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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救下神医,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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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王和熊猫儿悄悄的跟着神医,神医几乎走遍了所有的药铺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一种药草。无奈之下,神医只好出城到悬崖采药。快活王已经让熊猫儿问了,原来全城的药铺都是属于筱琅商行的。

一路上,神医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脑海里想到全是刚才的事。对,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初不是说了他混入快活王身边,她在瑀岚宫培养实力,到时来个里应外合将快活王消灭,以报当年的灭门之仇。可是事情怎么好像不一样了?柳儿、楠儿、冶儿和三弟都死了,晓岚现在恐怕也死了。为什么会这样的,为什么?当时不是说要对快活王报仇的吗?自己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才取得了快活王的信任,孩子们多年辛苦练武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这明明是最好的报仇时机,为什么倒下的全部是自己人?难道她要报仇的人不是快活王,真的是我们?不,不会的,……

想自欺欺人,头脑却清醒的明白事实。难过、心痛、无助和迷茫。这时神医来到了悬崖,他要的药材就在脚下,可他的眼睛却是盯着悬崖下方。神医一步一步的靠近悬崖。快活王猛的惊醒,跳崖后整个人如压碎般的,不正符合“压碎了的药”这一预言吗?

快活王对着神医大喊:“皇甫耀!”神医浑浊的头脑霍地清醒了过来,错愕的看着快活王。

神医冷道:“原来你早就猜到了。”

快活王笑道:“没错,可是本座仍希望你会改。”

神医冷冷的看着快活王,道:“不可能。”说罢转身欲跳下悬崖。熊猫儿飞身跃去,抓住神医的肩膀便往后扯,两人抱成一团滚了出去。快活王霎时明白沈浪把熊猫儿留下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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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脸色突然难看起来,身在有点鞠:“你们不想知道救晓岚的办法吗?”这句话是对沈浪三人说的。

皇甫晓岚却抢道:“不,即使他们知道了,我也不会让他们救的。”

姑姑笑了笑,道:“对,你不会,因为煜之死了,你也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不过,若不是有时候姑姑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使游戏发生了偏离,你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皇甫晓岚不屑的别过头,道:“你也不过是一个人,当然也会有出错的时候。姑姑说晓岚不会死,晓岚却不这么认为。”

姑姑好笑的摇头,道:“不,你不会死!”霎时,姑姑霍地倒在地上,可是仍道:“你难道还没清醒过来吗?”皇甫晓岚呆住了,不明白姑姑的话,姑姑继续道:“看来游戏偏离,果然是姑姑的一时失误啊。”皇甫晓岚真的糊涂了,可姑姑却道:“炼这种毒功,必须是处子之身。身子一旦破了,毒功便会消失,晓岚浑厚的内力也会进入男方体内。”

在场之人,除了皇甫晓岚外无不吃惊。沈浪等三人吃惊的不过是原来这种毒功必须是处子之身,那就是说要救皇甫晓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将皇甫晓岚体内的余毒清除便可以了,这个神医可以做得来。但程煜之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意味着刚才姑姑跟他说得话全是假的,皇甫晓岚依然是他心目中的皇甫晓岚,只是他宁愿相信姑姑的话也不愿相信皇甫晓岚的人品,这让他惭愧;但让他更难过的是,他是逼皇甫晓岚杀害自己亲手父亲的人,皇甫晓岚肯定不会原谅他的。于是他迟疑是否现身让大家知道自己并没死,但他最后还是决定坚持原来的想法--离开,因为他认为沈浪三人会救皇甫晓岚的。

突然姑姑全身绷紧,神情痛苦,扭曲着身体,可口里仍大笑道:“哈哈,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我自己坏得事。”话音刚了,一群群如尾指般大小的爬虫从姑姑的眼里、鼻里、口里、耳里爬出来,不但的啃食着姑姑。其情景恐怖非常,在座所有人此生恐怕也没有见过如此恐怖、诡异的情景,大家的眼睛盯着不断挣扎的姑姑无法离开。也不知过了多久,姑姑的痛喊声停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爬虫把姑姑的骨头都啃下了,只剩下衣服。而从也因为吃得太饱,一条条撑爆了肚皮死了。

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来,走的时候什么也带不走,最后不过化成尘土消失在天地间。一刻钟前还站在这里和大家说话的姑姑,一刻钟后连骨头也找不到了。什么恩怨情仇、游戏阴谋也不过笑话一场,最后也随自己的消失而消失,当初又何必呢?

程煜之躲闪在暗室里仍未回醒过来,是因为姑姑的欺骗,是因为皇甫晓岚还是心目中的皇甫晓岚,是因为自己竟然连最爱之人也不相信,还是因为刚才的情景?因为什么也好,接下来的对话更让他无法接受。

沈浪道:“为什么?”皇甫晓岚没有搭话,沈浪接着道:“为什么前辈要报复自己的家族?为什么要把自己也算计在游戏里?”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都没有出声,沈浪也没说话,因为他知道皇甫晓岚会回答的。果然,皇甫晓岚开口了,声音平静的出奇,就好像说得是与自己没相干的人:“二十五年前了吧,姑姑奉爷爷的命令去大漠把鸣沙帮的镇帮之宝隐形衣拿回来。”鸣沙帮是大漠上的枭雄,是大漠上的强者,同时又是大漠上的强盗。隐形衣是一件会变化的衣服,它能变化出与周边事物吻合的颜色,易于躲藏不被人所发现。

“那真的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大漠在太阳下何其雄伟壮阔,如男儿征战沙场般的澎湃气势一样摄人;但在月光下的大漠却柔弱如水,如女儿般的温柔体贴,完全让人忘记它日光下的凶猛和忘记它的危险。姑姑迷上了这样的大漠。有一天,姑姑依然在大漠里寻找着鸣沙帮的位置,但姑姑对沙漠完全陌生,根本不懂得如何在沙漠中生活。于是很快,姑姑带来的水和食物都没了,马也死了。就在姑姑晕倒的前一刻,姑姑看到了远方来了一群人,其中一人把她救了。”

“不知过了多久,姑姑醒来了,一个带有王者般摄人气势的男子就坐在姑姑床边守护着。他就是当时鸣沙帮的帮主杨祟景,一个如马上吆喝带军的男子却拥有如此体贴温柔的心。几天下来,姑姑就爱上了这位外貌并不出众却谈吐大方、自信且温柔体贴的杨祟景。他们很有默契,有时杨祟景的话说到一半姑姑就能接上,有时姑姑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在找什么但他却能帮姑姑找出来。如此默契投机的男女,像忘了时间、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的任务,如世界只有他们两人般温馨。但他们并不坦白,他们都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身份,大概是害怕对方知道了会遗弃自己吧。但事实终归是事实,姑姑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姑姑以怜悯山庄的身份将隐形衣盗走了,又以令一个身份留书给杨祟景。信上说了她要回江南了,杨祟景知道怜悯山庄在江南,于是他决定赴江南一趟把隐形衣拿回来,并顺便寻找他此生唯一的女人。”

“姑姑回到怜悯山庄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杨祟景的事。当时怜悯山庄急着用隐形衣救一个人,所以杨祟景来后曾对他许诺会奉还。但杨祟景等不及,因为他拿回隐形衣后交给同行的人带回去后,他才能去寻找姑姑。无奈之下,爷爷只好把杨祟景关了起来。杨祟景是个宁死不屈的硬汉子,关起来的这段日子他惹恼了很多人。终于有一天,大家趁两位爷爷外出时狠狠的教训了杨祟景,让他以后听话点。但杨祟景都没有放弃,因为有姑姑在他心里支持着他。”

“然而好景不长,爷爷让姑姑把隐形衣交还给杨祟景并对他道歉。但杨祟景看到姑姑的时候,眼里的激动和惊讶很快就被背叛和出卖所代替了。杨祟景认为姑姑是为了隐形衣才接近他的,自己不过是个被捉弄的傻瓜,还天真的以为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当场大笑了三声,便吐血身亡了。其实姑姑见到杨祟景的时候也非常吃惊,如果姑姑知道他就是杨祟景的话,她肯定不会去偷隐形衣,而是以皇甫蕴的身份请他帮忙。可是一切都太迟了,姑姑从那时起就变得沉默寡言,慢慢的她就怪爷爷交给这个任务,后来竟痛恨自己是皇甫家族的人,就把一切罪责怪在了皇甫氏族上,开始实行她的复仇游戏。”

“具体的计划我不知道,那时我太小了,也记得不太清楚。姑姑留下我们几个孩子,是因为我们太小了,还没经历过痛苦就死去,她觉得不够。所以她决定留下我们,但又怕如果只有她一个大人很难让人信服,于是也留下了最容易控制的大伯和我爹。”

皇甫晓岚缓缓的站了起来,道:“之所以选择快活王,因为他是杨祟景的好朋友,姑姑要让他也为杨祟景的报仇出一份力。”皇甫晓岚推开了沈浪的手,立刻吐出了一口血。

沈浪连忙扶住皇甫晓岚,风惊道:“宫主!”

皇甫晓岚看着前方的火,道:“什么都别说了,好吗?除了煜之,我不会让其他人碰我的。除了煜之,我什么也不要。”三人看着绝望伤心的皇甫晓岚,什么也说不来。

原本以为宋离是最痴情的,为了白飞飞什么也可以放弃,但宋离却仍不能抛弃快活王和他的兄弟。可是眼前的皇甫晓岚,她愿意抛弃她的瑀岚宫、愿意抛弃她最挂心的使者、愿意抛弃自己的性命。如此的痴情追随自己最爱之人,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躲身在暗室的程煜之手紧紧的抓住墙,心里的激动已经完全表露了出来。而云却失落的看着程煜之,她好像已经看到程煜之的选择了,她可能将会永远生活在他和皇甫晓岚之间,她辛苦了那么多年却不如皇甫晓岚的一句话,她能不伤心吗?

皇甫晓岚脚一软拍倒在地,皇甫晓岚用手支撑着身体,眼睛看着酒窟。宋离立刻明白了过来:“我想前辈肯定猜到宫主会因程煜之的死而拒绝……的,也应该知道只有你愿意才能救你。但前辈却说得那么肯定、又说自己坏了事,我想……程煜之或许没有死。”此话一出,程煜之顿时停住了推开门的动作,皇甫晓岚则转过身看着宋离。

皇甫晓岚道:“你是说,煜之没死?”宋离点头,皇甫晓岚转过偷又看了酒窟一眼,再看着宋离,苦笑道:“是吗?”声音失落而惨淡,皇甫晓岚继续道:“这么说他走了?带着云走了,离开这个人间地狱走了?丢下我一人,带着云去过他们的生活?”

风不忍看到皇甫晓岚受伤的表情,于是紧紧的抱着皇甫晓岚,轻唤道:“宫主。”风只是想给皇甫晓岚一点点的温暖和告诉皇甫晓岚还有她在。

皇甫晓岚推开了风,扶着墙站了起来,笑道:“其实云比我好很多,她为煜之付出了那么多,而我却掠夺了煜之那么多。煜之和云在一起会幸福的。我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场笑话,过了就不再好笑、就不再需要了。也罢,或许他现在才发现我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吧……”皇甫晓岚又吐出了一口血,血色棕红:“就让他们走吧。”转向风:“以后,瑀岚宫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宋离的声音出奇的平静:“你……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皇甫晓岚对宋离笑道:“我的生命不过是一场游戏,游戏结束了,我的生命还有意义吗?”的确是游戏一场,医毒蛊是她号称江湖的绝活,现在她却偏偏败在这三种绝活上。蛊使她失去了武功,毒侵蚀着她的生命,医却无法救她。游戏,真的是一场游戏。笑话,真的是一场笑话。

皇甫晓岚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你此生最爱的是瑀纤,这我很高兴。不过你还是还俗了,是为风还得俗。”风羞怯的低下了头,宋离深情的看着风,皇甫晓岚都看在眼里了:“风唤醒了你对尘世的依恋,爹说得对,一切只有等你自己明白了才可以解决。风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说罢便把风带到宋离眼前,举起两人的手,然后把风的手交给了宋离。皇甫晓岚笑得凄然而美丽、灿烂而满足,宋离和风都看着对方,好像他的眼里只有她、她的眼里只有他。

沈浪依然记得姑姑的话,既然姑姑如此肯定,想必皇甫晓岚肯定不会死。而依皇甫晓岚的性子除了程煜之外,再也没有人可以救她,这么说程煜之肯定还在这附近。但这里他们并不熟悉,如何可以让程煜之及时出现呢?唯一的可能就是,程煜之就在这里没有远去:“如果程煜之没有走、出现了,你会让他救你吗?”

皇甫晓岚想了想,笑着看向沈浪,道:“如果没有走,是因为现在还走不了,他在等待机会离开。如果出现,是因为他同情我。”顿了顿,又道:“姑姑跟他说的话足以让任何人死心,我也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会不说话反驳。不过既然他有了要与云生活的念头,就证明他……不要我了,……即使他救了我,我们的问题不但没有解决反而还加深了,那倒不如不救。再者,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死并不可怕,可因为别人的一点同情才能活下来,那才是最可悲的。”

沈浪沉声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皇甫晓岚笑道:“没有意义的生命,如行尸走肉。”

沈浪道:“沈某并不认为程煜之走就代表他不要你、不爱你了,沈某反而觉得他是在放你自由、给你选择的机会、不想再强迫你而已。”

话音刚落,皇甫晓岚眼前突然一黑,晕倒了。沈浪、宋离和风连忙接住皇甫晓岚,在暗室里的程煜之吓了一跳连忙推开石门,喊了声“晓岚”后便冲了出来。程煜之抱住奄奄一息的皇甫晓岚,连忙运气护住她的心脉和五脏六腑。沈浪、宋离和风见此连忙把皇甫晓岚交给了程煜之,而云则呆呆的跟了出来。

程煜之紧紧的抱住皇甫晓岚,感觉就好像皇甫晓岚会随时会消失一样。云终于明白到程煜之还是放不下皇甫晓岚,其实程煜之根本就没有怪过皇甫晓岚,不管姑姑对他说得话是真还是假,他都没有怪过皇甫晓岚,他只是怪自己愚蠢不明白皇甫晓岚,害她如此不开心。正如沈浪所言,程煜之的放手不过是希望皇甫晓岚幸福而已。而他又不能丢下自己一走了之,所以他只能带着自己离开,给自己幸福作为对自己的补偿。

程煜之在皇甫晓岚耳边轻声道:“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怎么会丢下你呢。答应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我一定会做到。一直以来,只能你可以不要我,而我绝对不会不要你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包括……离开。一切都不是你想得那样,姑姑说你嫌我阻碍了你,所以我才会走,不然打死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我用我的生命爱你,用我的生命保护你……”声音温柔而真挚,感人而动人。愿意用生命来爱护,世上多少情侣等得正是这个承诺啊。有此这样愿意用生命爱护的人,什么生死都不重要了,只要知道有这句话、这个心就够了。

宋离笑看着地上的两人,轻咬风的耳朵,温柔的道:“我也是,会用我的生命爱你,用我的生命保护你。”风轻捶了宋离一拳,甜甜的依偎在宋离怀里。沈浪无奈的笑了笑,他肯定在可惜他最爱的朱七七不再身边。惟有云,受伤的看着程煜之,她努力了这么多年,根本不敢求程煜之对她说这句话,只是希望能得到程煜之一点点的爱而已,可是她一直无法得到,包括在酒窟里。程煜之愿意和她走,是因为责任而已,这让她很受伤,但现在她更加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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