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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初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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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水色开始整理物品,瓶瓶罐罐在桌上堆了一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她拿起这个晃晃又拿起那个闻闻。待全部细细瞧了一遍才挑了四个小瓶:黄粱一梦、百花解毒丸、金疮药和噬骨。水色所选的药中并无剧毒,只是用作防身,一方面是她不忍伤人性命,另一方面也是怕不慎伤到自己。

收拾好衣物细软,水色看着床头挂着的宝剑,取下了下来,轻轻抽出,只见剑上隐隐的透着寒光。这是她第一次取下这剑,这剑沾染了太多血腥,她一直不敢触碰。看着它上面的寒光,让人有一种嗜血的冲动,赶忙将剑合上放回原位。想到自己竟会有这样的冲动,心就有些烦乱。

随意从一堆秘籍之中抽了一本,拿了把匕首再找了些自觉有用的东西扎了个包裹,就跳上床睡觉,不在多想什么。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水色第一次睡得如此安心。碧儿见宫主醒来赶紧上前服侍,“主人,左右护法已在议事厅等候。”看着碧儿把一件衣服套在自己身上不由得皱眉,想她们怎么会喜欢这么麻烦的衣服。听到他们已在等候,急急洗漱完就赶至议事厅。

只见冷月和肖寒坐在左右两侧,冷月依旧是那一幅冰山的表情,肖寒则是在一边嬉皮笑脸逗着冷月;旁边还站着四人,都是三十左右的光景,清一色的黑色长袍,神情萧瑟。

“右护法,出宫之事可安排妥当。”水色走到上坐坐下,声音中没有丝毫温度。

“都已准备妥当,属下已飞鸽传书个分坛说有密使将到,到时只需出示玄月令即可。”肖寒说完又笑着看向冷月。

“很好,这样就不会透露我出宫的消息,可还有其他人知道我出宫的消息。”水色看着肖寒觉得这小子心思还真是谨慎,当时都没有想过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这个消息,想不到他竟然想到了。

“并无外泄!就是长老们也不知。”冷月道,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冷月和肖寒商量后才想出这个办法。看到她冷冷的瞟了眼四人,冷月道,“此四人将随宫主出宫。”

“不必,我一人即可。”水色想可以离开这里是不用假装别人生活,现在又有人要跟着,那不是和在宫中没有两样,当即拒绝。

冷月早知她会拒绝,也不多说,递了个眼色,四人便退下了。

午时一身紫衣的水色已在宫外的山谷之中。虽在宫中待了一段时日,有些不舍,但想到那里的人都畏惧着自己,说话行事小心翼翼,且自己也要扮演一个冷酷的让人畏惧的宫主,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不由得让人想赶快逃离。只是自己在这山谷中走了足足两个时辰还未走出。刚开始的兴奋荡然无存,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迷路,又后悔没听冷月建议带随从出来。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在这种地方建立玄玉宫。除了青山绿水风景如画,根本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

想着,又催了催马让它快些,不然天黑了也找不到住处。又急驰了两个时辰才见到远处的城墙,和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群,城门口有官兵检查挨个检查。水色此时早已腰酸背痛全身僵硬,见到城镇,立刻跳下马来,舒展一下四肢,才牵着马慢悠悠的走向城门。

检查的官兵见是一名紫衣罗裙的女子,眉目如画,粉腮带晕,愣了一下,眼中难掩惊艳,但仍不忘盘查:“姑娘可是一人,来凤城为何?”“只我一人,我来凤城游玩。”那人露出一丝担忧,想这般美貌的女子单身一人不知会否遇到不测,忍不住告诫道:“姑娘一人最好还是不要进城,近日城中有一采花大盗出现~~~~~~”还未说完,见长官狠狠地瞪着自己,知道自己多言,让水色作了登记就放进城去。

水色见一陌生人对自己如此关心不由感叹古人真是民风淳朴,心情极好。牵着马走在这凤城的街道上,干净的街道,古式的建筑,熙攘的人群,以前只有在电影中才见过,而现在却身处其中,心里一阵激动。虽然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些时日,但一直呆在房中疗伤,后又在林中练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连宫中其余地方都不曾踏足。现在得了自由,虽有事要办却也想放纵一下自己,毕竟着古代的街不是人人都能逛到的。

于是找了个客栈,把东西放在房间,拿了些钱就逛了出去。

水色来到一条繁华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五彩的标旗挂得到处都是,偶有空档的地方也有小贩摆了摊摊在一旁吆喝。

小摊上卖的东西对水色很新鲜,看看这边的纸灯笼,尝尝那边的桂花糖,不消一炷香的时间,手上已提满东西。仍是不停歇的往人堆里钻。虽是傍晚时分,街上人却不少,水色抱着一堆东西撞来撞去。

日已西斜,走在路上都能闻到酒肆中飘出的菜香。水色咽了口水往一家看似豪华的酒肆挪去。一不小心被人一撞,刚想道歉,却见那人头也不回的急急忙忙地往人群中挤去,心里疑惑,低头一看果然钱袋已经不在,随手就把手里的东西向那人砸去。旁人见有东西飞来赶紧躲开,正好砸中那人。那人只觉后背一疼,不但不停反而加紧跑了起来。水色拿来砸人的是刚买的一包水粉,东西没把人砸倒,散开的水粉却把旁边的白衣少年弄得一身粉红。水色见小偷跑了开去来不及道歉就追向小偷。白衣少年见自己的衣衫被弄得如此模样,想要好好的教训那人一番。见那紫衣女子跑了,哼了一声也追了上去。

水色在宫中练了一段时间轻工,身法很是轻盈,本能很快抓住小偷,奈何他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身手也是灵活,再加上那人熟悉地形,钻出人群后又在小巷中窜来窜去,幸好刚才的水粉在他身上留了块红色印记,才不至追丢。

那小偷被追得不耐,见对方只是一女子,想自己为何要怕,窜到了与同伴集合的胡同。水色见那人逃进了胡同,也紧追了过去,一进去才发觉自己太过鲁莽。

胡同里坐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满脸的横肉,三个中等身材的男子,长相普通,是那种放到人群中就再也识不出的人。见同伴气吁吁的冲进来,都站了起来,又看看追来的女子,竟比凤城第一美女的韶家大小姐不知美多少,眼中闪过贪婪之色。

水色见胡同里站出的五人皆都凶神恶煞,眼神贪婪猥琐,直骂自己太过大意,竟就这样追来过来,且身上无一点防身的东西。一紧张就全然忘了自己已经是会武功的人。

白衣少年追至胡同,见紫衣女子愣在那里,紧握着拳头指节已有些发白,而那边有六人都□□着逼近女子。慢慢走过去道:“这位姑娘弄脏了我的衣服,怎么不说一声就跑了。”

水色水色一愣不明所以,再一看他半身的水粉想到刚才似有人被散开的水粉沾了一身,还未道歉就急急跑开,想不到竟追了过来,心想这边的几个已经够麻烦的了,又跳出一个麻烦,怎么办好呢?面上却是笑着对少年道:“我倒是想赔你一件新衣,只是这人偷了我的东西,我不拿回来怎么赔你?你先离开一下,这里太危险了。”

少年见到水色的容貌不禁心神一荡,看也不看那几人,只是盯着水色,见水色明明害怕却还逞强,难得还担心自己会被牵连,不由笑道:“我看姑娘怕是拿不回东西了,但为了这身衣服,就让在下帮你取回来吧!”

站在前面的一魁梧的男子见少年似已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上前一步笑道:“臭小子,奶还没断就来管老子的闲事,活的不耐烦了。”其余的人听了都怪笑起来。

白衣男子也不生气,笑着看向六人道:“为了我的衣服,你们乖乖的把东西还来怎样!”那六人见那白衣少年弱不禁风的模样不屑一顾。一魁梧的汉子一拳就向白衣少年的脸打去,少年手一抬一推,那汉子就飞了出去。剩下五人见汉子被竟被白衣少年轻轻一推就飞出丈许,顿起杀意,抄起棍棒就像少年袭去。少年不躲不避只是站着,等他们进了身边才抬手左拍右劈,不消片刻那几人都躺着□□再也起不来。

水色几人身上摸出十多个钱袋,又看看这地上六人,突然间想到自己也会武功的呀,于是上前去又补了几脚,道:“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偷东西!” 又看向少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适才太过情急砸了你,真真不好意思。”少年见水色把他们的钱带都收了,笑道:“要是想赔礼道歉,不若现在陪我去衣饰店换了这身衣服。只是你似乎多拿了一些。”水色见少年一身白衣本是潇洒飘逸却被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心中有些歉意,而且他帮自己解了围,已有不少好感,点头道:“我对这凤城并不熟悉,公子带路即可,至于这些钱都是他们偷来的,不可能让他们拿着吧,当然要收走。”

少年见这女子竟贪心的理直气壮觉得有趣。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来到一家颇具气派的衣饰店,还没进门水色就跑了开去,少年跟在后面。只见水色把那些钱袋中的钱取出来全分给了在一边的乞儿,笑着道:“想不到顾姑娘心地这么好!”水色把钱分完了才对少年笑笑:“又不是我的钱,好心的是丢了钱的那些人!走吧,你的衣服还没赔你呢。”

少年拣了件有粉色桃花图案的白色长袍,穿了出来,水色眼前一亮,道:“姬公子,这件很合适呢,是否就要这件?” 姬魅生看着镜中的样子也很满意。

水色也趁着姬魅生试衣服的空档给自己挑了几套衣服,一并付了钱。

“一起去吃饭如何?我要多谢你的衣服。” 姬魅生道。

水色本不想去,但此人也算帮过自己,何况自己初入江湖,本就没什么朋友,现在多一个朋友也是不错。正巧这时肚子也开始唱空城戏,于是一起进了那家原来看中的酒店。

姬魅生与水色在德丰楼二楼临窗而坐,面前放了一堆精美的事物。楼中的其他客人频频看向他们,只见男的潇洒倜傥,女的美貌绝伦。水色感受到众人的注视,往楼内扫视一遍,只见众人都是一幅羡慕之色,除了角落中的一男一女。男子丰神俊朗,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半眯着让人有种沦陷的感觉;女子娇俏可人,只是秀眉微竖,似有不快之事。再细看又觉两人长相有三分相似,应是兄妹。见男子望着自己的眼神有关切之意,女子盯着姬魅生的眼中有难掩的怒火,而姬魅生悠然的吃着食物,心想是否被人误会,向那男子微笑致意。对姬魅生道:“姬魅生,你看那小美人看你的眼神,是否对我们有些误会。”

姬魅生头也不回,笑道:“哦~~~看来我长得太过英俊,那女子定是爱上我了,见我何你这美人坐在一起,吃了醋了!”水色和姬魅生一起也有一个多时辰,知道这人有些自恋,只是笑笑。姬魅生见水色笑容明媚,又问道,“水色为何一人独自在外,难道不知江湖险恶,若再遇恶贼可如何是好!”

见姬魅生对自己的关切,水色道:“实不相瞒,我在家中待的每日学着女红着实无聊,看着家中兄弟可四处游玩,也想游览各处风光,没想太多,且只要去的江城,我大哥即可照拂我,也不用怕什么。”水色虽知对方帮过自己,却实在不好说出真实的原因。“适才也多亏你及时出手,不然~~~~哎~~~”说着叹了口气心想,当时若不是他帮忙,也不知自己会怎样。

姬魅生见水色说话时眼神清澈,觉得这女子甚是单纯。听到水色地叹气声,想是又惹她想起了刚才的恐惧,于是转了个话题,向水色说起各地的风土人情,讲的绘声绘色,听得水色入迷。

角落中的一男一女从一开始就注意着临窗而坐的姬魅生与水色。“二哥,就是那淫贼,我定要杀了他。”女子看向姬魅生,俏脸含怒,想她堂堂名剑山庄三小姐,尽然被人轻薄,不由怒火中烧,握剑的手又禁了几分。

五日前她司徒若华与二哥司徒宇来到凤城,晚上熄灯不久后闻到一股淡香就全身无力,看着那陌生男子走向自己,又被他轻薄,真想一刀杀了那人,奈何使不上丝毫力气。只能呼救,幸好二哥及时赶到,才不至受辱。只是那人轻功了得,眨眼间就不见踪影。现在此处认出那人,怒火噌的串了上来,若非二哥按着自己的剑,早就上去劈了那人。

司徒宇听到若华的话只是微微一笑,按住了若华将提起的剑,微眯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又看向水色,只见那紫衣女子云鬓花颜,神态自若;而那女子看向自己时,笑容有如晨光般温暖明媚,心中似有什么被触动,柔柔的荡漾开来。

“先放他一马,这里人太多,会伤及无辜,等晚上在找他算账不迟。”说着又看了眼水色,不知她是否会是他下个目标。看着她有说有笑似乎还不知自己有了危险。

水色听姬魅生说的有趣,不觉已是天黑。姬魅生言夜晚多盗匪将水色送至客栈方回。水色心中感慨这人还真是有绅士风度,却不知姬魅生实是存了另一番心思。

回到房间,水色查看了包裹,见里面东西没少,安心得抱着包裹躺在床上。这一天骑了几个时辰的马,又是逛街又是抓贼,累得不行只想早早休息。但想着今后的去路又觉得烦乱。血玉不知在何处,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自己的身份不知是否曝露。正胡思乱想间突然闻到一股淡香,想起电影中的情节,赶紧闭气,迅速从怀中的包裹中取出一粒百花解毒丸吞下,又取了噬骨撒了些在床上边上,继续装作熟睡。

片刻后门被推开,白影一晃而入,轻轻走向床。水色听到脚步声慢慢靠近不由紧张起来,但没有感觉到杀气,提起的心又放下不少。男子轻轻走近在床边坐下,细细的看着水色的模样赞叹道:“真是个美人儿!”水色闻言一惊,心道这不是姬魅生的声音吗?难道进城时官兵说起的采花道就是他?那人又伸手把水色的刘海拨到一边手指沿着脸狭滑到唇边,慢慢的勾勒着唇线。一手移向水色的衣服,开始解衣。水色吓了一跳,不再装睡,睁开眼看向那人,果然是姬魅生,心里失望她出来后交的第一个朋友竟是这样,脸上却仍是微笑道:“姬公子这么晚到我房间,有何事?”姬魅生见水色醒来没有惊慌之色,不免有些诧异,一想她已中了软金散安心道:“自是想念水色妹妹,所以深夜探望,妹妹难到对我没有丝毫感觉?”

“想得紧呢。”水色不紧不慢道,“我刚才还在想着姬大哥好有绅士风度,但现在见到你却是让我失望。”

“原来妹妹也想我,” 姬魅生笑着看像水色那张美丽又无丝毫慌张的脸上带着惋惜“怎么会失望呢?”正说着,姬魅生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似有百蚁万蚁在啮咬。又似乎要钻入骨髓一般,难受之极,跳了开去,“你是何时下的毒?”心中暗骂自己竟然着了一个小女子的道,还不知她是何时下得手,以后还怎么出来混。想开始运功逼毒,却怎么也收不住心神。“你怎么会没有中软金香?你到底是什么人!”

水色看着姬魅生在地上蹭来蹭去,皮都破了不少还不停歇,样子狼狈不堪,心想原来这噬骨这么折磨人,可得小心藏好,弄到自己就不好了,面上却是微笑着,一双眼亮亮的看着姬魅生道:“不是都告诉你了嘛,我叫顾水色,初次出来闯荡江湖,又没有骗你。只是你倒好像骗了我!难得我把你当作朋友,真真让我伤心。”

这时门被乒的撞开,进来一男一女,正是德丰楼角落中的那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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