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海棠?”
我重复着,问道:“是什么东西?”
“碧色海棠就是————”他正要解释,忽然,这是?杀气?就在夏大夫的身后?
我急忙想拉开他,但是已经迟了,他已朝前倒下来,一支细长的镖插在他的背后。
我扶住他:“夏大夫,你怎么样了?”
他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我注意了一下,那镖插得很准,正中后心。
※ ※ ※
一个白影冲天而起。
“什么人?”我想也没想,一跃身冲了上去。
来人的轻功很高,我追得有些吃力。不过没有追丢,黑夜里穿一身白的人,自然是不容易丢的。
我们掠过两三排屋子,踩过一从竹林。风从我的脚下吹过,我听到踩在脚下竹叶的声音。
这里?不是山庄的禁地么?他怎么会来这里?
正疑问着,那白衣人已经跳下竹林,落在那个空地后面的竹屋子前。
“姑娘追了我这么久,要不要下来歇个脚?”他已经停在屋子门口,一身的白,手上竟然还拿着把白扇子。
“你是什么人?”我落下来,在他的跟前站定。
“萧玉树。”他竟然握着扇子对我一拱手。
“为什么杀人?”我盯着他的眼。
“他知道的太多。”他语气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知道太多的人都要死。他竟然连碧色海棠都知道了。”
“碧色海棠是什么?”我追问。
“碧色海棠是一种花。”他笑的漫不经心,“姑娘莫非也想知道么?”
他的脸突然凑进我,好象感觉到什么,他吸了一下鼻子,沉吟起来,仿佛在想着什么。
“姑娘也喜欢海棠花么?”他的声音沉下来,杀机骤现。
“我不知道。”我摇头,有点无奈。
…………
他的眼里笑意渐渐加重,嘻嘻地笑起来,又恢复了那种轻浮,“不知姑娘追我到这里要做什么?”
“呃…”我一直追他到这里又能如何?我好象也奈何不了他什么,那我追来做什么?我挫败地摇头。
“老站在这里会着凉哦,姑娘请进。”他已推开了门,做出一个请的样子。
“呃…”我站在竹屋门口动弹不得。
“你怕么?”他笑。
怕?不,我一点也不觉得怕,只是觉得好搞笑。我走进去,里面清理得很有序,每个东西都在该在的地方,而且很干净,桌椅和那张竹床都被擦得发亮。
“你是这里的主人?”我问。
“不是,这里是风四娘的房子。”
“风四娘?”
“火焰手风四娘,”他笑着接下去,“十几年前,曾经是这里的主人。”
“火焰手…”我低低地重复,不去想那一段悲伤的往事。
※ ※ ※
“回来了?”他说,却是对着门外。
“是。萧先生,任务完成。”回答的是一个老者,旁边站着一个青衣的女子,蒙着面。
“怎么会这么快?”
“算他们倒霉,都集中在议事厅,被我们一下搞定了。”
“搞定?”他们两个武功那么高?
“下的什么毒?”萧玉树的问题。
“鸳鸯合欢散。”那个青衣女子一字一句地说。
“合欢散?”萧玉树的脸上怪怪的。
“那是什么?”我问。两个人才注意到我,一脸讶异。
“就是一种奇强的淫毒。”萧玉树的脸上带着嘲弄的笑,“中毒的人,就算武功再高,两个时辰内如果找找不到人做那种事情的话,一定会浑身暴热而死。”
他的眼睛坏坏地瞄着我。
“萧先生的神态越来越象王爷了呢。”那老者一脸恭维。
萧玉树听了这话心情大好。难道象王爷竟然是一种光荣的事情?他又笑道:“白云城的主人果然够绝,不愧是天下第一大□□。”
“放肆。”青衣女子声音冷得象冰,“敢对主人不敬?掌嘴!”
萧玉树的脸色也沉下来:“使者莫非认为我怕了你?”
…………
那女子蒙着面,看不出表情,她缓缓地从怀里取出一丸鸡蛋大小的东西,托在手上。
“这是什么?”
“极乐门的清心寡欲丹。只要我一捏破,屋里的人没有一个可以逃出去。”
“解药一定在你身上吧。”萧玉树试探着问。
“这种毒没有解药。”
“哦?那使者不怕么?大不了大家一起中毒。”
“萧公子可知这是什么毒?”青衣使者的声音不急不缓。
“说来听听。”
“中了这种毒以后终身不可以再做那种风流事情,否则经脉逆流。所以才称之为清心寡欲丹。”她的语气满是嘲讽。
萧玉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不掌嘴!”青衣使者语气严厉。
萧玉树迟疑着,最后一合扇子,在自己的面颊上啪地拍了一下,涎着脸笑道:“姐姐,已经掌过了,不要生气了哦。”
“不要叫我姐姐。”青衣女子声音有点怪怪的。
※ ※ ※
突然,门咣地一声被撞开,谭宾站在门口,剑已出鞘。
“把解药交出来。”他冷冷地说。
“谭少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栖霞山庄的禁地?”萧玉树笑地怪怪的。
“谭某不是栖霞山庄的人。”
“呵呵,谭少侠和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不过,你以为以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挡住我们三个人?”萧玉树看了看我,“静仪姑娘现在的样子好象帮不上你什么忙哦。”
“不要伤害她。”谭宾的剑势已成,气势逼人。我想帮他,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手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了。
正在僵持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清啸。萧玉树和那个老者的脸上都变了颜色。
“王爷的命令,我们走。”老者对着青衣使者小声说。
三人一纵身,窜出窗外。我也学着他们的姿势翻了出来。
他们脚一点地往竹林上方飞去。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跟着他们跳起来,右手一伸,竟然抓到了一个人的脚,我们两个在空中停滞了一下,然后一起摔了下来。
我以为会很痛,谁知道竟跌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谭宾接住了我。
我抚了抚胸口,还好。
他皱眉:“你好轻。”
“呃…是么?”我有点答不上话了。
忽然感觉这样很不合适宜,他一下子松开了我,吓了我一跳。
“解药。”我面向那个被我抓下来的青衣使者。她轻功也不错,快落地的时候一个翻身,竟然没有摔倒。
“你要取得他们的信任么?”她的声音有点怪怪的。
“什么意思?你认识我么?”
“不认识。”
我盯着她的眼,看不出表情。
远处又一声清啸,她急退,向我抛出一个白色的东西,没有劲力。我啪地接住。
“小心有毒。”谭宾急切的声音。
我张开手,一个白色的小净瓶。
“这是什么?”
“解药。”她已跳上了一个房檐。
我想追上去,谭宾拦住我:“救人要紧。”
“好。去议事厅。”我作势要跃起,但全身无力,竟然没有跳起来。
“你太累了,先去休息一会。我去就好。”
我点头,将解药交给他。
紧张气氛过后,忽然感觉好累,浑身提不上一点劲。我摇摇晃晃进了竹屋,坐在竹床上,然后就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