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出现,黑衣人也是大吃一惊,心想今晚是凶多吉少。原来此人就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铁掌”薛忠。
马天佑被掌风击中,胸口如压下一块巨石,气也透不过来,对面五把剑同时往身上招呼。情急之下不及多想,一个“鱼跃龙门”,向后翻滚出一丈多远,腿上被剑划出一道血口。薛忠不再理会,双手抱起云遥,向何螣蛇走去。人一走近,伸掌向周彥风当胸拍去。
周彥风亦知此人就是薛忠,见他过来相助,也不接招,向后跃开。马天佑想冲过去救云遥,无奈被五把剑紧紧緾住,脱身不得,急得剑法大乱,险象环生。黑衣人力战藤索臣,已觉甚是吃力,见马天佑乱了阵脚,也是无法脱身去帮。
周彥风见马天佑危急,情知自己敌不过面前两人,纵身跃开,转向攻击裴鸣等人。何螣蛇正要追去,被薛忠拦住,把云遥递给她道:“帮我看着。”说完向黑衣人和藤索臣走去。何螣蛇知道已是胜券在握,便抱着云遥在一旁观看。
薛忠对黑衣人说道:“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也不想过于为难,今天你自我了断,我可以保你个全尸。”
黑衣人用力击出一挙,然后跃开,叫一声:“且住。”藤索臣便停下手来,看他有何话说。
黑衣人低头思索一会,然后缓缓抬头看着薛忠道:“我知今日必死无疑,多年前我已经死过一次,能活到今天,也是老天开恩。这次黄河帮大举出动,相信也是为了李某一人,虽死犹感荣幸。若还当我是朋友,请放过那位姑娘和两位小兄弟,李某则死而无怨。”
薛忠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之色,道:“果然是条汉子,我薛某人有这种朋友也甚感荣幸,衡山派的可以走,那位姑娘我不会为难,至于姓马的小子,只好陪你了。”
黑衣人见他不肯放过马天佑,把心一横,大声说道:“我生平从来没求过人,既然如此,也不想多费唇舌,你们一起上吧,生死又何足道惧。”说罢,拉开架势,准备迎战。
周彥风一加入,马天佑即时变得轻松,裴鸣等人又抵挡不住,连向后退。马天佑说道:“我去救遥儿。”撤剑抽身,向正在观战的何螣蛇冲去。
何螣蛇手中抱着云遥,不好闪躲,干脆把云遥当作挡箭牌,马天佑的剑从哪里刺来,便把手中的人迎上去。这一招果然有效,马天佑怕伤着云遥,出剑非常小心,而且不敢用力,也不敢太快,怕收剑不及。
其时薛忠正和藤索臣联手夹攻黑衣人,黑衣人倾刻之间已是满头在汗,料知并不能支持多久。突然看到马天佑和何螣蛇如同在玩捉迷藏一般,逗来逗去,只是苦了昏迷中的云遥,被当作武器甩来甩去。薛忠眉头一皱,快速向马天佑跃去。走了一人,黑衣人顿时压力大减,松了口气。
马天佑见薛忠过来,挺剑就刺,跟刚才完全不同,这一剑又快又狠,瞬间便贴近薛忠胸前。高手就是高手,薛忠眼都不眨,一掌拍在剑身上,长剑即时歪向一边。马天佑脾气上来,也不管你高手低手,一招“乌云过日”,剑锋照着薛忠脖子砍去。薛忠料不到他变招如此之快,一股寒气已迫近颈边,顾不了高手身份,侧身低头避过。谁知剑象长着眼睛一般,刚过去又折回来,还是劈向脖子。薛忠恼羞成怒,提起铁掌,迎着劈来的剑锋拍去。
剑势如虹,眼看就要触上手掌,这一剑下去,就算是铁掌,也会断为两截。剑刃刚触及掌心,突然一股阻力如铜墙铁壁般护住手掌,长剑竟连半寸也没法再推进。马天佑心下大骇,正要把剑抽回,薛忠手指弯曲,居然用肉掌把剑抓住。手掌和剑如同铸在一起,任凭马天佑怎么用力,只是纹丝不动。一股热浪从剑上传来,薛忠抓剑的手象炼炉里的铁块一样,变得通红。
剑如千斤重,用尽全力也无法拔出,反而由剑上传来阵阵热浪,令呼吸也变得困难。马天佑一咬牙,并不撤剑,运动全身功力,突然把剑向前推去。
薛忠牢牢捉住剑身,心想你若不撤手,定然被我的内功震伤,然后再慢慢收拾你也不迟。正得意之间,突然觉得剑身居然慢慢向前滑动,剑身上一股真气流动,手掌居然拿捏不住。这一惊非同小可,若不松手,手掌必然会被滑动的剑锋割伤。心念一动,即时松手,马天佑一个踉跄,向前跌出两步,差点撞上薛忠。
马天佑心中也甚觉奇怪,刚才拼尽全力推剑,身上一股真气如决堤洪水般涌出,握剑的手充满了力量,这一刻的感觉非常奇妙,仿似任何东西都是不堪一击。一个踉跄,刚才的力道即时消失,脑子里一片迷茫,手中剑却毫不放慢,一反手,拦腰削去。
薛忠惊讶之余并不慌张,向前踏进一步,侧身迅速击出一掌,正中马天佑后背。马天佑向前跌出丈余,背上如同火烧一般,衣服尽碎,体内真气如同百条小蛇,到处游走,最后都聚集在背上。这种感觉令背上的疼痛顿时减弱,马天佑竟然站了起来。
薛忠这一惊非同小可,若非顶尖高手,被他打中一掌,至少也是个半死,更何况他掌上带毒,面前的少年武功平常,被他打了一掌,居然还能站起来,而且目光之中精气暴现。莫非,他真的练成了“滨铁神功”。正思想之间,从树林中传来一阵笑声,如夜枭般,盖住了场上的打斗声。幸好在场的都是武林中人,艺高人胆大,否则这般笑声已令他们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