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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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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桢本来无病,之前之所以萎顿床榻皆因为被庞吉下药,后者企图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当今天子,再由庞妃所生的不满六岁的幼子继位,到时庞吉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控朝政,区区开封府再不能将他奈何。此釜底抽薪之计十分毒辣,险些就让他得手,怎奈人算不如天算,该着大宋气数未尽,有一干忠良辅佐,展昭和君天赐在宫内捉庞妃,杀郭昌,陈琳早就派人速去通知开封府包大人。包拯执尚方宝剑调了禁军入宫平乱,同时派人将庞府围得铁桶一般。

经过几位太医一阵忙乱,又是推宫过血,又是金针刺穴,赵桢总算悠悠醒转,想起刚才的险况犹自心悸,强打精神立即传旨将庞吉一家全部削去职爵,打入天牢,由开封府主审,按律治罪,庞妃赐予白绫令其自尽,所生之子废为庶人。转眼间,庞府上下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般的富贵俱化尘土,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人在得意之时还需留有余地,否则天日昭昭必会报应不爽。

开封府上下围绕庞吉一案过堂取证,究及同党又是一番忙乱。转眼十几天过去,经御医精心调治,天子赵桢的身子已然大好,遂招包拯进宫面奏庞吉一案审理的进度。包大人辰时离府,直到掌灯时分方才回来,面色疲惫,叫了展昭随自己进书房。展昭见天色已晚,心中疑惑,不知大人有什么事如此紧急,只听包拯问道:“熊飞,那日你入宫护驾,身边可还带了旁人?”展昭一愣,知道瞒不过去,只得实说天赐和自己一同入宫,怕大人怪罪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包拯闻言苦笑一声,言道:“君教主救驾有功,老夫岂会有怪罪之意。只是今日陛下问起其人,我不得不如实回奏,陛下口谕宣她明日进宫面圣。”展昭闻言吃了一惊,那日天赐杀了郭昌后就混在禁军中提前离宫,与皇上话都没说半句,不知陛下为何对她感起兴趣来,也不知此番进宫是福是祸,急忙追问事情原委。包大人面有难色,欲言又止,只叹道:“万事皆有定数,熊飞你也不必过于忧虑,正所谓君命难违,是福是祸君教主她明日一去便知。陛下并非无道的昏君,君教主又有救驾之功,在老夫看来应该无妨。”

展昭从包大人书房出来,径直去见天赐,一路上思索大人刚刚说的一席话,虽然句句皆是正理,然而观大人神色又似乎另有隐情,不免心中惴惴,万般后悔让天赐随自己进宫。来到天赐房中一见,李乘风和辛炎两位堂主也都在,他们见此间事了,正商量着即刻回天台山去,毕竟几人身份敏感,不便在开封府久留。天赐见展昭来找自己,心中喜悦,虽然住在一座府里,展昭这几日忙着审理庞贼一案,两人已是多日没有见面,遂将自己打算明日启程返回天台山的事说了。其实此次回总堂天赐心中另有一番计较,之所以急着回去也是想早日卸下这教主的千斤重担。展昭一听她要走,脱口说道:“怎地这样急?”天赐闻听以为他舍不得放自己走,有些不好意思,旁边李乘风见了,心里不是滋味,故意懒洋洋地说道:“如今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不赶紧走还怎样,难不成还等着皇帝老儿封我们个官当?”

展昭听出他话里带刺儿,也懒得计较,只得将皇上招天赐明日进宫面圣的事说了。天赐闻听沉吟不语,直觉感到这事没这么简单,自己在朝廷眼里是江湖草寇,此次进宫救驾又刻意隐瞒身份,不知皇帝如何注意到自己。李乘风闻听冷冷一笑道:“好个进宫面圣,不知进去了还能不能出的来。”他三番两次挑衅,即便展昭胸怀宽广也不免心头火气,傲然一笑道:“展某既然能带天赐进去,自然也能保她出来。即便有个一差二错自有展某替她担着,李堂主何必操心。”李乘风却是步步紧逼,紧接着言道:“你担的了么?如果皇帝真的对教主不利,你敢造反?”“李堂主还请慎言,当今天子并非无道昏君,怎会无缘无故对天赐不利,你这话若是传出去才是对你家教主不利。”展昭绵里藏针一番话堵的李乘风哑口无言,一直以为展昭性格木讷,不擅言辞,今日方知他嘴头上的功夫原来也不低。

李乘风气喘半响,无话可说,只望着天赐等他拿注意。天赐被他们两个吵的心烦,皱着眉头说道:“皇帝张嘴便是金口玉言,若是不去便是抗旨欺君,我一人好办,大不了遁迹江湖,可教内的众多兄弟该当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小的天台上又怎抵挡的了朝廷的百万大军,如今便是龙潭虎穴也要走一遭了。”顿了顿又说道:“明日我一去,不论结果如何,都与展昭和开封府无关,你们两个知会教内兄弟,不准找他们的晦气。另外,你们二人今晚连夜收拾,明晨仍依原计划带兄弟们离开,我一从宫里出来就去追你们。”说罢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准备,李乘风还要争辩,被辛炎使个眼色,硬拉了出去。

他二人走后,展昭才走上前拉了天赐的手,叹息一声:“早知不该让你随我入宫,若事情真像乘风所说,叫我情何以堪呢。”天赐微微一笑,道:“你们怎么净往坏上想,要我看,备不住是皇帝老儿看我救驾有功,又是文韬武略,真要封我个官当也不一定,说不定比你的官还大呢。”展昭知她是故意给自己宽心,只好强颜欢笑道:“那敢情好,到时还请君大人多多提携。”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天赐亲自送两位堂主及兄弟们出城,嘱咐他们不可多生事端,直接回天台等自己的消息,然后与展昭一起策马直奔皇城。来到皇城前,早有小太监在门前等候,见天赐与展昭同来,上前施礼道:“这位就是君教主吧,皇上此刻正在御书房等候,请随我来。”又转头对展昭言道:“皇上说了只见君教主一人,展大人还请留步。”天赐与展昭对视一眼,皆是满心疑惑,当着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把手中缰绳交给展昭,说了声:“我去去就来。”便随那小太监入了宫。展昭眼见那两扇巨大的宫门在天赐身后关闭,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若有所失,愣在当地半响回不过神儿来。

且说天赐随那宫人一路前行,沿途凤阁龙楼,雕梁画栋也无心观赏,只琢磨着皇帝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不多时来到御书房,小太监在门外请旨,很快里面宣招。天赐迈步入内,知道这是人家的地盘,更何况当中还牵连到展昭,不敢放肆,规规矩矩跪倒行礼。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君天赐,你入宫面圣,竟然还敢身着男装,不怕犯欺君之罪么?”天赐心里一动,听皇帝口气竟然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是了,定然是包大人不敢欺瞒皇上,说出了实情,当下也不慌张,沉稳地答道:“回禀皇上,这一身臭皮囊尚且是幻象,何况是衣服,皇上要见的是君天赐,如今在皇上面前的就是货真价实的君天赐,这又怎么算是欺君呢?”仁宗闻听哈哈大笑,心想果然是个妙人,也不枉朕费了这一番心思,遂让她抬起头来。

天赐那日杀了郭昌后唯恐暴露身份,立即出宫,并未看清仁宗的长相,只记得身材瘦长,穿着一身黄袍,今日抬头一看,见他年轻儒雅,相貌清俊,并非自己想象中愚鲁蠢钝、耽于酒色的样子,不禁平添了几分好感,心情也些微放松。赵桢自那日惊鸿一瞥,佳人倩影日日萦绕于心,曾惊奇天下竟有如此绝色的男子,竟不知是什么来历,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向包拯旁敲侧击,才知此人便是魔教教主君天赐,更意外的是佳人果然是女扮男装。赵桢惊叹之余也不禁惋惜,此人若是君天赐,那她和展昭的关系便不言自明了,即便朕有惜花之心,可惜名花有主,又碍着君臣名分礼教纲常,不可造次。然而话虽如此说,皇帝毕竟是皇帝,觉得这天下至宝皆应归于帝王,因此今日特意招天赐前来试探一番。

当下赵桢故意板了面孔,语气严厉说道:“君天赐,你纠集党羽,聚众与官府为敌,更是犯下血案无数,即便你有救驾之功,然则国有国法,也不能一一赦免,朕欲将你押入天牢待审,你可还有什么话说?”天赐聪明灵透,有七窍心肝,早听出皇帝是在虚言恫吓,淡淡答道:“回禀陛下,试问这天下百姓谁不想安居乐业,谁愿过刀头舐血的日子,可惜民间污吏横行,鱼肉百姓,陛下高居庙堂不能尽知,若各个官吏都谨遵陛下旨意,如陛下般以百姓为念,草民等又如何不乐做朝廷的顺民。草民虽有幸救得皇上,也只是凭着一腔忠义,不敢居功,更不敢妄图以次抵罪,要杀要剐听凭陛下处置。”

这一番话明贬实褒,说的赵桢通体舒泰,不住点头。此时他面对面打量天赐,越看越爱,心想身着男装便是如此倾城倾国,若换上女装还不知如何颠倒众生,便是贵妃在世,飞燕重生恐也及不上她一二,更兼这玲珑心思,妙语解颐,若不能取来长伴君侧,岂不是一桩憾事。

任凭天赐生性豪爽,还是被皇帝灼热的目光烧的满脸通红,忍不住低下头去,却不知这含羞之态看在天子眼里,仿佛挑逗一般,直觉得佳人对自己也颇有意思,当下自信满满,走下龙椅亲自相搀,手刚一触那柔夷,只觉得温润滑软,更是心神一荡,笑道:“朕以为天下名花尽收在朕的后宫,没想到民间还有卿家这样的奇葩,让朕不由得起了惜花之心,但不知花意如何?”

天赐听皇帝突然换了称呼,又做出如此暧昧的举动,怎不知他的心思,暗暗替展昭不值,不露声色将手抽出,低头恭谨地答道:“陛下过誉了,草民实不敢当。即便以花自喻,草民也只是那带刺的蔷薇,在荒野间自由绽放,不避风雨,若定要移入深宫,只怕早晚伤了陛下龙体,最终落得个被斩草除根的下场。”

赵桢身为帝王从来都是三宫六院的女人围着他转,千方百计的讨好邀宠,他自己从来没有在女人面前吃过瘪,因此觉得天下女人钟情于帝王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如今第一次主动表情便被天赐不冷不热地拒绝了,如何不怒从心起,冷笑一声,言道:“无妨,朕既要采这朵蔷薇,自然要先把她的刺拔了。”说罢,一挥手,内侍端上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酒,赵桢指着那酒杯言道:“左边的是穿肠□□,右边的是散功丹,卿家需三思而行,莫选错了。”

天赐惨然一笑,早知今日不是善了之局,只恨死前不能再见那冤家一面,信手拿起左边的毒酒,冲赵桢言道:“若不能与挚爱之人相守,生又何欢,死又何惧,草民谢陛下成全。”言罢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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