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建立之初,契丹国便已雄踞于北方,因援助后唐节度使石敬塘称帝建立后晋,得以割占“幽云十六州”,对宋朝构成极大威胁。宋朝为夺回幽云之地,挥军北上征伐契丹,从此两国之间战事不断。北宋政权将军队造成的巨额支出转嫁至百姓头上,不断加重赋税,以致民不聊生。
宋太宗淳化年间,于成都府设置“博买务”,垄断布帛和茶叶贸易,官府以低价从农民手中收购,禁止农民和商贩私下交易,使茶农和商贩无以为生。终于在公元993年,青城茶农王小波率众揭竿而起,爆发了“青城起义”,队伍不断扩大。同年十二月,王小波战死,起义军便推选李顺继任首领。起义军迅速攻占成都,建立大蜀政权,李顺称“大蜀王”。994年五月,成都失陷,李顺等人被俘,在押往开封途中,于凤翔遇害。
经“青城起义”后,宋朝更是内忧外患,宋太宗认为:“欲理外,先理内,内既理则外自安。”至此,宋朝便形成“守内虚外”政策。
契丹国派大军驻扎于幽州,不时派人潜入中原打听消息,得知宋朝内忧外患的局势,便也乐得清闲,坐山观虎斗,每日仍加紧操练兵马,以防宋军攻打。
时值隆冬时节,幽州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至亥时,星月俱不见,将士们因白天操练,除值守官兵外,已早早入睡。大将肖挞凜营帐内却仍是灯火通明,此刻他正手捧一卷书,看得如痴如醉。突然帐外传来军士惨叫之声,便放下手中书,快步行出看个究竟。刚出帐门,一条黑影迎面而来,快速穿入帐内。肖挞凜一掌拍出,竟连衣角都未曾碰到,心下一凜,急忙转回帐中。
营帐内灯火同时被人打灭,漆黑之中一阵强劲的剑气直迫肖挞凜面门。身经百战的契丹大将,亦非等闲之辈,举掌一拍,竟把刺来的利剑荡开。黑暗中那人“咦”了一声,随即一连刺出几剑,把肖挞凜迫出帐门之外。契丹将士高举灯笼火把,一齐围将过来。肖挞凜此时已看清对方,认得此人是应天教护法谷如空,曾帮宋军攻打契丹。两人之前未试过亲手交锋,此时相遇,肖挞凜不禁大吃一惊,自己号称契丹第一勇士,杀宋将无数,却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
谷如空剑气更强,长剑在雪花中如同一条银蛇,耀眼生辉,把肖挞凜迫得连连后退。几招一过,谷如空突然收势,跃起便走。此时番兵越来越多,一时间漫天灯火,呐喊之声四起。谷如空脚未落地,一道剑光已在拦阻的番兵身上划过,只听一阵惨叫声,倒下一堆番兵。灯笼火把跌在雪地上,照着白雪变成红雪。
谷如空一起一落,所到之处无人可挡,番兵渐感害怕,不待人飞过来,便已纷纷退开。肖挞凜大怒,也是跃起猛追,无论如何发狠,却仍是相差数丈之遥。谷如空一剑斩下一员番将人头,随即飞身上马,哈哈大笑:“番贼能奈我何?”提着长剑,一路挥舞,转眼便闯出重围。
肖挞凜不敢去追,速回营帐中燃起灯火,却发现适才所看之书已不见,心中又惊又怒。
盗书者正是应天教护法谷如空,一身武功空前绝后,纵横江湖未逢敌手。悉闻契丹有奇书一本,名为“镔铁神功”,此种武功练至最高境界,可以百毒不侵,刀枪不入。而此书落在契丹大将肖挞凜身上,心想若是让他长练下去,以后宋朝便无人是他对手,入侵中原易如反掌。思量再三,不惜冒着性命危险,夜闯契丹大营,岂料轻易得手,心中更是踌躇满志。凭自己目前的武功,再练上这种神功,江湖中不知能否还找得到对手?一时间,心胸之中充满一种无敌是最寂寞的豪迈失落感。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而塞翁得马又焉知非祸?世事总是出人意料,因为这一本神功,惹出了一场血雨腥风,而这场风雨还将不断的延续下去,直到大家觉醒,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绵山的秋天,仍是芳草菲菲、树木葱郁,漫山的奇花异草和红、黄斑斓的枫叶,景色美不胜收。这天金风送爽,鸟语花香,绵山脚下却是人声鼎沸,杀气漫天。
应天教总坛便在绵山之上,听说有人想强行上山,驻扎在山下的寒月堂堂主裴鸣即时率领教众拦阻。对方所来竟有百余人,且多数乃是武林中声名显赫的高手,其中更有少林寺的若尘禅师和黄河帮的帮主展仝。
展仝抱挙道:“因仰慕应天教马教主威名,今日武林各派特前来拜会,望裴堂主带我等上山。”
裴鸣冷笑一声,竟似不将这一干人放在眼内,说道:“马教主不曾有令,除本教外任何人不得上山,若是应邀而来,可凭贴子通行。否则,唯有请回。”
群雄俱心下不悦,暗想单凭一个应天教堂主,说话便如此放肆,想那马教主更是不可一世之人物。展仝突然出手,伸指直戳裴鸣胸口“膻中穴”。这一下疾如闪电,裴鸣还来不及哼出声,便已动弹不得。应天教教众见裴鸣被捉,不敢抵抗,即时向山上奔去。群雄也尾随而上。
群雄一路之上势如破竹,转眼便杀上抱腹岩。眼前出现一道峭壁,高约十余丈,阻挡了上山之路。不远处就是应天教的总坛,放眼四周,无路可上,而峭壁就是唯一的通道。平时应天教上山都是沿绳索攀爬,而此时绳索已经收起,上面有人把守。群雄中不乏轻功好手,想要上去,亦非难事,只是上面若有人施放暗器,则不易闪躲。这种地方,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群雄正在犹豫之中,突然两条身影从峭壁之上扑射而下,如雄鹰般落在岩上。当先一位身穿黑袍,目光如隼,长须随风飘动,正是应天教教主马盖龙。背后一位一袭灰白长袍,面目清秀,如一介书生,却是应天教护法谷如空。众人认得此二人,一时之间漫山纷乱的杀气如同被罩住一样,竟然沉寂下来。
此时被群雄挫败的各堂堂主率教众纷纷跑上山来,衣衫破碎,有的满身鲜血,狼狈不堪。青松堂和寒月堂堂主落入群雄手中,穴道被封,动弹不得。
马盖龙双手抱挙,沉声道:“各派英雄齐聚绵山,伤我教众,所为何事?”
少林禅师若尘喧一声佛号道:“近闻贵派盗得契丹武功绝学‘镔铁神功’,此乃大宋之喜,我等中原武林各派人士,皆好武之人,想一睹域外武学之风采,博取百家精华,为我大宋所用。故相约绵山,借贵派所得之宝卷一阅。”
马盖龙哈哈大笑,说道:“中原武功博大精深,各门各派俱有独到之处,少林武功更是名扬天下。区区域外小技,乃旁门左道,我教况且不屑一顾,何劳各位费神,不辞千里前来绵山‘讨教’。”话到此,突然脸色一寒,说道:“既然是前来探讨武功,为何伤我教众。”
若尘再喧一声佛号,说道:“各派只想上山拜会马教主,奈何贵派堂主为难,无奈之下发生冲突,并非有意冒犯。”
马盖龙双目向着若尘一扫,说道:“捉我两堂主又待如何?”
若尘说道:“等贵派借出‘镔铁神功’,自然会归还。”
马盖龙哼一声,说道:“看来大师是志在必得。”
人群中有人尖声说道:“今天中原武林各派前来,是为一睹神功,马教主何不卖个情面,以免与各派伤和气。”马盖龙循声望去,原来是北邙派掌门杨鸿。
谷如空啐了一口,骂一声:“放屁。”
杨鸿指着谷如空说道:“你身为应天教护法,滥杀无辜,屡次伤我武林人士,今天在众人面前,容你不得。”
谷如空仰天打个哈哈,“我从不杀人。”
杨鸿大声还道:“放屁!”
谷如空接着又说道:“ 我只喜欢杀你这样的东西。”
杨鸿气得脸色涨红,却不敢贸然动作。江湖上流传:宁惹盖龙,莫见如空。据闻谷如空武功还在马盖龙之上,且脾气阴晴不定,从不按规则办事,稍不如意,便要杀人,江湖中人人痛恨。奈何谷如空武功高强,来去无踪。应天教在中原武林中势力强大,下面分六个堂,教众上千人,占据绵山各险道,马盖龙和谷如空守在绵山之巅。中原有些被欺负的门派虽然怀恨在心,却不敢前来寻仇。
马盖龙道:“今天若有谁能胜得了我,要什么尽可拿去,马某人也听凭处置。”随即又朗声说道:“教中弟子听住,我今天与各派大侠比试武功,若有不测,大家便各自散去,以后不许再提报仇。”说罢撮唇一啸,峭壁之上垂下几根绳索。
抱腹岩上的四位堂主与众教徒同时跪下,齐声说道:“愿与教主共存亡!”
马盖龙双目圆睁:“入我教者当听我号令,若不从,是为叛教。”扶起四位堂主,吩咐道:“今天难免有一番恶战,胜负难测,若我败,劳烦几位照顾我家人,带众弟子散去便是。”
吩咐完毕,马盖龙挥一挥手,众人无奈,只得顺着绳索爬上峭壁,岩上剩下马盖龙和谷如空与群雄对峙。
群雄见马盖龙如在吩咐身后事一般,不觉好笑。娇叱声中,一道姑飞身立于马盖龙面前,持剑拱手道,“轩辕派姜飞灵先来领教马教主武功。”
马盖龙抽刀出鞘,道一个“请”字。眼前白光一闪,姜飞灵已经挥剑刺出。马盖龙把身一扭,避过剑锋,刀随身转,直砍姜飞灵玉项。姜飞灵头一低,一招“仙姑拂尘”反削马盖龙双足。马盖龙飞身跃起,双脚还未落地,一剑又已当胸刺到。马盖龙横刀一格,赞一声:“好快的剑法。”刀剑一碰,姜飞灵感到一股力道直透手臂,虎口微酸,心底骇然。双方交手十多个回合,姜飞灵一套“轩辕剑法”越使越慢,香汗淋漓,动作渐显笨拙。马盖龙却神色如常,见招拆招,到后来连跳跃闪避也省去,只是一味用刀来封招。姜飞灵使出一招“冰柱射日”,把剑斜剌。马盖龙运劲于臂,横刀一扫,叫一声“撒手”,长剑脱手而出,飞落悬崖。
姜飞灵虎口渗血,连退几步,脸色由红转白。正在此时,背后一人跃出,大声道:“让我来领教马教主的鹰爪功。”话犹未了,一挙直捣马盖龙心门。此人正是虎丘派掌门铁赐武,向来以勇力著称江湖,双挙能碎石裂碑。曾一挙打死一只猛虎,江湖人称”铁虎“。马盖龙把刀放下,推掌相迎。挙掌相交,一声巨响,双方各退半步。马盖龙不由暗暗心惊:这家伙好大的劲道。十指一弯,叫道:“请接招。”一招“飞鹰探爪”直取铁赐武面门。铁赐武也不打话,挥挙击向马盖龙掌心。心想我天生神力,这一挙下去非把你的鹰爪打成鸭掌不可。眼看挙锋就要触及掌心,岂料马盖龙手腕一翻,五指迅速搭上铁赐武腕背。铁赐武暗叫一声“不妙”,被对方侧身一拉,重心顿失。马盖龙右脚膝盖顶起,铁赐武顿时仰后飞出一丈多远,重重的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