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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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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如玉三人追上蝶与,她早已在那等后多时。〈由于展昭心乱如麻,所以追错了地方〉

「啊,果然是蓝蝶与!」冷傲竹恶狠狠的瞪着她!此时蝶与的面罩已然取下,露出她的姣好容颜。

「妳不是说我使用下三烂的招数吗?我现在就站在这里,等妳过来!」对于龙门刺杀蓝小燕的举动,早已深深触怒了蝶与。要不是刚刚在蓝府她忍了下来,否则龙门的死伤又岂是那些!?

如玉往前站了一步:「哼!我怕妳不成!?」

「师妹,不要…」向如松阻止了她。他看蝶与的动机并不单纯,担心如玉一个不小心吃亏上当。

此时龙门的余党已慢慢的结集过来。冷傲竹便一声喝道:「这妖女便是蓝蝶与,给我拿下了!」

红舵和白舵的杀手俱都不动,只有离蝶与较近的两名青舵杀手听到舵主号令,一左一右抢上前去。

只一瞬间,两名杀手手腕各已中剑,腕骨半断!蝶与这一下出手奇快,旁人尚未看清楚她如何夺剑出招…

「大伙儿齐上啊!!咱们人多势众,怕这妖女何来!?」红零想蝶与武功再强,总不过一个年轻女子,众人一拥而上,自能取胜!

剎那间,只见红零左腕、右腕、左腿、右腿各已中剑,早已痛晕过去,倒地不起。

红零的失利并没有让龙门杀手记取教训,只见寒光闪闪,叮当、呛喨之声此起彼落,龙门杀手的长剑落了一地,每人手腕上都中了一剑。奇在她所发的都是同一招式,众龙门杀手只是束手就戮,毫无招架之力。

向如松心里大讶:倘若蓝蝶与这一剑不是刺中手腕,而是指向胸腹要害,龙门杀手早已一一去见阎王了。

「龙如玉,我还在等妳呢!妳不过来吗?」蝶与唇角微勾,彷佛是从地狱回来的锁命修罗般…

龙如玉被激的出手,向如松和冷傲竹见状,纷纷提剑出招。眼前剑光晃动,蝶与冷冷笑着。

三人均都有见到蝶与方才的气势,心里莫不严阵以待,却仍是瞧不清蝶与的飘忽剑法,齐向后跃,退开丈余,不约而同地舞动兵刃,护住周身要害!蝶与两手的双剑始终没有离开手掌,因此他们都知道她这次并没有使用御剑神术,均不禁汗如雨下…

「可恶!我不会怕妳的!」龙如玉一声尖叫,变了变剑法,换了另一招式。

向如松道:「傲竹,如玉,咱们一齐踏上半步。」

「啊…」冷傲竹若有所悟。

向如松接着道:「防守务须严谨,踏步要慢!咱们再踏上半步!」

这时三人都已瞧出,他们围着蝶与的圈子将会渐渐缩小,到最后便会将她挤在中心。三人虽不敢出手攻击,但每人舞动兵刃,组成三堵铜墙铁壁,向中间逐步挤拢!三股守势合成一股强大的攻势,实是猛不可挡。

蝶与连攻数十剑,尽数给挡了回来,那三人却又各自踏进了半步。

蝶与心道不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双手一摆,两把银剑变化成数十把小飞剑,准备突围。

「啊!又是这种剑招!?」冷傲竹低叫了一声。

向如松急道:「大家小心,自行严守,千万不可进攻!!」

其实他们太过高估蝶与了!蝶与并不是想要就可以使用御剑术,毕竟那相当消耗心神。若是连续御剑,不用多久她便会力竭而死…

蝶与有苦心里知,当下不再恋战,一个隐身便逃之夭夭了。

「呼呼…」三人体力虚脱,不住喘气着。

「没想到她是这么的厉害…」如玉今天总算领教了。

冷傲竹也道:「那是什么妖术,真是令人头皮发麻…」

「那并不是妖术,是道术啊…」向如松喃喃说道。

就在此时,忽听到不远处隐隐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之声…

「听,是大师兄的声音!!」冷傲竹喜道。

如玉紧握手上的剑,语气冷冷阴森着:「有了大师兄做主将,咱们再从旁夹攻,定可以取她性命!」

「嗯,我们追!」向如松也点头同意。

龙如玉等三人听声辨位,来到了一条溪流旁。

龙如玉等三人旁观两人相斗,见洛非虽然守多攻少,但接了两、三招后还有余力再递一招出去。双刀威力奇猛,逼得蝶与无法近身,比刚刚他们三人只守不攻强上许多。

「真不愧是大师兄!」如玉面露喜色,隐隐含有上前助阵的样子。

蝶与咬紧牙关,将十多把飞剑再化分成二十多把,拆到五、六十招时,洛非已经双刀乱舞,变成了只守不攻,和刚刚龙如玉等一般模样。

「啊!看,小妖女受伤了!」冷傲竹眼尖,看见蝶与的白衣上沾染了斑斑血迹,激动的不能自己。

「不,是大师兄受伤…」向如松一脸担心的否定着。

如玉也道:「我也看到了…是大师兄受伤后溅到小妖女身上的…」她也开始唤蝶与叫小妖女了。

冷傲竹心头一惊:「糟了,若是大师兄死在她手下…」

不等他把话说完,向如松已然吼道:「一齐上啊!」

现在是四人连手,又把蝶与逼退到圈子中间。蝶与的处境越来越不利,数次想抢出圈子,但对方守得严密异常,每发出去的飞剑都给挡了回来!蝶与自刚才剑伤红零,到现在四人围攻已经斗了将近半个时辰,气力渐感不支,而强敌越逼越近…

「蝶与姑娘!真的是妳吗?」展昭不知从哪里飞奔而来,众人闻言均是一惊。

蝶与似乎也没想到还有展昭这号人物,一时之间竟忘了迎敌。二十几把的银色小飞剑也在她的分神之下化为银光,钻回她的体内。

洛非、冷傲竹两人见机不可失,奋力的两招均硬生生地打在她的身上…

蝶与的背心中刀,胸口受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个娇怯怯的身体受了这两股大力夹击,身子一软,仰倒在旁边的小溪中…

如玉似乎不死心,想上前再给她一剑,但向如松和冷傲竹一左一右架着她道:「展昭来了,快走!」

「不…她还没死啊…」如玉挣扎着。

向如松急道:「虽没死,但也活不了多久了!展昭的功夫你我都清楚,再不走的话就来不急啦!」

冷傲竹等三人架着如玉飞快离开,展昭虽有心想追,却惊见倒在溪水里的蝶与。剎那间他的心有如刀割,痛得无法形容。

他大声吼了一句:「小蝶!」然后把蝶与从水里捞起,抱着她往蓝府奔去。

蝶与痛苦的张开眼惊,看见展昭关爱焦急的眼色,她缓缓道:「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去…」

「好,不回去,不回去!我马上带妳去疗伤…」

蝶与道:「我自己…有药…金色瓶子…是…很灵的…药…」说罢,她已晕死了过去。

展昭大惊,忙停下脚步将蝶与扶坐在地上,从她的腰间口袋处掏出了金色药瓶子,一股脑地全洒在她背后的刀伤上。

然后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藉由着他纯阳至刚的内力替她疗伤。

******

一夜过去…

某间不知名的客栈内,里面沸沸扬扬的讨论着昨晚蓝家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对这种江湖八卦相当感兴趣,是一桌隔着一桌大声阔论著。

「昨晚龙门的人自不量力,跑去夜袭蓝府,结果反被杀个措手不及,元气大伤!」中年汉子语带嘲笑的说着。

另一桌边有人答话道:「龙门的元气早就已经大伤了吧!不久前蓝大公子不是带着大队人马围剿龙门总部吗,听说那场战役死伤无数呢!」

「就是!那个龙啸天还真不要脸,暗杀了蓝家小姐不说,还妄想一统江湖。这种江湖败类被灭了真是叫人痛快!」

「你胡说什么,是蓝家的人太过骄傲自大了!尤其是蓝海萍,当年要不是他放火烧龙门,今天龙啸天也不会远遁他乡…」

此话一出,众人群起回应着。有的骂龙门,有的骂蓝府,一时之间闹得不可开交,差点打了起来。

一个老头子缓缓说道:「都不要吵了!蓝海萍与龙啸天之间的恩恩怨怨,并不是你们这群小伙子所能理解的!」

「哦?这话怎么说?」有人被挑起了好奇心,高声问道。

老头子缓缓的喝了口茶,像是自言自语道:「这可能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不…恐怕要有三十年了……」

大伙儿拉长着耳朵在听着。

三十多年前,蓝海萍在宿敌手上救回了么妹蓝天爱,奉父亲之命在四海帮当侍童的龙啸天正在打扫庭院,听到帮主回来,连忙迎接,却看见蓝海萍抱着一个美丽的姑娘走了进来。

他发了一会儿呆,只听得蓝海萍吩咐:「这是我的么妹天爱小姐,受到太大的刺激,失去了记忆,你要细心照顾她。」

于是近水楼台,龙啸天看顾蓝天爱真是无微不至,常陪她说笑解闷,暂慰她失忆之苦,这日,龙啸天看见蓝天爱又叹气了,便拉她到花园散步,两人一时玩的高兴互相追逐嘻闹。

蓝天爱在花丛中闪闪躲躲,大声笑道:「你捉不到我啦!」

龙啸天见她笑颜如花娇美,竟一时失态忘情,纵身跳出,将她抱住大喊:「这不就捉到妳了!哈哈哈~~。」

不巧这亲昵的一幕,被从外回来的蓝海萍撞见,两人被臭骂了一顿,这天晚上,龙啸天难过地在月光下独坐。

蓝天爱心情不好也走了出来,她看见龙啸天仰头看着月亮,就问道:「你在想什么?」

龙啸天:「我在想念父母亲。」

蓝天爱:「喔,那你还有想谁吗?」

龙啸天红了脸:「没…没有啊!」

蓝天爱:「那,你没有在想我?」

龙啸天慌张:「怎么可以。」

蓝天爱:「可是我在想你耶!」

伊始之际,龙啸天是一个极认命认份的人,在没有蓝海萍的祝福之下不敢表明心迹,也害怕自己不能给蓝天爱幸福,这一幕月下谈心,蓝天爱大方地向对他表露了爱意,但龙啸天在言语之中还是畏畏缩缩,蓝天爱娇嗔发怒的转身离去,只见龙啸天才急的撤开心防,飞奔去拦住了她,两人从此才真正互订终身之约。

后来蓝天爱恢复记忆,决心要与龙啸天一起走,蓝海萍如天雷贯顶般,满腔忿怒不平,认为龙啸天出身卑微,配不上蓝家的天爱小姐!于是左手一挥,疾风斩倏地飞向龙啸天的右肩,这一道充满脑怒的剑痕,就永远深深地留在龙啸天的身上和心上。

蓝海萍给龙啸天两年的时间去习武,然后约定两个人在风雨坪一决生死,龙啸天坚定的回答:「好。」掉头就走出四海帮。

龙啸天悲愤地急行,听到蓝天爱的呼叫声停下了脚步,适才一股硬气答应了挑战,然而天下之大,要去何处寻找剑术高明的人呢?

蓝天爱看见龙啸天满身是血和惨白无助的面容,不禁泪水盈眶,说道:「啸天,你受伤了,前面有个山洞,我替你疗伤吧!」也因为这一夜两人动情有了肌肤之亲,也种下了往后蓝、龙两人不解之仇的因果。

龙啸天为了蓝天爱,四处求拜名师,他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子,然而拜了七十多个师父,都被蓝海萍给宰了,一路上天涯茫茫,艰辛的拜师历程,转眼两年的期限就快要到了,他拖着虚弱的残命身躯,想回四海帮见蓝天爱最后一面。

他走至某山下的一间草茅前,遇上了「巧手神龙-半驼废」,拜他为师,半驼废提示了他三招:「探、自谦、必胜。」

龙啸天拼命地勤练剑术,只为了向蓝海萍洗耻雪恨,但武功还是平平,没有多大的突破。

有一天,半驼废出一个难题给龙啸天思考--「何谓只手之声?」,要他悟出偈语之涵意。

龙啸天苦苦思量许久,说出好几个答案,还是不能给半驼废师父一个满意的答案…

某一天,龙啸天又坐在树林下思考,林妙妙出现了,为他开解详释要意,顿时令龙啸天心智大开!原本一片混沌的脑海,突然出现一道曙光,他悟出了只手之声禅意,遂立即跑去找半驼废,半驼废点头笑意满满。

这林妙妙是半驼废的干女儿,她对龙啸天一见钟情,之所以告诉龙啸天只手之声禅意,是因为龙啸天答应她打赢了蓝海萍后会娶她为妻。

半驼废:「哈哈哈~~~,龙啸天,不愧是我的好女婿,哈哈哈~~~」

不久后,龙啸天大步跨出草屋门坎,从此抛去卑微的心,创立龙门,昂首于天地之间。

约定的日子到了!

飞鸣山风雨坪,蓝海萍看见孤傲不驯的龙啸天,两人过招,意发并进的蓝海萍疾风斩直向对手砍去,只是他不知眼前之人,已经不是昔日他眼皮下那个卑微如蝼蚁的小侍童了。

蓝海萍右肩霎时多了一道剑痕,鲜血直流而下。

「蓝海萍,败!」

龙啸天心中百般滋味,他不想取蓝海萍的性命,默默无言,转身离开风雨坪,此时,蓝天爱追了上来,欢喜非常:「啸天,你胜了,我好开心,你看,你快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龙啸天愣了一下,转眼又变得无动于衷,继续直直往前行走。

蓝天爱哭道:「你看看他啊!你为什么不理我,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

龙啸天双眼闭着,脚步停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前行,蓝天爱跪地痛苦失声:「啸天!啸天!」

可怜的蓝天爱,儿子不到三岁便夭折而死,就连她也在半年内因病身故,咽气前最后三个字也是:「龙、啸、天。」

老头子叹道:「这是龙啸天习武以及创立龙门的由来,还有与蓝天爱断绝恩爱的一段过往…」

宽大的客栈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他们都被龙啸天的故事震撼住了。

老头子接着道:「就是因为龙啸天个性是个太负责的人了,他有口难言,就认命地选择了逃避,这个情意蕴深只是埋在他的内心中,没有人能探知。他最终深爱的还是蓝家的天爱小姐。」

「我们都以为是蓝海萍放火害死了龙夫人-林妙妙,这才惹怒了龙啸天,没想到却是…」

更多人想的是:那么龙啸天到底爱不爱林妙妙呢?

老头子叹道:「蓝海萍、龙啸天及蓝天爱三个人的感情纠葛,说起来是无奈胜于仇恨的。龙啸天是个忠义之人,最初父亲带着他去四海帮当侍僮,想必他对蓝海萍是怀着尊敬报恩之心。

但是,蓝海萍万万没想到他的帮主权威受到挑战,所有的震怒与恼羞成怒,终究是他识龙啸天为一个卑微的奴仆,而龙啸天心中必然充满受到歧视的看待,而毅然与帮主翻脸决裂,我倒觉得蓝天爱其实只是一个引爆点而已。

但是,不平与仇恨并不能画上等号,风雨坪上,龙啸天及蓝海萍都不只是单纯的为蓝天爱而战,彼此间的心头之恨难消,最后是龙啸天胜出,他也故意在蓝海萍的身上留下长长的剑痕,很明显地,这是一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回敬,正直的龙啸天并无取他性命之意,但对剑术先天高人的蓝海萍而言,这不啻是高傲的自尊再次受到严重的打击,被一个奴仆打败的耻辱。

而蓝天爱的痴情,怀抱着甫出生的孩子,在风雨中哭喊龙啸天的名字,追赶着龙啸天的脚步,龙啸天在此刻心中有多痛苦?!他有口亦是难言,想必他也是哭了出来,雨珠夹着泪水滑落,这段情感已经还诸天地之间,在时间的洪流下,将化为他心中的永恒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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