年的动静,以防他突然出手。现在此人突然介入,展昭到松了口气,至少不必担心会伤及无辜了。
这白衣人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容颇为俊朗,修眉入鬓,一双细长的单凤眼透着桀骜不逊和玩世不恭的态度,身上的衣着甚为华丽,此刻他双手负后,气定神闲的立于众人之间,嘴角带着一丝鄙夷,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虽然此人神态随意,但他刚才露出的那一手上乘轻功已使双方都不敢对他小觑,知道此人该是属于武林一流高手之列。展昭虽然佩服此人气度,但也不无忧心,暗想:刚才那五人我本不放在眼里,可眼前这人听口气与日月教有莫大的关联,且武功远在那五人之上,今日要想速战速决恐怕已是不可能,我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付,我一人死伤事小,包袱里还有给包大人的重要公文,若耽误了可就事大了。
那边黑衣人见这贵公子打扮的人突然介入显然也吃了一惊,喝道:“你是什么人?我们日月神教的事也敢管,活得不耐烦了!”白衣公子冷笑出声,“亏你们还自称是神教中人,怎么连自己的堂主到了都不认识,还不赶紧下拜!”。 “什么?堂主?”此话一出,莫说是黑衣人,就是展昭也是吃了一惊。听闻日月神教自教主以下尚有左右护法长老和八大堂主,具都是武林超一流的高手。但由于日月教管理严格,行动诡秘,这些人的身份面目都不为人所知,没想到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文弱公子竟然是八大堂主之一,展昭在惊讶的同时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棋逢对手的兴奋。
“不错,”见众人吃惊,白衣公子傲然一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日月神教君教主座下玄武堂堂主李乘风。你们几个受何人指使假冒我神教之名,从实招来,我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见事已败露,几个黑衣人对望一眼也不答话,齐举兵刃向李乘风和展昭扑来,“不自量力,”李乘风一挥袍袖,手中已多了把银色软剑,此剑长约三尺却只有寻常宝剑一半宽窄,亮闪闪仿佛一条银色的缎带,在李乘风手中舞动起来与灵蛇相仿。“猫儿,”李乘风也不看展昭,径自道“左边这三个归我,右边那二个归你,谁先解决了就算赢。”说完舞动灵蛇剑直向那三人招呼过去。
展昭暗暗苦笑,心想,此人与白玉堂到有异曲同工之妙。大敌当前,也不容多说,二人提剑齐齐杀向敌群。其实就算展昭一人对付这伙人也是绰绰有余,何况再加上个李乘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李乘风的三个人都已经剑下毙命,展昭的两人也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李乘风见展昭剑下留情,便明白他的心意,冷冷的道“我若是你便不费这个功夫。”果然,很快两个人嘴角都留下了黑色的血液,展昭见状大吃一惊,向前察看,两人均已毒发身亡。展昭暗道可惜,今日之事实在蹊跷,本想由此二人身上找到线索,现在看来却是不可能了。李乘风也向前看了看,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些人应该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执行任务之前就已服下了□□,无论任务完成与否都不会活命了,难怪他们刚才那么不要命的打法。”
展昭略一思忖,收剑回鞘,转身对李乘风抱拳拱手道“今日得李堂主相助,展某十分感激,但还有个不情之请请李堂主勉为其难。”李乘风微微一笑,“展昭,你是不是想让我随你回开封府备案画押呀?”展昭暗赞此人心思机敏,果然是个人物。“不敢,”展昭继续说道“今日之事实在蹊跷,展某只是想请李堂主协助调查。”“要让我和你回开封府也不难,久慕你御猫的大名,只要你胜过我手中的灵蛇剑,我自然听你差遣。”话音刚落,突然提剑向展昭杀来。展昭暗暗苦笑,只怪自己的名头太响,竟无故惹来这许多是非。
两人俱都是武林一流高手,这场打斗不知比刚才精彩了多少倍。二人由店内打到店外,打了将近两个时辰也是不分胜负。展昭暗暗心惊,心想,只一个李乘风就如此了得,那教主的功力又当如何?魔教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若它真有独霸武林之心,实乃天下大患。更加坚定决心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李乘风带到开封府问话。想到这里,挥剑向李乘风腰间刺去,李乘风见展昭中计心中暗喜,立即回剑变招,刺向展昭腿上的环跳穴,谁知,展昭早就料到李乘风还有后手,一招仙人指路尚未用老中途变成玉带缠腰,李乘风大惊,想要回剑格开已来不及,只觉展昭的巨阙剑在自己的腰间一闪,急忙后退低头一看,貂皮大氅已被割开了一个半尺来长的口子。
李乘风明白展昭已然剑下留情,否则自己不死也是重伤,此时对展昭的敌意已经消去大半,对展昭的人品武功更是深为钦服。经此一役,二人都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展昭看他神色,对他的心事也猜到几分,拱手道“李堂主,承让了,还请李堂主履行前言和我走一趟。”李乘风暗想,没想到南侠果然名不虚传,只怪自己当初夸下海口,难道今日我真要和他去开封府?本来开封府也不是龙潭虎穴,某也不惧,只是教主有令在先如何能违背?
正左右为难,忽然一声脆响,只见西南方天空中升起一团焰火,于空中炸开后成五色的火焰形状,端的是绚丽非凡。李乘风见了脸色一整,心道,教主竟然亲临,此时相招必有要事。片刻不敢耽搁,遂拱手向展昭道:“展大人,并非我有意食言,只是此时我教中有事相招,不便前往,待今日之事一了,我必亲至开封府给你个交待。”正要动身,又停住,转头对展昭笑道:“展大人若要跟来,也请便,只是开封府此刻正遭遇强敌,你不担心么?”。话毕,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展昭见他要走本待去追,听了他的话后不由得顿住,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宁可信其有,到底挂念包大人等人的安全,今日之事也只好如此。转身进店,叫出已经吓傻了的掌柜,让其速速通知当地官府来料理善后。顾不得雪深夜寒,到后院牵了马匹,径向开封府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