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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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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黑侠我们才能顺利脱险啊!嘻嘻!”小庭没有留意到寒秋两人奇怪的表情,自顾与陈孤雁他们说着。

“黑侠?”陈李两人一愣,不知道哪里又跑出了这一号人物来。

小庭咧嘴偷笑,指了指上面:“它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所以我决定给它起个名字!‘黑侠’啊,多有气质多好听啊?”小庭得意道。

陈李两人恍然大悟,背脊却不由为当时迫不得已的冒险惊出一身冷汗。

空中传来一阵隐隐的鹰鸣之声……

“你们不走?”向军奇道。

“嗯!我们还有事情没有完成。”小庭与陈李二人对望了一眼。

向军理解地点点头。

“那我们告辞了!你们保重!”向军拱手道。

寒秋在向军背后古怪地看了小庭一眼,却异样地沉默。

“你们也要保重哦!”小庭笑着挥挥手。

陈李两人也拱手道了声别。

“走吧!”向军拉起寒秋。

“等等!”寒秋突然挣脱他的手,冲到小庭面前,“小子,这次能脱险全靠你,上次我答应教你我的独门武功,我会实践诺言的!如果这次你能平安回来,八月初五我们在江陵再见。你一定要来!”语罢她紧紧握住小庭的手。

她什么时候答应教自己独门武功了?!小庭心里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了这番不知所以然的话,看了看寒秋古怪的眼神,她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

寒秋巡视了他们一眼,恋恋不舍地尾随向军跃下了断崖。

“没想到这位林姑娘也是位性情中人啊!小庭,这下你可是因祸得福了!”李青耀拍了拍小庭的肩膀朗笑道。

“你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啊!”陈孤雁也敲了一下她的头。

“是福么?”小庭若有所思地看着掌心突然多出来的一块玄玉。

※※※ ※※※※

一群女人突然冲了进帐,手上捧了一堆衣物饰品。

“请夫人梳洗!”一个为首的契丹女子恭敬道。

“什么?”小庭惊讶地看着她们有点不知所措,不是说军中不许有女人吗?那这群女的是哪里来的?!

为首的契丹女子使了个眼色,一群女人立即蜂拥而上团团围住了小庭……

看着铜镜里模糊的身影,小庭很肯定自己现在看上去就像个契丹族小女孩。

小庭尴尬地看着自己的一身装扮,再看看身边高大的契丹女子,正好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南方人中已经算瘦小的身子与她们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小庭心中不觉懊恼起来:“为什么我不长高点?起码不会老是被人误认是小孩嘛!”她嘟长嘴巴打量了一下她们高大的身材,心底又是一阵自卑和沮丧。

“你们这样是干什么?”小庭拉了拉身上被硬套上的华丽裘衣。

“请夫人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要起程回大都了!”那为首的契丹女子恭敬地道。

“回大都?去那里做什么?”小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副帅说了,让夫人先行回都,等大军凯旋回去后再与夫人正式结亲!”为首的契丹女子答道。

“结亲?夫人?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小庭闻言跳了起来,心中虽然猜想到几分却仍想在她们口中证实。

那群契丹女子惊讶地看着小庭突然表现出来与刚才的柔弱完全不同的活跃。

“这……”那为首的契丹女子为难道,“我们是地位低下的侍女只奉命伺候夫人,其他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语罢竟带头跪下了,后面的一群侍女见状也连忙跪倒。

小庭一愣:“你们干什么?快起来啊!”从来没被人跪过,真有点要折寿的感觉。

“请夫人恕罪!”一群女人闻言一惊,竟然叩起头来。

“这……”小庭搔搔头不知所措了,她说了什么话让她们突然这么激动啊?

“请夫人恕罪!”

“请夫人恕罪!”

“请夫人恕罪!”那群女人磕头要磕到什么时候?

“我要见耶律不鲁!”小庭心中一阵恼怒,奶奶的,被一群女人像死人一样拜,真他妈的不痛快。更痛苦的是,如果她没有猜错,耶律帅哥恐怕是想把她抓回辽国首都去,等他们打完帐就回来逼她和他结婚。

天啊!她怎么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还没找到真正的布军图,甚至连布阵图的影子也还没见到。更何况师傅的原意是让她来探清左路军的驻军的阵营布列,特别是耶律不鲁及他军中的主要将士的作息情况……现在她什么都没得到的情况下要她走人?

门,不,连个狗洞都没有!

为首的契丹女子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说我要见你们左路副帅!”小庭重复道。

“你要见我?”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她背后靠了近来。

小庭一惊,她竟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看来他的武功比她想象的要高出许多。

她回身一看,果真是耶律不鲁。

耶律不鲁惊叹地看着她,穿汉人衣服时候的她是娇媚的,现在的她在毛茸茸的衣服下,显露出来的竟是如水晶娃娃般的精巧、可爱,让人从心底里想把她捧在掌心呵护着。

他想,这辈子是绝不能放开她了。

小庭眼神游移了一下,调整一下神态,怯怯地说:“我……我……我不要去大都!我、我想回家……”眼眶说红便红了。

耶律不鲁眼神一暗,脸沉了下来。

妈的!斗脸色?

小庭嘤嘤啼啼地却是更加大声了。

“跟着我不好吗?”他悲伤地看着她。

小庭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心里却一惊:“完了!看来这下玩出火了,耶律帅哥的表情好像是认真的!”

见她不语,耶律不鲁叹了口气,向仍跪倒在地的一群女人摆了摆手,便跟着她们出去了。

是夜,帐外又传来一队巡兵的脚步。

小庭在毯子上翻了个身。

耶律帅哥还没有回来。

后来其中一个契丹女子为她捧来一盆水,问起她才知道原来那群女人是辽军的军妓,是因为她的缘故,耶律不鲁才迫着在这女人几近绝种的军中找了她们来,她们也因此托她的福才有了可以从那地狱脱身的机会。

但,莫非明天她真的要跟那群女人去辽国大都?要反抗逃走吗?不能反抗,如果她反抗便会暴露身份了,二十几万辽兵虎视眈眈,没有向军,她又怎么逃得出去?可是,如果不反抗,跟她们去辽国大都,那她来这的目的不也是不可能实现了么?又或者等到了半路再跑?这样身边没有二十万辽兵的威胁,试问以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蹩脚功夫也还是逃得出去的……

正思及此,背上感觉到一丝凉意,空气中传来一阵刺鼻的酒臭。

小庭慌忙转身,他已经坐在身后了。

“你还没睡?我吵到你了吗?”他很憔悴,似乎是饮了不少酒。

小庭摇摇头:“你喝了很多酒?”

他点点头:“熏到你了?”

小庭盯着他,突然问:“辽王对你好吗?”

他一愣,不明白为什么她脸上露出了迥然不同的神情,似乎更加英气了。

“什么?”

那天夜里,辽国左路副帅暴毙帐中,死因不明。

紧接着,因为损失了军中主力大将,困扰宋军已久的“十六面强攻阵”不攻自破,辽军顺行不利,无功而返被迫撤军,大宋因此免除了一场大灾……

“小庭,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李青耀推了推她的肩膀。

“没什么!”小庭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有事吗?”

距离辽军退兵已经有半个月了,丐帮一切已经恢复了正常——该讨吃的还是回去讨吃!

所以,她现在不是舒舒服服地接受宋朝皇帝的犒赏,而是坐在街头蓬头垢面地接受群众的施舍,谁叫她好死不死搅进丐帮,看来她真是个霉女……

有元帅夫人不做,跑来当乞丐?!

拜个师父吧,还拜个最穷的!

这让她想起刚回来时的情景——

“师父,我立了这么大功,有什么奖励吗?”她满心欢喜地盯着他。

列海瞧了她一眼:“有!”

“什么?”她当即感觉到世界的光明可爱。

“将来我的位子让你坐!”列海拍了拍她的肩膀,无视她当下僵硬的表情,“经过这次,长老们对你的表现十分满意,认同你了,还决定把你升为江陵分堂堂主!听到这个好消息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痛苦!”可惜她不敢说。

她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太……太好了!”

“你的表情好象不是这么说的啊!”列海嘴角啜着笑。

“哪有?我不知道多高兴呢!”她反驳道,却难掩脸上痛苦的神情。为什么?难道她永远都逃脱不了穷死人不偿命的命运么?她好想仰天长啸啊!

“哦?正好,拿去吧!”列海递给她五个小小的麻袋。

“什么东西?”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等等,莫非是——丐帮传说中的“身份标志”?

“你说呢?”列海反问道,他记得以前有跟她说过丐帮区□□份的标志。

小庭飞快地夺了过去,垂涎地看着。

没有得到钱什么的,当个堂主也不错,起码以后郭大妈再逼自己吃补药的时候可以偷偷叫手下的马子分担分担!

“还有,由于大辽突然的大举入侵使得我们原本的君山大会不得不推迟举行。现在辽兵已退,尾随辽军的兄弟经过半个月的暗中观察也证实了辽兵是真的撤退而非诈降,所以我想我们可以真正放下心来。早上八大长老和我商量着近日着手大会事宜,你也留下来帮忙先不用赶着到江陵去赴任!”列海宠溺地看着她。

什么?还要去江陵赴任?!!该不会想要她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江陵当一辈子乞丐吧?……那不是以后都很难见到师父了?

思及此,小庭不由有些黯然。

“怎么了?”列海见她兴奋的小脸突然暗了下来奇怪道。

“没什么,我知道了!”小庭强笑道。

“你……”列海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

“啊?”小庭看着他深邃的眼神,感觉心脏似乎已经快要以打破吉尼斯世界记录的速度跃出胸口之外了。

“小子哎——”小庭突然被一大巴掌给飞出去。

“奶奶的,老猫!你傻了哪根神经啊?知不知道这样会得内伤的?”小庭好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牙切齿道。

“哦?你小子功力深厚哪那么容易受伤啊?”老猫嗤道。

“老猫,以后不准这样打她!”列海突然发言了。

老猫一愣,惊讶地看向列海。

列海轻咳一声:“她体质弱,身上本来内伤未愈,靠的是体内的功力来保命,这样的玩笑开不得!”

老猫呆应了一声:“哦!”

“你们聊,我还要去找郭老谈谈大会的事情!”

看着列海旋身远去的身影,老猫露出一脸纳闷的表情。

“你干嘛呢你?”小庭撞了他一下。

“我知道我师父很英伟,可是你也不用这么色眯眯地看着他吧?”小庭突然惊讶地指着老猫,“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师父了吧?你可别乱来啊,不然,我,我可跟你急啊!”她谨慎地瞪着老猫。

老猫睨了她一眼:“你说什么呢?我又没有龙阳之好!他再怎么英伟也比不上我英伟啊!”他无视小庭欲吐的表情继续道,“我只是奇怪你师父最近好象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我看最怪的就是你!明明是老头一个还敢跟我师父比英伟,你知道羞字怎么写吗?”小庭嘘道。

老猫瞪着她:“什么老头?我只不过才五七年华,正值壮年呐!”

“什么?你都五十七了?”小庭难以置信地大呼。

“去!什么五十七?”老猫瞪着她一脸不爽,“是三十五!你会不会算数啊?”

“啊?三十五?你不是说五七……”小庭愣道。

“五七不是三十五吗?”老猫撇嘴道。

小庭眼皮半合:“对我来说,那也一样是老头一个!”

“你……”老猫当下差点没吐血。

※※※ ※※※※

“没什么,看你习不习惯而已!讨吃可是个苦活啊!”李青耀笑道。

“李大哥,你说……我师傅他……”小庭回想昨天的对话,心里突然冒起个从未想过的问题。

“啊?帮主他怎么了?”李青耀奇道。

“你说我师傅他……到底几岁了啊?”小庭吞吞吐吐地道。

李青耀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你不知道?”

“不知道!”小庭终于明白想找个地洞钻钻的滋味了。

“我其实入帮没多久,不是很清楚。不过听长老们说帮主似乎还很年轻啊!当年老帮主想传位给他,却因为帮主太年轻资历不如其他人而遭到一些阻力!后来老帮主为了服众还出了一道难题做为让他继任帮主的考验,这才是几年前的事而已……”李青耀开始努力地在脑中挖掘一些陈年往事。

“然后呢?”小庭皱眉道。

“后来,列帮主就成了现在的帮主了啊!”李青耀笑道。

小庭突然有打人的冲动。

什么嘛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李青耀奇怪地看着她。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问问罢了……你说,”小庭吧嗒了下嘴巴,“师傅他到底多大年纪了啊?满脸的胡子,根本就让人猜不出来嘛!”

“什么满脸的胡子啊?那叫美髯,我老实跟你说了吧,其实咱帮主还真是个美男子呢!那些姑娘们赏钱的时候……咳,还不时地给他暗送秋波呢!”李青耀环顾了一下四周,附在小庭耳边偷偷笑道。

“不会吧?!”小庭叫了起来,“那也叫美髯啊?”

“嘘!”李青耀忙拉她蹲下来,“别这么大声!还要做生意的!……哟,大娘恭喜您大吉大利,施舍两个铜仔儿吧!”他见一富婆忙上前讨生去了。

“切——就我师傅那一片根本看不到脸的黑森林也能叫美髯,古代的女人都什么审美标准啊?!”小庭心里感觉特不是滋味。

李青耀抛玩着刚讨回来的铜仔道:“其实,你想这么多干什么啊?问他不就行了!又不是姑娘小姐,就这点东西你师傅还不肯告诉你啊?”

对啊!

小庭眼珠一转,窃笑起来。

※※※ ※※※※※

“鬼!啊——”

峡谷上一片花海,怒放的花朵在阳光底下争芳斗艳,花儿们伸展着自己柔美的身资,随风摇曳着,在这种偏荒之地,欣赏它们的只有把房子建在花海中央的那一家人,然而谷中多年的幽静却打破在一声凄厉的叫声中。

“欣儿?!”

门板在灰衣男子着急的询问中应声倒下,然而映入男子眼中的却是妻子极度恐惧的眼神和她手上高举的厉刃。

男子大惊:“你做什么?!”

“哐啷!”闪着寒光的利刃无力地倒在地上。

男子紧紧抱住手中的婴儿,警惕地看着神经近乎错乱的爱妻:“欣儿!你干什么?她是我们的女儿啊!是我们刚出生的女儿……”

欣儿双眼突然紧盯着丈夫手中的襁褓,厉声打断:“不是!”泪止不住地蒙住了她充满恐惧的眼睛,“她是魔鬼!她是魔鬼!”

怀里传来女儿凄厉的哭声,男子低头抚拍着,却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期盼多年的孩子竟然是这样的鬼物……

“不是……不是……我没有女儿……不是……不是……”耳边传来妻子神智不清的低吟,男子好不容易从震惊和惊恐中醒来,他吞了口唾沫,暗道:“这孩子该活着吗?如果留下她,也许将来她会恨我!但是……”他再次看向手中的襁褓,无知的孩子正挥舞着稚嫩的小手寻求着什么。

他伸出大掌探向女儿的颈部,小手却正巧有力地握住了他的拇指……

一滴当年被逐时也没有流下的泪从他的脸庞滑落,喃着:“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女婴似乎也知道自己命不久已,凄厉的哭声更加激烈地在空气中震动着,也撼动着父亲的心。

男子摇着手里的襁褓,眼里映出的是决绝……

木墙外传来嬉闹和欢笑声,女孩聚精会神地听着脸上露出甜蜜的笑,陷入早已经习惯的幻想中。

“意儿,来,这个给你!”他把东西递给了女儿,至今他也仍不是很敢直视女儿的脸。

女孩惊喜地接了过来:“爹!这是什么?”

“是□□,你带上它就可以出去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了!”他脸上充满疲惫,这是他研究了几年在各地收集了各种材料才制成的。

“爹!”女孩突然露出期盼的眼神,看着他,“我戴上它……可以……见娘吗?”

他心痛地凝视着女儿的眼睛,隅隅道:“可以……当然可以!”

“我真的可以见娘了吗?”她想象那梦寐以求的画面,娘会像抱住寒秋一样抱着她吗?

女儿脸上止不住的欣喜却刺痛着他的心。

他从不知道女儿见她的母亲的希望竟然是这么迫切,或许是自己为了研制出最好的□□疏忽了她,从来也没有注意到……

“吱哑”!

门开了!

女孩着急地把手上的镜子藏了起来,小手抱住瘦弱的膝盖紧紧地缩在墙边的角落。

门外透进的光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知道是谁。

“你怎么还不睡?”那人开口了。

“我……我不想睡!”她轻轻地吸一口气,忍住脸上传来的阵阵麻痛。

那人叹了口气,缓缓地靠了近来:“发生什么事了?来,”他坐到旁边的矮凳上,慈祥地说,“告诉爹!”

女孩反而缩得更紧了。

那人眉头一皱,看出女儿神色似乎不对劲:“怎么回事?”

女孩一惊摇摇头,却一阵晕眩,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强烈刺激着她的泪腺。

“怎么哭了?”那人着急地掏出一块方巾,却吃惊的发现女儿异样的神情,“怎么还不脱下来?”他大掌抚上了女儿撒满泪痕的小脸。

“不要!”她惊叫着拍掉父亲的手,哀求般地啜泣着,“爹,求求你不要!”

那人怒道:“为什么?我不是告诉你,每天都要把面具脱下来的吗?”他充满怒气的眼神阻止了女儿的反抗,轻松地从女儿脸上揭下了一块东西来,却倒抽了一口冷气。

女孩受惊地垂下小脸,她知道自己的脸是很怕人的——她终于知道了!

“你……”他无语地托起女儿的脸,检查着那已经因为发炎而红舯起来的小脸,“我不是说过,每天都要把面具脱下来让皮肤透透气,不然皮肤是会发炎的吗?”

女孩哽咽着:“我不要脱!就让它发炎吧!反正我再怎么着也只是个吓人的恶魔!”

他板起脸:“谁说你是恶魔?爹找他去!”正欲起身,却听——

“是娘!”

他浑身一震:“什么?”回身,却看见女儿了悟而痛苦的双眼。

“我今天去见娘了!”她把小小的头颅埋在膝前,“娘……”

“娘怎么了?”他急问。

“娘不认得我!”她闷闷道,“所以我……”

“你脱了面具?”他不该瞒着她,他一直以为把她藏在屋里便可以保护她,他一直以为她还小还不能告诉她事实的真相。

“娘……”她小小的身子微微地颤抖起来“冲过来,我以为她要抱我了,她终于认出我了,她要像抱寒秋一样抱住我了,可是……”她呜咽着,“娘她要掐死我!”

娘的脸仿佛突然在她面前放大、放大,狰狞的脸上满布着凶狠的杀机……

“啊——”她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惊恐地在四周扫视着但眼里却毫无焦距。

她轻轻抚着失去面具保护的脸,指尖传来的凹凸触觉让她终于确定自己仍然生存的事实。多年前的事情不知道为何突然出现在梦里。

“主子!”门外传来一把男声。

“谁?”凌意喘了口气问道。

“是我!”门外的人语中带着恭敬。

“哦!是陈老,进来吧!”她擦了下额上的汗。

门开了,陈老微猫着腰走了进来。

“有事吗?陈老!”凌意微微一笑。

“他来了!”陈老语罢头垂得似乎更低了。

凌意身子一震,心底似乎冒起一阵寒意:“是吗?我知道了,告诉他我就出去!”

“是!”陈老猫着腰倒了出去。

凌意的表情却透露着一丝惊怕……

※※※ ※※※※※

“师父……”小庭欲言又止地。

列海捧起手中的名单,睨了她一眼:“有事?”

“我……”小庭低着头偷偷瞄着列海。

列海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名单:“说吧!要问什么?”

小庭嘻嘻一笑,凑了过去,故做亲昵道:“师父,听说当年您在咱丐帮三年一度的‘嗟讨大赛’中曾经创下一项记录,惊震四方,这个成绩至今仍无人能破,是真的吗?”

列海瞥着她,脑子里思索了一番:“有吗?”

“有!”小庭拉出夸张的语气,“想当年,您可是在街头一天之内大创乞丐一天所能乞讨的记录,所有帮众无不五体投地,这样‘英勇’的事迹我可是时时用来鞭策自己。蹲在街头的时候,我经常对自己说,瞧瞧你自己这衰样,哪点配得上丐帮帮主大徒弟的身份,应该向师父学习,争取创造向师父靠拢的成绩,搞好群众关系,在师父的带领下,做丐帮的先进分子,当丐帮的先锋,积极向丐帮靠拢,努力使自己成为丐帮中光荣的一员,时时刻刻要记得为丐帮争光,在组织和工作上更好的衔接起来,努力学习讨吃的基本知识,学习科学的讨饭技巧,不断地提高为人们服务的本领……”

“停!”列海瞪着她,“都说哪里去了?什么不断地提高为人们服务的本领?脑子烧坏了?”他伸手贴在小庭的额上,喃道,“好象没有啊!”

从额上透过的体温仿佛在炙烧着小庭的皮肤,她故做镇定地拍掉列海的大手,轻咳:“谁发烧了?”

“说了一大串到底想说什么呢?”列海推了一下她的额头,这小家伙脑子又不知道在想什么鬼点子了。

“我、我是想向师父你讨教讨教讨饭之道啊!”小庭止住差点被列海推飞出去的趋势咧嘴笑道。

“这些事情你跟李堂主他们出去看看不就清楚了,不过就是一看二捧三吹四黏五厚吗?”列海摇头道。

“什么叫一看二捧三吹四黏五厚啊?”小庭愣住了,还真有这学问啊?

“一看,就是要学会看人,比如在街上你看到一个女人身上的衣服很是花俏,但是行动巍巍缩缩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这时候便是我们丐帮汇集资料的大好时机。我们丐帮之所以被称为江湖第一大帮,一是因为我们帮众遍布各地,二是因为我们手中握有最详尽最广泛的资料,这样我们握在手中的就不是资料,而是制敌的关键所在,当然,有时候,这些看似没用的资料却有可能让你得到一些至交或盟友,有时它甚至还能救你的命。

再来,我们丐帮行事要讲究仁义,看见穿金戴银的招呼弟兄们围上前去敲他个几笔大是可以,但是一些好不容易赚些小钱的贫苦人家却是万万不可施讨,必要时候还要暗中给予帮助。

二来嘛,你瞅准了目标,但是你要怎样才能从那些个富人口袋里掏出些东西来,靠的就只有你嘴巴上的本领了。”列海微笑道。

“师父,你是说……把他们捧上天去?”小庭看着列海脸上一副孺子可教的笑容,“他们高兴了,自自然然就会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这就是二捧?”小庭举一反三道,“然后三吹和二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样是吹他个天花乱坠地,还怕他们不乖乖掏荷包?”小庭扯起一个奸诈的笑容。

“啪!”小庭的后脑勺肿起了个红包。

“笑得这么奸诈做甚?做我们这行最要紧的是忠厚!”列海一脸严肃。

“忠厚?”小庭吃惊地看着他,心里差点没抽筋,教她这些狠招的不是他吗?

列海无视她脸上的迷茫继续道:“再来四黏和五厚就要求我们要有坚忍不拔的毅力和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列海语罢古怪地笑了笑,起身便走。

“啊?”小庭呆住了。

坚忍不拔的毅力和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有这么严重吗?东家讨不了便讨西家嘛!……难道所谓的四黏和五厚说的是……

小庭感觉自己的嘴角有丝抽搐:“原来是死缠烂打和厚脸皮啊!去——竟然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看着快消失在转角的灰褐身影,她忙转身跟了上去:“师父!”

“还想问什么?”列海无奈地看着飞扑过来的小小身影。

“呵呵!这些我都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当年您之所以能创下这史无前例的记录,到底有什么秘诀?”小庭严肃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眼里挖出什么来。

“哪有什么秘诀啊!”列海摇摇头转身想走却被小庭拉住。

“师父,你先别急着走嘛!”

“还有什么啊?我都说了没有秘诀!”列海怕扯伤了她,只好止住脚步。

“可是,我听说……”小庭古怪地盯着他,“当年师父您一出马,那些姑娘们可是蜂拥而至,打破头地抢着给您施舍啊!”

列海失笑道:“哪啊?听谁胡说的呢?”低头却督见徒弟脸上不信任的神情,“好好好,我承认,当时是有比较多的姑娘和夫人给我施舍,但这有说明什么呢?”他很无奈啊,这么久的事情了,到底是谁这么多舌透露给了这个皮猴的?

“我好奇啊!”小庭诡笑道。

“好奇什么?”列海瞥见徒弟自以为难以察觉的小动作。

正题来了,她得做好随时撇人的准备。

“我好奇,师父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对那些姑娘们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啊?”她气运全身,“寒跃水”是一触即发。

不料,列海一阵朗笑,却惊得小庭不知所措。

“师父,你笑什么呀?”

“我笑你!”

列海一掌扫去,无论小庭如何躲避仍是准确地拍在她小小的后脑勺上,发出“啪” 的一声清脆:“小皮猴,我早就听说你到处打听我岁数的事儿了,八大长老被你烦得已经有五个跑过来跟我告过状!帮里资格老点的弟兄们虽然不敢直说,但欲言又止地我也猜到了几分。这下好了,正主来了,你给我说说,你唧唧歪歪地拉了一串,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庭咬牙切齿地嘀咕道:“奶奶的,不过是‘请教’了他们三天而已吗?用得着到师父面前打小报告吗?小气鬼!”

“哦?”列海似笑不笑得看着她。

小庭抿了抿嘴,豁出去了:“我好奇嘛!那天老猫说他才三十五,只比你大几岁,我才不信呢!先不说你们这腮上钢丝似的黑森林,就说你那气质……”小庭瞥见列海脸上哭笑不得的神情,缩了缩脖子道,“那也不像三十几啊!”

“我那气质怎么啦?你啊!”列海摇摇头,“我直接告诉你罢了,省得你再去烦他们,就你师父我这气质也只有三十‘高龄’!满意了吧?”

小庭愣住了,下巴差点没掉地上:“师父,你骗人吧?三十?我不信!”

“不信,你还想怎么着?”列海无奈地看着这鬼计百出的小鬼。

“除非……”小庭再次露出招牌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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