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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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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夏

之一 生如夏花之绚烂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清夏,四部历四月初四,为祭奠故人祖先所立节日。每年的这一天,几乎都要下雨。这场雨过后,天气便转炎热,意味着初夏开始。

童澈一早,便别了小晏,向童薰告了假,去了见龙城外的清泷川。每逢清夏,清泷川便有许多祭奠故人的人在此撒花祭文。童澈准备了大把的曼朱沙华,红白二色,红的艳丽如血,白的晶莹如雪。曼朱沙华,即彼岸花,相传人死后的冥界里,到处都盛开着红白二色的此花。彼岸,即隔死亡之川,清泷川入寰海,自古人们便相信,清泷川的尽头,便通向死亡的彼岸。为了传达对故人的思念,人们便将曼朱沙华撒入川中,期望自己的思念能顺着川水到达冥界。

墨华,自你离我而去,已近四个年头了。童澈轻轻地扯着花瓣,一边将它们撒入川水。淡金色的长发被淫淫细雨沾湿,软软的垂在肩上。他一袭白衣,静立于高矗的岩上,手中的花瓣随风飘散,仿若梦中才能出现的图画。有几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目的,都站在下面痴痴地抬头仰望。究竟是谁去了,才能让这个美丽的少年如此哀伤?若是自己死了,是否会有像他一般的有情人站在这里,默默地为自己撒花?若自己不顾世俗礼仪,上前与他攀谈,他是否愿意将心中的愁与自己分担?

黑花,你想知道墨华的事么?童澈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忧郁,湖水蓝的眸子里起了一层薄雾。

黑花静立在他身边,幽幽地叹了口气,并不回答。

我之所以给你起名黑花,也是为了他的缘故。墨华,不就是黑花么。当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时,还为此嘲笑过他。可他并不生气,仍是温柔地对着我笑。就是他这温柔的微笑,让我无限沉沦。我以前是个很冷漠的人,从来不哭,也很少笑,一起学习的同期生都嘲笑我是面瘫,因为无论他们跟我说什么,都难以在我的脸上找到喜怒哀乐的表情。我绝少与人接触交谈,除了大师兄童溪,我没有任何朋友。我的整个心思,都一心扑在言灵术上。自小老师便说我天资聪颖,是可造之才。若勤学苦练,定可达到极高的境界。真的,我在十四岁那年,便获得了言灵力,连一向波澜不惊的童溪都深感意外。你不知道,那些平日嘲笑我的同期,当我在他们面前展示言灵术时,他们的脸色,有多难看。本就没有朋友的我,从此更被众人孤立。我也不在乎,本来嘛,谁又能陪谁到永远呢。

十六岁那年,一心钻研的我居然发现了一个秘密,从理论上讲,言灵力与岚氏的索魂术合用,竟可由容魂之器释出灵魂。我喜出望外,立刻将这个新发现告诉老师。谁知他轻易地便否决了,理由是没有成功的先例。我愤然,便决定一定要做出成功的例子给他看。可是,容魂之器却到哪里去找呢。索魂术,是一项极为残忍的法术,只有依靠岚氏的操纵力才能做到。人死后,灵魂本入冥界,却可用此术将人的魂魄收于固定的器物中,器物不毁,则灵魂不灭。但被收之灵魂却要从此忍受索魂之苦,成为孤魂野鬼,滞留在这世上,不能归入冥界进行下一生的轮回。若容魂之器被毁,则魂飞魄散,神形俱灭。黑花,如今龙瓶不在我手,而你却安然无恙,看来,理论还有应该更正之处。却有不少痴男怨女,甘受索魂之苦,愿永生相伴彼此。但这些人,对容魂之器自是极为重视,又怎会让我来做实验呢。

黑花苦笑,但你还是找到了,不是吗?童澈,你并不知道,岚信子为我做了多大的牺牲,才使得我能够如此。人生八苦,最苦不过五脏蕴,五脏蕴盛,生不如死。岚信子,你为了我,竟甘愿受这五脏蕴之苦么。

童澈冷笑,或许真是无巧不成书,在千辛万苦的寻找后,竟真的让我从当铺里找到了一个。那个当铺老板畏惧鬼神,知道这是容魂之器,便不肯收,跟典当之人僵持不下。我当时踏破铁鞋无觅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便用同等重量的黄金将它买下来,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那容魂之器竟也是个瓶子,虽然珍贵不过你的龙瓶,却也是馨明窑的上等瓷器。

是墨华?黑花问。

不错。童澈点点头。当晚,我便跃跃欲试,也没想过后果。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居然真的出来了。你相信吗,因为他穿着艳丽的衣衫,声音纤细,我竟一直以为他是女孩儿。也许是一直的孤独,我竟不舍他的离去,便强硬地要求立定契约,让他做我的背后灵,陪在我身边。出乎意料,他竟然微笑着答应了,并且告诉我,他叫墨华。

童澈讲到这里,眼神便有些迷离,嘴角竟有一丝笑意。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潜来珠锁动,惊觉银屏梦。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这便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怎样,是不是真的美得像女孩儿。不好,墨华不喜欢我说他像女子。他如此,也是被迫。记得我说,墨华,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孩时,他顿时失色,第一次对我生气。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是男儿身。墨华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腼腆温柔,未语面先红,声音也极为好听。他的歌声,更是一绝。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

你很喜欢他?黑花小心翼翼。其实他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自从他跟了童澈,已不知听了多少次墨华的名字。若童澈心里没有他,怎会如此心心念念,一时不忘。

喜欢,非常喜欢。童澈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我明白了童溪寄诗的意思,鼓起勇气对他说,墨华,我爱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吧。他竟然哭了,哭得很伤心。我不解缘由,他却绝望悲戚地说,原来,你也一直当我是娈童。我愣住,墨华,你以前,是娈童么。墨华雨带梨花,泣不成声,哽咽道,我因不从,便受了他百般的折磨,终于承受不住,吞金自杀,以求了断。谁知他连我的魂魄也不放过,竟找人对我施了索魂术,叫我一辈子别想逃出他的掌心。人生八苦,我竟连死,也不能摆脱他。墨华面色苍白,颤抖不止,眼里尽是惊惧的神色。我后悔不迭,对不起,墨华,是我让你想起了过去。让我替你痛,替你难过吧。我立刻伸手上前,想搂住他,却扑了一怀的空气。我怅然若失,愣愣地站在原地,呆望着他。他也一愣,止住了泪水,也呆呆地望着我。我们就这样沉默着。良久,墨华低下头去,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叹息,几乎把我的心都揉碎了。从来不哭的我,竟然第一次尝到了泪水的味道。

虽然下着雨,黑花却分明看见,童澈的眼角,有晶莹的东西不住的下落。

我说,墨华,春光镇在人空老,新愁往恨何穷?何妨频笑粲,不羡春归晚。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哭了。童澈抓了满满一手的花瓣,用力地撒向空中。

童澈,黑花十分不忍,你哭了。

谁哭了?童澈忽然咧嘴一笑,却比哭还难看。我答应墨华,再也不哭的。我以前连笑也不会,是墨华,教会了我这个表情。他说,不管你心里有多想哭,也得保持微笑。只要笑着,便是你的胜利。墨华走的那天,我答应过他,以后,我只会笑。

童澈,你那明媚灿烂的笑脸,竟是为了墨华么。黑花看着他,只觉一阵心酸。

后来,黑花想问又不敢问,是容魂之器毁了么。

童澈摇摇头,叹息道:“十七岁那年的秋天,我参加城使的选拔,失去了他。都怪我争强好胜,对自己的言灵力太过自信。哎,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黑花知他是悲恸欲绝,有难言之伤,便不再追问。

淫雨霏霏,清夏,有多少人,又尝了一遍断肠的滋味。

黑花,你说,童溪的死,是不是很蹊跷?他既非政要官吏,又非富商巨贾,什么人,竟会请以氏来杀他?而童溪,更像是甘愿受死。那日我通过言灵术,看到他没有丝毫的挣扎。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心求死?

黑花细细地想了一番,道,他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童澈一愣,童溪性喜山水田园,吟诗作对,对言灵力也不甚上心,很早便居住在东莫。他这样与世无争的人,会得罪什么人?

黑花摇摇头,沉默不答。

童溪唯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美貌。人生八苦,他唯一看不破的,便是老。也算是天意随他,让他身为童氏。不然,古稀之态,恐他不能承受。童澈指间的花瓣,在风中飞扬。

古稀?黑花一惊。

不错,童澈解释,他于而立始具言灵力,算是中人之资,今年已近古稀之龄了。

那你?黑花顿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我已及弱冠,足够与你称兄道弟。童澈微微一笑。

难怪我一直觉得你的心思不像少年。黑花释然,轻轻颔首。那你以前掩饰自己的年龄,却是为何?

也许是受童溪的影响吧,童澈自嘲,顿了顿,又道,墨华说,他喜欢我少年的样子。

你不一直是少年吗?黑花反问。

你不会明白。童澈摇头,虽容颜不老,心态却老。我想要的,是少年之心。

你这少年之心,却欺骗了墨羽。黑花微微一笑。

墨羽?童澈重复着,摇头苦笑。可因为他,我却不再掩饰年龄。因为他,我下定决心做城使。因为他,我决定一鸣惊人。

因为他?黑花诧异。

因为被期待,童澈道,他在等我,我不能让他失望。这是第一。第二,便是因为童溪和漫真。

“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童澈忽然朗朗吟道。下面的几个少女,早已看得痴了。

童溪,这是你教我的第一句诗。我对你唯一的愧疚,便是——

等等,童澈猛然一惊。

怎么了,黑花吓了一跳。

难道童溪的死,便因为他太过执著自己的容貌?童澈有些不敢肯定。

此话怎讲?黑花诧异。

童溪自今年入春,身体便一直不好,难道是他自知大限将至,不愿意以老态示人,所以——,可是漫真和漫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难道是怕我伤心?童溪不选择自尽,定是怕我误解,因为他一直对我说,与他蛰居在东莫,实是浪费了我。

难道是他自己请的以氏?黑花不敢相信。

这却不通。童澈摇头。第一,就算请以氏,也局限在青龙部,但墨羽肯定地告诉我,以弦并非青龙部人。第二,若以弦是他自请,他又怎会不知以弦的名字而出言询问。第三,童溪无权无势,他有何能耐可以请得以氏。

他不行,有一个人可以,黑花幽幽地道。

童澈的脑海闪过一个人的脸庞,温文尔雅,秀丽俊彦。你是说他?童澈一震,手中的花瓣随风飘散。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漫真,你留了这句话给我,究竟何意?以弦,是你派来的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居然走了。为何我觉得,你走得不甘不愿,那眼神,分明对这世界还有眷恋。是不是,歌神也有无可奈何,也有无能为力呢。

“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待月池台空逝水,荫花楼阁谩斜晖,登临不惜更沾衣。”童澈的声音婉转凄凉,哀怨忧伤,静立于下的少女,竟纷纷忍不住啜泣起来。

清夏

之二天上人间

相见时难别亦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雨,入夜,渐行渐止。

童澈睁眼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帐顶,若有所思。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吧。黑花看了他一眼,走出房间,来到院里。抬头一看,云渐渐散去,弯月当空。

“深院静,小庭空,断续思念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黑花对月长叹。岚信子,此刻的你,身在何处?司辰,今天,你是否拜祭了司星?你说,司星是因我而死,你杀我,是为她报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我入了天玄宫,我便知道,你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杀了我。我自认无愧于你,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杀我?岚信子曾对我说过,司辰他,只怕心术不正。那时我还不信,身为祭司,怎会心术不正?直到看见自己的鲜血飞溅,至死方信。

黑花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金色的眸子扑朔迷离。墨华,男宠,索魂术,黑花大骇,墨华,莫非你竟是司辰的那个不听话的男宠么?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久远得我几乎忘记。七年,七年了吧。是我成为祭司,与岚信子一同进入天玄宫的次年。当今世风,盛行豢养娈童,如同纳妾般普遍,天玄宫也不能免俗。我却对此不屑,因此还引来众祭司的嘲笑。司辰,听说你也有两三个。一天下午,你面色不霁地推门进来,开口便要岚信子与你走一趟。我和他俱是一惊,你一向不太理睬我们,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因为岚信子是臣,不得不听命于你,便与你去了,直到入夜才回来,面色苍白。我担心地问他,他却直摇头,什么也不肯说。他既不说,必有他的理由,我也不再细问。由于天玄宫事务繁忙,渐渐的,这件事就被我淡忘了。

五年前,我和岚信子在回廊偶遇一个发色浅得透明的男孩,他的眼睛,竟是传说中的剪瞳。我和岚信子深感好奇,便多看了他两眼。谁知岚信子一眼瞅见他怀中抱着的瓶子,竟大惊失色。见再也瞒不过我,岚信子便说,这件事,使他悔恨不已,如噩梦般纠缠不放。原来,司辰有一个一直不肯就范的男宠,七年前的那天下午,那个男宠竟吞金自杀了,宁死不屈。司辰气急,便命令岚信子对他施了索魂术,容魂之器,正是男孩手中的馨明瓷瓶。说到这里,岚信子竟轻轻地周身发抖。我搂着他,不发一言。岚信子,说来这一切却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一心想进天玄宫,你如何会屑于做什么臣。你为了我,再一次摒弃了自己的骄傲。我一生有你,再无憾事。

再想想童澈的话,司辰,你终于对那个男宠失去兴趣,派人将容魂之器送到民间么。你一向如此,得不到便一心追求,得到了却不珍惜,待新鲜感一过,更觉索然无味,视若草芥了。当初墨羽拜你为师,学习万象嬗变之法,我没有坚决阻止,是不是犯了大错。墨羽,你应该不会变成司辰那样的人吧。

“亭前春逐红英尽,舞态徘徊。细雨霏微,不放双眉时暂开。绿窗冷静芳音断,香印成灰。可奈情怀,欲睡朦胧入梦来。”漫君凭栏远眺,右手轻捻曼朱沙华。曼朱沙华,向为纯色,非红及白。漫君手中的花瓣,竟是红白相间的。

“漫君今日好兴致,竟也引吭高歌。”歌君纤移玉步,左手竟捧着一大束花瓣二色的曼朱沙华。

漫君回头轻笑:“今日清夏,自是不同。”

“以君和司君一直吵个不停,好像是为了下界的事。”歌君闻了闻手中的花。

“那两个欢喜冤家,”漫君顿皱了眉头,“由得他们去闹吧。”

“对了,这些曼朱沙华,你从哪得来的?”漫君心不在焉地随口问。

歌君一愣,声音细不可闻,“司辰。”

漫君瞥了一眼歌君,却从她的脸上找不到任何明显的表情。

“你不再下去走走?”歌君莞尔。

“等过了六月再说吧。”漫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夏天太热,不如这里凉快。”他望着眼下澄如宝镜的镜月湖,嘴角露出转瞬即逝的笑意。童澈,你今天,可有替我撒这彼岸之花。

镜月湖。这里却没有下雨,阳光照在湖面上,反射着粼粼的波光。

一叶扁舟之上,一个秉绝代之姿容,稀世之俊美的青年男子,迎风玉立。白衣胜雪,翩然出尘。他左手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篮,里面全是红白二色的曼朱沙华。右手轻拈,袖袍飞扬,红白二色漫天飞舞。

司星,你最喜欢的,便是这彼岸花。你常常问我,为何如此美丽动人的花,却被冠以死亡之名?可惜我,竟不能回答。清楚地记得你弥留之际,微笑着对我说,冥界漫山遍野都是曼朱沙华,司辰,虽然没有你的陪伴,想必我也不会太过孤独。

无邪,你在彼岸,可曾见到了司星?哼,想来你也无脸见她。也罢,看在你我曾为同僚的分上,也为你撒一把这彼岸之花。

岚信子,我仍是舍不得杀你。自无邪死后,你便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你知道是我杀了他,却也无可奈何吧。谁让你自己甘愿受五脏蕴呢。只是我不明白,去年你偷逃出宫,究竟是为什么?龙瓶与龙笛的丢失,是否与你有关?漫君的话,我总觉另有深意。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坚强不可夺其志,岚信子,这是歌老对你的赞誉吧。当我第一次见到你,你那瀚若星辰,邃如寰海的眼睛,便让我深深地震撼。这个世上,当真没有人可以得到你么?自小,我便从没有不能得到的东西,可我的自信,在面对你时,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想,连我都无法得到你的心,那么,便没人可以。

出乎意料,你居然跟无邪走得极近,近得形影不离。我一直认为,嫉妒,是自卑之心。看到你们在一起,我的心,就不可抑制地躁动不安,我惊恐地发现,我居然在嫉妒无邪。我居然在面对他时感到自卑,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当你问我为什么要杀无邪时,你可有想过,是你冷漠不屑的眼神,使我对无邪的恨又深一层,是无邪的不可一世,孤芳自赏,给他自己铺了死路。我和他的针锋相对,在天玄宫,早已不是秘密。他在众祭司中的孤立,虽然有我的原因,但他自己的性格,却是不可忽略的因素。一切早已在暗中酝酿,只不过差那么一点可以爆发的东西。司星的意外死亡,使他成为众矢之的,而我,便理所当然地抓住机会。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众人的守口如瓶,秘而不宣,使无邪的死,成为天玄宫最大的秘密。你一个小小的臣,又能如何?

明净的水面上花瓣浮荡,空中,仍有红白二色在洋洋洒洒地随风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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