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
春园赶到大风镖局,下人通报过,刘大当家亲自出来迎接。寒暄了几句,互相问了平安,春园不敢耽搁,说明来意,求见大小姐。
沈月正带着女儿晨曦和小儿子晨风在后院练功,听了消息,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了,过几天让晨曦、晨风去趟沈家,替我跟我娘面前多磕几个头吧。”
春园急得不行,又不敢乱说话,央求刘大当家的:“姑老爷给劝劝,我们老太君说了,大小姐不回去,她就不活了,这不是先要了我的小命了吗?”
刘慕儒大侠愁眉苦脸的说:“你们家大小姐说一不二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别的事情我还可以劝劝,可是她说过永远不回沈园,这十几年来,谁敢提起这个事情来?好姑娘,要不然我过去一趟行不行?”
春园跺了半天脚,一咬牙就冲进内堂,沈月已经进了自己的卧室,慢慢的喝着一杯茶出神,见春园闯了进来,脸色一寒,冷冷的说:“你不知道我的规矩么?”
春园跪下来,恳求道:“大小姐,老太君年纪大了,十分思念你,如今有要事请你回去见一面,请大小姐和我回去吧,奴婢不知道大小姐和自己的亲娘有什么嫌隙,可是……”见沈月的眼光冷冰冰的看着自己,心中十分惧怕,不敢再说下去。
沈月说:“回去吧,我娘那里我自会派人去,不会责罚你的。”
春园想起临来的时候,云嫂拉了自己到僻静处,递过来一个密封严实的小小盒子,嘱咐再三:“大小姐必不肯回来,你厚着脸皮求她,实在是求不动了,就把这个给她,什么也不必说,立刻回来。”
于是把盒子从怀中拿出,恭恭敬敬双手呈给沈月,沈月显然也没有见过这个盒子,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接了过来。春园从房中退出,听到屋子里面“叮当”一声脆响,是茶杯落地的声音,想起云嫂说的‘立刻回来’的话,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一溜烟儿的牵了马就要出刘府。
刘大当家的觉着岳母家里来了人,虽然是个丫环,可是毕竟是四大侍婢之首,不想怠慢了,当下十分热情的挽留,急得春园不行,又不敢对姑爷无礼,只好领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吃过饭了,又被刘大侠按住了细细打听沈园老老少少上上下下的情形,细问老太君的饮食起居,还要絮絮叨叨的表达关切之情,春园心中焦急,有问必答,不知不觉地说了一下午,老刘意犹未尽的点点头,命人准备客房,好好招待春园姑娘休息。春园再要告辞,刘家的两个雪儿,扑上来甜甜的叫她,脱不开身。
刘大当家的抬头看天,低头又想了一想,亲自赶往夫人房间,一路上下人们屏息肃立。进到屋中,碎瓷残茶犹在,夫人却不在了。
绕小径,穿小林,找了半天,夫人却独自站在蔷薇花架下,默默无声,蔷薇花缀满了密密麻麻粉色的花苞,似开未开,暗香隐约,更显得架下人身形瘦弱,寂寥落寞。他默默的叹气,慢慢走上去从后面把妻子娇小的身子整个儿裹在怀里,觉得那个冰冷的人儿轻轻颤抖着靠过来,渐渐的有温热的液体浸透薄薄的春衫,洇湿胸前。
他觉得自己的心也仿佛给那眼泪浸湿,酸涩无比,只好更加用力的抱紧自己的妻子,好像怕她会从自己的怀里消失一样。
华灯初上,沈月从丈夫的怀里抬起头来,刘慕儒把她娇小的身子整个儿抱在怀中,陪着她坐了很久,见妻子双目红肿,神情惨淡,鬓发散乱的样子,心中爱怜温柔难以自禁,替她擦了眼泪,又把一头秀发解开细细的理顺,重新挽好,说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当时我就想,如果能让你开心起来,我死都值得。”
慢慢的摸着她的头,轻轻的说:“一转眼十几年啦,咱们孩儿也渐渐的长大了,你也该知道做娘的苦心,老太君心里面十分想念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去见自己的亲娘?”
沈月慢慢的从怀里拿出一枚小小的鸡血石印章,色泽洇红润泽,精巧可爱,细细琢磨出山石松枝明月的图案来,那松枝上还蹲着一对松鼠,亲昵依偎,可见雕刻之人刀工了得,意境脱俗。那枚印章翻过来,上面细细的刻着“明月松间照”五个字,却依稀是沈月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